“没有受伤。”
白和泽解释:“他们都以为我只是明面上的靶子,手上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所以不会要我命,最多就是想要教训我一下。”
“靶子也是很危险的,好叭。”沈乐成心疼,“所以真的有其他人在帮你吗?”
白和泽摇头:“都是我放出的假消息。头上这位,是真的喜欢空手套白狼。你以后要小心一些。”
“害,我同他打交道的时候长,我比你了解。不过我怎么都没想到,他将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你,真的就放心?”
“兴许,他原本只是想着试探,没想过会达到如此结果。”
沈乐成毫不吝啬的夸赞:“主要是你太棒了!”
“你一直都这么厉害。”
“二货。”白和泽笑道。
两人开着窗坐在榻上说了半宿的话,最后都睡着了,头发缠着头发,手臂搂着手臂,衣服交叠分不出彼此。
第138章
沈乐成和白和泽歪腻在一起没几日,沈乐成发现府外监视的人更多了,他将这事同白和泽说了。
白和泽第二日便建议沈乐成最好是出去避一避,京都恐怕有变。
听说京都狱牢中羁押了不少与豫王联系紧密的官员,以武官偏多。
“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牢靠吗?”沈乐成觉得奇怪,白和泽的人脉怎么连狱牢都有了。
白和泽提醒:“你忘了何陆吗?这消息是他告诉我的。”
沈乐成想起来了,恍然大悟:“豫王受埋伏,失踪了,这事就确认了?”
“说不定有派人吧。”白和泽合理猜测。
“你说豫王真会做傻事吗?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不知道。”白和泽轻轻摇头,“有些时候不是自己想不想,而是被裹挟着只能向前。当然我们也只是局外人。”
沈乐成点头赞同,虽然觉得豫王不会乱来,只是皇上多疑,但也采纳了白和泽的话,想着能不能有个正当的理由将这段敏感的时期度过了。
“皇家寺庙最近有佛会?”白和泽接着道,“你可以带着家眷去佛会,那个地方本就在皇上的眼皮下,是最不会被怀疑的了。”
“佛会在这个月底,不过宫里的胡太妃也会去。”
对这位太妃,沈乐成那是能不见尽量不要去见面。
白和泽:“我以为你会想着气死她最好了。”
“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样的人我才气不死。”只有反复在权威边缘横跳的沈乐成更有发言权,“她身份比我高,见面了就只有她气死我的份儿。”
“那让我想想最近还有什么样的机会。”白和泽头靠在沈乐成的肩膀上,思考之余也在放松。
“不要紧,我可以带着我娘一起去,我老娘才不怕她。”沈乐成垂目扫了眼白和泽眼底的黑青,“最近忙坏了吧?”
“你刚进吏部,现在又逢外放官员回京述职,还有之前齐郡收尾的事情。”沈乐成一点点算着最近压在白和泽肩上的担子,“要不报个旧伤复发,在府中休息一两日?”
“不碍事,我是懂调理的。”
“况且,官员考察这事还轮不上我来,其中的水可都是温泉。皇上偶尔会召见我,其他大臣也都不敢欺负我。”
白和泽想到最近府中父母再次提起定亲一事。主要是应对父母更加疲惫一些。
“等事情尘埃落定,我们私奔吧。”
白和泽突然的话吓了沈乐成一跳。
“我就想一直同你一起,不要有其他人,就我们每日吃在一起,吃完一起散步,早上从同一张床上醒来。两个人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隐居。”
沈乐成随着白和泽的话构想出那样的生活,确实也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婚后生活。
他被勾得心痒痒。
“那我将我娘也带着吧。”沈乐成甚至在构想如何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想想就觉得很刺激。
他可以直接放一把火,将镇国侯府烧了,然后金蝉脱壳,去过那美好的隐居生活。
白和泽问道:“沈老夫人知道我俩的事情?”
沈乐成点头:“我自然是同她和盘托出的。”
“你呢?”沈乐成好奇问道,“你现在在官场上闯出了名声,家中父母双全,氏族繁茂强大,真的能够顺利舍弃吗?”
“办法总比困难多。”白和泽提醒,“你我本就是半路出家来到这里,虽然有原主记忆,可我无法真正代入其中,扮演不是自己的人,真的很累。”
“我想尽可能的为自己而活。沈乐成,你明白我意思吗?我也希望你也可以尽可能为自己活。”
“明白明白。”沈乐成笑容真诚,“我一直都这样的,之前和现在,我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反正沈家已经不剩什么人了,跟你这个毛头小子私奔又不是不行。”
沈乐成一副,我任性得很的表情。这也确实是沈乐成会做出的事情,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沈乐成不敢做的?
“我这个毛头小子可就得靠侯爷你养了。”
沈乐成笑乐了:“好说,好说。”豪气的傻样就差直接撒银子了。
回到镇国侯府后,沈乐成将皇上怀疑豫王谋逆的事情同沈老夫人讲了,两人商量后最后决定去皇家寺庙避避风头。
几日后沈老夫人便递了牌子带着赵茹一起去皇宫要名额去了,沈乐成护着两人进宫,也顺便去拜见皇上,同皇上将这事交代了,并表示自己得一并过去好护着家中仅剩的两个女眷。
皇上同意。
出去避避这事就算达成了。
佛会期间朝廷的大朝会,沈乐成倒是没忘。因为是侯爷的身份,站在大殿靠前的位置,困得想睡却又不好打呵欠,忍得极为辛苦。
被皇上点名的时候脑袋才清醒过来,皇上问:“沈爱卿觉得如何?”
那感觉就像是课堂上困顿开小差的学生突然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而学生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看身边的“同学”,那些人都低头不给任何的提示,这位学生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乐成除了好,没有什么可说的。
这可是皇权至上的社会,他除了说好,还能说一个不吗。
直到大朝会散会,沈乐成才知道皇上点他出来究竟说的是什么事。
钦差在齐郡查处了大批的人,有些犯人是需要押运回京都进一步审理和处置,去齐郡压运犯人的大臣已经定好了,但还需要一个权利不大不小,身份上又能压制高位罪臣的臣子压阵。
沈乐成这个侯爷恰恰好符合这个标准,也是之前沈乐成递过要去齐郡的折子,不然这事不会这么快落在他身上。
沈乐成听白和泽说完,没忍住,吐槽:“你都不在旗县了,这个齐郡还有什么可去的。”
“那你这次出去正好看看,安排一下我们的旅游路线。”白和泽提议。
沈乐成歪头:“你说的有道理,我倒是没想到这一茬。”
“不过这次好歹有正经的差事了,这一日日的点卯座钟地,舒服是舒服,但日子也不太好熬。”
“最近大家都很注意。”白和泽分析道,“你都没发现那几家比你还会玩的纨绔们都被拘在家呢。”
“怪不得,我总觉得京都缺了几分热闹。你还别说,城里少了那些纨绔还真少了不少生气。”
“因为他们是城里过的最恣意的人了。”
沈乐成忍不住感叹:“以前我也是这样恣意的人。那才叫舒服呢。”
“逛青楼,喝花酒?”白和泽冷不丁问道。
沈乐成要素察觉,傻笑:“怎么可能,我多乖啊。”
“就算进去,那肯定是进去看看。”
“男人的进去看看能行吗?”白和泽等着沈乐成解释。
“别的男人我不知道,但我的肯定能信呀。你还不信我呀。”沈乐成自信。
白和泽嘴角笑容不变。
因为被安排了差事,沈乐成从皇家寺庙回到镇国侯府,临走前问过沈老夫人与赵茹,两人都表示想在庙里多待几日。
特别是老夫人,除了每日礼佛外,偶尔会带着赵茹去寻胡太妃,美其名曰探讨佛理,反正每次回来都老夫人心情都不错,甚至晚上会多吃一碗饭。
沈乐成观察了好几次,发现次次都是胡太妃吃亏,他也就放心下来,甚至在树上看戏看得很欢乐。
果然他这张嘴,随得他老娘。
“你路上小心,用不着管我们,等法会结束了,我还想着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倘若要回去,我会请庙中武僧送我们回府的。”沈老夫人同沈乐成交代。
沈乐成应下。
老夫人又说了些关心的话,沈乐成也都一一应下。
沈乐成回到府中待了五日,旨意下达,接旨后的第二日便启程出发去齐郡。
去齐郡的路很顺利,就连天公都作美,抵达后,沈乐成与一同前往的大臣被安排住进太守府内。
证据还有犯人的交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其中过程繁复,沈乐成没去参与,只有在有人找他需要他陪同时他才会出面。
平时不是在太守府就是在城中闲逛。
这日沈乐成才刚睡醒,正在吃面,一小厮进来说有要事。
沈乐成奇怪着,进屋便看见其他人都是一脸严肃,他心里一咯噔,莫不是有人劫狱?犯人被救走了?还是说证据本被贼人偷走了?
“是出了什么纰漏吗?如果合理我可以同皇上解释的。”沈乐成还真有点怕他们报一半瞒一半,未来事情捅出来后让他无法招架。
“沈侯爷,你可知京都的事?”齐郡太守试探问道。
沈乐成奇怪,但心却剧烈跳动起来,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京都发生什么事情了?”
房间中官职最大的两位大人相互看了看,最后还是同沈乐成一起来齐郡的周大人道:“豫王带着几百人闯入京都,一路闯进了皇宫。”
“豫王?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豫王不是失踪了,他怎么带着几百人闯入京都。他明明可以直接进去的。”
太守道:“沈侯爷,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在齐郡,也无法确定京都发生的事情是否就是真的。”
事情都传出来了,还能空穴来风不成?
“原本是准备这几日启程的,可是京都现在的状况。我们还是等京都事情明朗后再回。”周大人看向沈乐成,“沈侯爷以为呢?”
“你等我冷静一下。我现在太震惊了。”稍作停顿,沈乐成道,“周大人说的不错,现在带着犯人回去只会添乱。等京都事情尘埃落定后再回。”
这就是白和泽口中的尘埃落定吗?沈乐成甚至怀疑此次他出京来齐郡都有白和泽暗中插手。
他总是聪明一些,能够提前看透未来似得。
第139章
事情变化的很快,也结束的很快。
沈乐成没有刻意去收集京都的消息,但一旦京都传来消息,他也一定会被告知。
这次传回来的消息更加离谱了。
皇上驾崩了,九月初三,大吉,豫王将登基为皇。
现在六月十八,距离新皇的继位大典还有二个月多月。
这个消息传来,沈乐成便明白是回去的时候了。
从齐郡回来的路上,沈乐成归心似箭,可能那些曾经想要劫囚的人想到新皇继位一定会大赦天下,所以连劫囚的事情也不上心了。回去的时间比去齐郡的时间甚至还短了一日。
交完差事,沈乐成连侯府都还未回便被宣入宫中。
这次龙椅上的人换了一个他更加熟悉的人。虽然在归京途中已经收到不少消息,走入宫殿前也做过心理建设,但真得看见这一幕还是让他恍惚。
“本王坐在上面是不是很惊讶?”新皇声音虚弱,似乎大病初愈。
“臣不敢。”
“本王自己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新皇屏退所有的人,慢慢走到沈乐成身前,“本王根本就没想过继承皇位。从始至终都是的。”
“父皇将我丢到军中历练,封我为豫王,便是从未想让我继承大统,他想让我辅助太子掌握兵权;他宠六弟,便是将他当个普通王爷宠着。只有太子,才是他中意的,是按着储君的方式培养的。父皇从来都没有想过换人,我一直都知道。只是太子太患得患失了。当然也可能是父皇想要削弱王爷、郡王权利的想法影响到太子。北疆时候我就想过,等太子真的做到那一步了,我就将王位交给世子。但他忘了他不是父皇,他才继位不足五年。”
沈乐成张口想问,身体先一步反应过来,他面前是新的皇上,是他不能过问的对象。
“我了解你,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
沈乐成感觉现在的豫王精神状态不太对。
“皇上,您需要休息了。”
“本王还未继位,还不是皇上。”新皇轻笑,“说不定连继位大典都撑不到了。”
说完,新皇开始咳嗽,止不住的咳。
沈乐成想叫人唤太医来,被新皇拦住。
沈乐成无奈,他不想继续听下去了,他怀疑听完这些,他可能走不出这座皇宫。
“皇上,您别说了,这是我能听的吗?”沈乐成最终还是问出来了。
“整个皇宫,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知道你们沈家的忠心,也知道你并没有野心,却有能力、有天赋、在军中有威信。我看着你长大,在北疆的时候我是真的将你当弟弟对待的。”
这夸得,每一个词吐出,沈乐成的心就是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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