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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今天也在装恩爱(GL百合)——玉面小郎君

时间:2023-12-23 10:15:06  作者:玉面小郎君
  季容妗安安静静地听着,捏着纸钱的手缓缓用力。
  不是,不是这样的。
  “季大人,我有个请求。”何平安烧完那把纸钱,抹了把眼泪,末了起身对着季容妗跪下去:“我想先回家一趟,让我娘落叶归根,之后,我便离开大乾,再也不会回来。”
  季容妗双手扶住她:“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需要这样,你快起来。”
  何平安微怔,旋即扯了扯唇角笑了一声,顺着季容妗的力度转身朝着灵牌的方向再次跪下:“好,季大人,能有你这个朋友我很开心。”
  季容妗眼神躲闪,也跟着一起看向牌位:“嗯,待你安定下来,可以写信与我联系。”
  何平安轻笑一声,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情绪:“好啊,只是不知道季大人到时候能不能收到了。”
  彼时季容妗只当她不知道该如何寄,便详细地与她说起了流程,何平安并不打断,唇角带着笑安安静静地听完,说上一句:“好。”
  许久后,季容妗回想起这一幕,才发觉何平安那句话中暗藏的深意,只可惜,她当时没听懂。
  .
  季容妗自然记得何平安的请求,只是这件事,自然要经过沈竹绾的同意。
  两人上午才经过一番争吵,沈竹绾那句“不堪大用”仍旧在耳旁回想。季容妗便叫冬梅将何平安的请求传达给沈竹绾。
  冬梅有些为难,可看着自家主子从早上起便失了色彩的模样,还是犹豫着过去了。
  “公主说可以。”冬梅与她道。
  “嗯。”季容妗躺在椅子上,拇指缓缓揉着食指关节,继续听着。
  冬梅小心翼翼道:“没了。”
  季容妗动作微顿,自嘲一笑:“知道了。”
  次日,天还未亮,季容妗便起身去了何平安家中。
  她到时,何平安恰好收拾完行李出来,说是行李,其实就是一个小包裹,里面鼓鼓囊囊,还有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何平安戴着面具朝她一笑,走至她面前:“季大人。”
  季容妗也笑了笑,调侃道:“天天叫我季大人,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
  “这怎么敢?”何平安道:“我可就季大人这一个当官的朋友,不得恭敬些。”
  季容妗笑了起来,何平安也跟着笑。
  好似在这一刻,两人都短暂抛却了那些烦恼。
  季容妗看着何平安坐上马车,道:“安定下来后,可千万记得给我写信。”
  马车骨碌碌地往巷口离去,何平安从帘子里探出头回她:“好。”
  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季容妗眼前,她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消失,唇瓣微启,道:“跟上去,保护好她。”
  藏匿在角落的一圈人很快出现,对着季容妗拱了拱手,便追着何平安的马车离去。
  五日后,何平安回到了故乡,将她娘亲安葬归根。
  随后再度启程,不过这回,她没再让车夫驾驶,而是自己驾着马车,慢悠悠离去。
  一行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到了陡崖边,突然,那拉车的马像是疯了般朝悬崖下奔去。
  就在一行人要冲过去时,一道身影比他们更快出现,拉住了即将冲下悬崖的马。
  为首的人叫迟猴,他抬起手道:“先等等。”
  一众人停下,那从天而降的玄衣身影制止住发疯的马后,钻进了马车。
  迟猴皱起眉,挥了挥手,一群人便冲过去将马车围了起来。
  他们靠近马车边后,先前钻进去的玄衣身影突然走了出来。
  迟猴眼尖地看见,她手中染着血,瞳孔微微一缩,迟猴怒道:“兄弟们上!”
  一群人朝着戴面具的玄衣女子围攻而去,迟猴趁着这个时间将马车帘子一掀,顿时愣在原地。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里面的人歪着头,脸上带着笑,神色安详,脚边是一把染着血的匕首。
  而那白皙纤弱的脖颈处正不断往外冒着汩汩的鲜血,将车厢地面染红,又顺着间隙往下漏去。
  作者有话说:
  来了宝子们~
  感谢在2023-09-18 01:23:50~2023-09-19 20:18: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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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她死了?”沈竹绾坐回原位, 眉头缓缓蹙起。
  “是。”叶漉动了动自己缠着绷带的手,神色微动:“我跟在她身后一路到山崖,马忽然失控朝着山崖下坠去, 我拉回了马,进去看见她从地上拾起了匕首……”
  叶漉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马车内, 何平安见到她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只是将匕首握在手中, 平静地问:“公主叫你来的?”
  叶漉并不回话, 只盯着她手中的匕首, 道:“是。”
  何平安便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匕首:“不用害怕,这匕首不是用来对付你的,既然是公主派来的人, 我自然打不过, 所以这匕首是我给自己准备的。”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 便挥着匕首朝着自己脖颈划去, 叶漉目色一凛,伸手握住了刀刃。
  意料中的痛感并没有来, 鼻尖却传来一丝血腥气。
  何平安怔愣地看向她,握着匕首的手缓缓松了些。
  “公主只是叫我来护送你,以防路上遇到不测。”叶漉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情绪地收回手道:“杀你, 还用不着我动手。”
  何平安目光动了动道:“不用了,我已经决定离开了。”
  她轻轻放下匕首:“将我娘送回故乡,我便心满意足了, 我自小与我娘相依为命, 如今这天地只剩我孤身一人, 还要远走他乡独自生活,想想也没什么意思。”
  “更何况,对公主来说,其实杀了我更一劳永逸。”何平安掀起眸子,轻笑了一声:“是因为季大人,所以公主才会放我一马吧?”
  叶漉没回她。
  何平安也不期待她的回答,只道:“你可以护送我出大乾,又能待在我身边几时呢?若是你不在了,我孤身一人再被旁人捉回去,无论是对季大人,还是对公主,亦或是对先皇,都不好。”
  “所以,让我死了吧。”
  叶漉面色平静地说完,顿了顿,道:“我本准备阻止,只是听见了马车外有动静,便先出去了,果不其然,有一批人要来杀她,我全解决了,不过还是逃走了一个。”
  “再进去时,何平安已经死了。”
  沈竹绾神色平静地听完她补充的最后一句,掀了掀眸:“你若真不想她死,又怎会忘记带走匕首。”
  叶漉轻笑一声:“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公主殿下,不过死了确实一劳永逸不是吗?”
  沈竹绾没再说话。
  叶漉瞧着她的表情,唇角笑意淡了些,其实何平安还说了一句话。
  她说,她想她娘了,她想再见见她,告诉她,她从来都没有错。
  两人陷入沉默之时,屋外传来金喜的惊呼:“驸马,驸马容奴婢先进去通禀……”
  叶漉面色一动,赶在季容妗闯进来前,躲在书架后。
  沈竹绾从未见过季容妗如此愤怒的一面,甚至不顾君臣之礼,直直闯入房门,大步朝她走来。
  “公主殿下,你满意了?”她在距离沈竹绾几尺之外的书案下,怒声道:“何平安死了,呵,难怪公主那日那般轻易地同意她的请求。”
  她的声音并不算大,却字字有力,冷眉怒眼的模样仿若一把露出刀刃的利剑,金喜跟在她身后进来,吓得瞪大了眼,原本要说的话,也在她这副模样下,惊得忘记了。
  “你们先下去。”
  直到沈竹绾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金喜才目瞪口呆地出了门,继而将门紧紧合上。
  沈竹绾平静地对上那双充斥着怒火的眸子,道:“季容妗,是本宫平日里太放纵你了,才叫你忘了自己什么身份是吗?”
  女人白皙的下巴微微抬起,眸中流过些涌动的暗芒,只是抬眼微微一扫,上位者的气势便扑面而来。
  她什么身份,是啊,她什么身份。
  她不过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驸马,即便有着官职在身,也不过是依靠着沈竹绾而活。
  她们也不是真正的夫妻,她们只是合约夫妻,今年是第二年。
  “是啊。”季容妗勾唇嘲讽地笑出声:“你是公主,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你多高高在上,不过是一条人命,对你而言,多么微不足道……”
  于她而言不过是一条人命,有什么好在乎的,江南水患死了那么多人,也不过是公主一个点头,一个眨眼之间就做好决定的事。
  面对一个死了就再无后顾之忧的人,沈竹绾有什么理由放过她。
  凭自己的感受?
  沈竹绾何曾在意过她的想法。
  “放肆!”沈竹绾打断她,眸中寒意迸发:“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季容妗上前一步,不避不让:“对公主而言,我不过是公主的臣子,亦是公主可以随意蒙骗丢弃的棋子,是吗公主殿下?”
  “季容妗,滚出去。”
  “是吗公主殿下?”
  沈竹绾微微眯着眸子:“本宫说,滚出去。”
  话音落下,无形气波在空中荡开,季容妗被那气波波及,猛地吐出一口血,将屏风撞到在地。
  季容妗垂眸低声笑着,边笑边跌跌撞撞地起身,几次站起又被绊倒,最后支着身子站起走到门边,笑着扭头:“我知道了,公主殿下。”
  沈竹绾原本只想看她还想说什么,却在抬眸瞧见她脸上两道明亮的泪痕时,心脏狠狠抽动了一下。
  季容妗踏着光出去,两扇门在她身后合上,将她的身影遮盖。
  屋内重新恢复了寂静,除却那倒塌的屏风,一切都没有变化。
  沈竹绾胸口微微起伏,半晌抬眼看了眼书架的方向,冷声:“看够了没?。”
  叶漉缓缓走出,弯了弯唇:“公主,可是小季子气的你,冲我撒什么气?”
  眼见着这女人周身内力有向掌心汇聚的情况,叶漉轻咳道:“小季子确实说的过分了,不过公主你一句解释也不说,下手也不留情面,也难怪她那般生气了。”
  “她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吗?”
  叶漉愣了愣,才发现好像从进来开始,季容妗好似就认定这事是公主做的般,不应该啊……
  等一下,她忽然抬头看向沈竹绾。
  该不会,她今日顺手杀的那些人是小季子派去的?
  难怪她那般笃定地就认为是公主做的。
  沈竹绾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面色更沉了几分。
  叶漉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公主,比起这个小误会,小季子怕是更不能接受接下来要做的事。”
  沈竹绾目光微闪,凝在掌心的那一击终究还是挥了出去。
  .
  经此一事,季容妗许些日子未曾回过公主府,甚至于连早朝也不曾去,每日只待在季府,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季父季母从旁得知了这件事,都没有打搅她,季容妗也难得安稳过了几天日子。
  直到某一日,季太傅下朝回来后,走到发呆的季容妗面前,轻声叹息:“你江伯伯走了,你去看看吧。”
  季容妗这才仿若被惊醒般回过神,匆匆与季太傅对视一眼,季父朝她点了点头,道:“或许还有事需要你帮忙。”
  季容妗匆匆赶到时,江家宅院已然挂上白幡,风一吹,便融于雪色,徒留几分冰冷的痕迹。
  江太医从江南回来只有不到一个月,便这样去了。
  季容妗心底有些沉重,迈入了大门。
  她到时,江楠语正被众人围在中央,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季容妗没听见,却在踏入房门后,有人“唰”地抬眼看向她。
  “不如头七送棺一事就交给季大人,总归季大人你算是从小一同长大,也算是老太医的半个儿子了。”
  季容妗听明白了,在如今这个时代,家里有老人去了,有资格披麻戴孝守夜送棺的只有男子,即便没有男子,也要从亲戚家中借,美名曰,男子阳气重,不会被轻易被这些东西缠上。
  可季容妗听了只想笑,她冷着脸拨开围着江楠语的人,站在她身边,道:“比之于我这个外人,江太医一定更想你亲自送送他。”
  江楠语平静地抬头看着周围那些人,道:“从现在起,再在我爹灵枢前大声吵闹的人,都给我打出去。”
  江太医不在,江家下人自然都听她的。
  有个人是江太医远方堂兄,算得上有那么些亲缘关系,便仗着长辈身份大声呵斥道:“楠语,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江楠语猛然抬眸看向他,吐出一个字:“打!”
  小厮家丁一拥而上,拿着棍棒将人打出门,摔了个屁墩。
  留下的人面色都不太好,有男子想上前理论,季容妗往她身边一站,淡淡扫去一眼,那些蠢蠢欲动说着“女子不合适”的人,便止了音。
  季容妗陪着江楠语忙前忙后好几日,终于在江太医下葬那日哭了出来。
  江楠语泣不成声,一边哭一边骂,从牙牙学语时开始骂起,一路骂江太医到她长大后的时候。
  “明明知道我是个女子,还当街拎着我打,我不要面子和自尊的吗?”
  “死就死了,为什么临走前要和我说,让我嫁人是怕我受欺负,我怎么可能受欺负,我拿针扎死他们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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