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绾的心终于在她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时,感到了一阵尖锐的疼痛。
她就这么认定是她做的吗?
沈竹绾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她仰头看着少女波澜不惊的脸,目光逐渐哀伤:“不是我……”
季容妗听着女人的辩解,心底骤然升起些怒火。
不是她,不是她谁又能指挥得了影二她们?
她带了泄愤的意味将最后几粒纽扣粗暴地扯开,低眸对上女人受伤的目光,指尖一扯,便将她身上的衣裳扯开了去。
白皙细腻的身体在季容妗眼前全数展露,沈竹绾声音轻颤着握住她的手,低声哀求着:“阿妗,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要这样,这不就是她想要的样子吗?
季容妗颇为恶劣地反扣住她的手,看她眼底的水色,看她嫣红的脸庞,另一只手逐渐向下。
女人只是咬唇哀求地看着她,身体的反应让她渴望少女的亲近,可她又不想以这样的方式。
季容妗的手已然到了女人的小腹处,她感受着女人滚烫的身子与颤抖的腰腹,喉头不自觉滚了滚,往女人身上扫去。
只这么一眼,却让她眼底的火瞬间熄灭大半。
女人胸口处有一道狰狞的箭伤,靠近心脏,瞧着便凶险地紧。
脑海里不自觉回想起影二曾与她说过的话,万箭穿身,濒临死亡。
季容妗咬了咬牙,手指握紧,呼吸低促着将女人放在小床上,而后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她。
“有时候我都分不清公主殿下对发生的这一切到底知道与否。”
季容妗从袖袍中拿出一枚黄色符纸,垂眼看去,似是自言自语般轻声道:“就像我在看见这平安福的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公主殿下是不是早便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用这平安福让我心软。”
她的算计与欺瞒太多,以至于季容妗分不清她到底知道与否。
沈竹绾看着少女掌心那枚符纸,心底只觉酸涩,难怪少女一直对她不冷不热,到头来,还是她自己造成的结果。
少女不肯相信她,也不肯听她解释,就像当初何平安的事,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安上了害死何平安的名头。
“罢了。”季容妗转身,声音低哑:“我去找影二要解药。”
少女的背影带了些无力和落寞,隐隐中还有几分做好了决断的模样朝着马车外走去。
在这一刻,沈竹绾心底募地升起些恐慌,直觉告诉她,倘若今天少女出了车门,她们的关系再也不会有任何修复的可能。
“阿妗。”身后的女人叫住她:“我不知此事。”
“那一掌的迟钝也只是因为她与我说,她是姬千面,是来帮我的。”
女人声音虚弱时不时带着几分喘息:“阿妗,我不知她会下此药,若你不信,我可以性命起誓。”
少女终于因为她的话顿住了脚步。
她转过身,神色晦暗不明,咬唇看她,眼底分明是不信:“沈竹绾,你不是从来不信佛吗?又何来起誓一言。”
沈竹绾只是静静看着她,道:“从前不信,但在女皇国看见你之后,我便信了。”
女人因为药效,每说一句话都要费上些力才能不发出那些不体面的声音,她看着自己,眼尾逐渐渗出泪珠,哽咽着:“我从未想过用平安福求你心软,我只想让它保你平安归来,回到我身边,哪怕只是一缕寄托,我也信了。”
哪怕只是一缕虚无缥缈的寄托,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平安。
季容妗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死死盯着女人,像要分辨她到底说的是真是假,可迷雾重重间,她只看见女人衣裳半解,露出白皙的肩膀,眼底的情绪逐渐被氤氲的水光替代。
她走到女人身旁将她抱在怀中,张口狠狠咬住她的肩膀,低声在她耳旁哽咽着:“沈竹绾,这是最后一次,你最好不要骗我。”
作者有话说:
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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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远处。
影二远远看着那辆马车, 瞥了眼身边的女人:“你方才洒的是什么?”
姬千面神秘一笑:“春.药喽。”
“……?”影二缓缓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马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张脸红了又白, 白了又红,最后顶着两只通红的耳尖, 扭头看向身后一众影卫:“再往外退五里,闭上眼封住耳脉, 不许转头。”
影卫们面面相觑, 用目光询问影一。
影一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 下令:“……都走远些。”
姬千面在看着一众缓缓退去的影卫,眼珠子转了转,不动声色地往马车的方向靠近,没走两步, 便被人提溜住后颈的衣裳动弹不得。
扭头, 影二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想去哪?”
姬千面:“……哈哈, 那个, 看看风景。”
影二眸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姬千面连忙抱住她的手臂, 娇笑道:“哎哟,你就不好奇吗?公主大人这种时候会是什么样?”
眼前的女人向来荤素不忌,做事没有三观和底线, 她敢这么说, 影二却是连想都不敢想。
在她心里,公主永远是完美的,不可亵渎的。
因此, 几乎想都没想, 影二便折手朝着女人攻去, 不多时,风沙扬起,地动山摇,影一看着打的如火如荼的两人,不由无奈摇了摇头。
马车外两人打的如火如荼,马车内的进展更甚一筹。
红的唇,白的肤,墨色长发相互纠缠,季容妗将女人半抱在怀,指节向下探到了一片泥泞温软。
她在这一块是没有多少经验的,因此,即便那片湿润的热意已向她发出灼热的邀请,她也只站在门口观望,轻微颤着,不敢踏入未知领域。
女人似是察觉到她的犹豫,勾着她的脖颈,软而热的唇贴在她耳畔,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她:“阿妗……”
声音婉转带着点点难耐的轻喘,像邀请像鼓励又像是肆意的勾引。
季容妗低眸看去,女人面容清冷,双眸却早已被水色浸透,她眼角嫣红,呼吸急促,带着点点勾人而不自知的媚。
脆弱敏感的神经霎时崩断,这次,她没再犹豫,一鼓作气踏入了前方的幽径,潮湿幽暗的地界每走一步都似无数触手紧贴而来,热意将她包裹。
女人仍旧是克制而隐忍的,她紧紧攥着季容妗的手腕,死死咬着唇,吝啬于发出那些不太体面的声音,可她越是如此,季容妗便越是想要她失态。
她在深暗处探索着,肆意妄为,看着热浪随她而动,听着幽静的空间中格外明显的哗哗水声,偶有不成曲调的破碎呻.吟和声而应,每到此时,季容妗便不自觉加快探索进程。
她低头在女人耳畔轻声笑:“公主,影二她们会在外边吗?”
感受着女人用力抓住自己的手,季容妗加快手中速度的同时,继续刺激她:“她们会知道公主现在是这般模样吗?”
“阿妗……”女人眼底带着羞恼,咬住她的耳朵,断断续续地喘着:“不…不许说了。”
季容妗倒吸一口凉气,眼底染上几分情.欲,低声叫她:“绾绾,她们不在,叫出来好不好?”
“阿妗。”女人眼角有泪痕划过,又因为少女的称呼身体再度软了几分,她抽泣着,声音因因为长久的忍耐而有几分嘶哑:“嗯…啊……阿妗。”
在这一刻,女人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她骤然绷紧身子,紧紧抓着季容妗的手臂,动情而难耐地在她耳畔浅唱低吟,嫣红的眼角渗出生理性泪珠,白皙的身躯筛糠般细细颤抖着。
她无助不安地抱紧季容妗的腰腹,在她怀中抽泣出声:“阿妗,阿妗……”
掌心被涌出的温热包裹,季容妗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将缩在怀中抽泣的女人紧紧抱住,长舒一口气,在她额间落下轻吻,一遍又一边抚过她的后背,回应着:“绾绾,我在。”
马车外,姬千面顶着青黑的眼圈,坐在地上看着对面被挠花脸的女人,咬牙切齿道:“有必要吗,有必要下手这么狠吗?谁没有个好奇心了就是说。”
影二见她还说,当即睨她一眼,握起了手中的长剑。
姬千面:“……”
她默默闭上了嘴,有几分不耐地往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这都多久了,还没好?”
凛冽的剑气从她耳畔划过,姬千面忍无可忍看向对面的女人:“你这个女人有完没完!”
眼见着两人箭弩拔张又要打起来,影一捏了捏眉心就要劝架,余光一扫,便见马车上有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下来。
他立马道:“公主与驸马出来了。”
二人齐齐停手,第一时间朝着马车的方向看去。
远处,两人携手下了马车,并且在下了马车后也丝毫没有收敛,双手交握在一处,朝着众人的方向缓缓走来。
姬千面自然第一时间看向了沈竹绾,女人面色如常,衣衫整洁,若不是十指与身边的少女交叉,她甚至看不出来这女人有什么变化。
影二心下松了一口气,正要往公主那边去,余光中忽然瞥见一道影子从她面前飞奔而去。
那影子一个眨眼便站到了公主面前,一抹眼,哭的梨花带雨宛如雨中备受欺凌的小白花:“殿下,您看看我这只眼,这就是影二她们对待公主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影二:“……”
她额头一跳,与众人一起到了沈竹绾面前,垂首:“公主。”
沈竹绾目光落在影二被挠花的脸上,又看了看那边乌青着眼的姬千面,兴师问罪的心顿时变成浓重的无奈。
她瞥了眼两人,说出的话却是对着影一:“谁出的主意?”
两道火辣辣的目光瞬间落在影一身上,一道来自姬千面,一道来自影二。
影一毫不犹豫跪下:“姬千面。”
姬千面:“……”你特娘,说好了大家一起承担的。
许是姬千面的目光谴责到了影一,他说完后又补充道:“属下等人也有参与,请公主责罚。”
责罚自然是要责罚的,只是如今还未回到大乾,此事便延后再论了,至于姬千面。
沈竹绾瞥了她一眼,下令:“捆起来带回大乾。”
姬千面:“……诶,诶等等,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诶诶诶!”
季容妗在一旁看着这些人,目光闪烁不定,在看见姬千面的态度时,便已经知晓此事的确与沈竹绾无关,是她先入为主地误会了她。
她抿着唇不说话,沈竹绾便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握住少女的手指微勾,捏了捏她的掌心。
四目相对,女人眸底温润清澈,似乎在说着,她并不在意。
季容妗便回握住她的手,极浅地勾了下唇。
路途继续,这次两人终于不似先前那般客气疏离地对待彼此。
十日后正午,她们终于抵达京城外。
马车内,季容妗正与沈竹绾商议着身份一事。
“到了京城附近,我们便分开进去。”季容妗看着眼前的女人,轻笑着解释道:“从前的‘季容妗’已经死了,若是再出现,怕是会吓到大家。”
她这样说着,可沈竹绾心中清楚,她是不想承载别人的意愿活着。
从前的季容妗,作为臣子要为君主而活,作为女儿,要承担着季太傅的意愿而活,如今死而复生,若再以季容妗的身份活下去,难免会为外人眼中的“功臣”而活。
这些于她都是负累。
沈竹绾很明白,所以也顺着她,问:“好,那你今夜回来吗?”
她们如今说起来已无关系,三年合约到期,季容妗完全自由。
只是到底,沈竹绾还是希望她能够回去。
季容妗看着女人眼底的期待,眸中闪过一丝犹豫,轻声:“今夜或许不回去了。”
沈竹绾垂了垂眼睫,道:“好。”
她答应地痛快,可季容妗分明看见她眼底有失落一闪而过。
她不想束缚她,更不想用关系捆绑她,所以哪怕有失落,也会将这点情绪掩埋。
季容妗在心底轻叹一声,俯身将女人环住,耐心道:“我明日便会回来。”
“嗯,我知晓。”沈竹绾轻轻抱住她的腰身:“去吧阿妗,我等你回来。”
千言万语化作一个“等”字,季容妗心中一暖,她也是有人盼着归家的人了。
松开女人后,季容妗径直转身欲下马,还没走出一步,便被人拉住衣角。
正午阳光热烈,女人白皙的脸被窗外的光映衬地有几分红,她站起身,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抬脚向季容妗走去。
季容妗疑惑的话未说出口,便见女人站在她面前,眼底被光照得一片明亮。她微微仰首,红唇靠近,在她下巴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季容妗呆愣地低眸,便见金光浮动在女人垂下的长睫上,羞涩地在她眼下覆出一片阴影。
“明日早些回来。”短暂的羞赧后,沈竹绾掀眸与她对视,瞧见少女一副仍旧未曾回神的模样,不由有几分狐疑。
季容妗是没回神,沈竹绾难得的主动让她顿时生出几分不想离去的心思。
不过很快,她便轻咳一声,回神止不住弯唇:“好。”
下了马车,季容妗唇角依旧嗪着些笑意。
站了半晌的姬千面本来就烦,看她这副模样,心底的烦躁更多了些,皮笑肉不笑道:“哟,终于舍得出来了?你们两这告别都要告半天,还真是……感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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