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扭头看向江楠语:“楠语呢?”
江楠语眸中泛着幽光,幽幽道:“我送十全大补丸。”
季容妗:“……”很好,符合你的职业。
江楠语好奇地看向她:“老季,那你送什么?”
“我没想好,所以才叫你们出来给我出出主意啊。”季容妗扶住额头叹了口气。
常青山凝思片刻:“你从前送过什么?”
季容妗想了想,道:“萤火虫,很多的萤火虫,放飞在林子里,有点像星空。”
常青山想象了一下,默默竖起大拇指,感慨:“难怪你想不出来送什么了,这送的的确足够诗情画意。”
季容妗叹了口气,正欲说话,忽然感到一道幽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后背一寒。
瞥头一看,江楠语正诡异地微笑着,凉凉道:“她是诗情画意了,我陪她在外捉了小半个月的萤火虫,每天睁眼闭眼都是找我报仇的萤火虫一家,嘿嘿,嘿嘿嘿。”
季容妗心虚地移开目光,轻咳:“……咳,今年不会了,但是送什么,我的确没想好。”
常青上也笑着转移话题:“不过公主的确什么都不缺。”
江楠语支棱着下巴,漫不经心:“那可未必,公主缺小季啊,你看你们现在都住一起了,却没个名分,我看老季你不如将自己团吧团吧送给公主……”
越说,江楠语越觉得自己说的很对,于是看向季容妗,点头肯定道:“不如就送你自己吧!”
常青山眼睛一亮:“好主意啊。”
季容妗满脸平静:“我本来就是公主的人,还怎么送?”
“咦~”
“诶~”
两人齐齐看向季容妗,目光充满控诉。
季容妗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什么般,欣喜地看向两人:“真要感谢你们,我有主意了。”
江楠语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叫住她:“且慢!”
季容妗疑惑地看向她,便见江楠语自袖中掏出一本画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她怀中:“这个给你,你用得上!”
她别有深意地看向季容妗,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季容妗低头一看,怀中的书籍上写着《如何勾得女人对你欲罢不能》,熟悉的外壳,熟悉的起名方式。
季容妗怒气冲冲地将书塞进怀里,放言:“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不利于你学医,我没收了。”
江楠语持续露出神秘的笑。
常青山:“……”算了,我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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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沈竹绾总觉得季容妗有些古怪。平日里三步离不开她的人,自两日前开始,每天换着不同的理由出门好些时辰。
她旁敲侧击地打听,少女也只打着哈哈转移话题或是含糊其辞糊弄过去。
这已经是第四日了,外边天色已经黑了下去。
沈竹绾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鱼食洒进水中,接过帕子将手擦干净,起身问:“她回来了吗?”
金喜正欲摇头,便听长廊尽头传来少女气喘吁吁又喜悦的声音:“公主在喂鱼?好,我知晓了。”
欢快的脚步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沈竹绾眼前。
“公主!”少女黝黑的眸子在黑夜中依旧明亮,她凑到沈竹绾面前,笑意盈盈地问着:“这般晚了,公主怎的还在喂鱼?”
沈竹绾瞥了她一眼:“去哪了?”
季容妗轻咳一声,含糊其辞道:“就是一些不重要的事,不过今天已经做完了,公主,今日可有想我?”
一边的金喜垂下头,装作不存在。
沈竹绾缓缓伸手地替她整理着衣衫,状似不经意地道:“有,想你今日去哪了,在做些什么,阿妗不如说给我听听?”
女人看似在替她整理衣衫,可这般近的距离,足以让季容妗避无可避,脸上的神情也被看得一干二净。
她眨眨眼转移话题道:“绾绾今日做了什么?”
沈竹绾将最后一缕褶皱铺平,情绪不辨地看着她:“喂鱼。”
这样的眼神与表情轻而易举地就让季容妗得到了一个消息,她如果再不说今日去哪做了些什么,眼前的女人就要拂袖而去了。
她才刚刚将人哄好,眼下又要将人惹生气了。
季容妗赶在女人拂袖而去前败下阵来,幽幽地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道:“我是在为绾绾准备生辰礼,所以这些日子才会经常不在。”
沈竹绾大抵猜到了些,于是蹙眉道:“每日累的气喘吁吁地回来就是为了准备生辰礼?阿妗,我说了,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我就知道绾绾会这么说,所以才没告诉你。”季容妗揉了揉眉心,认真地看向女人:“绾绾,我知道我送什么你都一定会说喜欢,但因为是你的生辰,所以我不想太过随意。”
少女顿了顿,继续:“我想让你在那一日多开心点……”
因为沈竹绾生辰那天不仅是她的生辰,也是先帝的忌日。
多开心点,难过就会少些。
夏夜寂静无声,唯有鸣蝉与风互相应和,吹奏出舒适的乐章。
沈竹绾看着少女认真的脸,心想,她怎么会不开心呢,她也有人将她放在心尖捧在掌心了。
“好。”女人放下手,轻声:“阿妗之后也要这般晚回来吗?”
这算是默许了她每日要出去的事,季容妗当即换上了笑脸,勾住女人的手,道:“以后我就不用偷偷摸摸了,每日可以早些回来陪绾绾。”
“好。”沈竹绾放下心来,任由少女拉着她的手在长廊内缓慢走着。
晚风轻柔,吹过池塘带来些凉爽的湿气,她们手牵手低声说着些话,时不时传来些轻笑与夜蝉相应和。
生活美好,她们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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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阮赶在沈竹绾生辰前几日终于赶到了公主府,彼时季容妗恰好不在,她便与沈竹绾说着师傅乌静算的卦相。
彼时,两人在假山楼阁上相对而坐,洛阮斟酌着与她道:“此次回来一来为你庆生,二来,也是师傅叫我回来的。”
她一边说,一边露出些困惑的表情:“师傅说,你的姻缘从未断过,所连之人也是先前的人,所以,有一种可能是她还没死。”
沈竹绾静静望着她,等她的下一句话。
“也可能,是她投胎转世了,这样的话,你可能还要等个十几年。”洛阮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这个师妹,继续:“不过也就是十几年哈哈,实在不行,换一个也行。”
她是知道这几年师妹是如何四处找寻那人踪迹的,生怕一个看不住,她就会做出抢人孩子的事来。
沈竹绾显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眼角微跳,道:“不必,我等得起。”
洛阮狐疑地看着她,到底没追究,神秘兮兮道:“对了,这次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生辰礼,保管你喜欢!”
“当然,现在不能告诉你,要等到你生辰那日才行。”洛阮信誓旦旦道。
一个两个都这般神秘,倒是引得沈竹绾也有几分好奇起来。
“你与师傅如何了?”沈竹绾问。
说起这个,方才还神采飞扬的洛阮忽然泄了气,软趴趴地支着下巴道:“还是那样呗,不过……”
她苦笑了一声,道:“沈竹绾,你真是骗得我好惨,你早便知道师傅她心上那个念念不忘的人就是你母亲吧?”
沈竹绾眼睫微抬,心想果真如她猜想的一样。但她没有说出口,只道:“我如何知晓?”
洛阮叹了口气:“罢了,就这样吧,反正已经等了十几年了,也不差这几年。”
自十三岁起,到如今的年纪,的确等了十几年了。她的这份恒心,饶是沈竹绾也觉惊奇。
两人未再就着这个话题多聊,洛阮见天色已晚,便与沈竹绾告别,回了暂住的客栈。
也因此错过了与季容矜碰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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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终于到了沈竹绾生辰。
今年是她二十五岁的生辰,也是时隔三年再次举办的宴会。
身份缘故,季容矜不能与沈竹绾同坐,只以江楠语表妹的身份与她同行,有着影二的易容,她在其中并不算引人注目。
这样的宴会沈竹绾自小到大参加过许多次,心中早已是古潭般的平静,唯一的乐趣大概就是看着底下的少女如仓鼠般往嘴里囤积着食物。
看她脸颊的肉鼓起来,眼角弯出愉悦的弧度,时不时在一众人中抬眸与她对视,每当这时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便会沁出点点笑意。
沈竹绾面上不露丝毫,心底却在等着下一次这样的对视。
好景不长,座位上的少女像是吃坏肚子了,捂着小腹悄摸摸地和身边的江楠语一起溜出了大殿。
沈竹绾心底担忧,却不能离去,毕竟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众人的关注。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沈炽在一边留心多时,底下的林长存也时常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洛阮随着她的目光而动,还有一些大臣伺机而动,叶漉混在其中,算是淡定的了。
被这些目光盯着,沈竹绾倒是没关系,只是她想到季容矜说过的,不想受到太多关注,于是便按捺下来没有动作,暗地里吩咐金喜去探望。
宴会继续进行着,一直到将近尾声时,沈竹绾才在余光中看见了姗姗归来的江楠语,至于她身侧的少女仍旧不知所踪,未曾归来。
出去打探的金喜也摇着头回来,低声说没有见到季容妗的身影。
舞会表演至此已经结束,剩下的都是一些小的助兴节目,就在此时,一批宫人忽然抬着一个巨大的方顶进了殿门。
那方鼎长约七尺宽约四尺,正不断往外喷着白色烟雾,随着宫人起降的步伐,白烟往两侧飘去,青铜色游龙便在期间起伏,乍一看去,宛如祥龙在九天翱翔。
诸大臣纷纷交头接耳,稀奇的看着这玩意。
沈竹绾也蹙眉看去,她记得今夜的节目中似乎没有这个。
目光在空中与另一道视线对上,首位下方的女人冲她眨了眨眼,用口型说着“惊喜”二字,于是沈竹绾便知晓了,这就是洛阮给她的礼物。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殿门外忽的涌进两排穿着薄纱舞者长袖的女子,这些女子无一不是身姿曼妙,面戴轻纱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双眼。
她们鱼贯而入,伴随着舒适轻缓的弹奏,在云雾缥缈的大殿中翩翩起舞,一时之间真有几分仙宫中仙女起舞的韵味。
洛阮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心想,这才刚刚开始呢。
她安排的重头戏可不在这跳舞上,而是最后结束的时候,领舞的那个人。
她用余光去瞄沈竹绾的表情,见她的目光果真黏在领舞的人身上,当即露出满意的表情。
于是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领舞的人。
明晃晃的灯光下,女子衣衫浅薄,白皙的肤色隔纱可见,纤细劲瘦的手臂在空中轻舞,轻盈的身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洛阮越看越觉得有几分古怪,她找的领舞是与那人有几分相似,但也未曾相似到这种境地。尤其是那双桃花眸,抬起时眼底的亮光简直与那人一模一样。
洛阮想,兴许是灯光作祟。
然而有这样想法的不止是洛阮。
林长存盯着那领舞的人,握紧酒盏的手出卖了他的心情。
沈炽同样抿唇盯着那人,眼底划过一抹浓重的怀疑。
而叶漉在短暂的惊诧后,将目光看向了台上神情不辨的女人,她的目光一一扫过林长存等人的表情,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看好戏的弧度。
宴席上的潜规则,若是有看上的舞女,在对方也同意的前提下,可让她在接下来的酒席中为自己斟酒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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