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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霖一开门，两人的视线对个正着。
“你也被留下来了？”贺言惊讶道。
纪霖关上门，茫然道：“什么意思？”
贺言紧张兮兮地说：“难道不是卫导对我们的表现不满意，特意把我们留下来谈话吗？”
纪霖一愣，摇头道：“不会。”
“你怎么知道？”贺言问。
纪霖走到他旁边坐下，说：“卫导要是有什么意见当场就说了。”
贺言一想也是，挠了挠头，嘟囔道“那把我们留下来干什么？”
“不知道。”纪霖安慰他，“总之肯定不是对你不满意，别瞎想了。”
“哦。”
过了几分钟，休息室的门被打开，卫平拿着剧本走进来，身后还跟着罗静。
贺言倏地站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罗静。
“不用站起来。”卫平摆摆手，“坐下说。”
贺言：“……”
纪霖想到他昨天说的话，不着痕迹地扯了扯他的衣服。
贺言机械地坐下，眼睛却还是落在罗静身上。
卫平低头翻着剧本，没察觉到不对，自顾自地说：“有两件事跟你们说一下，之前彭阳拍的戏份全都要删掉，很多都是和纪霖的镜头。后续贺言肯定要重拍这一部分，如果只是补他的镜头，剪辑出来的效果不好。”
他顿了下，抬头看纪霖：“所以后面还要你配合他把之前的戏份走一遍，没问题吧？”
纪霖点头：“没问题。”
“那就行。”卫平满意道，“还有件事，罗编剧看了你们近期的表现，觉得你们两人的对手戏很有看头，她这次就是专门过来跟我谈给你们加戏的事。”
纪霖和贺言同时一愣，惊讶地看着罗静。
“加的戏份不多，就两场，不会影响整部剧的节奏。”罗静拿出剧本递给两人，“虽然冲突比较大，但我觉得你们两肯定能演好。”
两人接过剧本，对视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纪霖说：“感谢卫导和编剧给的机会，我一定尽力。”
“我也是我也是。”贺言兴奋地附和，“我肯定不会让两位失望的。”
卫平对他们的回答还算满意，看了眼时间，点头道：“行，时间不早了，都回去吧。”
纪霖率先起身开了门。
“加油干。”卫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脚刚踏出休息室，突然听到身后的贺言说了句——
“罗编剧，我很喜欢您，您……”
他一脸错愕地转过头，只见贺言抱着剧本红着脸紧张地看着罗静，跟少女怀春似的。
罗静被这突然的告白整懵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卫平把脚收了回来，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等着贺言的下文。
纪霖：“……”
您这么八卦真的好吗？
不过他也很想知道后续，默默站到一边看戏。
过了好一会儿，贺言才有了动作。
把剧本递到罗静面前，紧张又害羞地问：“您能帮我签个名吗？”
纪霖：“？”
卫平：“？”
不是告白吗？怎么就要上签名了？
倒是罗静松了口气，笑着说：“当然可以。”
说完接过剧本放到桌上，从包里摸了支笔出来，签完字又还给了贺言。
贺言看着剧本上的签名，顿时不紧张了，兴奋道：“我很喜欢您写的书，每一本我都买了，最近在追您的新作。”
罗静腼腆道：“谢谢支持。”
“还有就是……”
卫平没兴趣听了，开门走了出去，转头问纪霖：“你走不走？”
纪霖忍笑：“走。”
章筱琪坐在保姆车上刷微博，纪霖一上车，看到她灿烂的笑脸，好奇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你看！”章筱琪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纪霖瞥了一眼，看到暴涨的粉丝量，笑着说：“好事。”
“还有好事呢。”章筱琪乐呵呵道，“那个大V把微博删了，还发文道了歉，把锅全甩到了彭阳头上，彭阳的粉丝跟疯了一样追着他咬。”
意料之中的事，纪霖没觉得惊讶，问：“彭阳呢？”
“一直没出现，不过现在网上都是骂他的。”章筱琪说，“他的粉丝也没剩多少了，好几个大粉还脱粉回踩，爆了他不少料，人设彻底崩塌，这次他是真翻不了身了。”
纪霖没说话，盯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彭阳没犯什么致命的错误，嘉韵想保他完全没问题。
如果不是因为秦氏集团发的那条微博，嘉韵可能会把这件事压下来，再想办法把锅扣到那个大V身上，公关团队再运作一下，能把对彭阳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只可惜世上没那么多如果，嘉韵不会为了彭阳去和秦氏这座大山硬碰硬。
纪霖猜测嘉韵应该管控了彭阳的微博账号，所以他才一直没露面。
不过这些都跟他没关系了，彭阳最后的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他一点都不觉得彭阳可怜，都是自作自受。
只是，他又欠了秦曜一个人情。
网上的骂声持续了好几天，彭阳在第五天的时候才出现，发文道了歉又再次销声匿迹。
随后嘉韵也官宣了和彭阳解约的消息，这件事也算彻底结束了。
见到了彭阳的结局，剧组也没人再搞小动作，一心拍戏，进度赶得很快。
陈文杰在十月初的时候来了剧组，之后就一直跟着纪霖。
姜辉还是每天都给纪霖送饭，除此之外秦曜每隔两天就会来一趟剧组。
刚开始的时候剧组的工作人员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觉得这个男人长得虽然好看但是气场太强了，没什么人敢上去跟他说话。
后来知道他就是秦氏集团的掌权人，就更没人敢造次了。
他每次一来，剧组的气氛就会变得沉闷很多，但效率也会提高不少。
到了十月底，剧组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其他人都已经拍完离开了，只留下几个主要演员。
“哎，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贺言瘫在椅子上，仰头叹气，“都没人抢着化妆了。”
纪霖敞开手让服装师帮他整理戏服，闻言笑道：“没人跟你抢还不好？”
“好是好，就是有点太冷清了。”贺言转过身趴在椅子上，“你的戏份也没多少了吧？”
纪霖想了想说：“还有七场。”
因为进度赶得快，本来决定拍完所有戏份再补拍前面镜头的事就提前了。
再加上纪霖和贺言很合拍，补拍进行得很顺利，额外加的那两场对手戏也没费什么时间。
把剩下的几场戏拍完，纪霖就该杀青了。
“那我们差不多，我还有五场。”贺言说着扫了一眼他身上的戏服，“你今天要拍落水那场戏吧？”
“嗯。”
“那你可得调整好状态，争取一次过。”贺言说，“这么冷的天在水里泡久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原本觉得厚重的戏服已经变得有些单薄了。
纪霖笑着点了点头，说：“我尽量。”
取景的地方在影视城边缘的一个小湖边，群演已经就位，卫平和陈文杰站在湖边说话。
卫平余光瞥见纪霖过来，说：“那这事就说定了，到时候你可别跟我说空不出来档期。”
“怎么会？”陈文杰说，“只要你开口，再忙我都把时间给你空出来。”
“那就行。”
话音落下，纪霖也走近了。
卫平笑着问：“准备好了吗？”
“好了。”
“那开始吧。”
“加油。”陈文杰在纪霖肩膀上拍了两下，走出了拍摄范围。
“第五十三场第四镜第一次，开始！”
清晨的阳光洒在清澈的湖面上，泛起玲珑的光彩，幽静的小路上蓦然出现几道匆忙的身影。
四名暗卫将云昭牢牢护在中间，警惕地看着身后。
云昭一边跑一边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少顷，他停下脚步，沉声说：“下水。”
暗卫一愣，犹豫道：“殿下，湖水不深，下去很容易被发现。”
“我已经没多少力气了，在跑下去早晚力竭，你们带着我走不快，早晚会落在他们手里。”云昭眼神坚定，“不如赌一把。”
“可是……”
“别废话，再晚一会儿都得死。”云昭沉声打断暗卫的话，“下！”
暗卫一咬牙：“是。”
两名暗卫先下了水，轮到云昭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暗卫疑惑道：“殿下？”
云昭闭了闭眼，一咬牙，刚准备跳，突然听到一声——
“咔！”
纪霖擦了擦额上的汗，不好意思道：“抱歉，连累你们了。”
群演道：“没事没事，别放在心上。”
卫平远远地看着，拿着喇叭问：“纪霖怎么了？”
纪霖摆摆手，扯着嗓子喊：“没事。”
卫平让他们调整了下状态，再次开始拍摄。
这一次纪霖还是迟疑了。
在第三遍的时候，纪霖终于下了水，后面就是群演入镜，在湖边搜寻了一圈。
拍完这个镜头，几个群演陆续上了岸，纪霖却没露头。
刚开始还没人在意，过了几分钟发现还是没有动静，众人才开始慌了。
章筱琪抱着毛巾站在边上，焦急地看着湖边，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霖霖呢？”
章筱琪被吓了一跳，一转头就看到秦曜那张冷淡的脸，她咽了口唾沫，指了指湖边：“在水里。”
秦曜脸色唰的变了，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秦曜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紧接着一声尖叫划破天际——
“秦总跳水啦！”
第37章 源头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傻了眼。
还是卫平最先反应过来，边往湖边跑边喊：“都愣着干什么！下去救人啊！”
工作人员如梦初醒，刚准备往下跳却发现秦曜和纪霖已经露出了头，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两人拉了上来。
一上岸，纪霖双腿顿时一软，要不是秦曜扶着，他已经栽倒在地上了。
他身体抖得厉害，一半是冻的，一半是因为害怕。
他半靠在秦曜身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想以此来缓解刚刚在水里呼吸困难的感觉。
周围声音很嘈杂，他能感觉到身边围了很多人，但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秦曜的存在占据了他所有感官，他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紧紧地攥着秦曜的手腕，颤声说：“曜哥，我冷。”
秦曜直接弯腰将他抱了起来，在众人错愕的目光注视下扬长而去。
章筱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抱着毛巾跟了上去。
纪霖呛了不少水，脑子昏昏沉沉的，只隐约感觉到有人给他洗了澡换了衣服，之后他就没什么印象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他撑着身体坐起来开了灯，眼睛被强烈的光线刺激了下。
他抬手挡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四下看了眼，确定这不是他的房间后才掀开被子起身。
走到门口听到外边隐隐约约地谈话声，他也没多想，直接开了门，看清外面的情形后瞬间后悔了。
陈文杰和卫平坐在沙发上，探究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看那架势，好像要在他身上盯出个洞来。
纪霖咽了口唾沫，刚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退回去，隔壁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
“醒了？”秦曜拿着手机走过来，抬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下。
纪霖身体一僵，隐蔽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想提醒他还有人在。
秦曜像是没接收到信号一样，自顾自地说：“还好，没发烧。”
纪霖：“……”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陈文杰和卫平看他的眼神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他在是假装没发现他们还是假装梦游之间挣扎了两分钟，最后选择了面对现实。
他直接越过秦曜朝着两人走过去，诚恳地说：“卫导，给您添麻烦了。”
卫平被他身后那道凌厉的目光吓出了一身冷汗，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你人没事就行，你今天可是把我们吓坏了。”
“是啊，你怕水怎么也不说一声？”陈文杰严肃道，“还好是有惊无险，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纪霖乖乖听训，点头道：“让你们担心了，下次不会了。”
陈文杰还想再说什么，卫平不着痕迹地拉了他一下，拼命冲他使眼色。
陈文杰余光瞥了眼环胸靠着门的秦曜，瞬间会意，站起身，笑意盈盈道：“既然纪霖没事了，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秦总了。”
“我不想因为今天的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秦曜说，“卫导应该知道怎么做。”
“知道知道。”卫平赶紧道，“秦总放心，今天的事不会泄露出去的。”
陈文杰和卫平一走，纪霖顿时跟泄了气的气球的一样瘫倒在沙发上。
秦曜走过去坐到他旁边，伸手把人捞了起来，说：“我订了粥，一会儿就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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