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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惑转头，见纪霖半睁着眼，一只手抓着他，另一只手在身上摸来摸去，看样子像是在找衣服上的口袋。
他半蹲下来，拨了拨纪霖额前的碎发，轻声问：“要拿什么？”
“唔……”
纪霖困得神志不清，压根儿分不清现在是现实还是梦境，只记得他有东西要给秦曜。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摸到了自己的衣服口袋，手伸进去，从口袋里摸了个盒子出来，塞到了秦曜手里。
秦曜看着盒子愣了下，刚准备问话，抓着他手的力道忽然一松。
纪霖大概是觉得任务完成了，转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扯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
秦曜：“……”
他茫然地看了眼盒子，又看了眼背对着他的纪霖，半晌无言。
纪霖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后半夜还做了个梦。
他梦到郁冷回了国，他和秦曜还有凌樾一起去接他，时隔六年四人再次聚到一起。
梦是好的，但却无法一直延续下去。
纪霖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梦境与现实强烈的反差感让他有些适应不了。
弗洛伊德说过梦是潜意识欲望或愿望的满足。
是因为凌樾的出现导致他埋藏在心底的愿望扩大了吗？纪霖失神地想。
他想得入神，丝毫没发觉房门被打开了，卧室的主人斜倚着门框挑眉看着他。
秦曜等了几分钟，见他还是没反应，出声问道：“在想什么？”
纪霖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激灵，身体瑟缩了一下，等看清人后他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问：“曜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进贼了呢。”
“我都站在这里半天了，是你想事情想得出神没注意到。”秦曜皱着眉走到床边坐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而且你现在是在我的房间。”
纪霖：“？”
他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在自己的卧室里，昨晚的记忆一股脑浮现了出来。
秦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好笑道：“想起来了？”
“我是困迷糊了，又不是喝醉酒断片了。”纪霖道。
秦曜莞尔。
纪霖郁闷了一会儿，猛地想起昨晚章筱琪和陈文杰也在，他一把抓住秦曜的胳膊，确认道：“杰哥和筱琪看着你把我抱回来的？”
“不然呢？”秦曜说，“你都困成那样了，难道他们会把你扔在小区门口等我来捡吗？”
纪霖脸瞬间垮了，身体往后面倒了下去。
秦曜怕他撞到头，拿手给他垫了下。
纪霖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凄凉地说：“脸都丢完了，没脸见人了。”
他好歹身高182，被另一个身高187的男人用公主抱的姿势抱回来，想想都觉得丢人。
“以前又不是没抱过，有什么丢人的？”秦曜不以为意。
“那能一样吗？”纪霖瞪他，“之前又没有人看到！”
秦曜很认真地想了想，说：“上次你拍那场下水戏，我把你抱走的时候全剧组都看到了。”
“那是特殊情况。”
“你小的时候我也经常抱你，岚姨他们看到过很多次。”
纪霖忍了忍，没忍住，磨牙道：“你也知道那是小时候，我现在都23了！”
“行吧。”秦曜妥协，“那反正脸已经丢了，你也补救不回来了，要不先填饱肚子？”
纪霖硬气地说：“不吃，不饿。”
可惜他的肚子不争气，咕咕叫了两声表示抗议。
秦曜忍笑：“真的不饿？”
纪霖啧了一声，一言不发地起身洗漱去了。
吃饭的时候，秦曜问：“那个盒子里是什么？”
纪霖咽下嘴里的食物，反问：“你没开？”
“没有，想听你亲口跟我说。”
“就是品牌方送的一块手表。”
秦曜失笑：“人家送你的东西，你转手就给我了？”
“这怎么了？”纪霖说，“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理都没问题吧？”
秦曜点头：“没问题。”
他今天要提前一点到公司，吃完饭把厨房收拾后回房间换了衣服就准备走。
纪霖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朝他挥了挥手：“路上小心。”
“别一直保持那个姿势，会不舒服。”秦曜边换鞋边叮嘱。
“知道啦。”纪霖懒洋洋地应了声，把腿放了下来。
秦曜笑了下，开门准备离开，忽然想起另一件事，转过身道：“昨天岚姨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打到我这来了，她说周末过来看你。”
第46章 切到手了
周末气温又降了两度。
纪霖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他缩在被窝里，眯眼看了眼窗外，闷声问开门进来的秦曜：“曜哥，是不是下雪了？”
他平时是不赖床的，但这两天赶通告赶得有点累，难得休息一天自然想多睡会儿。
“没有。”秦曜看了眼时间，“还早，不想起来就再睡会儿。”
纪霖打了个哈欠：“那我妈快到的时候你记得叫我。”
“嗯。”
纪霖倒头睡了。
十点半秦曜才把睡得正香的纪霖叫醒，简单收拾了一下，下楼去接许思岚。
许思岚是和萧晴一起来的。
纪霖贴着秦曜的手臂站着，目瞪口呆地看着司机从后备箱里拿出四个巨大的行李箱，压低声音问：“什么情况？”
秦曜回了他一个“我也不知道”的眼神。
纪霖思索了下，板起脸，很认真地问许思岚：“妈，你和我爸吵架了？”
许思岚瞪他一眼：“瞎说什么？我跟你爸什么时候吵过架？”
纪霖指了指行李箱：“那你这是干嘛？”
跟离家出走似的。
“我跟你晴姨要出国玩几天。”许思岚挽着萧晴的手臂，“你和曜曜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听到这个称呼秦曜脸上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岚姨，我公司事情多，走不开。”
纪霖也道：“我工作上的事情也多。”
“行吧。”许思岚撇撇嘴，“果然孩子大了跟妈妈就不亲近了。”
纪霖：“……”
“霖霖还算好的了。”萧晴安慰她，“你看秦曜，从小到大跟我们都不亲近，接手公司后更是连家都很少回，我跟他爸一年都见不到他两回。”
秦曜：“……”
许思岚叹气道：“都一样，霖霖自从进了娱乐圈，回家的次数也少了，上次回来还是半年前的事，我今天要是不过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呢。”
两人边说边往电梯那边走。
纪霖看着她们的背影，凑近秦曜耳边说：“她两这是结伴声讨咱们来了？”
秦曜失笑。
“你两说什么悄悄话呢？”许思岚按着电梯按钮，“快点把行李箱拿进来。”
四个行李箱有两个特别轻，秦曜把那两个给纪霖，自己推着两个重得要死的进了电梯。
进了家门，纪霖才开口问：“妈，你们这两个箱子装的什么？怎么这么轻？”
“什么都没装。”
“那拿来干什么？”纪霖疑惑。
“那个啊……”许思岚坐到沙发上，挑了下眉，“准备趁你睡熟的时候把你塞进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
纪霖：“……”
他当然不会把这话当真，只是觉得，他妈对他的怨念有点重了。
“这想法不错。”萧晴笑道，“你要是把霖霖带走了，秦曜还不得巴巴地跟着？都不用我费心思了。”
秦曜无奈道：“妈。”
这两人单独出现的时候都是很正经的，但凑到一起就有些不着边际了，尤其是聊起自家儿子的时候。
纪霖和秦曜从小到大被她两打趣惯了，没往心里去，转身去放行李箱了。
秦曜前一天就订好了吃饭的地方，但许思岚和萧晴都表示不想出去吃，他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叫人送了些食材过来。
食材送来后他就进了厨房忙活，纪霖自觉地给他打起了下手。
一个小时后，纪霖看着面前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问：“差不多了吧？”
“嗯。”秦曜专注地切着案板上的肉，“我再炒个菜，你先出去吧。”
许思岚和萧晴在看电视，纪霖出去的时候就见两人交头接耳地说着话，脸上笑容灿烂。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纪霖笑着问。
许思岚转过头看他，指了指电视：“说你和这小姑娘瞧着挺般配的。”
纪霖一愣，目光看向电视，这才发现电视上播放的是他和孟晗拍的那个代言广告。
他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的，这一看才猛地想起今天是广告投放的日子，赶紧拿出手机，转发了品牌方早上发的微博。
【纪霖：时间因我们而存在，也因我们而流走。它见证我们的成长，陪伴我们走过无数个日夜。它总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也会在我们经历挫折的时候为我们创造奇迹。//@miracle……】
发完后纪霖就没管了，坐到许思岚旁边，淡淡道：“没看出来哪里般配。”
许思岚没搭理他，跟萧晴说：“这小姑娘面相不错，白白净净的，笑起来也甜，看着就喜欢。”
萧晴赞同道：“是挺讨喜。”
许思岚又说：“这要是我儿媳妇，我肯定做梦都要笑醒。”
萧晴这次没接话，表情微妙地瞥了眼厨房。
厨房里，秦曜将许思岚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恍了下神，锋利的菜刀在手指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瞬间出了血。
他深吸了口气，打开水龙头简单的冲洗了下伤口。
纪霖听见水声抬起头：“妈，有些人不能光看表面。”
许思岚一愣，问：“怎么了？这小姑娘性格不好？”
“差不多吧。”纪霖不太想跟她谈娱乐圈的事，敷衍了一句起身去厨房了。
秦曜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想遮掩，但又想到纪霖比较敏感，遮遮掩掩地反倒会让他怀疑，他抿了抿唇，没动。
纪霖进了厨房，绕到他身侧看了一眼，瞥见他手指上的伤口，皱眉道：“切到手了？”
“嗯。”秦曜语气平淡。
“怎么这么不小心？”纪霖嘟囔了句，转身走了。
秦曜沉默地盯着伤口，有点疼还有点痒，就像他此时难以言喻的心情。
没一会儿，纪霖又进了厨房，手上还多了个创可贴。
他拿了纸巾把秦曜手上的水擦干，撕开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伤口上。
秦曜垂眸，任由纪霖摆弄他的手指，思绪渐渐飘远。
“还好伤口不深。”纪霖松了口气，瞥了一眼案板上没切的肉，“别弄了，够吃了。”
好一会儿没等到回应，他抬头见秦曜盯着手发愣，皱眉道：“曜哥？”
秦曜回过神：“怎么了？”
纪霖很轻地皱了下眉，指了指案板，重复道：“我说别弄了，够吃了。”
秦曜点头：“好。”
饭桌上许思岚和萧晴边吃边聊，纪霖偶尔还和她们聊上两句，秦曜却是一句话没说过。
许思岚和萧晴都清楚他的性格，也没多想。
但纪霖敏感地察觉秦曜有点不对劲，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这突然是怎么了？他想不明白。
许思岚和萧晴是晚上的飞机，时间还早，吃完饭她们就拖着纪霖和秦曜出门逛街去了。
美名其曰给他们添点衣服，实际上就是想找两个免费劳动力。
四人去了秦氏集团旗下的奢侈品商场，这家商场在天海市很有名气，全球的奢侈品牌有三分之二都入驻了。
纪霖不喜欢逛商场，一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二是人太多他会不舒服。
不过这家商场很安静，没什么人，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但一天的销售额却能抵其他商场半个月的。
许思岚和萧晴是这里的常客，那些店员见到她们就跟见到财神爷一样，热情程度可想而知。
两人挑东西的时候纪霖和秦曜就安静的坐在旁边等，她们大概也知道两人提不出什么意见来，全程没询问过他们意见。
倒是那些店员，又是倒茶又是送水果的，殷勤得很。
一直到下午四点许思岚和萧晴才有些意兴阑珊。
纪霖本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转头又被带进了一家男装店。
这家店是新开的，前两天才开始正式营业，自然也不认识许思岚和萧晴。
但店员还是有点眼力见的，瞧她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身份不一般，再一看纪霖和秦曜手里提着的一大堆东西，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来了。
“下午好。”店员上前，热情道，“两位夫人想买点什么？”
许思岚指了指身后两人：“给他们挑几件衣服，要最新款的。”
店员转头看了一眼，了然道：“刚好我们最近上市了一批新款，昨天刚到。”
许思岚点头：“去看看。”
店员领着两人去了，在她一番解说下，许思岚和萧晴挑了好几件，连价格都没问。
店员粗略算了下，这几件衣服加起来都快三十万了，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心道这些富太太可真舍得给小情人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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