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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嫌弃地指了指狭窄的房间：“我家保姆来了都不会住，也就你住得下去。”
话里话外都是冷嘲热讽，也就纪霖脾气好，换个人怕是都要跟他打起来。
“我知道你锦衣玉食惯了，住不习惯也正常。”纪霖皱眉道，“但既然答应来参加节目，就该配合节目组把工作做完，而不是给节目组增添麻烦。”
“添麻烦？我没让他们给我个解释就不错了，居然让我住这种地方。”苏明彦嗤笑一声，“你爱住就住，反正我不会住。”
说完抬脚往门口走。
纪霖视线跟着他移动，直到他出了门才收回来，反正他话也说过了，苏明彦不听他也没办法。
说实话，他也不想跟苏明彦住，身体不适应都是其次，心里膈应才是最重要的。
纪霖简单整理了下行李箱，然后才出了房间。
苏明彦不在院子里，应该是去和节目组交涉了，纪霖也没管，径直走到两位老人旁边，坐下来帮他们择菜。
另一个人不在，老人也没办法给他说任务，就跟他聊了聊家常。
老人普通话不太标准，夹杂着方言，纪霖有时候不太能听懂，好在摄影师是本地人，充当着他们之间的翻译，交流起来还算顺利。
过了半个小时，苏明彦还没回来，摄影师说：“你去找找他吧，再不做任务，你们的午饭就没着落了。”
为了自己的肚子着想，纪霖只能勉为其难地去找苏明彦，但问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说他跟导演说完话就走了。
纪霖皱起眉：“你们没让人跟着他吗？”
工作人员疑惑道：“不是有摄影师跟着吗？”
跟拍纪霖和苏明彦的摄影师就一个，现在摄影师就站在纪霖身后，上哪跟着苏明彦去？
纪霖有些无语，一时不知道该怪苏明彦任性妄为，还是怪节目组粗心大意，无力地摆了摆手道：“算了，我再找找。”
然后又转头跟摄影师说：“先别拍了，找到人再说吧。”
摄影师点头。
纪霖想着他们待得这个村子不大，统共就十几户人家，找起人来应该挺容易的，结果他和摄影师绕了两圈，愣是没看到苏明彦的人影，他压抑着心里的烦躁跟摄影师说：“你回去看看，说不定他已经回去了，我再在附近看看。”
“行，那你自己注意点。”
摄影师走后，纪霖在原地站了两分钟，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烦躁地啧了一声：“麻烦死了。”
他沿着村里的小路往外走，到村口的时候看到了一处长满杂草的小山坡，抱着试试地心态往上走，走到顶上的时候往下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苏明彦背对着他叉着腰打电话，他的助理就站在旁边。
终于找到人了。
纪霖松了口气，抬脚往下走，刚走出两步，突然看到苏明彦抬起脚，朝他面前的助理踹了过去，那助理的体格不小，竟然直接被他踹翻在地，在雪地上滚了两圈。
纪霖眉心狠狠跳了两下。
助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苏明彦又是直接一脚过去，怒吼：“老子让你起来了吗？”
助理身体哆嗦了几下，不敢动。
苏明彦变本加厉地在他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仿佛他踹的不是人而是一个皮球。
纪霖看不下去，加快速度走过去，拽住苏明彦的胳膊狠狠往后一拉，厉声道：“苏明彦，适可而止吧。”
苏明彦看到他愣了一下，过了两秒忽然笑起来：“是你啊。”
第83章 人心险恶
纪霖早就知道苏明彦不是什么善茬，要是没有他的授意，他的粉丝怎么可能在圈子里横行霸道。
宋听蓝和蒋雨旋就是清楚这一点，才会让他离苏明彦远点，只是碍于苏明彦的背景，没有挑明而已。
纪霖也没想掺和苏明彦的事，只是没想到他能做出这么恶劣的事，看都看到了，总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明彦，你做得是不是太过了点？”纪霖眼神有些冷。
苏明彦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好笑道：“我教训我自己的助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未免太宽了点，不会真以为我说想跟你做朋友，你就觉得你可以管我的事了吧？”
纪霖从来没把苏明彦晚宴那天说的话当真，无视掉苏明彦的话，蹲下身想将一脸痛苦的助理扶起来。
助理眼神闪躲，躲开他的手。
纪霖微怔，脸色更沉了，转头看向苏明彦：“他是你的助理，不是你发泄情绪的工具，就算他做错了事，你也不该对他拳脚相向。”
“那又怎么样？我给他的钱是别的助理的十倍。”苏明彦嘴角微扬，“而且我跟他签过协议，这是他自愿的，懂吗？”
哪有人会自愿让人虐待，都是身不由己。
纪霖深深地看了助理一眼，询问：“你想离开吗？我可以帮你。”
“谢谢。”助理勉强笑了下，摇头，“不过不用了。”
他需要钱，只要苏明彦给的钱够多，他可以忍受所有不公平的待遇。
纪霖沉默两秒，做着最后的劝说：“你不自救，没人能救得了你。”
助理点头：“我知道。”
助理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纪霖想帮也没辙，就算报警，助理不肯配合也是徒劳，强行帮他，说不定最后还要被反咬一口，得不偿失。
纪霖失望地摇了摇头，站起身，不准备再管，他走到苏明彦身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凉声道：“你还是收敛点的好，有钱不代表就能为所欲为，苏家也不可能一手遮天，总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
苏明彦偏头看他，勾起嘴角：“警告我啊？”
“善意的劝告而已，听与不听在你。”纪霖说完就走了。
苏明彦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消失，转过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阴冷。
纪霖回到住处没多久苏明彦也回来了，摄影师松了口气，赶紧道：“快去领任务吧。”
纪霖走到两个老人身边，弯下腰，笑着问：“爷爷奶奶，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爷爷抬手指了指：“看到那座山没有？”
纪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点头：“看到了。”
“那山上长了很多野山菌，你们的任务就是采野山菌。”
纪霖惊讶：“这个气候还有野山菌？”
“有，多着嘞。”爷爷笑起来，“就是下了雪，路不好走，你们可要小心啊。”
“放心吧爷爷。”
这任务听着简单，做起来其实挺难的，野山菌并不是所有的都可以食用的，节目组还不允许他们去网上查资料，把手机都收走了。
纪霖找爷爷拿了篮子和工具就出发了。
从他们住的地方到山脚还要走一段田间小路，那条路特别窄，还覆盖了雪，很容易打滑。
苏明彦明显没走过这样的路，双手插在兜里，摇摇晃晃得往前走。
摄影师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提醒：“明彦啊，你要不还是像纪霖那样走吧，安全点。”
苏明彦看了眼前面一手提着篮子，一手张开来保持身体平衡的纪霖，黑着脸道：“不用，我可以。”
谁要学他？蠢死了。
纪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小心哦，摔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苏明彦瞪他：“不用你担心，我能走。”
“那你加油。”纪霖把头转回去，脚下动作加快了点。
苏明彦看着他跟自己的距离逐渐拉远，咬了咬牙，忍着没把手从兜里拿出来。
摄影师看得直叹气，又没办法，只能慢悠悠地跟在他后头。
纪霖走到尽头的时候苏明彦才走了一半，他也没管，抬头打量起眼前的山，山上的植被几乎都枯了，树木光秃秃的，地上全是雪。
他往上走了几步，感觉上去没什么难度。
等苏明彦他们到了，纪霖说：“直接上去吧，有树木支撑，很容易。”
“让我歇会儿。”苏明彦长舒了口气。
纪霖和摄影师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
五分钟后，纪霖问：“可以走了吧？”
苏明彦瞥了一眼山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纪霖边往前走边问：“野山菌是山腰多还是山顶上多？”
摄影师说：“一般是山腰比较多，不过被雪盖住了，可能不太容易看到。”
纪霖点头，仔细地观察着周围，指着不远处冒出一个头的伞状东西问：“那个是吧？”
摄影师看了眼，点头：“应该是。”
纪霖走过去，蹲下身拿小铲子把周围的雪刨开，把那朵野生菌挖了出来，脸上露出笑容：“还怪可爱的，这是什么品种？”
摄影师凑过去，镜头对准他手里的东西，科普道：“这是青头菌，在野生菌里面算是比较容易辨识的，也没有毒，我们这边的人都挺爱吃的。”
站在两人身后的苏明彦翻了个白眼：“不就一朵蘑菇吗？有什么可爱的。”
纪霖懒得搭理他，把青头菌放进篮子里，继续往前走。
山里的野生菌确实挺多的，几乎每走两步就能看到一朵，品种也多。
纪霖像是个好奇宝宝，每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品种就会问摄影师。
城里长大的孩子看到乡下的东西都会觉得新鲜，摄影师也没有不耐烦，耐心地跟他解释。
苏明彦很不想参与进他们的话题，可又不能不跟纪霖互动，他搞不懂纪霖为什么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时不时吐槽一句，常常把纪霖和摄影师整无语。
三人一边聊天一边在山里逛，气氛倒也还算和谐，野生菌很快就装了一小半篮子，但都是纪霖挖的，苏明彦一份力都没出过。
“明彦啊，你不能光看着，得动手。”摄影师讪笑道，“不然后期没法剪辑。”
“知道了。”苏明彦不耐烦地应了一声，“你们找到了我来挖行了吧？”
摄影师：“……”
真是大爷。
纪霖倒是没说什么，反正找起来也不困难，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了几朵长在一起的，他把铲子递给苏明彦：“你来。”
苏明彦接过来，迟疑了好几秒才蹲下身，看着眼前那朵小小的野生菌，有些无从下手。
纪霖挑眉，催促：“快挖啊。”
“知道了，催什么催？”苏明彦一脸烦躁，伸出手去抓野生菌，刚一碰到又跟触电似的猛地缩了回来，“这什么啊，黏糊糊的，好恶心。”
纪霖：“……”
摄影师：“……”
苏明彦就这个动作来来回回好几次，把纪霖和摄影师看得嘴角直抽抽，差点怀疑他是在和什么洪水猛兽抗争。
几秒钟就能搞定的事，苏明彦愣是花了几分钟才把那朵野生菌挖出来，嫌弃地把它往篮子里一扔：“脏死了。”
纪霖把铲子从他手里拿过来，很有素质的没朝他翻白眼。
经过这一茬，苏明彦说什么都不肯再挖了，摄影师也没辙。
一个小时后，篮子几乎快装满了，摄影师说：“可以了，回去吧。”
忙活了这么久，纪霖额上都出了汗，看了眼手里的篮子，笑道：“收获不错。”
摄影师也笑起来：“确实，这一大篮子，够吃好几顿了。”
纪霖看了眼下山的路，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们都快走到山顶了。
苏明彦突然走到他身边：“下山可没上山那么容易，你……”
他顿了下，小声重复纪霖之前跟他说过的话：“小心哦，摔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纪霖皱起眉，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苏明彦耸耸肩，“摄影师还在后面跟着呢。”
纪霖看了眼跟在后头扛着摄影机小心翼翼往下走的摄影师，想着苏明彦应该不敢做什么，没说什么，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扶着身边的树，一步一步的走。
苏明彦眯起眼，目光阴鸷。
快到半山腰的时候，摄影师看到前面的苏明彦脚下打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冲，他瞪大了眼睛，惊呼：“明彦，小心呐！”
纪霖回头，看到苏明彦挥舞着双手往他冲过来，瞳孔骤缩，他已经反应迅速地做出了应对措施，然而还是晚了一步，苏明彦已经冲到了他面前，双手用力往他身上一推。
倒下去的那一刻，纪霖看到苏明彦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苏明彦是个疯子。
“纪霖！”摄影师的惊呼声响彻山间，他看到纪霖像个球一样往山下滚去，心脏几乎快要停止跳动。
秦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郁冷说了半天话没等到回应，忍不住抬头看了眼，瞥见秦曜皱着眉看着手机，疑惑道：“曜哥？”
没反应。
郁冷又连着叫了几声，秦曜这才抬头：“怎么了？”
“这话该我问吧……”郁冷无语，“你怎么了？感觉你心不在焉的。”
秦曜垂眸，看着手机上的聊天界面，距离他给纪霖发消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霖霖还没给我发消息。”
郁冷感觉自己被塞了一口狗粮：“他不是去拍什么真人秀吗？录制的时候肯定没办法给你发消息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了？”
说完，他又装模作样地捂着胸口：“可怜下我这个单身狗吧。”
秦曜揉了揉眉心：“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懂，热恋中的人都是这样的，缺乏安全感。”郁冷耸耸肩，“你是不是担心霖霖拍完真人秀回来就不爱你了？放心吧，他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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