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其實是我家的酒莊啦,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爸和杜總是老相識。”放下酒杯,閆桑讓服務員加了把椅子,擠在一桌和大家叙舊。
“原來我能入職也不是因爲見義勇爲……”閆桑有些失望地和葛多多說。
杜總當年就和葛多多授意過多關照這位小實習生,只是他那會兒幷不知道這層身份罷了,葛多多見小孩情緒失落,連忙過去安慰:“可是也沒關係啊,你做了你認爲正確的事,幫助到了別人,這本身就很有意義。”
“幹得沒錯,臭小子,在新公司還好嗎?什麽時候做我爸爸?”申丘也凑過來調侃。
“師父你就別戲弄我啦!!”閆桑撓撓頭,把話題往夏玥身上拐:“聽說你成功追到師母,每天在公司秀恩愛?”
大家聊得正開心,突然一隻手拍了拍閆桑的肩膀:“桑桑啊,我就知道你在這裏,別生氣啦,跟我去給你杜叔叔敬酒!”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閆桑的父親,這座酒莊的主人,閆氏集團的老闆——閆宇墨。
“……我不想去,你老騙我。”閆桑明顯還在生悶氣,此時連頭都不抬,手裏玩兒著桌布邊緣垂下的流蘇。
“你這孩子,”閆宇墨有些尷尬,抬頭和在座的客人打招呼:“犬子在藍標給各位添了不少麻煩,今天算我請客,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多多包涵。”
“小閆,去和爸爸給杜總敬酒,杜總對你可一直不錯,別任性,回來再聊。”還是唐昭的話管用,說完閆桑立馬站了起來。
“爸,這就是在藍標一直帶我的唐總監,還有這一位!我最最厲害的師父!!”閆桑走之前還不忘給父親介紹,因爲他知道一會兒長輩們喝起酒來,才不會過來聽他誇人。
“他就是申丘?”閆宇墨的眼神很複雜,盯著那一頭挑染的紅毛小子,總覺得對方不像什麽正經人。
而申丘此時正閉眼撅著嘴,等身邊那個人幫他擦嘴角的醬汁,根本沒聽見閆宇墨叫他。
“他超厲害!!”閆桑看到申丘和夏玥甜甜蜜蜜也很開心,一不小心就說漏了嘴:“之前的巧克力海報就是……”話一出口才想起來父親不喜歡那套海報,連忙捂住嘴,可是已經爲時已晚……
“哼!”閆宇墨拉著閆桑離開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正形!”
申丘這才睜開眼,遠遠瞧了那背影一眼,心說傻逼,我有正形的樣子也不是給你看的,然後扭頭去拉夏玥的手:“媳婦,交杯酒都喝了,一會兒我們入洞房吧!”
酒莊有專供客人休息的豪華客房,杜總表示大家喝了酒就不要回去了,在這邊歇一晚明天再走。
事實證明夏玥在室內還真是沒什麽“性致”,給申丘口了一次,倆人就幷排躺下純聊天了。
不過左右兩個房間,似乎都在上演激情戲碼。
“啊啊啊……老公好棒!受不了了,多多的小屁股要被老公玩兒壞了……老公怎麽這麽厲害!嗯啊……再,再快一點……我又要到了!”
“咱們左邊又是多多跟老葉吧……”申丘讓夏玥枕在自己肩膀上,用手輕輕拈著他的耳垂把玩。
“羡慕?”夏玥抬眼看他,意外獲得了一個吻。
“不羡慕,”申丘的嘴唇從對方唇下的痣一路吻上眉心,“我已經有全世界最棒的老婆了!”
說完把夏玥緊緊箍在懷裏,好像周圍有人來搶似的。
柔軟圈著柔軟,溫柔貼著溫柔,夏玥覺得世間恐怕再沒有比愛人的肌膚更令人幸福的觸感了,哪怕只能享受一天、一個小時、一秒鐘……已是幸福。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如此惡俗的手機鈴聲一定是申丘的了,來電的也不是別人,當然是他的正牌母親——申奕。申丘也沒避諱夏玥,摸過手機接通,直接開了揚聲器。
“申丘,”申奕的聲音難得嚴肅:“你是不是見到你父親了?”
“開玩笑呢!我都不知道我父親是誰……我上哪兒見去?!”
對面沉默了許久才再次開口:
“你的生父叫閆宇墨,閆氏集團的老總。”
第52章 千挑萬選,用回一稿
申奕懷著申丘出國的時候,壓根沒準備告訴閆宇墨,她覺得沒必要,倆人萍水相逢好聚好散,她白得一兒子,也挺好。
倆人是通過申奕的國畫老師認識的,老師沒結婚沒孩子,是個德藝雙馨的小老太太,申奕從小和她學畫,老太太也把她當自己閨女養。
大二那年暑假,申奕幾乎整天泡在老師家,一邊畫設計稿一邊和她討論中國服飾與西方元素,她說等自己畢業了一定出國留學,然後讓東方美學登上西方的時尚T台。老太太看著她樂,說有理想挺好的,出去看看也挺好的,就是別忘記她這把老骨頭,要經常回來看看。
有一次老師帶申奕去參加閆氏集團的慈善拍賣,說是現場有一件仿宋代鳳袍,刺綉精美用料考究,配飾都是精雕細琢的上等金玉,一定要帶小丫頭開開眼。
兩人在拍賣會上偶遇閆宇墨,老太太很是感慨,和申奕說這孩子以前也是她徒弟,挺有才華但可惜半途而廢,被家裏抓去從商,後來就一直沒有聯繫了。
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申奕覺得這個叫閆宇墨的人心冷薄情,于是背著師父找他去理論,倆人就這樣認識了。
閆宇墨被申奕如火的性情與才華迷得神魂顛倒,經常打著看老師的旗號去找申奕,加上生得一副好皮囊,很快就與申奕墜入愛河。
可荷爾蒙的吸引畢竟不能長久,一段時間後,倆人開始頻繁吵架,就像申奕說的,或許他們真的性格不合吧。申奕開朗奔放,嚮往西方的藝術殿堂,閆宇墨古板守舊,加上身後的家世背景,也注定不能與一個平凡女子走到最後。倆人算和平分手,沒想到問題出在分手炮上,這才有了申丘。
申奕的父母也很開明,既然女兒死活不說孩子的爹是誰,家裏也就不再追問,反正親生的總是自家的,申丘隨母姓,在國外一直長到十歲才跟申奕又回了國。
“其實你也不太在意吧?親爹是誰,”申奕給申丘大概講了講陳年往事,“不是我說,好些名義上有爸的小孩也沒怎麽見過爹!”
聽到這句,夏玥突然莫名覺得膝蓋中箭。
“行了行了,真煩,還有事兒麽?沒事兒挂了……”申丘的情緒全寫在臉上,嘴上說不在意,心裏指不定怎麽想。
“嗐,不就聊天麽,你也不用有壓力,我們倆早翻篇了,偶爾還通個電話,老閆如今也有個上大學的兒子啦,我還看過照片,挺帥一小夥子……對了,上次你說巧克力海報那事兒……”
話沒講完就被申丘挂斷了,
這是申丘人生第一次先挂母親的電話。
“也就是說……你那個海報……”夏玥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措辭。
“我做的海報把我親爹氣到住院……”申丘替他補了後半句,心說怎麽沒直接氣死他呢?!
氣死就不用煩了!
“那你和閆桑……”這麽一說,倆人還確實有哪裏長挺像,不是鼻子就是臉型,夏玥用手擋住申丘的頭髮認真觀察,鼻子還真是一模一樣。
“怪不得他色感不錯……”原來是親弟弟啊,申丘翻過身平躺在床上,嘀咕了一句便不出聲了,默默在心裏消化哥哥這身份,
還挺新奇的。
“其實……剛才阿姨說有些孩子有爸也跟沒有一樣,說的就是我。”夏玥見他不出聲,凑過去小心觀察,生怕對方想不開。
“你爸什麽樣啊?”申丘無意識地轉身抱住了夏玥,一米八的大個子蜷起來往對方懷裏擠,像只巨型大蝦。
“你覺得,一個能把生病的親兒子趕出家門的父親,能是什麽樣?”夏玥輕輕揉著申丘的頭髮,細細給他講:“我爸是軍人,官銜挺大的,我小時候真沒怎麽見過他,而且他似乎幷不愛我母親,也一直對我這雙眼睛嫌弃得很。”
“怪不得我們這輩子都當不了爸爸……”申丘的唇貼在夏玥胸口,說話時能讓他感到一種顫動的溫熱,那溫熱距離心臟近極了,以至于那顆冰凍了這麽多年的冷心都開始融化。
“爸爸!請爸爸、好好疼愛小多多嗯……啊啊,小多多最愛爸爸,嗯啊……啊啊啊爸爸不要!”
煩死了!!!隔壁這個時候來這個?!故意的麽?!!!
申丘氣得扔了個枕頭砸在那邊墻上,這要不是夏玥攔著,他一定殺到隔壁把葉瑜從床上踢下去。
“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給媽媽回個電話,你剛剛那樣,很沒禮貌。”夏玥用食指點了點申丘腦門。
“好好好,老婆說的都對……”申丘給申奕撥過去:“喂?媽,我老婆讓我跟你道個歉……”
申丘!!!!夏玥瞪著眼用嘴型表示:你說什麽呢?!!!
“就是我上次和你說的那個,他同意和我在一起了!……哎呀照片保密,有本事你親自回來看!行了行了我跟老婆睡覺去了……哎呀我們沒有不知節制,行了行了知道戴套!!真的挂了!啊?什麽?明天一早?……哦,知道了,行行行,我知道啦,媽媽拜拜。”
居然這麽隨便,夏玥這才覺得自己剛剛或許真是反應過大了:
“好了,時候不早了,關燈睡吧。”
“晚安老婆,麽麽!”申丘在夏玥額頭印上一個深情的親吻,然後抱著他閉上了眼。
半晌,聽見懷裏那人小小聲回了一句:“晚安……老公。”
-
此時,申丘同父异母的弟弟閆桑,正在唐昭的房間內上演激情戲碼。一身昂貴的西裝被隨意丟下,他眼睛上系著自己的領帶,裸身只穿一雙白襪跪在床頭,臉埋在姐姐的雙腿之間。
葉瑜和葛多多大戰一晚也精疲力盡,澡都懶得沖了,也不管渾身粘膩的汗液體液,稀裏糊塗地抱在一起。
“多多我問你……跟我做,爽嗎?”葉瑜吻著小可愛頭頂的發旋,嘴裏直白髮問。
“嗯,爽!”葛多多也不掩飾自己喜歡,他太滿意葉瑜這根寶貝了,恨不得天天插在自己屁股裏。
“我可以讓你一直爽,每天都爽,爽一輩子。”
“你什麽意思?”葛多多突然覺得不對勁,怎麽就一輩子了?
“笨老婆,我就是想說,這輩子只跟你在一起。”葉瑜一直覺得他可以找到一個讓自己停止夾娃娃的玩具,如今有了多多,似乎真的不想再要別的了。
“那你家裏……不會逼你結婚嗎?”葛多多不敢相信,問出口的句子都變了調。
“我姐都倆娃了,提前替我完成任務,再說了……”下身不知何時又硬了起來,蹭在葛多多一塌糊塗的腿根:“不是還有你叫我爸爸麽?”
“……”葛多多沒有回答,低頭默默鑽進被子裏,幫他的“爸爸”解决需求去了。
第二天一早,申丘乖乖聽母親的話去見了閆宇墨,夏玥不方便陪同,只好在對方臨走之前特意叮囑:表面樣子還是要做一做,就當是尊老愛幼中華美德。
“你放心吧,打個招呼我就回來,你乖乖在門口等我。”
沒想到那人去了不到三十分鐘,門口就響起了120急救車的聲音。
先是救援人員沖進會客室把面色煞白的閆宇墨用擔架抬了出來,後邊跟著急哭了的閆桑,申丘眼看著對方跟著上了急救車,本想過去幫忙,沒想到被閆桑一把推開,
他從未想過這個小男孩能發出如此凄慘的怒吼:
“你給我滾!!!專門毀別人家庭的混蛋!!滾啊!!!我不要再見到你了!!”
作者的話
小朋友誤會了,以爲申丘是故意回來破壞他家庭甚至分家産的……丘丘第一次被人這樣誤會
第53章 千挑萬選,用回一稿
閆宇墨自己也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
生意場上的人,哪個離得了烟酒?酒桌文化早已使他的身體病弱不堪,高血壓、心臟病、脂肪肝……搭橋手術都做過了,可還是改不掉烟酒不離手的毛病。
此時他躺在ICU病床上,身上插滿各種管子,一旁的機器有規律的滴滴運轉,他覺得自己這次,大概率是下不了床了。
夫人和兒子都守在床前,挺好,安安靜靜地來,踏踏實實地走。
只可惜……
小奕不在。
想起這位今生至愛,天命之年的人也不由得泪眼婆娑,他多想再看看曾經那個怒氣衝衝梗著脖子駡他忘恩負義的姑娘,申奕的那雙眼睛,讓他至今難以忘懷。
她的兒子……不,他們的兒子眼睛很像她,脾氣秉性也像的,總是能把他氣到厥過去。
可那是他和申奕的兒子,就算再混帳,也是自己的親骨肉。
“……小奕……”呼吸面罩上浮起一層霧。
閆桑見父親睜開眼連忙起身:“爸!您醒啦?!”然後搖了搖身旁抹泪的母親:“爸爸醒了,去請醫生來!”
“桑桑,兒子……你、過來……”閆宇墨努力支起一隻手,“爸爸有事、求你……”
“爸!您說什麽呢?!”閆桑跪在父親床邊,拉住他滿是皺紋的手,聲音哽咽。
“我想……見一見,申丘的媽媽……你能、原諒爸爸麽?”
“爲什麽要見那個人?!!!”閆桑急了:“我媽不好嗎?!如果你不愛我媽媽……爲什麽還要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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