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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缩到了许星晖的身后。许星晖见状，不露声色地上前一步，挡在了他的身前。
池枝却好似没有在意这个细节，他只是开口：“今天，将大家召集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
他的身体一侧，露出身后巨大的屏幕，屏幕上，一个折线图正绘制出一道波动极大的线，他指了指图上波动极大的部分，又指了指之前那几乎波澜不惊的线条，说道：“这，是‘开源’计划检测到的，游戏最近的能量波动变化。”
一边说着，他的手指一边在屏幕中，前端平滑的部分划了一下：“这一部分，是今年‘更新’之前，游戏里的能量波动。可以看出，它虽然也会上下浮动，但是整体的数值还是十分平稳。”
然后，他的手指在第一个大折线处画了个圈，继续说道：“而这里，是游戏‘更新’的节点。可以看到的是，虽然游戏在更新，可我们能探测到的，属于它的能量波动，并没有半点消退的迹象。”
然后，他的手指放在了后面那如同过山车一样的折线处，说道：“而这后面的数据，就是游戏‘更新’之后，能量的变化。”
“很显然，从游戏的这次‘更新’之后，它所需要的，和释放的能量，都有了一个非常大的波动。这种波动甚至影响到了一部分没有成为‘玩家’的普通人，想要将游戏继续隐瞒下去，已经越来越困难了。”
池枝叹了口气：“对于我们来说，游戏的每次‘更新’，都会带来更大的冲击。在座应该有不少‘玩家’，都是上次‘更新’的受害者，对吗？”
听到这句话，何松雨轻轻地点了点头。感觉到他的动作，许星晖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得到了他轻柔的回应。
他们的周围也有不少人开口附和，而台上，在大家的讨论欲下来了一些之后，池枝才继续开口：“第一次‘更新’扩大了‘玩家’的规模，同时，通过开启登陆开关，加强了游戏世界与现实世界的交互。”
他叹了口气：“只可惜第一次‘更新’的时候，我们对于游戏的存在可以说完全不了解，失去了一次监测它的机会。”
第185章 数据
然后，他的表情一肃，说道：“可现在的这一系列变化，已经说明，游戏又一次，产生了我们所无法预测的改变。”
“可这种改变是好是坏，我们目前还无从得知。”
他的语气忽然郑重了起来，在所有有过备案的“玩家”的面前，他忽然收敛了面上所有的浮夸，以一种异常真诚的语气，开口。
“所以，我恳请各位为我们提供更多的，游戏世界里的数据，以方便我们构架跟多对游戏内核的了解。”
“这对我们真的至关重要，无论大家愿不愿意提供数据，我们都会由衷地感激各位。”
说完，他一个鞠躬，走到了台下。
赵泽旸听着台上池枝的话，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声，一旁，风止听到了，侧头，低声道：“小六。”
赵泽旸侧了侧头：“风止哥，你真的相信……”他没有说完，视线却瞥向后来走上台子的人。风止摇了摇头：“我们相信与否，重要吗？”
台子上，新到的人正在循循善诱，他看着台上人，语气冰冷：“无论相信与否，我们现在都已经无法脱身了，这才是他们的目的，不是吗？”
这句话让赵泽旸愣住了，许久，他无奈苦笑一声，开口：“风止哥，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
“就算不是你，如果他们真的想拉我们下水，还是会有很多别的手段。”风止说完这句话，叹了口气：“小六，不要因为别人的事情，去责备自己。”
这句话他并不陌生，在他过去因为齐遇安的事情而反复自责的时候，齐遇安也曾这么告诉他。而现在，风止说出了同样的话，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发酸，他点了点头。
风止看了看他，又补充道：“而且，为了你加入，总比被他们用其他的手段坑来要好得多，毕竟，二次挑选‘玩家’的方法，看起来还是挺随机的。”
赵泽旸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玩家”的筛选机制是随机的，那么成为了第二波“玩家”的风止和齐遇安也一定会被管理处招安，到时候，他和他们彼此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会更麻烦。
而万一第二次“玩家”的筛选是可以被控制的……
他眯了眯眼，只觉心中因为这个假设一颤。
如果管理处已经可以控制“玩家”的身份，那他们藏得也未免太深了些。
台上的新面孔是一个长相斯文清秀的女士，她穿着整洁的白大褂，皮肤白净，气质文雅，她开口，语气温柔：“各位‘玩家’，你们好，我是‘开源’计划的总负责人，A小姐。”
她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首先，很感谢各位愿意配合管理处的召唤，来到这里。我知道，会来到这里的，都是非常有责任心，也很有大爱的人，谢谢你们。”她说着，对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她起身，语气依然温柔：“我也知道，最近大家都有一个疑惑，就是，为什么管理处的召唤变得频繁了起来。在此，我要先代表管理处，向各位说声对不起。”然后，她又是一个鞠躬，许久才起身。
台下传来小声的议论，“玩家”们看着台上的女士，原本不满的情绪不由地得到了些安抚。见状，A小姐笑了笑，继续说道：“之前关于游戏的异常，小池刚才已经说过，简单来说就是，从我们知道游戏的存在后，我们就在密切地关注它的一切情况。”
她说着，看了看房间正中整齐地坐着的，穿着制服的人群：“多亏了管理处的大家提供的数据样本，我们才能够掌握到关于游戏的更多情报，抓到它存在的证据，并且找到一个能够监测到它的办法，也就是刚才小池所说的，‘能量’。”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只是，管理处的人数毕竟太少，我们能获取的数据也一样十分有限。可即便如此，仅凭有限的数据，我们依然发现，在游戏的最新一次‘更新’之后，它的能量波动从之前的平缓，一下子就大了太多。”
她的面上带上了些许担忧：“这让我们十分担心，因为大家都知道，游戏影响的，并非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肉体上的一切，而是更深层的，目前我们还相对陌生的精神领域。”她叹了口气：“虽然大家都知道，就算在游戏中死亡，失去游戏资格，也不会影响到现实的自己，可我的手上依然有无数的案例，在告诉我，精神的伤势，未必真的对肉体毫无影响。”
这句话一出，赵泽旸和风止的表情都是一变，他们同时想到了齐遇安，如果A小姐在此时举起这个例子……
二人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些怒火，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这一点，A小姐话题一转，说道：“因此，我恳请各位在游戏中务必保护好自己，你们每一位，都是我们不可或缺的同伴，任何一位因此受到伤害，对我们而言，都是非常惨重的损失。”
她说着，又鞠了一躬。她的语气里已经带了些哭腔，这让她看起来格外真诚。很多“玩家”已经被她的态度打动，愈发地软化了下来。她起身，双眼有些泛红：“我们一贯的目的，就是通过我们力所能及的一切，帮助大家尽可能的规避游戏中可能面对的风险。”
“但是，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报实在是太少，所以，在此，我恳请各位，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为我们提供一部分数据，方便我们更加了解游戏的情况。”
她的语气真诚，很快，就有不少“玩家”给出了同意的回应。可风止和赵泽旸，还有不少同样穿着制服的人却只是冷眼看着她。
“她又在忽悠人了。”赵泽旸听到身边有人小声说着，不由得在心里点了点头。A女士这段话的核心目的，不过是让所有玩家对管理处进行一个数据公开，从而获得更多的游戏数据而已。
只是为什么管理处需要那么多数据，这背后和“开源”计划又有没有什么关系，这就不是他们凭借目前掌握的情报，能够分析出来的事情了。
而与此同时，已经有零零散散的“玩家”表达了愿意提供数据的想法，台上的A小姐眼睛一亮，看向他们，语带哽咽地开口：“谢谢，非常感谢你们的配合！”
在气氛的烘托下，站出来的玩家越来越多，赵泽旸听到身边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羊群效应。”
他转头，面具下，颂的双眼带了些冷漠的看着台上，勾了勾唇：“她还是习惯搞这一套，偏偏总有人会上当。”
然后，她转过头，看着赵泽旸，又笑了一下：“怎么了小川流，你不这么认为吗？”
赵泽旸摇了摇头，他看着台下越来越多的应和的人，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管理处要这么多数据的背后，有什么目的。”
虽然囿于监督条例，管理处制造出来的所有数据收集器都只会收集特定范围内的数据，而管理处的每次数据收集行为都需要在监督机构的监督下进行，但是，这样庞大的数据收集背后会不会产生什么变数，是谁也无法预料的。
毕竟目前对游戏的了解来说，管理处还是独一档的，更何况，那个“开源”计划的幕后推动者之一，正是管理处。
见他在苦思冥想，颂勾了勾唇，说道：“小川流，你还是别想这么多了。”她看回台上，A小姐依然站得笔直。
“安舒的想法，估计只有你们那个小柒元能猜出来了。”她想了想，补充道：“啊，那个神秘的雇佣兵先生也许也可以。”
对于她的评价，赵泽旸并没有开口反驳。他当然知道智谋并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所以他从来都只是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而他的运气向来不错，遇到的难题都能逢凶化吉。
他叹了口气，看着周围愈发激动起来的“玩家”们，皱起了眉：“颂姐，你觉得，他们要这么多数据，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颂垂眸沉思了一会，摇了摇头：“我可不知道，安舒那个小丫头的想法，我现在也搞不懂了。”她的眼中带了些无奈，笑了笑，才继续说道：“不过，再怎么样，他们也总不能打算再造一个游戏出来吧？”
得不到答案，赵泽旸叹了口气，收回了视线。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余光瞥到了一边忽然出现的人影，他眉头一皱，开口：“池枝？你来这里做什么？”
池枝悄无声息地坐到他的身边，他开口，却不是跟赵泽旸说话，而是对着他身前的风止：“风止哥，‘开源’那边今天又找上齐哥了？”
这句话一出，赵泽旸皱了皱眉，也看向了风止。风止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池枝的表情有些难看：“他们果然还没放弃。”二人有些不解的看向他，他却只是摇了摇头：“很抱歉，但这是机密内容，不能够……”
第186章 目的
虽然对他这个人有些成见，可二人当然也明白，至少在这种与别人生死攸关的事情上，池枝是不会刻意隐瞒的。风止的表情严肃了些，他开口：“所以，我们能怎么做？”
池枝叹了口气，眼中难得地露出一抹无奈：“除了寸步不离地守在齐哥身边之外，我想不到其它的办法了。”
他看向风止，语气郑重：“风止哥，绝对不能让‘开源’继续纠缠齐哥了，知道吗？”
风止点了点头，他看着池枝，迟疑了许久，才开口：“所以你当初，为什么要……”
“风止哥。”打断他的却并不是池枝，而是赵泽旸。他看也不看池枝一眼，只是看着风止，开口：“不要忘了，他当初做过的事情。”
这句话仿佛一根针，将周围虚假的和平忽然戳破。池枝眉头一挑，向后一靠，笑了：“旸旸，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油盐不进，麻烦得很。”
赵泽旸的表情却并没有因为他的举动而产生任何的变化，他只是瞥了一眼池枝，开口：“池枝，你不会真的觉得，你那点小手段，骗得了我一次，还骗得了我第二次吧。”
他叹了口气：“安哥那边或许确实有危险，但是，你将这件事说出来，绝对不会是出于好心。所以，何必在这里演什么兄弟情深，你还是直接说出你的目的比较好。”
池枝耸了耸肩：“别这么说啊，我这不是，太久没有跟你们叙过旧了吗。”
他弯了弯眼：“毕竟，这种能和你们好好说几句话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
风止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产生任何的动摇，在他们沉默后，风止开口：“所以，你当初为什么要伤害安锗？”
这句话让池枝一瞬间变了面色，他看着风止，皱紧眉头，一字一字地说道：“我没有伤害安锗。”
风止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只是看着池枝，满眼写着不信。池枝闭了闭眼，冷笑一声：“当初也是这样，我苦苦哀求你们原谅我，告诉你们，安锗不是我伤害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伤成那样，可你们没有一个人信我，没有！”
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大了些，刚好压过了嘈杂的人群。人群静了下来，本能地看向了他这边。台上，A小姐垂眸，看着他们的方向，开口：“池枝，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这一句话让池枝瞬间回神，他勾了勾唇，重新将双眼弯回之前的弧度，然后，他起身，看也不看一旁的风止和赵泽旸，就这么径直走上了台子。
然后，他弯了弯腰，对着台下的人说道：“今天这么晚了还麻烦大家跑这一趟，真的非常抱歉。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研究院特别为各位准备了精美的晚餐，和可以休息的房间。如果各位之中，有住所离得比较远的，可以在这里停留一日，明天再回家。”
他笑了笑，语气真诚：“这与大家是否提供数据无关，纯粹是研究院的感恩之举，还请大家不要同我们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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