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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希希放在露台的大沙发椅上，手掌揉揉他的头发，连忙道：“应该起来了。叔叔给你拿手机！”
希希乖乖地坐着，满眼都是漫天的云霞。
霍严先给太太发了微信，刚说希希关心她，她就立刻打来视频。
“希希？早上好啊！”
李云君晨起还没化妆，素面朝天，更加温柔优雅。
希希两只小手捧着叔叔的手机，软软地唤着：“姨姨！”
他仰头看看靠在栏杆上的叔叔，再看看视频里的姨姨
——是小鹿的爸爸妈妈哦？
李云君问道：“璟轩哥哥还没起床是不是？你和叔叔在干什么呀？”
希希还小，问题里出现什么明确指向的名字时，第一反应是总是先去找对应的人，他扭过小脖子看看床的方向，慢半拍地说：“嗯嗯，哥哥还在呼呼~叔叔……希希和叔叔看太阳。”
他抬眸时候，云彩引入眼帘，喜悦地想要分享给姨姨，小手指着太阳：“姨姨 ，很好看。”
“是吗？姨姨看看？”李云君顺着孩子的话说。
希希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姨姨看，连忙向叔叔发出求救的眼神。
霍严单手抱起他，点了点手机屏幕的后置摄像头：“点这个，就可以让姨姨看到了。”
李云君也难得看到这么漂亮的朝阳：“真的很美，等姨姨回家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希希点点头。
霍严笑着点前置摄像头，“这样你点头的时候，姨姨才看到。”
“哦。”
希希呆萌地重新点一次小脑袋，以便姨姨没有错过。
圆嘟嘟的小脸凑近手机，语调软软地说，“姨姨快点回家哦~”
只是一个小动作，就让远方的李云君忽而深受触动，她连忙道：“今天就到了，不急啊希希。”
两人又说了两句，等挂断视频，希希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小手一滑，光溜溜的黑色手机从手掌间滑出去，一不小心就顺着毛茸茸睡衣往下掉。
“呜！”希希猛的往下低头去抓，小身体在叔叔臂弯间一颤。
霍严怕摔着孩子，动作幅度小，另一只手猛的抬起抓了个空。
手机就像是一条黑色的小鱼，忽然从渔网里掉落，一路沿着霍严的一条腿掉落，砸到栏杆柱上，再弹回地面。
这力道不轻不重，砸得手机正面一片蜘蛛网。
希希的小脑袋像是被灌进水泥，僵住了。
——他不小心摔坏了叔叔的手机？！
霍严被怀里的小崽崽弄得紧张起来，“希希？”
希希呆呆地仰眸，眼泪水顷刻间蓄满眼眶，咩咩地呼唤：“叔……叔叔……”
“别怕别怕，是叔叔没拿好。”霍严立刻把责任揽过来，弯腰将手机捡起，按住开关键，“你看，手机没事，还能亮起来的。”
但是屏幕一闪，又黑了。
希希：“……”
霍严连忙抱着他转身，先将手机放在沙发上，“希希啊，真的没事。”
希希都懵了。
他知道手机是很重要的东西，以前在舅舅家里的时候，舅舅是不允许表哥玩手机的。
他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沙发上的手机，喃喃自语：“希希，弄坏了……”
霍严想起一件很小的事情，大概是自己小时候不小心刮了他爸的车。
当时也是很胆小，连家都不敢回，后来被他爸知道，罚站了一顿饭没吃。
那种煎熬和畏惧，本来早就深埋在过去的时光中，没想到此刻全涌上心头。
霍严连忙道：“希希，你看着叔叔。”
希希仰起头，瘪着小嘴巴，满是雾气的眼睛晃动着闪烁的泪光，明明很委屈很自责，却还是很乖地回应：“唔，希希看着了。”
霍严都心疼坏了，手掌护着他的后脑勺揉揉：“叔叔说没关系就是没关系，希希不用担心。东西坏了我们可以修，知道吗？但是希希不要害怕叔叔，叔叔不会怪你。知道吗？”
希希眨巴了下眼睛，眼泪水流下去，睫毛太密的缘故，上睫毛挂了小珍珠，张开小嘴咕哝咕哝：“￥%……&*唔%……&*”
一时间情绪很复杂，语无伦次。
“不哭不哭。”霍严想，太太要是在估计该骂他了，这么点小事情还要希希哭。“乖，希希。”
希希湿漉漉的小脸埋在叔叔的胸口，小手紧紧地揪住叔叔的睡衣边边。
霍严一边拍着他的小身体，几乎感受到小团子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一边安抚道：“叔叔一会儿就让人去维修，一定可以修好的。希希要相信现在的手机维修人员都很厉害。”
希希不想露出小脸蛋，瓮声瓮气地问：“裂开了也可以修吗？”
“可以。”霍严道，“如果正面裂开就换一个正面，如果是里面有什么零件不好了就换里面，不是很大的事情。知道吗？”
希希在柔软的睡衣上蹭蹭脸颊。
他觉得这已经很大、巨大的事情了。
看着小宝贝不吭气，霍严低头亲了亲他的发心：“相信叔叔，如果姨姨在，一定也会告诉你这是很小的事情。因为啊……”
希希竖起小耳朵，好奇叔叔“因为”什么。
霍严凝视着怀里的小团子，一字一句，慢慢地告诉他：“因为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希希重要，手机、轿车、或者是房子，任何东西坏了就坏了，但是希希不能受伤害。”
希希是很重要的吗？
他嘟起小嘴，抱紧叔叔用力贴贴。
第19章
霍严一早就让助理送来新手机, 同时去维修旧手机。
希希内心对此很过意不去，早上吃饭都有些不安。
霍太太以为他昨晚没睡好，问了大儿子才知道, 原是希希不小心摔着手机。
她瞧着希希跟在璟轩屁股后面, 精神都不太活泛, 像是一只小鹌鹑, 恹恹的。
霍太太有些心疼，看一眼大儿子，低声说：“你也是，希希的手那么小，怎么能拿得住。”
霍严道：“我也是这么说。”
他扭头看一眼在玩乐高的崽崽。
希希平时闪烁活泼的大眼睛今天都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色。
他像是有心灵感应般, 手里捏着一块红色的积木, 转过小身子看过来，正看到叔叔和奶奶望自己。
他捏着积木的小手, 挥了挥。
霍严正瞧见积木里有好些小的交通工具模型，便起身问道：“希希，想不想去看飞机？”
“飞机？”希希的眼睛不自觉地望天上看去, “是真的大飞机吗？”
霍严走过去蹲在小萌崽的身后，手掌圈住他的小身体，把他抱高来玩。“当然是真的啊。”
希希穿着棉袜的小脚翘起来, 好奇地问：“叔叔, 大飞机在哪里？”
璟轩转动小脑袋, 低头继续组装积木, 神神秘秘地说：“我知道啦！”
“唔？”希希努力地低头去看哥哥，“哥哥知道什么？”
他被放回去。
霍严揉了下璟轩毛茸茸的头发：“璟轩知道什么了？跟我说说？”
璟轩看一眼希希, 转身靠到爸爸耳边嘀咕嘀咕几句。
“哥哥？！”希希着急了，上半身软软地扑过去, “哥哥，希希也要听啊！”
哥哥怎么这样子？
欺负人！
璟轩笑得灿烂，伸开小胳膊抱住希希。
两个崽崽倒在地毯上打滚，霍严把玩具扫到一旁去，怕磕碰到。
“希希你问哥哥吧，叔叔先去准备下，我们就去看飞机了！”
倒在地毯上的希希听完，小眉毛都拧起来了，揪住哥哥的小手指：“哥哥？你不告诉希希吗？”
璟轩戳戳他手背上的小窝窝：“希希想知道吗？”
“嗯！”希希曲起小脚丫往哥哥的手臂抵上去，一边笑着玩一边好奇。
璟轩用胳膊肘顶在小脚掌心揉揉，希希痒得缩回去，踩着地毯，他嘟嘟小嘴巴，翻个身，嘟嘟囔囔：“希希不跟哥哥好了。”
璟轩连忙抱住他，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晃动：“很快希希就知道啦！是给希希一个小惊喜，好不好？”
希希背过去：“不好，希希要先知道。”
璟轩看他小模样，脸颊肉嘟嘟的，显得好可怜好委屈，他连忙道：“希希生哥哥的气了吗？希希别生气。”
他挪动小屁屁，靠近希希一些，凑到他的耳边说：“爸爸带我们去飞机场接妈妈，我们就一起看飞机。”
“嗯？”希希咻的一下转过小脑袋，眼神亮闪闪，“飞机场？”
“对！”璟轩拽他，“起来吧，我们去换衣服。”
他扬声问，“奶奶啊，我们去接完妈妈，是回家还是回这里啊？”
霍太太经他一问，才想起来：“回奶奶这里。”
她想要是把两个小孙孙接走，那大宅又要空落落的，十分不舍。
“你们先去接妈妈，奶奶叫人在家里准备很好吃的晚餐。璟轩和希希今天有特别想吃的吗？”
希希直起小身体，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飞机和姨姨，对着奶奶很乖地摇头。
璟轩道：“奶奶给希希做青豆吃吧，我们昨天就没吃到。”
他发现希希喜欢吃一个一个的东西，数着吃。
吃的时候小嘴巴一动一动，有点像是小鱼，很可爱。
霍太太道：“好，那奶奶再给你做个牛肉汤。你们去换衣服吧，慢慢走别跑。”
两个孩子哪里等得及，早转身手拉手，小肩膀小屁屁都挨挨挤挤地往电梯去。
听奶奶说别跑的时候，才稍微放下速度，然后又开始加速。
一个阿姨连忙跟上。
进衣帽间的时候，希希傻眼了，呆呆地看着整齐的衣物，有些不记得到底什么时候多出这么多衣服。
他和哥哥来爷爷奶奶家的第一天，不是就几个箱子吗？
大半放的还是玩具之类的。
璟轩看他小手扶着衣柜门，呆呼呼的：“怎么了希希？”
“小衣服怎么这么多啊？”
希希踮起脚尖往前看，再靠近哥哥的耳朵，“哥哥，我们进错房间了？”
璟轩笑了：“是爷爷奶奶送来的呀。有小西装和其他衣服。”
好像往里送衣服的时候，希希看过一眼，现在又忘记了。
他的小手推着希希肩膀往里走，“希希选一个？”
衣服款式比家里还多呢，真是挑花眼。
希希看到两件一模一样，深蓝色衣服，“哥哥，我们穿那个？”
阿姨帮忙拿出来，是两套幼儿背带裤，薄软的牛仔布料，胸前都有一个碗装的兜，两侧也有口袋。
璟轩没意见，两人换上衣服，歪着脑袋看彼此，又跟照镜子一样。
希希喜欢！
他的小手不安分地往哥哥的口袋里摸，顺便和哥哥更紧密地贴在一起。
璟轩的手也往希希的口袋里钻，两个人笑嘻嘻地玩。
看他们连体婴儿一样扭在一起走路，阿姨都不得不提醒：“你们慢点走，别摔着。”
璟轩早上还担心希希会因为掉手机的事情不高兴，现在看他重新恢复无忧无虑的小模样才放心。
“希希~给哥哥抱一下。”
璟轩软绵绵地同小可爱希希撒娇。
他觉得希希暖洋洋的，有的时候抱抱希希，自己就会感觉很快乐。
希希乖巧地伸出小手，任哥哥大力抱住自己的同时，小手拍拍哥哥的手臂：“哥哥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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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去机场前，希希听见爷爷在嘟囔叔叔。
“怎么突然要去接云君？”
“这么早去啊？飞机也没这么早？”
“看飞机……看飞机……也有点突然。”
霍太太在一旁说：“那你也跟去好了么，你今天也没有别的安排吧？”
霍老爷子觑了老伴一眼：“那你呢？”
霍太太脸上浮现笑意，真难为他还记得自己。“我在家里收拾收拾，准备晚餐，等云君回家吃饭。你真是……”
希希走上前握住爷爷的两根手指，仰起脸蛋说：“爷爷，我们一起去看大飞机啊。”
霍老爷子活到这把年纪，自然是对看飞机没什么兴趣。
他宽大的手掌反握住柔嫩的小手：“好，我们一起去看。”
霍严在一旁忍着笑意：“爸，你这是……”
霍老爷子冷眉冷眼地看他一眼：“去开车，你坐副驾驶，我跟希希和璟轩坐后面！”
希希松开爷爷的手，吧嗒吧嗒地跑到奶奶跟前：“奶奶我们一起去看飞机吧。”
霍太太去握住小崽崽递来的小手：“这样啊？”
她其实也没什么事情，说是安排晚餐，也都是阿姨们在准备，看着小孙孙眼巴巴的模样，连忙答应。
于是，车从小轿车改成大保姆车，一家人全家出动去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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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城市的机场，候机厅。
李云君正在候机，收到霍严的消息。
是他拍摄的一张车内照片，几个人凑在一起对着镜头比“V”，两只小手格外瞩目。
霍严：【老婆，一车的人来接你，怎么样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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