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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闫珩没有父母，他只能硬生生熬过去。
分化的两天，哪怕是总和闫珩父母意见不和有分歧的人，都期待着他能活下去。
只有吃着人血馒头的无良媒体，在闫珩分化结果还没有出来时就写通稿他已经死了。
死闭的分化室内，没有人知道两天里闫珩经历了什么。
只知道联邦从此以后，有了整个星域唯一一位3Salpha。
一瞬间，所有人都对闫珩宽容起来。
哪怕是他从联邦军校的战斗系转到机甲系，也有人说他这样做是有深意。
“闫珩？”omega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脸上柔软的触感。
“不哭。”柏羽用自己的衣袖替闫珩把眼泪擦干，“我在。”
闫珩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哭了？
这是多少年没有过也不被允许有的情绪了？闫珩自己都有些记不清。
第21章 捡到人鱼第二十一天
所有人都告诉他，作为3S级别的alpha，他必须强大。
对于闫珩自己，他要给父母报仇，同样要让自己无坚不摧。
从二十一岁上战场开始，闫珩不管受多重的伤，都再也没有哭过。
甚至从最开始的时候会觉得疼，到后面已经麻木。
柏羽见闫珩又沉默着，悲伤的情绪通过信息素传达到他这里。
柏羽想了想，闫珩是提起自己的父母不在了，才那么悲伤，那他们也算是同病相怜。
“我的爸爸妈妈也不在这个世界。”柏羽斟酌着用词安慰闫珩。
闫珩脸上的泪水已经干净，看着柏羽单纯的脸，还有些红的眼睛弯起来，露出笑容。
“我不哭。”他抚摸着柏羽柔软的头发，不敢有一丝的越界。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但临死前能够看见柏羽关心自己，也算是死而无憾。
“要继续听尤里卡的故事吗？”闫珩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继续问道。
尤里卡还不能说话，只用肢体动作表示放开他，让他自己说。
“我的父亲虽然是联邦的元帅，但性格并不沉闷。”闫珩说到这里脸上带着真心的微笑，“机甲虽然是由专业人员制作，但性格多少会受到第一任使用者的影响。”
“二十三年前的那场战役，我的父母战死后没有找到遗体，两台S级的机甲也只剩下残骸。”
“那个时候我十三岁，父亲母亲的好友或者同僚顶着压力把残骸给我。”
“十六岁那年分化过后，我选择去学了机甲制作。”
“一年之后，我以父亲的机甲‘尤里卡’为基础，本想做新的机甲。但是发现尤里卡的意识依然存在，于是便将他修复改造好。”
闫珩这轻飘飘带过的话要是落在那些机甲制作大师的耳中，绝对能够被气死。
什么叫“修复改造”，有把95%都损毁的S级机甲改造成3S级的吗。
“所以我的机甲依旧是父亲机甲的性格，过于活泼。”
“好厉害。”听着闫珩的解释柏羽虽然没有完全明白，但依旧夸赞道。
闫珩的耳朵又红了：“你要进机甲内部看看吗？”
不能说话的尤里卡摇头拒绝，觉得闫珩完全是疯了。
让omega来3S级别的机甲内部，是怕他死的不够快吗？
闫珩视线略过尤里卡，解释道：“柏羽也是3S级。”
尤里卡：？？？
呜呜呜呜呜呜，小侄子能够活下去，他总算能够和主人有一个交代了。
机甲的内部并不是在外面看见的黑金色调，而是泛着寒光的银色。
从外面看起来不过只能容纳一人机甲内部空间其实很宽敞，柏羽和闫珩两个人进来后都还有许多空置空间。
柏羽眼眸晶亮，一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很想去触碰这只能在视频中看见的东西。
“要摸一下吗？”闫珩推着轮椅，没有忽视掉柏羽对于机甲的渴望，“你在尤里卡这里，同样拥有最高权限哦。”
联邦的每一台机甲都可以同时有两个最高权限，但要不要把第二个最高权限给出去，取决于第一个拥有机甲最高权限的人。
目前而言，唯一一个将第二个最高权限给了出去的，只有闫珩。
以尤里卡现在整个星域唯一一架3S机甲的顶级存在，他现在把第二最高权限给出去，一旦自己死亡后，柏羽就是尤里卡第一最高权限的拥有者。
到时候哪怕是傅衍知和他的亲卫不能护得住柏羽，联邦的政府和军部也会看在尤里卡的份上不为难他。
至于另一种他活着的情况……
闫珩看着omega葱白而又秀窄修长的手指在机甲的控制面上珍视的抚摸过去，眸中带笑：“柏羽，你想要一台自己的机甲吗？”
还沉浸在雀跃中的柏羽猛地一回头：“我的，机甲？”
他只是一条鱼，也能够有吗？
“当然。”闫珩道。
当初损毁到只剩核心零件的两台机甲，一架是他父亲的尤里卡，一架是他母亲的塞壬。
改造的时候本来是想两架和在一起，当做父母还陪在他的身边。
发现尤里卡的意识还在后，闫珩就放弃了把塞壬和他结合在一起的想法。
所以到现在，母亲的机甲塞壬还存放在他首都星的保险室中。
在确定自己对柏羽心意以及他的等级后，闫珩就觉得，将塞壬改造成柏羽的机甲再合适不过。
不仅能够不让曾经叱咤风云的机甲继续蒙尘，让柏羽来继承“塞壬”，他的母亲也只会感到高兴。
第22章 捡到人鱼第二十二天
“我母亲的机甲塞壬，还没有进行改装。”闫珩对柏羽进一步解释，“‘塞壬’在完好的时候，是和尤里卡同样级别的机甲。”
“现在要是由我亲手改造，不仅能够修复完成，也能成为第二台3S机甲。”
“是‘尤里卡’那样的机甲吗？”柏羽问道。
闫珩放下握着的轮椅扶手，上前一步。
原本在柏羽后面的他变为同一水平线上的站位，闫珩稍微一伸手，就能够触摸到机甲内部的控制键。
只有银白色的内部空间逐渐出现悬浮在空中的光屏，密密麻麻的柏羽看不懂的字符在上面流窜。
柏羽看见闫珩又进行了一堆他看不懂的操作后，不认识的字符转变为他能够认识的文字。
“会比‘尤里卡’还要厉害。”闫珩对柏羽道。
修复改造尤里卡的那一年，他才十九岁。
如今他已经三十六岁，距离当年已经过去十七年。
十七年的时间，联邦的许多材料技术都在继续进步。
闫珩闲暇时也有再翻出新的教材理论学习，相较于十七年之前，他的技术也要好了许多。
“尤里卡”刚才展现的技术，就是他两年以前才新添加完善的。
这还是当时联邦同帝国前线的战事比较紧，他没有时间去更换尤里卡的硬件，只能够在核心面板还控制的地方塞一点小的东西进去，然后在程序上做出更改。
后来的两年也一直忙于和帝国的作战，逐渐忘在了脑后。
让现在的闫珩去修复改造“塞壬”，虽然级别上依旧会是3S，但各方面的性能会优越许多。
柏羽眼睛像是在深海中看见鳐鱼的虎鲸一般，亮的如同发光的夜明珠无比欣喜。
“当然，前提是你的腿能够自由行动。”闫珩适时的给他泼了一瓢冷水。
虽然他可以在改造“塞壬”的时候略微做一下微小的调整，让柏羽即使是坐在轮椅上，也能够和正常人一样，毫无阻碍的操控机甲。
但闫珩不会这么做。
傅衍知的医术毋庸置疑，已经到星际时代的联邦医疗器材也不会像千年以前的那样出现各种检测错误。
柏羽的腿既然没有病理性的原因，完全能够恢复，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站起来。
毕竟无论是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后，他要是死了，柏羽哪里还会有人愿意这么精心照顾他？
而且腿脚不方便，始终会更容易被人暗算。
如果他还活着，那么柏羽势必会进入到联邦和帝国乃至整个星域的所有人眼中。
他会用尽一切保护好柏羽，让所有人都不会伤害到他在海边捡到的omega。同样的，闫珩也会让柏羽拥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所以即使知道自己现在和柏羽提到腿，可能会让他反感或者伤心，闫珩依旧会说出来。
果不其然，omega听见他后面补充的话后，眼里的亮光瞬间熄灭，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闫珩这一次并没有向之前那样看见柏羽开始伤心就立马安抚，他反而稍微离得远了一些，保证柏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又拥有足够的私人空间。
柏羽的确在伤心，但和闫珩所想的因为之前遭遇的事伤心并不一样。
柏羽悲伤的是自己的腿在那天过后就基本没有过知觉，根本不可能站起来。
他的尾巴倒是能动，可问题是但从在星网上和闫珩的操作来看，尾巴在机甲操作上没有用，需要的是人类双腿。
按照这个标准，他就是死了化成灰，都不可能站起来。
柏羽越想越委屈，但有不敢掉眼泪，在他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信息素自动泄露出来。
同他能够通过信息素感知到闫珩的情绪一样，闫珩也能够感受到柏羽现在的委屈和悲伤。
强迫自己离柏羽远些才没有立马上去哄人的闫珩，在感知到柏羽信息素中带着的委屈悲伤时，哪里还忍得住？立马放下自己之前定下这一次在柏羽说话前一定不管人的原则，两步上前去把人半蹲着把人抱在怀中，释放出信息素安抚。
“我的错。”闫珩的声音颤抖着，“我不该说那些话的。”
“站不起来也没有关系……”
可惜柏羽完全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中，没有听见他的话。
直到闫珩放出的信息素足够浓烈，他才被信息素唤醒。
那一瞬间，柏羽感受到自己的腿上传来了压迫感，低头一看，才发现是闫珩努力的在向的靠拢。
柏羽觉得奇怪，为什么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任何感知的腿现在突然有了知觉？
他想起上一次，能够站起来是在闫珩第一次把自己带回他家的那一天。
柏羽努力回想，最开始醒来没有走的原因，是闫珩身上的味道让自己很舒服。
也就是这个世界的信息素。
而他感受到自己的腿有些许知觉的时候，是在闻到闫珩浓烈的信息素，按照李贺的说法，是闫珩由于发病造成信息素失控。
当时他是按照李贺的要求所做，但并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成功，所以在感知到闫珩所在的那间屋子里面平静下来后，就立马回到自己住的那间屋子，打算一旦闫珩有问题，他就跳窗逃跑。
而后就是李贺给他送衣服，自己在洗澡时发现能够走路，虽然只是走了两步而已。
更重要的是，他摔在地上掉眼泪，眼睛也没有疼。
柏羽心中逐渐有了一个猜测。
人类所谓的信息素都是具体的味道，只有闫珩，是听起来就很虚幻的“深海”。
还有他安抚完闫珩后恢复了几分钟知觉的腿，以及掉珍珠也不会痛的眼睛。
会不会，他的腿能不能走路，和闫珩的信息素有关系？
“闫珩。”
在他不加控制的释放信息素安抚柏羽的时候，听见omega细弱的话音，“我之前……腿有过知觉。”
他低头，看见柏羽湿漉漉的眼眶，耳中是让人无比欣喜的话语。
omega的腿有知觉，是不是代表，他已经在逐渐走出曾经的阴影？
这样的话，在自己死后，柏羽也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
第23章 捡到人鱼第二十三天
“闫珩？”omega见他没回答，还以为没有听见，又一次重复道，“我的腿之前走过路的。”
“嗯。”闫珩的声音有些低哑，“可以告诉我，是在什么时候吗？”
柏羽努力组织着语言：“那天你自己在一个房间，李叔让我释放信息素安抚过后。”
“最开始是膝盖往上面有知觉，再到李叔给我送完衣服后，整条腿都有了知觉。”
尽管柏羽的话听起来语序有些不通，但闫珩还是理解了。
在他那天因为发病造成的信息素紊乱，柏羽用信息素安抚完自己过后，腿有了知觉。
闫珩瞬间和柏羽的想法搭上同一条线：“你的意思是，我的信息素能够治疗你的腿？”
柏羽觉得这种说法不太准确，应该是闫珩深海的信息素让他由鱼尾变成的腿能够对周围的环境适应，然后站起来。
只是效果和治疗一样，柏羽便没有反驳，点头表示认同。
“就是刚刚，我的腿又感受到压迫感。”
闫珩听他的话，伸手在柏羽的大腿处轻轻按了一下：“现在有感觉吗？”
柏羽摇头。
刚刚感受到的压迫感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并未持续太久。
“可能和信息素的浓度有关系。”闫珩对柏羽道。
他在精神失控时释放的信息素，浓度是清醒状态下不能比拟的。
而要超过那个浓度，唯一的办法，就是标记。
可看着柏羽纯真的眼神，他又怎么都说不出这句话。
“那你要标记我吗？”柏羽很是平淡的说道，“星网上说，AO标记过后感受到双方的信息素会是没有标记时候的几十倍。”
虽然他是人鱼，但按照这里人检测的方法，说他是omeag，应该没有什么区别。
闫珩当然知道，而且柏羽口中“感受到的几十倍”，是终生标记。
“柏羽，你知道标记是什么意思吗？”闫珩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翻滚的浓烈情绪对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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