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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之上,不死不休(玄幻灵异)——钓系招财猫

时间:2023-12-26 17:53:11  作者:钓系招财猫
  “青稞?”天狼好奇道,“那又是什么?”
  “那是一种和小麦有些相似的粮食作物,是气泡垒的主要储备粮之一,在比较极端的环境下也能成活。不过因为口感相较稻米和小麦而言有些粗糙,所以并不是气泡垒的主流食物。”
  天狼认真听着,心想要是布拉韦里也有这些就好了……随即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陡然一惊。
  布拉韦里……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起这个名字,又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名字那么熟悉?
  他下意识皱起眉,试图在空白一片的记忆中搜寻到什么,最后却以失败告终。
  就在这时,晃动的视野里,某个反射着金光的东西一闪而过,瞬间捕获了天狼的注意力。
  某种强烈的直觉突然从心底升起,他低头朝那个地方看去,想要找到刚才从视野里晃过的东西。
  工作人员见他表情不对,疑惑地问道:“天狼先生,怎么了?”
  天狼没有理会他,往侧边走了两步,接着蹲下身,在田埂与农田的间隔的那小块凹地里,捡起了一个小小的东西。
  他死死盯着那个被自己捡起的东西,像是在看一块故人的骸骨,面色一时间冷得吓人。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人员的错觉,他似乎看见天狼拿着那个东西的手,在微微发着抖。
  空气里仿佛突然有一块看不见的巨石压了下来,漫长的沉默后,工作人员终于顶不住这突然变得难熬的气氛,小声开口:“天、天狼先生,怎、怎么了吗?”
  天狼扭过头,盯着工作人员,眼里血丝密布。
  他的手心里,一枚小小的、黄铜色的弹壳,安静地躺在那。
  他一点点举起手里的弹壳,看着面前的工作人员,一字一句地问:“这是什么?”
  “啊,这个啊。”工作人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照常回答道,“这应该是之前应对虫潮的时候,楚指挥留下来的弹壳,他们还没来得清理……”
  话没说完,一声轻响,那枚弹壳掉到了地上。
  工作人员突然惊恐地闭了嘴,看见天狼的表情随着他的话语,变得前所未有的可怕。
  -
  气泡垒另一侧,地下城最贫穷脏乱的一条住宅街。
  今天上午从诊所回来后,阿满带回了两盒药和几瓶针水。他的母亲已经失去了意识,现在只能暂时靠针水吊着命。
  狭小昏暗的房间里摆满无数杂物,这里没有卫生间,也没有沙发,与其说是“一套住宅”,更像是一间拥有灶台和厨具的卧室。
  房间的墙壁已经被油烟熏得发黄,好在墙上还有一扇窗户可以通风——尽管在地下城,所谓“通风”,不过是从一个狭小的封闭空间,通向另一个稍微大一些的半封闭空间。
  房间的角落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灯,阿满的母亲躺在房间里唯一的床上,本就瘦削的脸庞深深凹陷了下去,跟一具裹着人皮的骷髅差不了太多。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阿满常年生病,家里还留着之前的针水架子,可以让阿满在家里给母亲输液。
  阿满熟练地将针管插入母亲的手背,看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母亲,脸上的痛苦神色分毫毕现。
  ……明明他的母亲才不到五十岁,看上去却苍老得仿佛已经六七十岁了,原本还算健康的身体也在日复一日的操劳中,被一步步拖垮。
  而如今母亲命悬一线,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止不住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砸在房间的水泥地上。
  都怪他,都是他太没用了,身体太不争气了,是他一直在拖累母亲。
  困在这间阴暗逼仄的房间里,每天看着母亲日复一日地为自己奔忙,阿满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是他没有生病就好了,要是他能有点本事就好了,要是……
  要是三年前,父亲没有死就好了。
  阿满用力攥紧了拳头。
  其实说到底,要说他对楚霁一点怨恨都没有,那都是假的。
  不论他再怎么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论他面上做出一副怎样宽容大度、甚至感恩戴德的表现,在他内心的最深处,每每夜深人静、躺在床上无法入眠的时候,依旧会控制不住地怨恨楚霁。
  毕竟要是三年前,楚霁没有在那一战中发生失误,他的父亲或许就不会死,他和母亲的生活,或许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对于楚霁来说,这或许只是年轻时犯下过的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甚至连污点都算不上。
  然而这个微不足道的错误落到他们的头上,却比山还重,比海更沉。
  因为这个错误,他没有了父亲,他们家一夜之间失去了顶梁柱;因为这个错误,母亲打了三四份工,每天连轴转,还背着自己偷偷去卖血。
  可楚霁却不一样。
  第一次在诊所见到楚霁的时候,阿满就想,这个人一看就属于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他一定是在一个优渥的家庭中,万众瞩目地长大,然后靠着父辈的功劳和地位,毫无阻碍地登上高位,享受着所有人的顺从与恭维。
  后来得知楚霁的真实身份后,原本那种虚无缥缈的反差感顿时变得如有实质,他甚至第一次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眼神,忍不住多往这个人身上看了很多眼。
  原来他就是楚霁。
  原来楚霁……是这个样子的。
  他随便几句话,就能弄来自己苦求不得的肾.源;他是白医生和林医生的家人,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理所应当要感谢他。
  ——可是楚霁又和自己想象中那副高高在上、不学无术、空有一副皮囊的模样不同,他救自己,仅仅是因为自己是气泡垒的居民,是白医生的病人,而他又恰好有这个能力;他向自己道歉时,眼里的歉意也并非虚伪的托词。
  他特意叮嘱天狼多照顾自己,又给自己找了一份能在地面上、能见得到阳光的工作,让自己认识了唐茉。
  阿满知道,其实楚指挥的确是一个好人。
  和楚霁接触的越多,他对楚霁的怨恨,就变得越不纯粹。
  阿满在地下城待了很多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嘴脸,他努力伪装出宽和友善的外表,和楚霁、和所有跟楚霁有关系的人友好相处,对他们一次次表示着感激——
  或许也不全然是伪装,很多时候,他的确是感激他们、也感激楚霁的。
  可是很偶尔的时候,在看到母亲手臂上永远不会消退的针眼的时候,在回想起曾经父亲还在时的美好回忆的时候,心底的怨恨,还是会控制不住地从那些阴暗的角落里钻出来。
  如跗骨之蛆一般,但也不多,只有一点点。
  窗外嘈杂的吵闹声涌进房间,各种混合在一起的气味里,阿满红着眼睛,从掌心里抬起头。
  他想,他要再去求一次楚指挥,求他救救自己的母亲。
  这是最后一次了,只要这次楚霁肯帮他们,他以后一定全心全意地感激他,不会再有任何一丁点怨恨。
  这么想着,他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起身冲出了房门,再次向着诊所的方向跑去。
  他的脚步太急太快,才刚跑出这栋居民楼,就在狭长凌乱的巷子里,跟一个戴着牛仔帽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男人的半张脸隐在帽檐的阴影里,只有两缕亚麻色的头发从缝隙中露出来。阿满匆匆跟对方道了个歉,正要继续往前跑,却听到男人微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孩子,”对方悠悠开口,“你是打算回那个黑诊所去,试图找人联系上楚霁吗?”
  阿满脚步猛地一顿,回过了头。
  男人稍抬了抬头,露出了自己上半张脸。
  那双森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阿满,接着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般,微微一笑:“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楚指挥他不会帮你、也帮不了你的。在他们这些大人物眼里,你跟你母亲的命,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方法,或许可以救你的母亲,你要听听吗?”
 
 
第四十九章 
  男人的语气不徐不疾,像是引诱亚当吞下禁果的撒旦。
  阿满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立刻转身离开,不给对方留下任何蛊惑自己的机会。可是他的双脚却像是被焊在了原地,半寸也难以动弹。
  男人的话像一个涂满奶油与芝士的巨大陷阱,他站在原地挣扎许久,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什么办法?”
  “知道这个吗?”男人似乎早就料到他不会转头离去,笑着将一张传单递到阿满面前,“或许你可以看看上面的内容。”
  阿满接了过来。
  那是一张关于隐瞒与包庇气泡垒内变异种身份的传单。
  经历过这一次的变异虫群入侵事件,气泡垒高层对于变异种的态度越发严防死打。那张传单上大肆宣传了变异种的可怕与可恨之处,并在传单的最后,用鲜红的字体印了一段大写加粗的话:
  “气泡垒内严禁私藏、收容变异种,为变异种隐瞒身份、提供庇护者,一经发现,必将严惩不贷。
  “同理,如有居民发现身边藏有变异种,应当第一时间积极举报给有关部门,如经核实,举报者可获得丰厚奖励。”
  像是被最后那行字烫到了眼睛,阿满瞳孔骤缩,猛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你什么意思?!”
  男人脸上笑意依旧:“你也看到了,这不是我的意思,是气泡垒的意思。
  “那家地下诊所里,那个名叫天狼的男人,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你比我更清楚。”
  阿满下意识退后了半步:“什么身份?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确定你听不懂吗?”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游刃有余地逼近了他:“你好好想想,这可是你和你母亲最后的机会了。何况三年前如果不是楚霁,你和你母亲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不是吗?
  “孩子,”他拍了拍阿满的肩膀,“就算你真的去做了,也并没有什么错。毕竟是楚霁和天狼违反气泡垒的规定在先,你只是作为一个居民,响应了气泡垒的号召而已。楚霁可是大名鼎鼎的指挥官,家世显赫的上等人,即便他身边真的有一个变异种,你以为就会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吗?顶多是被训一顿,再停职个十天半个月的,做做样子而已。”
  阿满僵立在原地,脸色随着男人的话一寸寸白了下去。
  而蛊惑人心的毒蛇仍在继续往下说着:“你好好想想,难道你真的甘心让你的母亲就这样病死在阴暗腐臭的房间里?难道你真的甘心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好孩子,楚霁他本来就欠你的,你只是想救你母亲的命而已。
  “再说了,”他很低地笑了一声,森绿的眼睛里闪烁着幽暗的光,“只要你不说,有谁会知道这些事是你做的?”
  他话还没说完,阿满却已经不敢再往下听。
  他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男人,像是急于证明什么般,大吼道:“你闭嘴!楚指挥是好人,天狼先生也是!我绝对不会干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你给我迅速离开这里,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吼完这句话,他转身向着小巷的另一端跑去,脚步仓皇而急促,如同在逃离某样极为可怕的东西。
  小巷里凌乱肮脏的一切和刚才男人的话音一起,在他身侧飞快后退。
  ——可是那张印有红字的宣传单,却始终被攥在他的手心里,不曾丢弃。
  -
  西侧农业区。
  一片青绿的麦田前,此刻只剩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工作人员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完全不知道一枚小小的弹壳,为什么会引起天狼那么大的反应。
  天狼任由弹壳掉落在地,骨碌碌往外滚了几圈。他盯着那枚黄铜色的、曾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精准出现过的弹壳,不知过了多久,才哑声开口:“你确定,这枚弹壳,是楚霁的?”
  工作人员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答道:“这个型号的子弹,气泡垒里应该只有楚指挥才有……但也不一定,我,我不是军部的人,我也不太清楚。”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觑着天狼的神色,鼓起勇气,又低声问了一遍:“所以这枚弹壳……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天狼没有吭声。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终于摇了下头,说:“……没什么。”
  工作人员莫名松了一口气,听到天狼顿了顿,又说:“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走一走。”
  这片区域出除了农田还是农田,没什么特别机密的地方。工作人员早就受不了这种莫名沉重的氛围,闻言赶忙点了点头。
  临走前,天狼想起什么,提醒道:“还有……别告诉楚霁我捡到这枚弹壳的事。”
  虽然不明所以,但工作人员还是点头应了下来:“好、好的,我不会说的,您放心。”
  他离开的脚步声在身后渐行渐远,天狼又独自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抬起腿,缓缓向着前方走去。
  他没再弯腰捡起那枚掉落在地、足以充当证据的弹壳,就任由它遗落在那;就像那天在冰原上,他转身去追楚霁生气离开的背影时一样。
  那天楚霁带着嘲意的反讽还在耳边清晰回响,他还记得那天他是怎样小心翼翼地在楚霁身后跟了一路,又是怎样提心吊胆地担心楚霁会就此离开。
  他自责而又恐慌,最后在楚霁的提醒下,生平第一次,心甘情愿地向人道了歉。
  ……可他也记得那天道歉之后,楚霁最后落在他额头上的那个吻。
  隔着防护服,那个吻如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
  却带给过他那样真切的欢喜。
  无数画面在脑海中冲撞交织,天狼的脑子里乱成一片,某根早已紧绷多时的弦突突跳动着,带起清晰的疼痛。
  他从来不愿意去怀疑楚霁对自己的爱意,但每每睡梦惊醒时,那些从心底溢出的不安,却也从来都没有放过过他。
  他就这样魂不守舍地一直往前走,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最后终于精疲力尽般停下脚步,痛苦地蹲下了身。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回去捡起那枚弹壳,当面跟楚霁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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