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虞瞪了他一眼,眉眼灼灼如早春沿水盛开的桃花,嗔怪道:“还说我呢,你不也挑灯未睡?”
说话间江无虞已然走到了卫澜霆的身旁,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板着脸颇为严肃地说道:
“身子要紧,明日再看不行吗?日日通宵达旦,身子总会吃不消的。”
卫澜霆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听话,别闹。
江无虞也不依他,今夜是他瞧见了,之前他没瞧见时卫澜霆指定也是如此。
就像一只倦懒任性不听话的猫儿,把身子一横,就抵在了桌沿,挡住了卫澜霆看地形图的视线。
倨傲地抬起下颚,露出流畅柔美的下颔线,细白纤长的脖颈,笑容狡黠明媚,犹如生动活泼的满园春色。
烛光摇曳,绮丽多姿,增添了一分缱绻悄悄。
昏黄温暖的烛光映照在江无虞瓷白如玉的巴掌小脸上,更显他肌肤白皙,吹弹可破。
卫澜霆精巧凸出的喉结下意识上下滚动了一下,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长臂一勾,卫澜霆一把扣住江无虞的细腰将人带进自己怀里。
江无虞轻笑出声,微微上挑的眼尾妩媚如丝,伸手攀上卫澜霆的脖颈,眼神狡黠又透着些许不甚明显的调笑挑衅。
面对此情此景,而且怀里的人儿还是一副这样勾人的模样,但凡是一个男人都会表示叔叔能忍舅舅不能忍!
为了迁就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卫澜霆缓缓低下头吻上那片绯红柔软的唇瓣,江无虞也抬起下颚尽力配合。
江无虞如此主动,卫澜霆自然得到了莫大的欢欣鼓舞。
扣在江无虞腰际的大掌不断收紧,像是要将怀里的可人儿融进自己的骨血,合二为一才好。
卫澜霆的吻也从起初温柔的浅尝辄止,转变为霸道的难舍难分。
两人到了动情之处,四目相对,没有一双眸子还能保持着清冷寡欲的。
动情时的江无虞双眸就像刚哭过一般,眼中噙着粼粼的水光,犹如江南飘下的绵绵细雨,顾盼生姿。
而且眼尾也会因为动情而染上清冷而又妩媚的绯红,极致的纯与极致的欲在他一人身上淋漓尽致,谁见谁怜。
卫澜霆那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样漂亮的眼神面前不堪一击,尤其这个人还是他心上的人儿。
心随情动,卫澜霆忍不住再度俯身吻上江无虞那绯红如晚霞落照的眼尾,辗转来回,欲罢不能。
江无虞鸦羽般的卷睫有些不自然地抖动着,像彩蝶受了采花之人的惊扰挥舞着双翼,又羞又怯。
江无虞睫毛轻颤,划在卫澜霆的脸上有些细微的痒意。
“怕?”
卫澜霆察觉到便哑着声从喉间滚出十分简短的一个字。
男人对待真心喜爱的人,便会连那人一丝一毫的情绪与转变都记在心上。
哪怕他再想,只要无虞开口说一个“不”字,他都会即刻停下,这便是爱重。
因为足够爱,才会格外珍重。
江无虞像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旋即又像拨浪鼓一样摇了摇头。
卫澜霆忍不住上扬嘴角,笑着问他:“你这点头又摇头,是怕还是不怕呢?”
江无虞冷白如月的脸上一囧,将朱唇递到卫澜霆的耳畔,轻声细语地说着:“怕,不过是你便也不怕了。”
说完,江无虞便红了脸,脸上热热的,赶忙从卫澜霆的耳边撤退,软软的嘴唇还是不小心划过了他的耳垂。
耳垂,是卫澜霆最为敏感的一个部位,他只觉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袭遍全身,食髓知味。
卫澜霆的呼吸渐渐深重,眼眸也愈发的黑暗纯粹,恍如水墨画中的墨荷,仿佛能把人吸进他的眼神里。
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抬起江无虞的下颔,卫澜霆歪着头在他的嘴角亲亲啄着。
一边亲一边用柔到骨头都要酥掉的声音问他:“可以吗?”
江无虞敛着羞涩的眉眼,嘴唇微张正准备开口,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呢,卫澜霆那流氓便趁机吻了上来。
将所有的话语都化作漫长温柔的一吻,唯余呜咽。
在卫澜霆眼中,江无虞没有拒绝便是最好的答案。
江无虞可以抵挡霸道凛冽的强吻,偏偏抵挡不住卫澜霆的温柔似水,他永远臣服于卫澜霆的温柔啊。
一吻毕,卫澜霆上臂一勾,一手揽着江无虞的楚腰,一手托着江无虞的膝窝处,将人打横抱起。
以绝对温柔而霸道的方式将江无虞放在柔软的床榻上,俯身而下。
卫澜霆撑着一只胳膊肘紧紧贴着江无虞,嘴角勾着一抹撩人的笑意。
喑哑着嗓子说道:“闭上眼睛。”
江无虞紧张地蠕动了下嘴唇,可是卫澜霆那双素来清冷凌厉的眼眸此刻仿佛盛满了香醇的桃花酿,光是看上一眼就会止不住的醉心其中。
想了想,江无虞还是乖乖阖上了双眸。
卫澜霆嘴角的笑意渐渐放大,右手一挥,桌案上的烛台便熄灭了,光亮全无。
帷幔也自金钩上缓缓下落,如层层繁复精致的锦绣雨幕,掩下不可告人的香艳。
无边的夜色昏暗之中,江无虞只感觉有一双大手在自己的身上游弋行走,而后便是衣裳落地时发出的窸窸窣窣声。
……
翌日清晨,白亮的天光自窗扉上轻薄如蝉翼的白纱投进静谧无声的屋里,犹如一束束的白色光束,带着融融的暖意。
江无虞先醒了过来,转眸一看身旁是仍在睡梦中的卫澜霆。
思及昨夜的旖旎云雨,江无虞在所难免的羞红了脸。
看不出来啊,平时的卫澜霆对他有求必应,温温柔柔极好说话,却在床笫之事如此的热情疯狂。
江无虞在心里腹诽着,真是人不可貌相。
卫澜霆睡在床的外侧,江无虞正巧能看到柔韧的天光为他立体深邃的五官镀上了一层温柔的白光。
一大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这般如梦似幻的唯美画面,卫澜霆还睡得这么乖巧可爱。
忽然间,江无虞觉得昨夜遭得那些苦也不是特别疼了。
见卫澜霆睡得颇沉,也没有要醒的迹象,江无虞便大着胆子伸出一根手指沿着卫澜霆的脸颊轮廓,描绘着他出色的眉眼鼻唇。
没想到卫澜霆的睫毛居然也如此的纤密长翘,以前都不曾注意过,江无虞也伸着手指想去戳一戳。
江无虞紧紧注视着卫澜霆的眉眼,十分认真。
结果在快要触到卫澜霆睫毛的一瞬,卫澜霆睁开了眼睛,眉眼还染着让江无虞心跳不已的笑意。
“精神挺好?看来确实是我昨夜不够努力。”
卫澜霆勾着嘴角邪肆而笑,眼神更是放肆暧昧。
江无虞:“???”
第98章 果真是个狗男人
又见卫澜霆眼神清明含笑,一点也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江无虞便知道自己刚刚犯花痴的模样他定然是知晓了。
这可真是,太丢人了。
江无虞又羞又怂地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两颗乌亮如葡萄的大眼睛在外面滴溜溜地转着,娇憨可爱。
卫澜霆侧着身子,用胳膊肘撑着床榻,拳头抵着自己的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将江无虞脸上的被子拉了下来。
“方才在做什么坏事呢,竟然还害羞起来了?”卫澜霆明知故问道。
江无虞撇了撇嘴,自然是咬死不承认偷看他了,否则卫澜霆的尾巴岂不是要翘到天上去?
“也没什么,就是自个儿跟自个儿玩玩。”江无虞死鸭子嘴硬着说道。
卫澜霆皱了皱眉,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是吗?可我刚刚怎么好像看到你在偷看孤?”
江无虞:“……”
“是,我看了。不过我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看,不是偷看。殿下生得这么好看,不就是给人看的吗?”
江无虞也不再狡辩,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而且十分的理直气壮,一副我就看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气势。
卫澜霆忍俊不禁,笑着说道:“孤天天顶着这张脸,并不觉得有多好看。不过无虞说好看,喜欢看愿意看,那就是它的荣幸。”
这卫澜霆怎么如此肉麻?
江无虞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可眉眼中却隐隐带着甜蜜的笑意。
卫澜霆忽然想到昨夜自己虽然顾念着无虞是第一次没有折腾他太多次,但似乎还是有些不够怜香惜玉。
便收敛了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柔声问他:“还疼吗?”
“嗯?”
江无虞先是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然后霎时羞红了脸,嗔怪道:“你这狗男人还有脸问?”
卫澜霆大笑,“为何没有?孤这张脸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臭不要脸,总是问这种让人羞于启齿的问题!”
江无虞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一把把卫澜霆身上的被子拽了过来。
“嗯?孤问什么羞于启齿的问题了?”
卫澜霆见被子被江无虞扯去了大半,表示也很冤枉。
江无虞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昨夜问我‘舒服吗’,今早又问我‘疼吗’的狗男人是不是你?”
卫澜霆笑着点头,“咳,孤这不是在乎你的感受吗。”
“哼,下次我要在上面。”
江无虞别过脸不理他,十分傲娇地说道。
“这可不行,孤怎么舍得让你受累呢?”
卫澜霆连忙否认了江无虞的这个想法,用委婉的语气说着霸道的话。
“小气鬼。”江无虞朝着卫澜霆做了一个搞怪的鬼脸,极不服气。
下一秒,卫澜霆便翻身压了过来,一脸坏笑着点了点江无虞圆润白皙的鼻尖。
“孤就是小气,让那劳什子的大度见鬼去吧!”
再然后,经过昨夜的耐心摩挲,卫澜霆对江无虞的身体了如指掌,随便一碰江无虞就忍不住痒到发笑。
“哈哈哈,殿下你做什么?痒!”
“你把孤的被子都拽过来了,孤就只好也跟着过来咯。”
卫澜霆斜眼扫了扫锦被,剑眉微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颇有几分无赖的流里流气。
说完卫澜霆便真的用那被子将自己和江无虞都盖了起来,又是一番耳鬓厮磨,嬉笑打闹。
直到唐武昭的到来,打断了两人的亲近。
唐武昭抬手敲着门,问道:“太子殿下,您起身了吗?”
江无虞将被子扯到脖子处,又下意识望了一眼房门的位置,小声压着嗓子提醒道:“唐将军来了。”
“不管他。”温香软玉在怀,卫澜霆哪里舍得被旁人败坏了兴致?
说完卫澜霆便又打算朝着江无虞亲下来,却在里他唇瓣还有一寸之距时被制止了。
原来是江无虞横着一根纤细如玉的手指,抵在了卫澜霆的唇上,说:“别闹,万一唐将军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卫澜霆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又饮鸩止渴般地亲了亲江无虞的玉指,宠溺的把尾音拖得极长。
“好~真是拿你没办法。”
江无虞弯着眉眼,伸手推着催促着卫澜霆赶快起身。
卫澜霆没好气地用手指指了指江无虞,又一边穿着衣裳一边勾起唇坏笑,压低嗓音说道:
“今日先放你一马,下次再接再厉。”
江无虞顿时是又羞又恼,把白嫩的玉足伸出锦被,朝着卫澜霆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脚。
卫澜霆正忙于穿衣,又对江无虞没有防备之心,直接被他踢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出去。
扭过头冷着脸看了江无虞一眼,江无虞立刻一脸不关我事的神情,还眨巴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然后在卫澜霆的视线下,江无虞把那只“作恶”的玉足默默塞回了被子里,又乖又怂。
看了这样湿漉漉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睛,哪里还能继续冷着脸教训他什么?
卫澜霆也只能吃了这个亏。
穿戴整齐后,卫澜霆便掀开纱幔一角,径自出去了。
一打开门,就见唐武昭拱手抱拳,规规矩矩地向卫澜霆行礼告罪。
“扰了太子殿下清梦,还望殿下恕罪。”
清梦?卫澜霆摆了摆手,把“清”字改为“春”字或许会更合适。
见卫澜霆没有责怪之意,唐武昭便打算往屋子里走了。
可卫澜霆不光没有让路,而且还伸出了一只胳膊拦住他的去路。
唐武昭不明就里,懵懵地抬起头望着他。
只听卫澜霆不大自然地轻咳了一声:“不方便。”
唐武昭:“???”
以前他也进去过多回了啊,怎么今日突然就不方便了呢?
也罢,不进去就不进去了吧,那就在外面说。
“太子殿下,卫兄弟从清江都城传出信来,说宋君辞已经被江鸿关进了天牢。除了宋君辞,清江也没几个有能耐之人。
此时清江都城的守将定是个没什么本领的无名之辈,是我军大举进攻的最佳时机啊!”
唐武昭干劲十足地说着,激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卫澜霆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最有主意的宋君辞被关在了天牢里,对付旁的虾兵蟹将岂不是更加轻而易举?
这江鸿当真是愚不可及,竟然把唯一的有用之才关了起来,这不就相当于自断了双臂吗?
“所以太子殿下您看我们要不进屋商讨一下作战细节,如何部署之类?”
卫澜霆的房间里有最翔实的两国交界处的地形图,其中也包括清江都城的地形图。
这站在门外说话总是觉得不得劲,进屋看图说话不是更舒坦吗?
唐武昭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明白。
然而无论如何,卫澜霆都不可能把唐武昭这个男人放进房间的。
开玩笑,江无虞还在他的床上。他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看到无虞衣衫不整的撩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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