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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豪门做漂亮小可怜(近代现代)——策马听风

时间:2023-12-26 17:55:22  作者:策马听风
  这一天他练习了十一个小时,手指累到痉挛,沈书雅把他拎走了。
  隔天倒是规规矩矩练够六个小时,吃晚饭的时候沈书雅说物色了一个优秀的男人给沈关砚。
  这时手机响了。
  一看是裴云斯打过来的,沈关砚赶忙接通。
  对方第一句就是喜讯,“你哥醒了,等情况好一点,我就让他给你打视频。”
  沈关砚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激动的吃饭时候一直哭。
  沈书雅拢起眉头,骂了一句,“没出息。”
  沈关砚低下头,没敢说话。
  再接到裴云斯的电话是两天后,沈关砚不敢当着沈书雅的面接,拿着手机快步回了房间。
  沈关砚小心地问,“我哥怎么样,身体好一点没有?”
  裴云斯道:“今天我去看了他,精神还不错,只是……”
  沈关砚脑子那根弦立刻紧绷起来,“怎么了?”
  裴云斯支吾了一下,“他的头部受了伤,不少记忆都丢失了。”
  沈关砚懵了好几秒,直到听到裴云斯说“连我都不记得了”,才明白不单纯是记忆丢失这么简单。
  裴云斯很快又说,“这事很蹊跷,我怀疑他是装的,用来麻痹傅启卿,你等我找个没人的时候再试探试探他。”
  沈关砚忍了许久,终于还是问出来了,“能让我见见他吗?”
  裴云斯倒是很痛快,“好,过了这两天我就安排。”
  挂了裴云斯的电话,沈关砚始终有些不安。
  在房间待了很久,下楼见到沈书雅,他呼吸都放轻了,怕自己会惹沈书雅不快。
  沈关砚轻手轻脚地坐到钢琴凳上,身后的沈书雅突然开口,“我之前说过什么?”
  沈关砚背脊一僵,不知道沈书雅问的是哪一句话,忐忑地蜷了一下手指。
  沈书雅冷冷道:“我跟你说过我在这里已经安顿好了,你以后用不着再回国了。”
  沈关砚很小声地说,“……我们还没有分手。”
  沈书雅显然听说了什么,不容置喙:“那就趁这次机会分手,他家各个神经病,你别再搅和进去了。”
  林项宜的教育方式跟沈书雅有得一拼。
  她也信奉丛林法则,不然不会逼傅岭南跟傅启卿博弈。
  林佑南养到现在,性格骄纵跋扈,还对傅岭南有一定的敌意,又热衷抢傅岭南的东西,这些都是林项宜放纵的结果。
  至于她这么做,是为了寻找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还是想栽培傅岭南,让他始终保持危机感就不得而知了。
  父强,母也强,且都是冷酷无情的人。
  沈书雅说他们一句神经病也不为过。
  沈关砚哑声道:“哥不是,他对我很好……”
  如果不是为了帮他,傅岭南根本不会掺和进来,这种时候他怎么能离开呢?
  “行,你继续有情有义吧。”沈书雅懒得管他,“再哭可别哭到我眼前。”
  沈关砚偷偷擦了擦眼泪。
  沈书雅上了楼,沈关砚这才敢继续练琴。
  沈书雅撂下那样的狠话后,沈关砚更不敢让她看到自己焦虑,每天老实吃饭,老实练琴,只有晚上才敢难过一会儿。
  等了三天,裴云斯的电话终于再次打过来。
 
 
第37章 
  裴云斯下午找了一个时间去医院探望傅岭南, 从病房一出来就给沈关砚打了这通电话。
  虽然沈关砚什么都没说,但裴云斯能清楚感觉到他传递过来的期冀与忐忑。
  这份炙热的期望,让裴云斯不知道怎么开口。
  “岭南情况已经稳定下来, 右腿也没什么大碍,医生说养一段时间就能正常走路, 至于脑袋……”
  说到关健的地方,他踌躇了一下,还是没瞒沈关砚。
  裴云斯叹了一声道:“他确实是失忆了。”
  裴云斯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处的地方飘过来, 沈关砚听得不太真切,握着手机没说话。
  好半晌沈关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问,“我还能见见他吗?”
  裴云斯有些为难,“岭南的病房有林姨的人看着。”
  林项宜本来就不同意他俩在一起,现在傅岭南忘了沈关砚,自然是一件好事。
  裴云斯紧接着又说,“你放心, 她不防备我, 我最近多去看看岭南,找机会把你的事讲给他听, 没准说多了他会记起来。”
  沈关砚怔怔地点了一下头。
  裴云斯把电话都挂了,沈关砚才想起说一声谢谢。
  裴云斯这次出奇的靠谱, 只要去探望傅岭南, 都会带一些傅岭南的康复消息给沈关砚。
  现在傅岭南的记忆一片空白,裴云斯要做的就是重新建立傅岭南对他的信任。
  怕沈关砚着急, 裴云斯把目前的困难说给他听。
  “岭南这个人其实是外热内冷, 尤其是现在他记忆缺失,更难相信别人, 我需要一些时间。”
  沈关砚明白,现在这种情况似乎除了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但只要一想到傅岭南从医院醒来发现自己什么记忆都没有,身边每个面孔都是陌生的,沈关砚心口就泛疼。
  他现在晚上又开始做噩梦。
  梦到傅岭南满身是血躺在雪地里,他蹲在傅岭南旁边想救他,手脚却穿过傅岭南的身体,好像一具没有体魄的幽魂。
  第二天醒过来,枕头都是湿的。
  沈关砚不敢让沈书雅发现他哭过,每天吃饭都把头埋得低低的。
  新年将近,裴云斯那边忙起来,给沈关砚打电话的次数骤然减少。
  沈关砚不好打扰裴云斯,林项宜不怎么让林佑南去医院,他也不怎么知道傅岭南的情况。
  沈关砚每天都要刷几遍国内的新闻,想从互联网的只言片语里找到傅岭南的近况。
  随着圣诞节的到来,沈书雅参加的宴会也多了起来。
  有时候她还会带上沈关砚,要沈关砚在宴会上弹一两首钢琴曲。
  沈书雅最近谈的男朋友比她大十岁,是音乐学院的系主任,儿子也是有名的音乐指挥家。
  只要是跟音乐挨边的聚会,沈书雅都不忘推销沈关砚。
  沈关砚心情再低落,这种时刻也不能给沈书雅丢人,强撑着跟她周旋在各个名利场。
  但沈书雅对沈关砚的状态还是很不满意,坐车回到家,她摘下黑丝绒长手套,往茶几上用力一甩。
  沈关砚心口微震,以为自己没把琴弹好惹对方生气了,表情有些不安。
  沈书雅冷冷道:“人家不就是约你出去吃顿饭,推三阻四的,你想干什么?”
  像今晚这种隐形的相亲不是第一次了,沈关砚已经婉拒了好几个。
  他不知道沈书雅为什么突然说话不算数,明明上次还说不再管这件事。
  看出了沈关砚的心思,沈书雅说,“是,我是说不管你跟傅岭南,你回去吧,现在就回去跟他谈恋爱,看他还记不记得你!”
  沈关砚手指在掌心掐住印子。
  许久他才涩然开口,“妈妈,年后我会去找西朗弗老师,好好弹琴,努力走这条路……”
  沈书雅截断他的话,“这意思是让我别管你的感情了?”
  沈关砚努力说服沈书雅,“哥……过段时间可能就会好,裴哥说他也有可能没有失忆。”
  沈书雅冷然道:“这种鬼话你也信?他这么说是为了拖着你,只有钱是不会骗人的,傅岭南已经两个月没给我打钱了。如果他没失忆,不打钱就是默认跟你分手。”
  沈关砚缓缓抬起头,声音发虚,“什么钱?”
  沈书雅拿走了傅岭南五千万和三套房产,每个月还会收到一笔固定的转账。
  沈关砚压根不知道这件事,傅岭南没有跟他说。
  看着沈关砚的神色,沈书雅嗤笑,“怎么,听到这话更感动了?”
  沈关砚把脑袋垂了下去
  沈关砚是一个温和柔软的人,大多时候很听话,但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主意。
  沈书雅管教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沈关砚这样,无论说什么他始终埋着头不说话,用沉默硬抗沈书雅的攻势。
  沈书雅深吸了一口气,“好,看在傅岭南还算大方的份上,我再给你两个月的时间。”
  虽然沈书雅答应再给沈关砚一些时间,但宴会上还是会给他介绍一些优质的男人。
  沈关砚不愿接受对方的邀约,沈书雅扫他一眼也不会说什么。
  元旦过后,西朗弗给沈关砚来了一通电话,要他二月初过来训练。
  沈关砚感到轻松,比起待在家里,他现在更愿意去封闭的地方好好练琴,然后站到更高的舞台,让更多人看到他。
  裴云斯最近似乎很忙,跟沈关砚通话的次数越来越少。
  倒是林佑南常常打电话,抱怨沈关砚不回国跟他玩儿。
  再一次听到沈关砚打听傅岭南,林佑南有些生气,“你到底是想他,还是想我?”
  沈关砚说,“都想的。”
  林佑南满意了,抬起下巴倨傲道:“你不就是想见他嘛,这太简单了,你求求我,我就可以让你见到他。”
  沈关砚呼吸一滞,明知道这可能是林佑南的小孩子话,但又忍不住生出希望。
  他慢慢地说,“我求求你。”
  林佑南矜持地把嘴一抿,十分有派头道:“等着吧。”
  那通电话之后的一个星期里,林佑南一点消息都没有。
  除夕夜的前一天,林佑南打来电话,“沈关砚,我过来了。”
  沈关砚愣了一下,“你在哪儿?”
  林佑南报了一个飞机场的名字,让沈关砚快点过来。
  沈关砚拿着护照跟身份证过去时,林佑南正在私人飞机上玩乐高。
  几个月没见,小家伙的个头又高了一些,但好像没理过头发,蓬松的卷发一直垂到了眼下。
  他是想剪头发的,但林项宜喜欢他这头羊毛卷,林佑南就留长了。
  沈关砚从空姐那儿要了一枚发卡,将林佑南额前的头发别上去一小撮,这样就不会扎到眼睛。
  林佑南的混血特质很明显,有着天使的面孔,小恶魔一样的心。
  沈关砚没来之前,他在飞机上把人使唤得团团转,沈关砚来了就窝到沈关砚怀里,让沈关砚给他梳头发。
  林佑南炫耀,“我头发软不软?”
  沈关砚点点头,“软。”
  林佑南自鸣得意,“那你好好给我梳。”
  他的口气像是将一件足以光宗耀祖的体面事交给了沈关砚。
  沈关砚把头发梳顺滑后,顺手给他绑了一个小揪揪,忍不住问起这次跟傅岭南见面的事。
  林佑南撇撇嘴,有点不高兴的样子,“放心,不会惊动到我妈妈,我偷偷带你去见他。”
  马上就要过年了,林项宜把傅岭南从医院接回家。
  只要回到家那就是林佑南的天下了,没人比他更熟悉那栋别墅。
  林佑南说,“家里有我一个秘密通道,我每次想出门都是从那儿跑出来,到时候你乖乖跟着我。”
  沈关砚对林佑南生出无限感激,摸摸林佑南的脑袋,真诚道:“谢谢你,我请你吃糖。”
  林佑南皱皱鼻头,“我才不要吃糖。”
  沈关砚问,“那你想要什么?”
  林佑南想了想,一时想不出来,“先欠着吧,你现在先陪我拼一座军事地堡,我要把地球炸了。”
  沈关砚:“……好。”
  沈关砚跟林佑南从他的秘密通道进入别墅。
  林佑南正面去支开傅岭南身边的看护,而沈关砚从侧面切入。
  正午过后的阳光有些稀薄,透过层层叠叠的花藤,在傅岭南身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他坐在轮椅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羊绒毛衣,腿上盖着条驼色的毛毯,捧着一本书正在看,眉目俊美,神色却倦淡。
  沈关砚不自觉停下来,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忐忑。
  傅岭南似有察觉地抬起头,望着不远处站着的漂亮少年,手指动了一下,将手里的书合上。
  “沈关砚。”他开口准确无误地叫出来沈关砚的名字。
  沈关砚耳朵麻了半只,仿佛一台年迈老化的机器,先是点头,而后才慢腾腾朝傅岭南走去。
  不等挨近傅岭南,沈关砚脸已经红了一大半,实在是太紧张了。
  傅岭南说,“坐吧。”
  沈关砚坐到傅岭南对面,局促地张张嘴,开口才发现声音哑得不像话,“你的身体……”
  傅岭南唇边含着淡淡的笑,“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很官方的客套,沈关砚以前见傅岭南用这种口吻跟不熟人的说话,喉口一阵阵发涩。
  他把头摇了摇,吃力地说,“……没事就好。”
  气氛静了几秒,傅岭南再次开口,“我听云斯提过你,他说我们是恋人,很抱歉我不记得了。”
  沈关砚忙说,“没关系,我,我也很抱歉现在才过来看你。”
  他话说到一半,傅岭南忽然抬起手,从沈关砚头发上摘下一片柳叶菊的叶子。
  沈关砚碰了碰傅岭南摸过的地方,心里有些尴尬,因为他不是从正门光明正大进来。
  傅岭南捏着那片叶子,“听云斯说你是弹琴的。”
  沈关砚点了一下头,“嗯。”
  傅岭南:“他让我看过你几个视频,弹得很好听。”
  沈关砚:“谢谢,如果你喜欢听,有机会我弹给你听。”
  傅岭南应了一声好。
  因为傅岭南没了过去的记忆,他俩之间总是萦绕一种若无若无的疏离,好像回到最开始的时候,说话也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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