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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豪门做漂亮小可怜(近代现代)——策马听风

时间:2023-12-26 17:55:22  作者:策马听风
  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打他的左耳,有点疼。
  沈关砚摸了一下,在耳侧碰到一个类似耳环的东西。
  傅启卿趁着他昏迷,竟然在他左耳的耳侧打了一个耳洞!
  看到沈关砚的动作,始作俑者问,“怎么了?”
  沈关砚往旁边缩了缩,脸色苍白地冲傅启卿摇了一下头。
  傅启卿也不再问了,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在车窗,一旁的沈关砚身体也越来越紧绷。
  傅启卿嘴角松了松,终于停了下来。
  不得不说,沈书雅把沈关砚养得很好,或者说驯养得很好。
  这些年在沈书雅高压的教育下,沈关砚的脾气柔和到不可思议。
  乖巧、听话,就连反抗都透着一股让人怜惜的可爱劲儿。
  沈关砚的神经很敏感,对人的情绪也有着极高的感知力,敲敲手指都能吓到他,让傅启卿想起海边那种藏在石缝里的小螃蟹。
  只要把石头搬开,那些硬币大小的小螃蟹就会四散逃开。
  横着身子逃跑的样子十分有趣。
  沈关砚害怕的样子比那些小螃蟹还要讨喜。
  杭景市到京都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回去要十几个小时的车程。
  傅启卿把这十几个小时当成度假,没有旅途者的烦躁,反而兴致盎然。
  中途车停进服务区,司机买了两份盒饭给沈关砚和傅启卿。
  有了果汁的前车之鉴,沈关砚不敢轻易碰傅启卿沾过手的东西。
  傅启卿看了一眼沈关砚,那张漂亮的脸透着憔悴,长睫柔软地耷拉着,眼底始终有一抹水色,宽大的衣服罩在他身上,肩背显得格外单薄。
  傅启卿没强求,让沈关砚自己去服务区的商店买食物。
  沈关砚先是僵硬了一会儿,确定傅启卿说的是真的,迫不及待打开车门。
  在商场磨蹭了一会儿,沈关砚买了一块面包,一瓶水。
  扫码支付完成后,司机将他“请”回了车上。
  沈关砚食不知味地啃着面包,一旁的傅启卿突然凑过来,沈关砚立刻像应激假死的动物,所有的动作僵住,塞在嘴里的面包也不敢嚼了。
  傅启卿随口问,“里面加的什么馅儿?”
  沈关砚埋着脑袋没说话。
  傅启卿又问,语气加重,“小砚,什么馅儿的?”
  沈关砚硬着头皮把面包朝他那边挪了挪,让他看什么馅儿。
  傅启卿再凑近了一些,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关砚,“我要听你说。”
  他笼罩过来的气息太过可怖,沈关砚的眼睫颤了一下,不安地抓了抓手,神色惶然无措。
  半晌沈关砚开口,声音微弱,“豆,豆沙馅儿。”
  满意的傅启卿摸了摸沈关砚的脑袋,态度像是对一只听主人话的小狗。
  沈关砚食欲全无,那块面包最终也没有吃完。
  之后傅启卿没有再折腾沈关砚。
  直到司机将车开到傅家门口,沈关砚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松了松。
  自动车门一直没打开,沈关砚慌了神儿,侧身用力去推。
  但车子处于锁定状态压根推不开,傅启卿从身后靠过来,沈关砚血液霎时逆流,牙关发颤。
  那截从宽大衣领伸出来的脖颈白得晃眼,脉管清晰可见,精致的耳骨缀了一小枚红宝石的耳饰。
  傅启卿捏住那粒耳饰,沈关砚很明显抖了一下。
  车窗外,晨阳穿刺天际,给厚蓬蓬的云镶了一层金边。
  沈关砚瑟缩着双肩,一缩再缩,胸前紧紧贴着车门,但还是躲不开身后那只手。
  对于沈关砚的“离家出走”,傅启卿没说一句重话。
  但这一路上,他总有意无意地敲打沈关砚的神经,似乎要沈关砚记住这个教训。
  在与沈书雅一墙之隔的傅家门口,在沈关砚松懈下来的时刻,傅启卿落下了最后一击。
  他转动红色的耳饰,铂金环缓慢地碾着那枚小小的耳洞,还没长好的伤口再次出血,钝刀割肉似的。
  沈关砚眼睫颤抖着,剔透的眼睛被晨光照出一片水光。
  傅启卿继续玩弄着那颗耳饰,动作很轻,甚至是慢条斯理。
  封闭的空间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无限放大,车厢仿佛一头长着大口食人的巨兽。
  沈关砚想逃、想叫。
  可他发不出声音,身体也动弹不得。
  身后的人轻笑了一声,说,“你耳骨后面有枚咖色的小痣,打耳洞的时候,我特意让他们避开了。”
  说话时,傅启卿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在这场酷刑里,在这声狎昵的暧昧语调里,沈关砚心底防线全面崩溃。
  他合着眼睛,眼泪无声地淌下来。
  沈书雅出来接沈关砚,那张漂亮的脸满是泪痕,左耳鲜血淋漓,失了魂似的站都站不稳。
  沈书雅心中一惊,上前扶住他。
  傅启卿倒是衣冠楚楚,从车上走下来,发丝都没乱。
  他淡淡对沈书雅说,“小砚昨晚没休息好,洗个澡,让他好好休息。”
  沈书雅温柔一笑,“我知道了。”
  扶着沈关砚回到房间,沈书雅褪下笑容,神色冰冷。
  把沈关砚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只有耳朵上有伤,沈书雅去扯那枚红色耳饰。
  她刚一摸到沈关砚的耳朵,沈关砚反应很大地退了退,很抗拒别人摸他的耳朵。
  沈书雅厉声说,“别动!”
  沈关砚只是很微弱地挣扎了一下,听到是沈书雅的声音,还是强压下恐惧,乖乖的不动了。
  沈书雅摘下耳坠,见沈关砚一副受气包的模样,脸色更加难看。
  “哭什么哭?都给你摘下来了,过两天耳洞就能长回去。”
  沈关砚双目通红地跌坐在床上,对于沈书雅的责骂,只是把眼睫垂了下去。
  沈书雅捏着那枚耳饰,看了两眼,然后拉过沈关砚的左手,将耳环套进他的无名指。
  竟然严丝合缝。
  沈书雅冷笑了一声,“送你一个戒指,呵,这是打算娶你?”
  这话惊醒了混沌的沈关砚,他睁着泛红的眼睛,哀求沈书雅,“我们离开这里吧。”
  沈书雅漠然道:“然后被他抓回来,再给你另一只耳朵上打个洞,套一个环?”
  沈关砚的瞳仁震了一下,眼底溢出绝望。
  沈书雅拽下沈关砚手上的戒指,“他对你的兴趣没消失之前,老实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
  沈关砚哽咽着开口,“我,我们打电话报警。”
  沈书雅皱眉,“别说蠢话,这些年我们花了他不少钱,他要是起诉追回,我上哪儿找钱填这笔窟窿?”
  真要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傅启卿追着沈关砚,他们母子还得反过来求傅启卿。
  沈关砚颤颤地问,“花了多少?”
  沈书雅扫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想把钱还给他?好啊,你去找二、三十个姜元洵,只要他们每个人给两百万就够还钱。”
  沈关砚难堪地把头低了下去。
  沈书雅收回目光,淡淡道:“我还能再拖半个月,这半个月你机灵点,到时候再另想办法。”
  说完就出去了。
  没过几分钟,沈书雅拿了一支药膏扔给了沈关砚。
  沈关砚怕耳洞长不回去,捡起药膏抹到耳朵上。
  刺痛感又让他想起车厢里傅启卿的“暴行”,心底漫上巨大的绝望,整个人难以呼吸。
  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一直拿傅启卿当父亲一样尊敬的,对方却对他有这种想法。
  沈关砚蜷缩起来,想要找一个树洞将自己埋进去。
 
 
第6章 
  沈关砚受到惊吓,不想见傅启卿,因此中午跟晚上都没下来吃饭。
  第二天早上沈关砚仍旧没有出现在餐厅,傅启卿淡淡地问了一句。
  中午沈关砚在沈书雅的命令下,走出房间埋着头进了餐厅,手脚轻飘飘的,呼吸都放得很慢。
  沈关砚进来时,傅启卿神色如常。
  沈书雅的态度也跟过去没有两样,偶尔还会跟傅启卿讲一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们太正常了。
  正常地吃着饭,正常地聊着天,神色正常,语气也正常,担惊受怕的沈关砚好像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
  餐厅融洽的气氛,让沈关砚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记忆。
  他甚至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梦里沈书雅告诉他,傅启卿看上了他。
  傅启卿放下碗,拿餐布擦过嘴后,掀眸看了过来,视线掠过沈关砚憔悴却漂亮的脸,最后落到他秀气的耳骨。
  沈关砚顿时紧张起来,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傅启卿问,“怎么没戴那个耳钉,不喜欢?”
  沈关砚本就不多的血色从面上褪尽,睫毛的阴影在瞳仁晃荡着,眼前阵阵发黑,失去说话的力气。
  “一会儿我让他戴上。”沈书雅很自然地接过话,然后起身给傅启卿添了半碗汤,又把话题转到了其他地方。
  沈关砚喉咙堵塞着食物,有一种发呕的感觉。
  这顿饭吃的异常缓慢。
  吃完饭,傅启卿坐车去了公司,沈书雅亲自把他送出了门。
  人离开后,沈书雅回身对沈关砚说,“回你房间把那个戒指翻出来,然后扔马桶里用水冲走,他晚上要问你怎么不戴,你就说找不到了。”
  看着沈关砚浑浑噩噩的样子,沈书雅冷冷地说,“机灵点,别什么事都要我提点。”
  人在极度害怕的时候,会下意识寻求最亲近的人庇佑。
  沈关砚那点寻求庇佑的心思,听到沈书雅的话后慢慢消散,继而转为羞愧。
  他是沈书雅的包袱,是沈书雅的拖累,如果没有生下他,沈书雅会活的更好,更潇洒。
  如今他又给沈书雅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有那么一刻,沈关砚很想从这个世界消失。
  晚上傅启卿有事要晚回来一些,但他打过电话说自己会回来吃饭。
  时针一分一秒过去,沈关砚在心里祈求傅启卿今天不要回来。
  九点二十的时候,人还是回来了,还给沈关砚带了一份礼物。
  傅启卿似乎预料到沈关砚不会戴那枚耳钉,看到沈关砚干干净净的耳朵什么都没有说,递过来一个蓝色的天鹅绒面盒子。
  沈关砚手指头抓在手心,没有去接那份礼物。
  头顶的水晶灯把他面皮照得半透明,薄得好像牙齿一磨就能破皮,长睫上下晃着,遮住了眼底的惧怕。
  “你这孩子,高兴坏了?连句谢谢都不会说。”沈书雅怪嗔着去接傅启卿手里的盒子。
  傅启卿的手抬了抬,避开沈书雅。
  沈书雅看了他一眼,傅启卿神色不变,目光沉沉地盯着沈关砚。
  这意思很明显,要沈关砚亲自拿。
  沈关砚身体的每一根弦都绷到极致,沈书雅在耳边催促他,傅启卿的视线鞭挞着他。
  沈关砚慢慢把头埋了下去,抬手拿过傅启卿那份礼物,低不可闻地说,“谢谢。”
  傅启卿这场单方面的施压还没结束,“打开看看喜欢吗?”
  沈关砚僵了几秒,然后把首饰盒打开。
  里面是一条缅甸红宝石项链,色泽鲜艳,饱和度很高,镶嵌着上千颗钻石。
  沈关砚没办法对这么一款女士项链说自己喜欢,但也不能说不喜欢,在原地与等答案的傅启卿僵持。
  最后是沈书雅取下项链,戴到了沈关砚的脖子上,结束了僵局。
  殷红的宝石裹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仿佛一个个吻痕,又像一颗颗带血的暧昧牙印,让沈关砚染了几分情.欲。
  傅启卿眯了眯眼睛。
  沈书雅夸赞,“好看,戴着吃饭吧。”
  傅启卿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没再说什么,进了餐厅。
  被阉割了性别跟自尊的沈关砚,提线木偶似地被沈书雅摁到了餐椅上。
  席间,他始终低着头,脖圈上的东西像绞绳一样勒着他,让沈关砚无法喘息。
  头顶的灯虚幻起来,周围的场景变得无限扭曲,仿佛一场光怪陆离噩梦。
  沈关砚粗喘着气,牙齿不受控制地轻微打颤。
  “砚砚……”
  在沈书雅失控的声音中,沈关砚晕了过去。
  但世界还是不平静,陷入真正梦境的沈关砚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发了一场很高的烧。
  过来看病的医生打了两针退烧药,沈关砚的烧第二天才降了下去。
  午间太阳最刺眼的时候,沈关砚醒了过来。
  房间拉着窗帘,日光从缝隙照进来,拉出一条长长窄窄的光线,躺在床上的沈关砚,不在它的照拂中。
  沈关砚撑着酸涩的眼睛,看着那道光,抬起手想去碰一碰。
  房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了,傅启卿走进来。
  沈关砚立刻缩回手,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踩在他脆弱的神经,每一声都震击着耳膜。
  傅启卿停到了床头,沈关砚的呼吸也停滞了。
  “醒了?”傅启卿的手隔着夏凉被摁在沈关砚的头顶,“蒙着头睡对身体不好。”
  语气像一个温和长辈,沈关砚却害怕得打颤。
  傅启卿笑笑,也没有强行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开口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也很容易满足,一份炒粉、一屉虾饺、一碗拉面,甚至几个栗子饼就可以了。”
  沈关砚寒毛霎时竖起,惊恐万分。
  炒粉、虾饺、拉面,还有栗子饼,是他在杭景市那几天吃的东西。
  傅启卿早就知道他跑到杭景,还派人跟踪他。
  傅启卿继续说,“但你妈妈不是,她要做美容,喝下午茶,买最新季度的衣服鞋子,还有漂亮的包。这不能说她有错,美丽是需要金钱滋养的。”
  藏在被子里的沈关砚怔愣了愣,下一秒供他躲藏的安全屏没有了。
  傅启卿掀开被子,看着沈关砚极度漂亮的眉眼,以及眼睫下的阴影说——
  “你应该也不想她吃苦吧,毕竟她以前为了你过得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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