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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跨度之大让沈图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洛云起也习惯了自说自话，“我看你脸上的伤已经好多了，我之前回来的时候，买了剃须刀，顺便帮你刮一下胡子吧”。也不知道是他本身身体恢复好，还是系统药效，反正一周的时间，沈图南原本辨不出脸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初见的乌黑散了下去，只剩下隐隐的青色，肿的不成人形的地方消了大半，能隐隐看出些原本的模样。
沈图南一时之间思绪还停留在洗澡上，压根没反应。不过洛云起也没想要他啥反应，基本属于通知一声。
晚饭吃了一半，苏觉非捂着小肚子，小脸不好意思的对洛云起道，“妈妈，拉臭臭”。
洛云起点了点他小脑袋，指了指卫生间，“真是个臭宝宝，自己去吧”。
“嘻嘻，香香的”苏觉非小鼻子闻了闻自己，说着，往厕所跑去，洛云起也放下喂了一半的饭，给他去将卫生间的灯打开，转身返回的时候，看着床上的沈图南，洛云起突然想起来，这人好像自从回来之后，就从来没有过大号，而且小号也规律到自虐般的一天一次。
洛云起一开始是想告诉他不用这样的，但是自己力气实在小，每一次遭罪的不止自己，沈图南即便有了轮椅的帮助，脸色也疼的泛白，他就没勉强。
可是这么久不上大号，会出问题吧？尤其是他每顿饭吃的都是自己的三倍了。洛云起不知道是他不好意思故意在憋着，还是说自己做饭没顾忌导致的，不过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影响结果，还是得处理当下的情况。
“妈妈”苏觉非隔着厕所门，喊人。
“在呢”洛云起回答着，拿起手机浏览器查了查，想了想，走到了厨房里，倒了杯开水，打了个鸡蛋进去又倒了杯牛奶，搅了搅，端了过去。
在喂完粥之后，十分自然的将晾的差不多的一杯递了过去，一周的相处做底，沈图南虽然觉得有些怪异，却也没多想。
然后……
一起生活一周从未开口寻求过帮助的沈图南第一次喊了洛云起的名字。
第14章 忙碌
“你喊我？”洛云起的碗洗了一半，手上还带着洗洁精泡泡，探头看床上的人。
“我……”沈图南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当下的自己，可此时他发现他是开不了口的。
“你是想上厕所吗？”好在洛云起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
“对”沈图南道，“麻烦了”。
“没事”洛云起擦了擦手，将轮椅推到床边，俩人配合默契的坐在轮椅上，再重复坐到马桶上的动作。
开了排气，关上门，洛云起返回厨房继续洗碗，没有任何负担，好像这一切跟他没什么关系似的。
让便秘了好几天突然窜稀的沈图南都有些怀疑，难道那杯怪味饮品不是他故意的？只不过从那天起，沈图南发现自己每顿饭都会被投喂大量的高膳食纤维，自然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真的是个又温柔贴心的人。
沈图南觉得自己很幸运。
＊＊
当晚洛云起是先刮过胡须，再给沈图南洗的澡。
“我会小心一些的”洛云起买了两种剃须刀，一种的电动的一种手动的，虽然他现在这张脸不长胡须，但作为一个过来人，他清楚的知道，男人的胡须并不是靠单一的电动剃须刀就能完全刮干净的，如果手比较稳的话，还是手动的更好用一些。
“嗯”沈图南还为刚才的事儿尴尬。
洛云起打好剃须泡，电动手动配合，动作麻利的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操作。
“好了”洛云起拿热毛巾擦了擦，对自己十分满意，带着点小得意的自夸，“刮得不错吧，我以前经常刮”。
“确实”想来是经常给自己之前的老公做，看来两人以前关系很不错，至于是什么原因让俩人到了如今这地步，他暂时猜不出来，却也没有问。
这是在沈图南试图打探洛云起身份，被沉默应对之后，成了俩人之间无言的默契，不问过去。
完成剃须之后，洛云起就开始了洗澡过程。沈图南以为会很尴尬，事实上，似乎并没有多尴尬。他自己看不见，坐在马桶上像个工具人，而洛云起他自己就是个男人，又没交过男朋友，跟同性洗澡就跟进大澡堂子一样，不同的可能是搓了个澡而已，对他而言完全没有半点旖旎情绪，甚至中间还对沈图南的肌肉线条夸赞了几句。
一时让沈图南实在无法用言语形容具体的心情。
至于隐私部位，沈图南原本还担心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冲撞了洛云起，谁知他生死走一遭，身体亏损，压根没出现任何冲动，这让沈图南一时都没再顾得上别的，愣神之后，洛云起已经麻溜的开始擦干了。
当晚洛云起，又给滴了一次药，这次他什么借口都没说，直接就一句，给你眼睛滴下药吧。他也发现了，沈图南压根没说过任何反驳他的话，也没有问过任何多余的东西，从始至终，他都处于一个接受者的地位，仿佛无论给与的是什么，这人都能平静接受下去。
但是洛云起知道，这个所谓的平静是当下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妥协与无奈。
＊＊
转天天还没亮，洛云起就起来了，轻手轻脚的下床，捂的严严实实准备出门。
“要出去了？”沈图南在他起来的时候，已经醒了，此时开口。
“嗯”洛云起不意外他醒着，低声道，“我最多两个小时后就回来，一一要是醒来饿了你先让他吃点零食，哦，对了，你现在要去厕所吗？”。
“不用”沈图南觉得此时天肯定还不亮，往常苏觉非一般是七点左右醒，洛云起能说两个小时，此时可能也就是四五点。
一个女人，还是个瘦弱病气的女人，听声音年纪仿佛也很小，沈图南不止一次的想过她经历了什么，最终一次也没有问，毕竟他帮不上忙，此时还得拖累她照顾。他抿唇，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道，“注意安全”。
“好的呀”洛云起语气轻快，带着年轻人的娇憨气，有种无言的积极向上。
他仿佛什么时候说话都带着各种各样的语气词，听起来有股吴侬软语的味道，跟沈图南以前接触过的任何人都不是一类人，他觉得这种女人原本应该是温室里被精心呵护的白牡丹。
沈图南有时候都想不明白，她将这样的自己救回家有什么样的目的，可又觉得没必要问，毕竟自己想要活下去，而此时他的境况让他太过被动。
沈图南在黑暗中用几根能用的手指，摩挲手心的手机，最终默默的放了回去。
洛云起以前是跟大多数菜贩子谈好了，直接将烂菜收走，虽然干净些但是难免会被一些人为难数落。
如今他决定不去通过菜贩子，而是直接去菜市场门口的垃圾桶翻，虽然脏臭了些，但不用跟别人啰嗦省事不少。而且这边的垃圾一般一天送一次，他只要算好时间，完全可以赶在他们之前，将有用的东西收走。
而这么早出门也是为了再垃圾工上班之前，踩踩点。
电动三轮车比脚踏的省力不说速度也快很多，唯一的缺点就是冷，洛云起觉得自己已经穿的很厚了，可还是感觉冷风嗖嗖。
一个市场门口最少的都是十几个垃圾桶，有生存号在，洛云起不用自己毫无目的的翻，但还是得拿到手里才行。一早上转了附近十三个菜市场，眼看到苏觉非醒来的时间了，洛云起这才赶紧往回赶。路上积雪结冰，车轮偶尔还打滑，洛云起不敢开太快，心里记下了要赶紧买防滑链。
冬季菜价格贵，扔的也少，每个菜市场的收获堪堪只有以前的一半，洛云起两个来小时转了十几家菜市场，加上了一些禽类的垃圾，才勉强三积分左右。不过积少成多，这样一个月下来，也足够他支付自己喝药的积分。晚上他还可以去稍远的地方转一圈，又能分担一部分沈图南的积分，相比以前迫于无奈只有两积分，已经很多了，洛云起很满足。
明显是翻垃圾桶，洛云起不可能直接让生存号将东西都扫描走，自己却什么都没拿，作为掩饰，他会象征性的拿一些塑料瓶和纸箱子放在车上，营造出收垃圾的景象。
这就导致他回去身上难免沾些味道，沈图南第一时间就闻到了，不过也没有多问，因为没意义，他帮不到什么。
“妈妈——”苏觉非已经醒来了，只不过身上还穿着睡衣，看到洛云起高兴的大喊着，溜下床踩着小拖鞋就要过来抱。
“等妈妈洗过澡再抱呀，外面太冷了，会凉到一一的”洛云起说着，将衣服换下来，进了浴室。
“好——”苏觉非拉长了声音应，站在浴室门口跟洛云起说早上的事情，比如他吃了一包小饼干，又比如给平安顺遂喂了粮。
洛云起就在里面一一的应。
大早出去了一趟，仓库的事儿也安排了人，白天除了陪苏觉非玩儿好像就没什么事儿可做，洛云起打量着院子，开始盘算搭个大棚的可能性。
其实当初租下院子的时候，他只是随口一说，怕万一之后自己想做什么改动，提前打个预防针，此时他是认真的思考着大棚种菜的可能性。
为此他先在网上搜索了一些家用大棚，又询问了专业人员林森，结合自己的能力，暂时定了一个六米长的大棚试试水，占据院子一角。
第15章 防滑
大棚和防滑链几乎是同一天到的，洛云起拿着防滑链在车轮附近尝试了好几圈，看了好几次解说视频，死活是搭不上去。
“是搭不上吗？”沈图南本来不想问的。奈何他一会儿进来看一遍解说视频，一会儿再出去呆一会儿，傻子也知道什么情况了。
“是呀，总不是弄不上去”洛云起再次叹息一声，“不然还是明天去修车的地方弄一下吧”他一开始是不打算过去的，可能还是上次逃亡房东给留下的阴影，让他尽量不太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免得有人一打听，别人就知道是他，连逃离的时间都没有。
洛云起放弃了搭防滑链，转而开始在院子角落铲土。刨开雪层，厚厚的冻土被他拿着铁锹用力一锹下去……留下个几厘米的印子……
“妈妈，刨土土”苏觉非跟两条狗在院子里玩闹，时不时撩起一层雪花，看到他的动作，一人两狗都跑了过来。
洛云起又下了几铁锹，弄出来一点碎土，加起来都没一铁锹多，更不用说填满种植箱了。
“妈妈要挖土土，种菜菜、给你吃”洛云起大喘气，就这么一会儿就是一身汗。看着一边堆的几米高的种植箱，洛云起觉得自己可能，不，是肯定做不到。
放下铁锹，洛云起唉声叹气的回了屋子。
“郊区的土会松散一些”虽然也冻，但肯定比院子里结实的冻土更好弄。沈图南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建议道。
洛云起眼睛一亮，不过想到那么多的种植箱，自己这体格一两次肯定做不到，而且家里三餐自己都走不开，更不方便，他又丧丧的趴回桌上，“太远了，还是买点吧”。
“六六，调配的土地，种出来的菜生物能会不会很低”洛云起直接问系统。
“会”系统回答的毫不犹豫。
“你们这检测有问题吧，不能有化学药剂，不能化学调配，不能这不能那，那一亩地产量得多低呀”洛云起想起这几天自己花出去的钱，满是心疼的抱怨。
系统六六，“宿主可以购买系统出品的土壤，种子以及肥料，用以提升作物生物能”。
“还有这好东西？”洛云起兴致勃勃的打开，看过积分又默默的关上，“我觉得调配土壤也还不错”。
虚拟光屏再次出现一行省略号，洛云起这次看的颇为心虚。
洛云起确实打算转天去搭防滑链的，奈何自己大早来回的太早，修车的地方还没开门，他只能小心翼翼的骑着往回走。
本来是熟悉的路，他自己也小心，谁知道眼见快到家了，路口拐弯有个骑小电动的突然打滑冲了出来，他为了躲避一拐弯，直接骑上了一块结冰路面。
随着他一声尖叫，整个车子滑出两米远。
“踩刹车”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洛云起几乎是潜意识的直接踩了下去，好在运气不错，真的是刹车。
车子停下，洛云起愣愣的大喘气，尚未缓过来的手还在颤抖，眼中也氤氲出了泪水，他朝着走过来的人道，“惊蛰哥”。
骑着小电动的人早跑了，就算抓到了也只能批评两句，没实际意义，韩惊蛰看了他一眼，问，“还能开吗？”
洛云起没回答，不过打着颤的手已经证明了。
“往旁边坐”韩惊蛰道。
洛云起挪了挪位子，韩惊蛰坐了上去，小心的挪车，缓慢行驶了回去。慢吞吞的摇晃中，到门口时，洛云起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韩惊蛰一直将车子给他开进了院子。
“谢谢你呀，惊蛰哥，我当时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喊出的名字，洛云起此时也没改。
“去把防滑链拿过来”韩惊蛰下了车直接道。
看来所料不错，自家院子旁边正对的就是韩惊蛰家，院子里干个啥他也都能看到。洛云起也没客气，毕竟这一吓，要他再这么开出去，他恐怕有点心理阴影。
“妈妈”苏觉非在家里打开门，穿着睡衣就想往出跑，被洛云起阻拦了，就站门口对韩惊蛰喊叔叔好。
“一一早上好”韩惊蛰有了经验，这次语气缓和了很多。
在自己手里怎么都捋不直的链子，到了韩惊蛰手里三两下就好了，洛云起不得不感慨自己可能真不是那块料。
“真是麻烦你了，惊蛰哥”洛云起给韩惊蛰倒了杯水，端了出来。若是没有沈图南，他可能就邀请他回家里了，可此时不确定韩惊蛰是不是认识沈图南，他也不敢。
“没事”韩惊蛰摆了摆手，又转头看向刚买回来堆着的大棚，“要搭起来？”
“这个太麻烦了，我自己来就好了”洛云起赶忙阻拦，虽然觉得苏修竹的爱人应该是个好人，可这也太热心了，他心里慌，怕自己不经意撬了自家大哥墙角，毕竟他这张脸，自恋点说他都不敢多照镜子。
“无妨，军人家属该照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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