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乱葬岗的坟墓边上,玛丽安站在石碑前,递给阿诺德一摞小册子,“给你,这可都是本小姐的珍藏。”
小册子的封皮色彩鲜艳,上面画着两个衣衫半褪,雌雄莫辨的人物,脸颊绯红,眼神迷离,仔细看去都是同一人。
玛丽安用手挡住上扬的嘴角,淑女地发笑,她的父母是商人,能收集到世界各地的好东西,其中就有这些小册子。
反正自己都要死了,给出去也不可惜。
阿诺德翻了翻,白花花的肉/体疯狂闪烁。
他嘴角上扬,瞳孔因激动变得血红,心道原来如此。
玛丽安躺进棺材里,挥了挥手。
阿诺德一挥手,棺材合拢,玛丽安的灵魂再次回归地府,尸体迅速软绵腐烂,之前那个样子是阿诺德用了手段遮掩的。
阿诺德在坟墓边上慢慢看小册子的时候,夏约也翻开了自己的本子,将上面记载的罗伯特的故事删去,重新写下玛丽安的故事。
顺便将歌剧还魂这般离奇的故事写进去,越离奇的故事越能被传唱。
末尾,夏约照旧写下原主的批注。
——玛丽安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人。
慷慨,大方,善良。
此时,夏约还不知道,玛丽安慷慨大方地给阿诺德分享自己的珍藏,并且马上,学到新技能的阿诺德就要回来了。
第120章 猩红之夜12
夏约往前翻,下一个故事是圣·约翰。
在宗教气息蔓延的世界,能在名字前面冠以圣徒之名,足以说明此人生前是个伟人,最不济也是个众所周知的慷慨好人。
但约翰只是个小偷,在濒死的时候,希望能够埋在教堂,编造故事,欺骗了为他弥撒的神父,神父将谎言传递给教会,约翰如愿埋葬在教会后花园墓地里,编造的故事在城中传唱。
夏约拿着笔,还想写点什么,突然眼前一黑,黑雾笼罩住他的身体,一阵天旋地转。
残月臻至圆满,月光自窗口泄入照亮古堡,比视觉更先传达到脑海的,是扑鼻的蔷薇花香气。
夏约睁开眼,双手反撑在床/上,支撑着身体,眼前是阿诺德血红色的瞳孔,带着明晃晃的迫不及待。
“你之前说,从玛丽安的坟墓回来就告诉我。”
“......”
是的,但是哥还没有组织好语言。
看出夏约的抗拒,阿诺德紧紧地抱住夏约的腰,“不过我已经知道了,宝贝,你该提前告诉还有另一种吃法的。”
“......”
你变黄的速度比哥想象得快很多。
夏约向后仰去,却意外地摔进床/上的蔷薇花丛。
香气被溅起,落进鼻腔里,柔软的花瓣散落在脸颊。
红红白白的蔷薇花开得热烈,夏约身上黑色的女款裙子铺开在床/上,花瓣装饰他的黑裙,挑染他的黑发,带着蕾丝黑纱眼罩的美人鼻尖挺翘,嘴唇抿紧,如同祭品一般美丽蛊惑。
阿诺德舔了舔唇瓣,这一幕比册子上画的更加蛊惑人心,原本血液流速缓慢的身体,逐渐变得燥/热。
他低下头,冰凉的手指划过夏约的下巴,一点点解开夏约裙子的扣子。
布料在脖颈间摩/擦,偶尔阿诺德的手指蹭过脖颈,引得夏约身体一颤。
雪白的肩颈贴着柔嫩的花瓣,一时间竟分不出谁更细腻,阿诺德本想低头去啃咬,在牙齿碰到薄嫩肌肤的瞬间又猛地收住,转而舔舐,湿滑的水渍顺着脖颈划过胸膛。
夏约眼中闪过迷离。
呜——
他也好久没涩/涩了。
(...emmm...)
阿诺德吞掉口中的液体,伸出舌头将嘴边的一点卷进去。
夏约脸颊猛然爆红。
暴食怎么什么都吃啊!
阿诺德心满意足地抱住夏约,如他所愿,对方的确发出了那种低低软软的哀求。
好满足,比吃掉他还要满足。
[爱意值30%]
阿诺德轻轻咬着夏约的胳膊,感受软肉在牙齿间软绵悦动的触感,白皙的胳膊上留下一个个齿痕,夏约抽回手,阿诺德又黏过来。
床/上的蔷薇花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白皙肌肤上的红痕比花还要艳,夏约胳膊上染上红艳的花汁,花泥残渣掉落。
夏约莫名想起一件事。
[我现在像不像鲜花饼内陷。]
[......]
系统沉默片刻,还是附和道:
[很有趣的想法。]
裹着鲜花饼内陷的饼皮不要脸地凑上来,把内陷缠得紧紧的。
澄白的月亮高悬夜空,阿诺德割开手指,挤出鲜血凑到夏约嘴边,夏约低头舔/掉血珠,听见阿诺德问他,“你现在能决定要不要跟我去家族宴会了吗?”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要去圣城看看。”
夏约回避了这个问题,眉眼露出一丝疑惑,床单上满是花香味,就连嘴里的血也有种蔷薇花味,身体萦绕着放纵后的疲惫,如果是以前,他应该点一只烟。
那三个故事,带着一种淡淡的引导。
你想让我,看见什么呢?
最后一个故事,圣·约翰的故事。
笔记里记载的另一个重要人物是为约翰弥撒的神父,夏约带着阿诺德到来时,他正在教堂内祷告,在满是彩绘的穹顶下,彩色玻璃窗如挺立的巨人,环拥这个渺小的人。
人们相信,教堂的尖顶指引天堂的方向。
人们相信,人生来带有的罪恶会在忏悔中消磨。
夏约望向穹顶,恍惚中看见第二个世界的牧羊图。
人,是世界的羔羊。
在圣经的故事里,上帝为了考验信徒的虔诚,让他杀死自己的儿子作为祭品,而心怀慈悲的天使,则为亚伯拉罕带来一只羔羊,替代自己的儿子,献给天主。
神父转身,看向站在红毯尽头的两人。
“我想问你约翰的故事。”夏约走上前,入乡随俗,在胸口上画了个十字。
阿诺德一脸复杂地看着夏约,忍不住提醒道:“卡洛尔,我们是血族。”
神父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们的来意。”
“我本该为约翰保守秘密。”
那天,城内有名的小偷就要死掉了,孤儿院的孩子跑到他面前,请求他为约翰弥撒。
神父走入约翰的房间,为其简陋破旧的屋舍所惊愕。
他偷窃了很多财物,足够他过上很好的生活,可神父放眼望去,只见约翰将死之时还穿着打补丁的衣衫,而那群孩子则衣衫整洁。
约翰对他忏悔,说自己有罪。
他不敢治愈自己的疾病,总是忍受孤苦饥饿,以此为自己的行径忏悔。
神父说,人总是被动地选择善,那并不高尚,但你不是。
“我看见一个纯白的灵魂。”神父的话将夏约拉回现实,“于是我将他埋葬在教堂。”
“我想真正的故事,也可以被稍加修饰。”
“你听起来不是什么正经神父。”夏约听完,很久才吐出这句话。
“善恶有了定式,便沦于表面。”神父向前走了一步,“旅人,我想人不应被定式框定。”
夏约深吸一口气,“打扰了,再见。”
约翰的故事以一种超乎他想象的方式结束了。
夏约转过身,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夏约,你应当行使自己的权柄。”
阿尔弗列得!
夏约惊愕地回过头,一切如常。
阿诺德脸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听见这句话。
怎么回事。
还没来得及质问系统,就被阿诺德拉了出去。
对方似乎有些不爽,“站在那真不舒服。”
“不过现在故事都结束了吧。”阿诺德低下头,目光带上期待,“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要不要跟我去参加家族宴会。”
第121章 猩红之夜13
“到一个月了吗?”夏约一巴掌推开阿诺德凑过来的脸,往街道上走去。
街上人流如织,脚步踏碎流淌月色的清泉,阿诺德追上来,两人路过街道尽头的低矮喷泉,马车从身边掠过,身后传来尖锐的狗吠和金属滚轮滚动的巨大声响。
夏约自顾自地向前走,教堂里的声音属于阿尔弗列得,第二个世界的傲慢。
【我行使自己的权柄。】
这是阿尔弗列得的处事准则,为此他彻底掌控了教廷,不再作为神的代行者掌控世界,将神和魔鬼都踩在脚下。
夏约已经知道为什么最后关头阿尔弗列得的恨意值拉满。
本以为是因为自己联合巫师同盟推翻教廷,毁灭了阿尔弗列得经营多年的势力,和他以自己本身掌控世界的野望。
可刚才,夏约突然明白,阿尔弗列得恨他,也恨自己。
因为傲慢向他低了头。
有风自远方吹来,此处不是世界的尽头,但夏约依旧停下脚步,他回过头时,煤气路灯骤然熄灭,闪烁白光的地砖在失去光源后变得黑沉,可很快,天色渐亮,一切又笼罩着光明。
夏约背后涌现新一天的细微天光,嘈杂的人声逐渐响起。
世界的声音说我们是谁,将我们塑造成谁?
我们用了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成为别人,又在往后余生寻找自己。
夏约垂下眼眸,看见面前的地砖上笼罩阴影,阿诺德站在他面前,对他说话。
“出太阳了。”
“嗯。”
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夏约的体质逐渐增强,不再如最开始那般畏惧阳光,他取下蒙面的纱巾,丢在地上。
阿诺德直觉他的卡洛尔现在有点不对劲,再次重复强调道:“卡洛尔,你还记得一个月的约定,对吧。”
“我记得。”
哥记得,但哥不会如你所愿的。
他不是血族、也不是流浪诗人,他仅仅只是他自己——夏约。
所以再叫他一句卡洛尔试试看!
夏约头也不回,自顾自地走向旅店。
[那三个故事,不是偶然吧。]
夏约躺在旅店的床上,望着天花板,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你想告诉我什么。]
[你猜。]
系统声音染上点俏皮。
他实在不像神,会嘲讽、会害羞、会感到无语,会打趣人,一切人有的他都有。
[我行使自己不猜的权柄。]
[......]
见系统吃瘪,夏约非常得意又胜利一次。
其实他心里隐约有猜测。
第一个故事,就像阿诺德所说,那些食客或迫于强权,或随波逐流,因而否认、愚弄自己,强迫自己吃掉腐臭的食物。
第二个故事,玛丽安真正的意志被流言蜚语磨灭,可玛丽安却说,她从来都只是她自己。
第三个故事的主角不是约翰,而是神父,他遵循自己的善恶准则,将他眼中真正善良的灵魂送去天堂。
人不是任由世界驱赶的羔羊。
人都应当行使自己的权柄。
夏约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睡觉。
身边床垫突然向下一陷,一双有力的胳膊连同被子将夏约一并箍住。
还剩小半个月,阿诺德带着夏约走遍世界各地,在苍茫冰原凝结冰柱的针叶松树上跳下,在高山云海之间肆意翻飞,他们在永夜极光下接吻,在海的尽头看飞鱼跃起浪花,看巨龙翱翔天际,发出亘古悠长的鸣叫。
夏约享受这场梦幻的旅行,脸上也带着春花般灿烂的笑意,他找回那种刺激的感受,同时内心也不再空洞。
从前在电影、虚构小说里出现的一切,如此真切地经历,一一展现在眼前。
人穷尽一生也无法抵达这一切,难怪那么多人都向往永生,渴望得到力量,甚至为此改变自己。
夏约看向阿诺德,他也回望着自己,血红色的眼眸深沉。
夏约知道,这是阿诺德的利诱。
等他见识到这瑰丽梦幻的世界,如何还能说出拒绝成为血族的话。
一月之期到达的时候,阿诺德带着夏约来到血族领地与人类世界的交界处,阿诺德满怀期待,手上甚至捧着一束蔷薇花。
“你想好了吗?”
夏约:.....
莫名感觉像求婚。
“如果我拒绝,你真的会一个人去血族的家族宴会吗?”
那天阿诺德说,如果自己拒绝,他会一个人去参加宴会,但——
依照他对这群碎片的了解,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才有鬼啦!
阿诺德脸色沉了一瞬,很快又绽放出笑意,他慢慢走近,眼眸注视着夏约,手指指甲猛然变得锋利,在夏约脖颈上来回磨蹭。
“这是你给我的答复吗?”阿诺德觉得有点遗憾,明明他们之前相处得那么愉快,他本以为夏约会答应自己的,然后他们可以继续去旅行,浪费亘古悠长的生命。
真可惜,以后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旅行了。
不过某种意义上,也算对方一直陪着他。
“没关系,我会履行自己的承诺。”阿诺德低下头,牙齿贴上夏约的脖颈,“离别礼物。”
就在阿诺德准备刺穿夏约的脖颈时,夏约突然打断了他。
“不过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去。”
阿诺德一顿,嘴角上扬,眼中透露出喜悦,啃咬转为爱怜地亲吻,他吻过夏约的额头,眼帘、鼻尖,落在嘴唇上,舌头撬开夏约的牙齿,扫过对方敏感的上颚。
夏约嘴边泄出呜呜的软调,嘴角酸软,呼吸都快喘不上起来。
[爱意值 50%]
麻袋!你高兴太早了,他打算去过家族宴会就打算走!
别搞得跟哥答应你求婚一样。
要不是夏约死死揪住自己的衣领子,他就又要突破下限了。
:三个故事可能是有点谜语人了,因为是快穿,赶字数,稍微解释一下我的本意,1;不要因随波逐流相信他人屈服权势而愚弄自己//2;坚守自己,无论世界如何吞噬、否定你//3;要有自己的准则,行使自己的权柄,而非被定式框定。羔羊的典故是替罪羊,我的想法是,人从来没有罪,只是一直在替罪。正如血色翻涌那个世界和妈妈的对话【我没有错】,第一个世界强调“被塑造”这个词,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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