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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知道曲暗这是看出他对日落有期待，才说这种话的。
代言商那边肯定是要清场的，另一边海滩离得远，还都是乌泱泱的人，肯定看不到日落的。
“好，却之不恭。”萧明嘴角勾起，眼里带着笑意。
他本来就长的好看，这么一笑，总叫人觉得是冰山融化生了雪莲，甘愿为他付出一切。
萧明不常笑，或者说他很少有能开心到笑出来的程度，因为父母的缘故，从小养成了哪怕心里慌急了面上也是处变不惊的性子。
曲暗的目光也被牢牢钉在了萧明脸上，直到对方喊了他一句，眼里带着疑惑他才回神。
“怎么了？”
“没事，这是我助理，你喊小乐就好，待会你跟着他待一块就好，剩下要拍的不多，辛苦你等一会了。”
“没事没事。”
小乐是个看起来不大的男生，应该就大学毕业差不多。
萧明完全忘了他自己也没多大。
“你好，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亲，不用跟我客气。曲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跟名字一样挺活泼的，萧明想。
小乐给他找了把椅子，那个位置能很好的看到曲暗拍摄的全过程。
他这应该算第一线吧，萧明没由来的想。
旁边的导演语气逐渐暴躁。
“什么叫做因为人太多所以不过来了？我请她是来工作的不是耍小姐脾气的！不能干就滚，让所有人等她一个，想什么呢！”
导演是个有点胖的中年人，看起来很凶去，旁边说话的那个看起来瘦一点，表情看起来也不是很好。
“那现在怎么办啊，要开拍了。不然就改一下剧情吧，不要美人鱼了。”
“改？怎么改？后面的广告词都跟那个美人鱼有关系。当时我就跟你说不要这种人，你说是投资方要求的，人也听话，现在好了，你管这叫听话。”
瘦点的中年人脸色也是越来越差，只是分秒都是金钱，实在不能继续耗下去了。
正好那人抬头就对上了萧明一脸茫然的目光，突然就露出了一个笑。
有种不祥的预感，萧明立刻收回目光，正襟危坐。
“导演，你瞧着旁边那个男生怎么样。”
虽然声音压低了，但是他们离得近，萧明耳力又好，一字不漏听清了。
“但是我们设定里的美人鱼可是个女生。”
“改个性别总比改掉美人鱼好一些吧，而且现在两个男生拍出来的效果可能受众更多一些。”
导演回头打量了一下萧明，才点点头。
“好看过那个，也行。”
萧明听得有些发愣，问过他了吗就说也行。
果然没一会，瘦点的中年男人就走过来找萧明搭话。
“年轻人，想红吗？现在有个机会，你能和曲影帝一起拍广告。”
“不用了，谢谢。”下意识就是拒绝，他没有进娱乐圈的打算，他挺无趣一个人，又没什么特长。
“别急着拒绝，你只要拍几个镜头就好，钱我们也不会给少。这可是和曲影帝同屏的机会啊，你再考虑考虑。”
“不用了……”萧明摆了摆手。
“怎么了？”
那边曲暗化完妆留意到这边的动静，往萧明旁边站，目光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这会才意识到原来萧明是曲暗带来的人，懊悔了一下自己没先打探清楚，不过还是赔着笑。
“我就是想问问这个小帅哥要不要跟你搭戏，出演美人鱼。”
曲暗听罢，皱了皱眉，手搭在萧明椅子靠背上，呈现一个保护的姿势。
“美人鱼不是定好一个女生了吗？”
“这不是那边有事，来不了嘛。”中年男人看起来很局促，显然他也知道这都是借口，而曲暗作为新晋影帝，他们的代言人，时间也是耗不起的。
“那美人鱼那个角色不是女生吗？我朋友怎么演？”
能被曲影帝亲口认作朋友护着的，娱乐圈不是没有，但也少。
中年男人看起来有些讶异，不过也是逮准了机会。
“改剧本呀，这位帅哥要是能演，稍微改一改剧本就可以了，酬劳不会少的。”
“林制片，我和他聊聊。”
林制片点头应好，又说了句“尽量快些”才离开，一步三回头，很担心的样子。
“萧明，你怎么想？”喊的是名字，语气也很正经。
萧明知道他确实是在考虑自己的想法，不想让他为难。
不过短暂相处下来他也觉得曲暗人还不错，可能早上的滤镜实在太厚了。
“难吗？不难的话我试试吧。”
“你不是不想进娱乐圈吗？”曲暗有些惊讶，又开始思考起自己对他的判断是不是失误了。
他看人一向准的呀？
“你们不是缺人吗？我看那个林制片，好像要急哭了一样。”急哭了当然是不可能，萧明只是逗笑着调侃了一句。
曲暗眼里的冷漠被渐渐的笑意覆盖，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行～那就麻烦小明同学了。”
萧明的角色是个美人鱼，但不同于电影或者其他影片里呈现的那种袒露上身的类型，广告商准备了一件海蓝色的上衣，亮闪闪的，下面还是同色系裤子，后期会p成美人鱼的鱼尾巴。
曲暗接的是一款多年的汽水，最近出了一个新口味，薄荷海盐味的。
萧明长得好，因为这阵子心情好也没有熬夜，吃好睡好，所以皮肤状态也很好。
他眼尾被沾了鱼鳞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倒真像是海里会魅惑人心的美人鱼。
旁边有几个小姑娘看了他这副扮相也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好漂亮啊！”
“是公司的新人吗？怎么感觉没见过。”
“不是。这好像是曲影帝的朋友，过来救场的。”
“啊？怎么回事啊？本来不是那个杨依依吗？”
“害，人家耍大小姐脾气，不肯来了呗。”
又有一声训斥响起，那边的八卦声就渐渐消了下去。
这会天还不晚，四点多也不算太晒，趁着太阳没下山，一群人热火朝天开始行动起来。
萧明要演的美人鱼用歌声吸引来了曲暗，然后回头对曲暗笑一笑，就转身跳入海中，留下一瓶新款汽水。
之后就是曲暗走过去拿起汽水打开喝一口，喊出广告词。
“更清爽！更痛快！独属夏天的味道！”
不是很难，但是因为萧明自己没有在这种镜头前表演过，所以还是NG了两次，整个人周身都消沉了下去。
曲暗把人喊到了一边，先安抚了一会才给他讲。
“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人？”
萧明摇了摇头，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问。
曲暗看他这副傻愣傻愣的样子就知道是没有，又换了个说法：“有没有很喜欢的东西，或者强烈渴望得到的。”
努力消化这句话的意思，萧明无意识歪头看着曲暗，问：“曾经渴望得到的可以吗？”
“曾经”两个字让曲暗莫名觉得心口一闷，不过他没在意，只当是天气原因，很快调整过来。
“可以的。你等会拍戏，就把我想象成你曾经很渴望得到的那个东西，然后表情可以夸张一些。”
经过曲暗这么一指点，萧明简直是突飞猛进了。
不过导演还是不太满意，喊了萧明过去，“虽然你对他是要喜欢，但是这种喜欢可以收敛一点，不要那种想把人吃了一样的喜欢，就是单纯的少女……啊不是少年恋爱心动那种感觉，带上一些自信。”
萧明越听越懵，到后面整个人更失落了一些。
本来想着想象派应该够用了，刚刚那一幕其实他有听到导演说可以留用，但是没想到导演那么严格，还想再来一条。
曲暗思索了一会，朝萧明走去，时间不等人，现在只能采取点非常规手段了。
第8章 热搜吵架
被曲暗带到房车里的萧明看起来还是很沮丧。
毕竟他过去虽然一直在卷，但是也总是卷有成果的，今天这一回有些打击到他的信心了。
好像他是真的很笨，什么都不擅长，什么都不会。
曲暗把人带进去就关上了门，他对自己的每一个镜头都很在意，刚刚导演说要重拍他没开口也是因为想要精益求精。
圈里圈外大都觉得他这人温良，但是也不过是一种包装的人设。
今天这戏他其实也有点没辙，他向来不拍感情戏，过去的导演评价都是空有技巧没有感情，所以他拍的大部分戏都是以剧情为主，多是大男主戏或者家国戏。
而这几年他演的戏大同小异，观众也都有些腻了，在拿了个金艺奖最佳男主角后他进入瓶颈期了，经纪人会破天荒给他接这种代言也是这个原因。
他刚刚教萧明的也是老师上课讲过的方法派代入自身经历的想象技巧，现在这会把人拉进来也是为了安抚。
毕竟这突然被拉来拍摄的小可怜看起来跟要哭了一样，曲暗知道怎么对付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却很难用那种方式对待像萧明这种白纸一样的存在，跟他小侄女似的。
从旁边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颗奶糖塞到了萧明手里，曲暗跟哄小孩一样哄他：“吃颗糖吧，我小侄女说这糖很好吃。”
从小萧明爸妈没空，小一点的时候他跟爷爷奶奶住，小学之后就一直住的住宿学校。
萧明爷爷奶奶也都是研究员，老人家比较严肃，对孩子秉持的也是精英教育，老一辈的隔代亲在他们身上勉强有表现，但也不明显。
至少萧明有记忆里吃过的别人送的糖，两只手数得过来。
“哦……谢谢啊。”萧明有些出神，看起来傻傻的。
剥了糖纸塞进嘴里，奶香味在口腔里蔓延开，萧明的心情也被这一颗糖治愈了大半。
“谢谢你啊，曲哥。”萧明朝着曲暗露出个有些腼腆的笑。
他脸上的妆没有卸，因为难过所以眼角有不明显的红，眼睛亮晶晶的，嘴角还带着浅笑。
目光相接，清澈坦荡的只有满腔感激，像小孩子吃到糖一样的。
心头陌生的颤动让他想起之前一直弄不懂的一个剧情，似乎明白了该怎么演。
曲暗别开了眼，很快收敛了自己莫名的情绪，笑着说：“不用谢，小明同学。你刚刚那个表情就很好，待会再试一次吧，记住你现在的感受。”
“好。”
调整好情绪，补好妆再次上场。
萧明就像海里的精灵，漂亮脸庞上露出的笑会让人为他痴迷，因此情不自禁走向他离开的地方也变得合理。
美人鱼落入海中后又往前游了一阵然后潜入海底。
“卡！过了！”
萧明的表现很好，在场的工作人员也都露出了笑。
“好漂亮啊他，感觉自己甘愿为他做任何事。”
“就是，好想知道这个小哥哥叫什么名字。”
萧明拍摄的时候是坐在礁石上的，但是礁石不够高，挡不住人，所以救生员是在岸边候着的。
一群人气氛难得好些了，萧明也浮出水面往回游，都准备着最后一个镜头的拍摄。
谁知，萧明突然一颤，整个人没入水里。
曲暗因为要准备拍摄去拿汽水的戏份，一直在旁边等着，看到萧明的反应想也不想往前冲去。
好在本来拍摄的地点离岸边就不远，曲暗只是走过去到萧明身边，才发现水堪堪到他胸部。
不过他没多想，手从萧明腋下穿过，以专业救人姿势把人拉上岸，一群人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着有没有事。
还好曲暗反应快，又不是很远，萧明只是呛了几口苦咸的海水。
很快又回了房车，确认过萧明没事加上他坚持说不用去医院，休息一下就好，一群人才消停了些。
“萧明，你怎么样？”
“刚刚在海里脚抽筋了一下，现在好多了。多亏你了，曲哥。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要说谢，那请我吃饭吧。”
“行！”萧明知道，曲暗只是不想让自己太内疚了，也爽快应下了。
因为需要萧明的镜头拍完了，剩下的都是曲暗的，他估摸着自己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那和大家一起看曲暗拍最后的部分。
只有曲暗一个人的拍摄，他才发挥出了自己真正的实力，明明只是个广告，甚至带了些夸张色彩，但是萧明看着，就觉得曲暗手里那罐汽水会很好喝。
曲暗一次就拍过了，组里紧张的氛围也散去了大半，刚刚萧明那一下真的吓死人了，一群人欢天喜地对说着恭喜收工的话。
因为今天耽误了大家的进度，萧明一直有些过意不去，结果刚刚收工之前突然来了人，说是萧明请大家喝水，一群人过来道谢。
但是萧明很明确自己没点过，抬头看到曲暗朝他笑了一下，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萧明今天承了曲暗太多情，心里盘算着得请几顿饭才能还清。别的不说，他是把曲暗当朋友了，只要不出意外，哪怕之后两个人没有交集，他也会一直记得这份情。
下工的时候六点多，夏天太阳下去的晚，这一会才慢慢有夕阳西下的倾向，这片海滩正好面朝西方，赏日落真的再美不过。
萧明原本没有安排，原定是在这看日落的，但是现在约好了要和曲暗一起去吃饭，就一直在等对方开口。
曲暗跟小乐不知道交代了些什么，又折返回去岸边，席地而坐。
这边的海滩很干净，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萧明看了一会，也走过去坐下了。
两个人很默契的都没说话，任由海水没过脚踝，静静看着太阳的余光变作夕阳，染了半边的红，又像层层蛋糕一样化作橙黄。
摄影还没有关，慢人一步的摄影师心头一动，对准了两个人的身影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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