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晓徽也觉得头疼, “你先别问,我去探探口风。”
大概是当初被迫出柜闹得太难看,辛晓徽又很懊恼:“肯定要说是我带坏你的了。”
辛山竹:“喜欢同性就是带坏吗?”
辛晓徽:“好吧,也不算,我爸肯定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以前他就对小叔可好了,就算你不是小叔的亲儿子,但小叔生前也可疼你了。”
辛山竹说:“晓徽,也会有疼你的人的。”
他捧着手机,目光真挚,背后是酒店套房的精装修,在辛晓徽看来甚至有些过分恢宏。
辛山竹这张脸非要说的话算得上昂贵,但他又不是精美的人偶,数年的山村生活在他的纯真气质外萦绕了一层天然的野性,他没有彻底社会化,渴爱明显,追爱汹涌,反而更趋向于精怪的孤勇。
他也确实得到了。
辛晓徽:“借你吉言啊,不过就算没有,我自己也很疼自己的,你看。”
他晃了晃手上的包子,“新开的一家包子店,我斥巨资买的,希望好吃。”
辛山竹:“等你回来我做给你吃。”
他看上去笨手笨脚,实际上这方面还挺擅长,辛晓徽嗯了一声,辛山竹又问:“晓徽是不是过年也不回来了?”
爷爷去世,很多人都没回来的理由,亲戚群这两天就有人提起新年安排,辛晓徽和辛山竹都没插嘴。
他们向来没发表意见的权利。
辛晓徽:“我毕业就回来了,很快的。”
“那你新年要一个人回家吗?我爸在大哥那边过,大姐……”
辛山竹:“我去柏哥家里过,他妈妈也邀请我了。”
辛晓徽看他笑得开心,嗯了一声,辛山竹又聊了聊柏君牧最近的投资,包括池苑纶也被拉入伙的事。
他实在没什么藏心事的本事,辛晓徽问:“所以你最想说的是什么?”
辛山竹手指上的戒指素色,像是连理枝缠绕,辛晓徽隔着手机都觉得很适合他。
这段感情辛晓徽隔着那么远也实时跟进,虽然没见过柏君牧,但也知道认真的人的感情和快慢无关,汹涌就是真诚。
辛山竹不知道他现在看上去很幸福,以前的孤单散去,辛晓徽看了也很高兴。
“我……”辛山竹顿了顿,“就是老房子,你说大伯以后会不会卖掉啊。”
爷爷三个小孩,大伯二姑还有辛山竹的爸爸,老房子按照遗产分配也是等分的,小辈们分到也就几平米,要是拆迁之类的也挺麻烦。
辛晓徽知道他想回老家住,“现在不会的,他们自己在老家还有房子呢。”
辛山竹:“我想以后带柏哥回家住,想赚钱把房子修一修,柏哥那边的项目还会租村里其他房子做民宿。”
他一副要带老婆回家所以要盖新房的急切,辛晓徽差点笑出声:“那你也还没毕业呢。”
“赚钱早着。”
落地窗外的庄园夜晚很热闹,这场婚礼前期就足够奢华。柏君牧从隔壁伴郎团队真人讨论群退出,进自己套房的时候辛山竹还没发现他,“我就是想早点打算,以前觉得时间过得好慢,现在快得太可怕了。”
辛晓徽:“你要和柏君牧一起住,那他也要参与啊。”
辛山竹:“可是要重新装修什么的不是要和大伯说吗?大伯和二姑都默认我以后不回老家了。”
这些都是以后的打算,他紧张的时候惯性抠腿上的布料,柏君牧从侧边进来看得想笑。
辛晓徽:“我先帮你问问,不着急。”
辛山竹哦了一声,“可是你和大伯不是……”
辛晓徽:“我又不是和家里断绝关系了,你不用担心。”
“你就好好享受恋爱时光吧,最快也要三年才能回老家呢,不用想那么多。”
这话也不是没道理,辛山竹却低下头,“我想年底带柏哥回老家一趟。”
辛晓徽:“年底?”
他想了想,问:“你生日的时候吗?”
之前辛山竹生日辛晓徽也都不在家,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靠电话联系,实质性的陪伴太少,这样维持都算不错了。
就算是亲人也不会无时无刻陪在身边。
辛山竹嗯了一声,“柏哥都去过村子了,但没去过里面,我想……”
他还有点不好意思说,辛晓徽:“好了,不用继续说了,我要坐车了,你说的修房子的事我问问去,有消息告诉你,挂了啊。”
辛晓徽挂得很快,辛山竹放下手机又倒回了摇椅,他闭着眼想象自己回到了老家,突然眼前有片阴影落下。还没等辛山竹睁眼,一只手就捂住他的眼睛,柏君牧不用香水,身上的衣服大部分是洗衣液或者洗衣粉凝香珠之类不固定的味道,但熟悉之后一个人靠近仿佛凭借触感就能认出。
辛山竹伸手,“抱。”
柏君牧松开手俯身抱他,“怎么不问问我是谁?”
躺在摇椅上的人睁开眼,略带失望地说:“我还以为蒙着眼会有亲吻之类的。”
柏君牧忍不住笑,“不蒙眼也可以亲啊。”
这种亲吻很淡,嘴唇擦过就没了,辛山竹不太满意,“多亲几下。”
没人能拒绝这种邀请,亲吻从浅尝辄止到气喘吁吁只需要几分钟,辛山竹亲完后才回味过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柏君牧把他从躺椅上捞起,“怎么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没人和辛山竹一起逃得过操心,操心这个那个,当事人却不以为然,“只有你能进来啊。”
柏君牧刚想说话,辛山竹又补了一句:“哪里都是。”
这话就很危险了,柏君牧垂眼看怀里的人,辛山竹抱着他的脖子,他漂亮又热情,直白的情话和隐秘的情话都不需要练习,野生又诱人,总让柏君牧懊恼又心潮澎湃。
柏君牧:“你真是……”
辛山竹无辜地眨眨眼,套房很大,他喜欢柏君牧抱着他走来走去。
这个点的室外有点冷,不少在外面的人都穿得多了一些,辛山竹还没去洗澡,宗明诚在手机伴郎群里发布消息,让他们早点休息,良辰吉日的接亲免不了脑力和体力的双重考验,新郎希望各位伴郎都能保持体力。
但他没考虑到伴郎里有一对也算得上「新婚」.
订婚戒指就可以套住余生,辛山竹抓过柏君牧的领子,不用说他点别的,抱着他的人就低头吻他。
柏君牧:“你刚才还问我什么时候进来的,不想知道我听到了什么?”
辛山竹嘴唇红红,眉眼弯起,“又不是你不能听的,是我和你的未来考虑。”
看柏君牧要把他放下,辛山竹抱得更紧了,“再转几圈。”
柏君牧:“很好玩吗?”
辛山竹:“没这么玩过。”
他摆塑料鱼摊的时候隔壁就是儿童蹦床,经常有小孩蹦得头昏眼花下来的时候踉踉跄跄被家长抱走的。
辛山竹小时候没人和他玩,反而和小孩合得比较来,居然连这种也羡慕,他说起来又有些不好意思,“我都这么大了,九岁的小朋友都不会这么要求……”
抱着他的人笑了,因为贴得很近,柏君牧笑的时候辛山竹也能感觉到对方的胸腔震动,这种感觉更让他着迷,又要多贴一会。柏君牧说:“你可以随便和我提要求,我也不是你的家长,是你男朋友。”
“满足你的愿望是我必须做到的事。”
换作其他人可能觉得这句情话格外美妙,辛山竹却摇头,“那我才不要你必须。”
“那不是成了任务了?”
他捧起柏君牧的脸,发现自己对亲密的欲望无限膨胀,又亲了亲对方下巴一口,“你开心也很重要啊。”
柏君牧叹了口气,辛山竹又要问:“为什么叹气?”
柏君牧头一次觉得自己嘴笨,怀里的人纯真无比,他要怎么对他才算很好更好呢?
辛山竹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不会又要哭了吧?”
柏君牧:“没有。”
辛山竹笑出了声,他想了想说:“那柏哥有机会和我一起去商城的成年人蹦床玩不好,我室友就和女朋友去玩了,我也想去。”
柏君牧和这些项目也不沾边,纯粹是他没兴趣,但恋爱实在太不讲道理了,他什么都想和辛山竹试试。
“好。”
辛山竹:“我们早点睡觉吧,我怕我半夜困晕。”
柏君牧:“好。”
辛山竹:“我们一起去浴缸泡澡好不好?”
柏君牧刚点头,怀里的人冲他眨眼:“柏哥要拒绝我吗?”
理智上是应该拒绝的,情感上又难以拒绝。柏君牧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总在眼前人面前崩盘,或许在他重遇对方开始,所有既定的习惯都会被打破,生命嵌入另一个人,对方质朴又真挚,可以在电话里勾勒和他的未来,因为要带柏君牧走,所以要重新盖房子。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把最好的给他。
柏君牧:“只能一次。”
辛山竹很失望,“才一次,我还想……”
柏君牧:“如果你起不来,那就……”
辛山竹摇头:“我不能缺席,我要看看宗哥怎么结婚的,参考一下。”
“参考?”柏君牧笑着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国外登记呢?”
辛山竹:“现在?”
柏君牧吻了吻他的额头,“真的?”
“假的,”辛山竹催促他,“你先去我这里。”
他蹭了蹭柏君牧:“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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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柏君牧说一次就一次, 但辛山竹才知道一次也有深浅之分,躺上床他还在嘟囔:“柏哥你太坏了。”
被埋怨的人摸摸他的头发,设置好闹钟后在昏暗的夜灯里吻了吻辛山竹的额头, 低声问:“那你讨厌吗?”
辛山竹:“喜欢。”
时间其实也不算晚, 隔壁还在打麻将,情感上希望伴郎们好好休息的新郎还是拉着伴郎和其他朋友打牌、麻将各种游戏, 度过大家以「最后的单身之夜」的热烈氛围。
辛山竹很快入睡,柏君牧被宗明诚的消息叫走, 过去的时候现场气氛热烈, 新郎打牌输得一塌糊涂,正拿着喇叭破口大骂:“你们让我一下会死吗?我告诉你们, 我要找个外援!”
柏君牧推门而入, 宗明诚:“快点!上桌!”
他看上去心情很好,宗明诚认识他多年,很知道什么时候看脸色什么时候蹬鼻子上脸, 打算趁着柏君牧状态好一雪前耻。
柏君牧除了过年和家里人打打牌平时也没什么牌瘾, 他过来的时候头发还没干透,明显是刚洗完澡。
屋里一群人也差不多都知道他目前热恋中,还有人问:“你男朋友呢?不打牌吗?”
辛山竹下午拍照还有不少人以为也是婚礼方请来的嘉宾, 好几个人问他可不可以合照。
柏君牧站在一边也没帮他, 就笑,等人都散了还要凑上来问可不可以合照,理所当然被瞪了。
柏君牧看了眼牌桌,他随便套了件衬衫,在场不少还是高中同学, 发现这人居然比以前看上去闲适太多,也没那么让人不敢搭话了。
“他睡了。”
柏君牧说完宗明诚哦了一声, “那你等打完这局再睡,不赢不许走啊。”
这种场合过分热闹,柏君牧更喜欢和辛山竹窝在一起说悄悄话,他打算速战速决。
他一来完全局势逆转,就是看上去火急火燎,宗明诚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低声问:“我打扰你了?”
柏君牧点头,他赢得太快,周围的还觉得没意思,“你的存在就是bug,我受不了了,快走吧。”
又有人问柏君牧:“你高中拒绝女生的时候知道自己喜欢男生吗?”
能来参加婚礼的都是宗明诚的熟人,大家在学生时代也经常一起玩,现场不少人已婚,没结婚的也有对象,柏君牧从学生时代就表达出了对恋爱的不感兴趣,被拒绝的对象都在一起了他还单着。
出事后很多人猜测其他方面,这群认识的人倒是不觉得奇怪,他要求很高。
就……怎么是个男的?
柏君牧摇头,他手指捏着麻将,隔壁打牌的人插嘴:“我怎么记得也有男的和他表白?”
宗明诚体感错亿:“真的?”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柏君牧:“忘了,反正遇见,喜欢,就在一起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宗明诚笑得肚子痛:“不知道谁百般纠结。”
百般纠结的人都被直白的热情烧得荒原起火,被调侃也面不改色,“胡了,走了。”
宗明诚:“不是,这就走了?玩到等会儿一起走呗?”
周围的人都巴不得柏君牧走掉:“快走吧,你留在这里我们没法玩了。”
“就是就是。”
“宗明诚这是作弊,找个外援像话吗?”
柏君牧起身,另一个发小冲他笑了笑,“听说你决定好了?”
外面是庄园准备好的焰火,这才刚刚零点,外面仍然有人开派对,气氛热闹,很少有人不被感染。
柏君牧:“什么?”
陈一鸣也结婚没多久,妻子已经回房间休息了,柏君牧一年做两次伴郎,连宗明诚的母亲都说那恐怕得立马结婚。
但他对象也才十九岁,别说同性恋结不了,这个岁数确实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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