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州呼吸沉了些。
即便有水流的声音掩盖,也掩不住他眸色中跳动的火焰。
霍宴州把花洒塞到时野手里,自己蹲下去,开始捡地上掉得到处都是的扣子。
时野看着手里的花洒,恶作剧地对着霍宴州身上冲水。
霍宴州回过头,身上的衣服被淋湿大半。
他扯了扯一直没有解开的墨绿色领带,解开后,握在手里,眼神危险地看着时野。
时野觉得不能输,眼神一转,咬牙把自己的白衬衣,砸向霍宴州的脸。
衬衣湿了水,有了重量,精准砸中之后,还盖住了霍宴州的脸。
时野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他把花洒下移角度,把霍宴州的裤子弄湿一大片,道:“哥,你尿裤子了。”
霍宴州唇角扬起,走过去。
他把时野拉起来,再推到墙边,把时野双手拉过头顶,压在墙上,利用领带绑住。
霍宴州有些粗粝的大手,摸着时野的脖子,大拇指一直反复摩擦他的唇。
声音暗哑低沉,“他碰过你什么地方了?”
霍宴州靠得很近。
说话的时候,呼吸都洒在时野的脖子上,所到之处,红了一大片。
时野呼吸有些急促,他瞪着眼,“哥,这跟你没关系。”
霍宴州的眼底,压抑到极致的疯狂,几度要冲出来。
他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掐着时野脖子的手,松开了力度。
他把时野抱在怀里,又扯开时野手上的领带,把头埋进时野的肩膀上。
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状态平静了许多。
他嗓音低沉,道:“为什么要护着他?”
时野听到这个问题,紧绷的弦松了下来。
他终于问出口了!
时野就等他问呢。
他有些脱力地把下巴靠在霍宴州的肩膀上。
两人紧紧相拥,贴得很近。
时野有些不快乐,道:“哥,你相信我吗?”
时野这句话,让霍宴州突然想到离开那会,许池渊对他喊的话。
“他不是这里的人,你和我一样,早晚都会失去他。”
霍宴州心底生出一股不知名的恐惧,让他下意识收紧了怀抱。
时野被他勒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艰难地呼吸着,然后用力拍拍霍宴州的后背,“哥,哥,要不能呼吸了。”
霍宴州赶紧松开他。
看着时野憋红的脸,还有止不住的咳嗽,霍宴州心底生出一些后怕。
他脑子里闪回一些话语。
“你是个变态。”
“你是个疯子。”
“不会有人爱你。”
“靠近你的人最终都会不幸。”
“你会孤独终老。”
“不管你爱上谁,你最终都会忍不住伤害他,你是个容易猜忌的怪物。”
“你的心底住着魔鬼。”
“你不会信任任何人。”
……
“哥,你相信我吗?”时野又问了一句。
霍宴州猛然回过神,额头出了一脑门冷汗。
他有些艰涩地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后,点点头:“我信。”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原因,但我只能说,我不会喜欢他,现在不会,以后更加不会。”
以前会。
但以前的人不是他。
只是他不能把原身的经历否认掉。
霍宴州脑子里又开始不断出现那些歇斯底里喊出来的话,他的头很痛。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时野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他的不对劲,松开了怀抱之后,抱着他的脸,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
眼眸里,仅剩下彼此。
时野盯着他看了一会,道:“哥,我喜欢的人,是你。”
霍宴州眸色亮起,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几乎一瞬间就如潮水般褪去。
霍宴州双手抱起时野的脸,眼神温柔,久久凝视着他,道:“时野,我可以亲你吗?”
时野心里绽开了烟花。
脑子里嗡了一下。
他完全忘记自己是点头,还是说出了声音。
只记得,霍宴州的唇很热。
滚烫的呼吸,让他忘了自己叫什么、姓什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花洒喷头,在瓷砖地板上,孤独地流淌着温水。
不知道过去多久。
流水依旧。
但它的声音,已经被另一层声音遮盖。
霍宴州的手,摸到自己的皮带扣。
随着皮带扣解开响起碰撞声,一阵咕噜声打断了“施法”……
时野饿了。
肚子叫得很欢。
霍宴州尴尬地停下动作,他看向时野。
时野抬脚,轻轻踹了他小腿一下,生气道:“谁让你刚才不给我先吃饱的?”
霍宴州在时野的唇上轻轻啄了几下,有些哭笑不得道:“乖,洗完,带你先吃饱饭。”
时野往霍宴州脚背上重重踩了一脚,“活该!”
时野进浴缸躺着,花瓣围着他。
霍宴州把花洒捡起来,转了一下,切换成冷水。
时野幸灾乐祸道:“我没吃饱饭,你也别想吃。”
第36章 失忆大佬与豪门失宠大少36
两人心照不宣,但都洗得很快。
霍宴州给时野准备了衣服。
都是他的尺寸。
时野换上干净舒适的衣服,看了一下标签,五位数打底一件。
他现在才有点真实感。
霍宴州真的恢复记忆了,重新变回了那个世界首富。
时野身上穿的每一样东西,都是霍宴州提前准备好,还都是他的尺寸。
看样子,霍宴州恢复记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他穿着拖鞋,比霍宴州先一步下楼。
霍宴州洗完出来,立马翻找手机。
现在还在打电话。
时野没兴趣听霍宴州讲电话,他现在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楼下的美味上。
也就顾不上霍宴州讲了什么,只偶尔听到一些关于尺寸、质量之类的关键词。
可能是公司的新项目吧。
时野对那些不太在意。
他加快脚步下楼。
本来还以为食物这时候应该都冷了。
但佣人们也不知道是怎么精准把握他洗澡时间的,在他下来的时候,那些东西还都热乎着。
时野迫不及待地掰了刚才就一直垂涎着的鸡腿。
超大的鸡腿,炸得很酥脆,咬一口进去,唇齿留香。
霍宴州只比他慢了几步,在时野咬上第一口鸡腿的时候,霍宴州也在时野的身边坐下,看他吃得满嘴油的时候,还接过佣人递上来的手帕,给他擦了擦嘴。
时野满足地眯起眼。
这些东西太好吃了。
比他之前在美食街吃到的烤鸡还要好吃。
“好好吃。”时野满脸都是幸福感。
霍宴州喜欢看他此时满足的表情,盯着他看的时候,眼神流露出一些少有的温柔。
时野咽下第一口,看向霍宴州,问:“你刚才说什么欧美大尺寸的什么东西?你要买什么?”
霍宴州表情不变,淡定如常,道:“套子。”
时野差点一口喷了出来。
霍宴州也不嫌他,拿着那块手帕,又替他擦了擦嘴,“还有润滑……”
时野赶紧捂住霍宴州的嘴。
旁边还站着那么多佣人,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
霍宴州舔了一下时野的手心。
时野赶紧松开手。
“Mark说,有很多味道可以选择,什么草莓、葡萄、牛奶、都有,你有特别想要的味道吗?”霍宴州此刻淡定的表情,就好像在问时野想吃什么口味的烤肠一样。
时野完全淡定不了。
他疯狂摇头,“不不不用。”
结果霍宴州下一句,就让他差点噎到。
霍宴州对着电话那头,说:“所有味道都要。”
时野直接闹了个大红脸。
这人太不要脸了。
脸皮城墙那么厚。
时野挪挪屁股,决定坐的更远一些。
只是他动一点,霍宴州跟着动一点,时野挪了几次,两人还是黏糊在一起,中间没有一丝空间。
时野怕自己再挪两下,直接挪出椅子外面,干脆破罐破摔,不挪了。
爱咋咋地吧。
时野又心安理得地吃了起来。
佣人打算给他剥小龙虾,结果手套刚端上来,霍宴州挥挥手,让她们别忙活,自己亲自动手。
时野边吃边看霍宴州剥小龙虾。
以前在出租屋的时候,霍宴州也是这样给他剥小龙虾。
现在霍宴州恢复记忆,恢复身份了,还是会给他剥。
说不暖心是不可能的。
起码现在的时野,被感动到一塌糊涂。
低头啃鸡腿的时候,视线都是模糊的。
他以前觉得自己很不幸。
出生在那样的家庭,拥有那样不负责任的父母,活着就是为了还债。
但现在,他感觉自己又还挺幸运的。
如果不是过去那些苦难,不是他很缺钱,他可能也不会被系统选中来做任务,不来的话,他就遇不到霍宴州了。
时野把另一条鸡腿,塞到霍宴州嘴边,“哥,吃鸡腿吧。”
霍宴州看了他一眼,道:“这么喜欢吃鸡?”
时野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还很认真地点头,说:“好吃啊,好吃当然喜欢吃了,百吃不腻。”
霍宴州弯唇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是吗?今晚实践一下,是不是真的百吃不腻。”
终于反应过来的时野:“……”
有时候真的很想报警。
……
霍宴州的嘴巴开过光的。
他满嘴说着晚上实践,结果没实践成。
时野吃到一半,刚准备吃麻辣鸭头的时候,霍宴州的手机响了。
响一次。
霍宴州没理,继续给他剥小龙虾。
结果电话锲而不舍,接连响起。
这么着急的电话,肯定是有急事。
霍宴州拿掉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佣人立即端上来水,让他洗干净手。
霍宴州一边用一条干净的手帕擦干手,一边接起电话。
“什么事?”
霍宴州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他很快挂断电话,起身的时候,吻了一下时野的额头。
原本想亲嘴,看到时野满嘴的油,最终还是把吻轻轻落在额头,道:“我去一趟公司,晚上不用等我睡觉。”
时野反手拉住他,“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霍宴州回头,“我能解决,别担心。”
霍宴州拿起一旁的西装外套,很快走了。
时野的心情却平静不下来,连带着胃口都变差了。
他想起来。
在原著本来的故事发展里,霍宴州的公司会出问题。
很严重的问题,严重到霍宴州会破产,欠下巨额债务。
但那是因为温酒泷的背刺,伙同了霍家其他野心勃勃的人,以及许池渊,多方一起给霍宴州设陷阱。
那些陷阱,其实没有多高明。
只是因为霍宴州的对手,是两个拥有主角光环的人,所以最终霍宴州输了。
输得很惨烈。
他现在已经差不多知道了。
即使很多事情因为他改变。
时间会错乱。
但那些关键性的剧情点,一定会以他意想不到的方式发生。
比如他的日记本,还是掉在许池渊的床上。
比如霍宴州还是和温酒泷见面。
比如温酒泷和许池渊那张官宣照片。
……
还有很多。
时野一下子想到了太多可以佐证这件事的事情。
他开始不安起来。
他担心霍宴州。
担心到连胃口都变差了。
时野的目光落在霍宴州给他剥好的那一盘小龙虾上,飞快地一股脑塞进嘴里。
然后拿起旁边的手帕,飞快地擦了擦手和嘴巴。
他朝着门口跑了起来。
第37章 失忆大佬与豪门失宠大少37
时野跑出去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霍宴州的车屁股。
黑色的迈巴赫开得很快。
时野想追上去。
但他的声音已经传不过去了。
他只好又回到家里,让另一个司机把他送到公司去。
时野上了车,才发现自己着急忙慌的,手机忘拿了。
他被许池渊从出租屋绑走的时候,就没拿手机。
手机应该被霍宴州保管起来了,但他刚才一时被美色和美食所误,完全忘记了问手机的事情。
时野到公司。
没有遇到被前台为难的场面。
不知道是不是霍宴州提前通知过,公司里的人好像都认识时野。
见到时野的时候,都表现得很紧张,礼貌周到。
很快。
一个梳着发髻的女秘书下来,把时野接了上去。
“你好,夫人,我叫Anna。”对方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年纪,很精干的外表。
时野被对方的称呼惊到,在进电梯的时候,差点表演平地摔。
他艰难地转过去,看了Anna一眼,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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