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之后,他发现连胸前那个品牌的标志都给洗没了。
“……”
霍宴州盯着那个本来应该有个标志的地方看,时野突然从他后背冒出来,挨着很近的距离,如背后灵般的嗓音道:“这logo起码值八千。”
霍宴州:“……”
最后,时野以付房租的方式,在这窄小的出租屋得到了一席之地。
字面上的一席之地。
一张不到一米宽的席子,还是霍宴州刚租房的时候,买小了尺寸留下来的席子。
时野从一米二的小床,被赶到了地上不足一米宽的席子上躺着。
霍宴州坐在床上,搬出一张桌上小桌子,一个本子一支笔。
本子很厚,黑色封皮。
里面记录了密密麻麻的记账信息,连买葱花了几毛钱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了下来。
只见,霍宴州很郑重地在上面写上:
欠款:8000。
房租抵消:一晚上10块。
伙食抵消:一餐10块。
剩下分期赔偿。
时野:“……”
这人是死脑筋吧?
他都说让他住几天,吃几顿饭,就抵消掉衣服的钱了,他还一本正经地计算,还精准到一毛一分。
“统统,这人真的是未来黑化的大反派吗?会不会是系统bug了?找错人?”
【统统:请不要质疑我们的工作能力。】
害……
时野长长叹一口气,翻了个面。
第5章 失忆大佬与豪门失宠大少5
地板太硬了。
席子也太小,他只能把自己蜷缩起来,都不敢张开手脚。
虽然地板被拖得很干净。
时野睡不着,原地翻了个身,盯着床上的霍宴州看。
霍宴州连睡觉都很死板,直挺挺地躺着,双手交叉,放置在小腹上。
比死人睡得还板正。
“霍哥,你明天要出门吗?”时野连枕头都没有,只能垫着自己的胳膊。
“你要是睡不着就数羊。”霍宴州连眼皮都没睁开。
时野撬不开他的嘴,就跟系统叨叨。
“我真的想象不出来霍宴州黑化的样子,他明明就是个大好人。”
【系统:你没背过三字经吗?人之初……】
“别在我脑壳里背,我对它过敏。”
时野赶紧打住,闭上眼好好睡觉。
第二天一早。
时野睁开眼,屋子里已经没有霍宴州的身影了。
他起床想要洗漱,想到自己没牙刷,正准备先洗把脸对付一下后,看到了浴室门口贴了张鹅黄色的便利贴。
上面的字体精瘦有力,很洒脱。
To短期室友:
1.粉色杯子和杯子里的粉色牙刷是新的,你可以用。
2.锅里蒸好了馒头和鸡蛋,如果觉得味道淡,冰箱里有辣酱。
3.杯子牙刷馒头鸡蛋,共消费:8元。辣酱免费。
霍宴州这人可真是,你说他抠门吧,八千块说赔就赔,你说不扣吧,一点点都跟你算的清清楚楚……这难道就是商人的灵魂?
时野揭开便利贴,准备扔掉的时候,看到背面还有一行字。
PS:杯子和牙刷只是因为情侣款比较便宜。
时野笑了。
他在房间里翻出一直支红色的笔,把情侣两个字圈了起来,然后把这张便利贴,夹到霍宴州床头那几本书里。
时野揭开锅,把里面的包子鸡蛋都拿了,一边吃一边离开这里。
他要回一趟家。
……
时野出门的时候,顺走了霍宴州一条皮带,还有一块钱。
他在小区外面的便利店,用座机打了个电话。
打给原身的发小,也是原身唯一的好友——罗一游。
罗一游是个有点怪的人,留了长发,扎了长辫,还喜欢研究玄学,曾经拜师业内大佬,后因为资质太差,被劝退回来。
但依旧神神叨叨,立志成为一代天师。
罗一游在书里,没出现过。
他充其量只是时野这个炮灰的一个好友,在书里没有描写的价值,也就不会写到他身上。
但时野继承了原身的记忆,所以知道这么个朋友,也记得对方的电话号码。
时野让罗一游开车来接他。
他现在身无分文,连打电话的钱都是“借”霍宴州的。
罗一游开了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
刚从车上下来,就直接冲过来,一把抱住时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昨晚上给你算了一卦,算到你死了,给我吓得不行,打你电话又都是关机。”
时野:“……”
原身确实不在了。
他有那么一些愧疚。
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只能在借用原身身份做任务的同时,帮助原身改变他的一些既定命运,帮一帮他。
还了这因果。
“别哭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吗?”时野拍拍罗一游肩膀,道:“你再哭下去,我们俩都要被水淹死了。”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不准说淹死,我算到你就是掉河里死的。”罗一游一脸后怕道。
时野:“……”
“统统,罗一游真的是因为资质太差被劝退的吗?这不是活神仙吗?”
【统统:有时候,所见所听都不一定为实。】
“你知道我小学没毕业,就被我爹妈塞进餐馆洗盘子赚钱吧?少说那么文绉绉。”
【统统:用心去看,你会找到答案的。】
时野:“…………”
就不该废这个话。
……
时野让罗一游先把他送到市区的大平层,换了套衣服,拿了个新手机,还补了张卡,才回了家。
他到家的时候,家里正好开饭。
时正国,曹艳芳,和他们的三个孩子都在一桌吃饭,曹艳芳时不时给时正国和几个孩子夹菜,场面其乐融融。
时野的出现,就像一个外来的闯入者。
他径直走到餐桌边,看到时正国肉眼可见黑了脸。
时野跟个没事人一样走过去,看了一眼餐桌,直接拉开空凳子就坐下去,还让张婶给他盛饭。
张婶第一时间看向了曹艳芳。
时野不是真的想吃饭,他只想膈应这一家子。
尤其是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后妈一家。
时野刚坐下来,就听到时飞,这个表面上比时野小了两岁,实际上小不到一岁的弟弟,阴阳怪气道:“大哥昨天参加公司的产品发布会,玩得很开心啊?”
他故意咬重了玩这个词。
果然这句话一出,本来就黑脸的时正国,脸更黑了。
比锅底还黑。
“啪!”时正国重重拍下筷子,威严十足地扫向时野,中气十足地呵斥道:“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
“昨晚?昨晚上我在台上介绍完公司的新品之后,曹阿姨叫我去休息室,说是你找我,我就去了,然后她给我拿了一杯果汁,我喝完就晕过去了,再醒过来,被人扛到了一个陌生的酒店房间,还浑身发热,我怕出什么事,就跑了。”
时野说这话的时候,不时看一眼曹艳芳。
后者淡定如常,在这期间,她还给张婶递了个眼神,示意张婶从她的包包里,拿出时正国经常用的速效救心丸。
这是给时正国备上的。
曹艳芳不是一般小说里的无脑后妈,她懂得布局,精于计算,耐心十足。
她就像一头野狼,知道什么时候要等,什么时候可以收割。
原身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玩。
所以轻易地被她从第一顺位继承人上撸了下来,还年纪轻轻就丢了命。
跟这种人玩,就不能走寻常路。
时野余光观察着,在时正国的巴掌扫过来的时候,直接转身,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一巴掌打在了曹艳芳那张画好精致妆容的脸上。
他打得很用力,曹艳芳脸上比城墙还厚的粉底,也挡不住那鲜红的巴掌印。
“我没有不打女人的嗜好,惹我不高兴了,小孩照抽。”时野咧嘴笑了起来。
时正国气疯了。
大喝:“反了你!”
时野笑。
他在张嘴解释之前,就知道时正国不会相信他。
在后妈多年的布局下,时正国现在只会觉得时野是个生来寻仇的逆子。
逆子的任何解释,都是假的。
是在给他那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妻子泼脏水。
妻子不会有错。
错的都是那逆子。
逆子到死,都是错的。
在原著的故事走向中,时野死的消息传到时正国耳中,时正国并没有产生一丝的难过,而是在担心时野的死,会不会影响到他们时家的股票。
第6章 失忆大佬与豪门失宠大少6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原主还有意识残留,时野在想到原主经历过的一切,只觉得一股悲凉从心底蔓延出来。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他看着时正国,笑了起来。
一直笑。
越笑越大声。
跟个疯子一样。
后妈生的最小那个女儿时妍,七八岁的年纪,看到时野这疯样,吓得缩成一团,被张婶紧紧抱在怀里。
后妈捂着红肿起来的脸,装出委屈受伤的模样。
现在的后妈不会还手。
因为时正国在这里。
她要在时正国面前,扮演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
时野知道这点,那一巴掌故意抽得很重。
一条命,一巴掌,还远远不够偿还。
那一巴掌,只是他为原身做的第一件事。
时野看向时正国,勾唇冷笑。
时正国习惯性抽出皮带,怒斥,“你个逆子,给我跪下。”
“跪?你配吗?”时野把手搭在餐桌底下,试了一下重量,直接掀桌。
他故意对着后妈那几个狗崽子那边掀了桌子,什么汤汤水水都洒了那几人一身。
时妍更是吓得惨叫连连。
时野没觉得欺负一个比自己小一轮的小孩有什么负罪感,那小孩就是个恶魔。
仗着自己是这个家最受宠的小女儿,总是欺负原身,她还经常让原身趴在地上给她当马骑,然后又会在骑腻之后,故意从背上摔下来,又刚好被回家的时正国撞见。
时野很多时候被打,也是因为这个流着后妈血缘的恶毒妹妹。
后妈一家子都不是善茬。
时正国又偏听偏信,原身在这个家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时正国的皮带抽过来的时候,时野直接抬手抓住,他用力一拉扯,时正国差点被皮带带得摔倒。
“从小到大,那个女人打我骂我,你都跟个隐形人一样,那几个狗崽子欺负我,你说我是大哥,要让着弟弟妹妹,一旦他们受伤,只有我在场,不管是不是我的错,你都会把错误归咎在我身上,拿着皮带抽我。”
“那女人说什么你都信,八岁的时候,她把我从楼上推下去,我大难不死,但也碰伤了脑袋。我跟你说真相,结果你却信那个女人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去。
每一次都这样。
他和时飞上同一个学校。
司机的职责是接送时飞,而他只是顺带。
一旦他因为什么事情耽搁,没有及时跟着时飞上车,他就得徒步走上一个小时上学放学。
他生日那天,也是他亲妈的忌日。
时正国从来不让他过生日,但却会给后妈生的每一个孩子的生日大办特办。
明明时安的生日,和他就差了一天。
他生日在前一天,他不能过,但时安的生日在第二天,所以要在前一天做足很多准备。
在他妈忌日那天,没有悼念,只有一片喜庆的忙碌。
多讽刺。
时野替原主伤心,也替他不值得。
他倏然收起笑容,脸色发冷,漠然道:“时正国,你配做时野的父亲吗?你不配,你甚至不配做人,你死了之后都只能下十八层地狱被油锅炸。我会对外发出声明,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但我妈给我留的东西,你别想动。”
时野大闹一场,留下狼狈的众人,上楼回房间,收拾了一些东西。
他把对原身有纪念意义的东西,装进行李箱拿了下来。
原身从小缺爱,他无比渴望家的温暖,即便考上大学了,也舍不得从这个家里离开。他害怕一旦自己选择离开,那就真的没有“家”了。
同时,他也一直在心里寄存着希望,希望有一天,可以感受到书上描述的“父爱如山”。
可是没有。
他到死都没唤起所谓的父爱。
父爱存于世间每一个角落,却独独不会降临在他身。
“站住!”时正国从后面大声喊。
时野停下来,转身,讽刺地看着时正国,道:“怎么?刚才巴掌没落到我脸上,现在还想补上吗?你没机会了,时正国,这辈子你都别想再碰我一根手指头。”
时野说完,还对着时正国竖起一双中指,“时正国,早晚我会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老无所依。”
原主没能说出口的那句话,他来说。
原主没来得及做的反抗,他来做。
时野拖着行李箱,大步往外走的时候,曹艳芳正在着急地给时正国喂速心急救丸,偶然看向时野的目光,狠毒又透着不解。
她费尽心思驱赶了这么多年,也不见离开的废物,突然回来闹了一场,做出、说出一些不符合他性格的事,然后就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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