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并不渴求鹤见原谅禾田南美,他的主公的确做了很过分的事。只是如果鹤见想要动手的话他们也会尽力护住这个孩子,不做任何抵抗,即使碎刀……
鹤见看着重伤的太刀,对方的身体好像慢慢的有些虚幻,像是海市蜃楼一般。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微微愣了一会随即笑道:“有形之物终……”
“闭嘴。”鹤见嘴角一抽,粗暴的打断了付丧神的话。
和初次见面的自我介绍一样,每振刀剑碎刀时也有着自己特定的台词,鹤见不止一次在心里吐槽过这个设定。
当然只要好奇的审神者询问刀剑们也会在并没有碎刀的情况下告诉对方他们要说的话。
审神者论坛里面就有这么一个帖子把这些话整理了出来。
鹤见…看着这种事情情况下对方突然在他面前说碎刀台词搞的他浑身不舒服。
他可没打算让这振三日月碎掉。
“三日月,你带着他们回去,把这件事告诉狐之助。”鹤见抬起手准备打开连接自己本丸的时空通道。
原本没有狐之助给的牌子和定位他是没办法打开通道的,但是这半个月空闲的时间太多了,鹤见就和英树一起研究出来了。
虽然不太稳定,也十分消耗灵力,但是鹤见也很喜欢这个技能。
不然他之前也没办法先把鹤丸他们丢回去了。
“不用担心我。”少年转过头对着属于他的三日月笑了笑。
“我保证,解决了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之后一定会回到你们的身边。”
深蓝色头发的太刀看着少年的笑容稍微愣了一会,随后缓缓回过神。
和在地下实验室的时候不一样。少年的笑容温暖又干净,没有一丝阴霾。
他好像不用再担心了。
三日月微微垂眸,眼底金色的弯月在白茫茫的雪景中柔和的像是水里的倒影。
“谨遵主命,三日月宗近将会和本丸的同伴们等待您的归来。”
很少见到三日月这种认真的样子鹤见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他轻咳了一声,走到重伤的太刀面前,取走了对方的本体。
然后少年划破了手腕,带着浓郁灵力的血液滴在了快要破碎的太刀身上,洗去污秽,稍微稳固了付丧神的状态,让对方不会那么快碎刀。
这是鹤见现在唯一能做的,他和这振三日月没有契约关系,没办法直接给对方手入,但是血液里最纯净的灵力却能起到一点点细微的效果。
可这种做法也有弊端,那振三日月接受了不属于他主公的灵力后引起了些错乱,直接昏了过去。
鹤见从自家三日月的手里别扭的接过了黑发的小孩,而付丧神则是用一种稍微粗暴的方式夹着和她一样的太刀,背上昏睡的禾田南美率先走进了通道。
鹤见跟在后面,怀里的小孩像是个烫手的山芋,烫的他浑身发痒。
等付丧神进去之后他也跟着抬手打算把小孩放进去。
而就在那一瞬间,一路都没有然何动作,安静的除了还会呼吸以外就和洋娃娃一样的小孩儿突然抬起了手。
小小的手掌贴在了少年脸上,他愣愣的抬头看去,对方金色的眼眸猛的闯进脑子里,心里盒子空掉的那一半好像填满了一瞬间。
而还没等他回过神小孩就消失在了面前,通过通道去到了本丸。
本丸那边从鹤丸被丢回去后就炸锅了,长谷部被丢回来之后更是乱成了一团,当着振主控刀发现只有三日月没被丢回来之后脸几乎黑成了厨房那口烛台切用了几年的中国炒锅的锅底,他这样子吓到了大部分短刀,本丸反而安静了些。
只有他一个人不断的散发着怨气。
接着过了几个小时通道被打开,他们本丸的三日月带着一个女性审神者和其他本丸的三日月回来了。
三日月在同伴们开口之前先叫来了狐之助,解释了情况后让狐之助连上了禾田南美的本丸,把禾田南美本丸重伤的三日月送了回去,而禾田南美本人则会被狐之助带去时政调查。
虽然审神者不在并且还处于昏迷状态,但只要契约还没断本丸的修复池依旧可以正常运作,只是比审神者用灵力直接修复慢了不少。
慌乱的解决完一切,长谷部忍着火气和不安正准备询问三日月鹤见为什么没一起回来就看到了对方身后的孩子。
“主……主公?!”付丧神惊讶的拔高的声音。“有变小了吗?不,不对,这个眼睛的颜色……”
长谷部的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
“难道是……私生子?”
本丸的付丧神们突然沉默了下来,看着长谷部的眼神有些怪异。
为什么会想到私生子,这么几个小时是生不出这么大的孩子来?就算是之前生的,以这个孩子的外貌来看,七八年前的主公才十岁左右,不可能生吧。
“……”长谷部思维的跳跃性让三日月都接不上话。
天下最美之刃沉默了半响,突然来了兴致。
“哈哈哈,是哦,是主公和老爷爷我的孩子哦,怎么样,像吧?”他搂过身后的孩子,弯下腰和对方脸贴脸。
周围的付丧神们齐刷刷的摇头。
“诶——才不是呢,这是主公和鹤的孩子才对。”修复池里泡了几小时,从重伤变为轻伤的鹤丸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拉过小孩指着自己的眼睛。
“看!一模一样吧~”
我信你个鬼!
长谷部拔出刀打算把刚刚爬出来的鹤丸打回重伤丢回去。
“那……是主公是妈妈,还是鹤丸殿是妈妈?”五虎退小声的嘀咕着,天真的短刀居然认真的开始思考起这种问题。
“都不是。”一边的药研面无表情。“男性和男性是生不出孩子的,即使鹤丸是女性,那人类和付丧神是不同的物种,大概也存在着生/殖/隔/离吧。”
“哈哈哈……”引起争端的三日月退到了一边。
嘛……起码大家看上去不那么紧张了。
……
另一边的鹤见并不知道本丸发生了什么,脸上还残留着小孩子手掌上的温热。他低头看着手腕,上面的伤口已经结巴,只留下一小串血珠。
少年把手腕凑到嘴边,用舌尖卷走了腥甜的血珠,舌头的温度划过伤口有些痛……
多亏了这场大雪,把原本混乱的脑袋冻清醒了不少。
他重新迈步,顺着禾田南美的付丧神留下的血液走着。
快点结束这一切回去吧,他有些……想家了。
第189章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的下小了些, 有些融化在了空中让空气变的格外潮湿。
少年身上的毛衣表面的小绒毛已经裹上了不少水汽,好在他把之前禾田南美本丸的三日月用来裹着少女的披风留了下来不然在找到花院响之前他可能就冻僵了。
雪已经有了要停的迹象,偶尔飘落的几片不像之前大雪时影响视线, 可同时地上的积雪也更厚了几分鹤见走的依旧艰难。
他停了下来,低头皱眉看着陷在白雪里的脚,积雪的厚度已经超过了他脚腕的高度,如果雪再下会估计就能到他的小腿肚了。
继续这样走下去谁知道还要多久能到。
鹤见四周看了看, 找了棵树枝比较结实粗壮的树动作利索的爬了上去。多亏战国回来之后他就跟着同田贯和山伏一起晨练, 不然即使小时候受过战斗训练也没有足够的体力施展。
爬上树之后的视野明显宽阔了许多,隐约能看到房子的模样, 这样看来他已经快到了。
黑色的粒子包裹住了少年的双腿, 他对这些组成小黑的东西掌握的比之前更加熟练了, 密密麻麻的粒子凑在一起很少露出缝隙,乍一看就像穿上了黑色的腿甲。
少年微微屈膝,脚下用力一蹬, 跃到了另一棵树上。树木晃动起来, 积雪落下来砸到身上之前他就飞快的跳到了下一颗树上。
这些动作对于他来说不算简单, 黑色的粒子能加强他腿上的力气同时也能在他跳到下一棵树上的时候抓紧树枝, 但是如果他不想被树上的积雪砸到就得剪短跳跃之间的停顿。
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集中注意力寻找合适落脚的树同时还要控制力道,要是不小心冲太猛了可能就会撞到树上。
又跳了几次之后鹤见稍微掌握了些技巧,速度加快了起来, 移动的同时也在查看着四周, 雪地干净平整没有脚印,即使到了花院主宅附近也一样。
原本应该防守森严的地方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鹤见突然停了下来, 他这次没有选择跳向下一棵树而是落到了地上。
少年抬手捂住了鼻子。
身侧吹过的风撩起了披风的一角,同时也带来了血的味道。
异常浓郁的血腥味仿佛拥有了实体, 像是血红色的雾一般像四周蔓延,张牙舞爪的啃声着空气。
这可不是死一两个人就能散发出的气味。
鹤见放下手再仔细闻了闻,浓郁的铁锈味重还夹杂着火药的味道,在被大雪掩盖的世界里格外清晰。
他大概知道周围为什么都没有守卫了。
少年顺着味道最重的地方走出了树林,白色的宅子即使在白雪中也格外显然,那是因为几乎每一片墙面上都被浇上了鲜红的颜色。
“看来之后我不用动手杀花院习了……”他抬起头,看着倒在大门不远处的男人。
男人身上穿着昂贵的西装,身材保持的很好,即使已经五十多岁了,脸看上去也才三十近四十的模样。
“和几年前一样没变过啊花院先生。”鹤见走到男人身边,低着头看着对方胸口狰狞的伤口,那是被火焰腐蚀过的痕迹。
他小的时候曾经见过花院习一次,那时还是在意大利。原本记忆里模糊的脸渐渐清晰起来,和地上这人的脸重合在一起。
鹤见有些出神,而就在这一瞬间他本以为死去的花院习突然睁开了眼睛。
“可……可恶啊啊啊啊啊!”男人大吼了起来,双眼瞪的很大,眼球向外突着,他一偏头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鹤见。
“小……小子,你是哪个队的?”他猛的抓住了少年的脚腕,说话间的呼吸声粗重的像是老旧的空调,呜呜嗡嗡的。
“算了,怎么样都行,先……先把我带出去,咳咳咳。那个该死的野种居然敢对我下手。”
“咳咳咳,等我……咳,我一定要让那个蠢货去见他的贱/人妈。”
少年安静的垂着头,看着地上表情狰狞的男人。那人身下渗出的血液慢慢的浸透了白雪,这副场景大概与二十几年前十分相似吧。
听着花院习用低俗的词语咒骂着花院响,鹤见有些明白了这人为什么一直都没发现花院响暗地里做的事情了。
到现在都没发现自认为病弱无能的私生子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真是……自大到愚蠢。
“花院习先生。”少年把手背在身后,弯下了腰。
视线里的阴霾的天空被挡住,原本就暗的光线被挡住后让花院习有一种天黑了的错觉。
他看着居高临下望着他的少年,黑发红眸,眼神里带着他说不出来的,令他厌恶的东西。
这张脸,这种眼神,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血液流失造成大脑供氧不足,花院习感觉眼前的一切都被蒙上了薄薄的纱,看不真切。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把眼前的这张脸和记忆中的重叠了起来。
“鹤见……政一?”
他艰难的吐出了这个名字,空气像是被堵在里鼻腔里,呼不出去吸不进来。
鹤见看着男人的胸口,大片的烧伤上还有一处贯穿式的刀伤,那大概是时间溯行军的刀,刀伤周围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着。
他缓缓的回答对方:“不是,我的名字是鹤见渊,政一是我的父亲。”
见到这人的时候鹤见居然比自己想象中的冷静,想象中的愤怒和仇恨居然只有浅浅的一点。
或许是因为花院习现在的模样比他亲自动手要惨太多吧。
鹤见把手掌悬放在男人胸口上方,用灵力净化着敌刃弄出的伤口。如猜想一般,他无法净化花院习的伤口,腐蚀的速度虽然有所减慢,不过也只是杯水车薪的程度。
他也没想着救花院习,只是顺手做个实验而已。可这样看来……即使他让狐之助提前报信时政受到的损害还是会很大。
还是要早点回去比较好。
担心着本丸里的付丧神,鹤见便不再管地上的花院习,反正就算放着不管这人也活不了多久了。
“朋友……”
而当他打算离开的时候花院习却突然说话了。
男人现在的状况说话对他来说是一间很困难的事,过了许久才断断续续的说完一句话。
“我们,原本是朋友的……”
花院习突然扯起嘴角笑了一些,带着自嘲的意思。
“是朋友的,我杀他是因为他姓鹤见。”说话突然顺畅了起来,花院响知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花院家和鹤见家之间的不和已经持续了好几代,到他们的时候两家关系才渐渐缓和了许多。
原本,他和鹤见政一也能算得上是朋友,即使他们的理念一直不合,关系也并不僵硬。直到鹤见政一发现他家一直在做人体实验。
然后……他假装这一切都是家里上一辈的意思他无法反抗,鹤见政一信了,想帮他寻求彭格列的帮助,他也答应了。
而在和彭格列九代目见面之前鹤见政一正计划着和家人旅游。所以他给予了出行路线的建议,然后……
他亲手——斩断了那人的脖颈。
不然作为一个家族首领怎么可能死于简单的车祸。
“我和他曾经是朋友,可是他是个傻子。”
作为一个黑手党的首领,本来就不应该相信和敌对家族首领之间的友情。
“这样啊……”
139/157 首页 上一页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