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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是位疯美人[重生]——小清椒

时间:2023-12-29 08:28:57  作者:小清椒
  礼国的百姓们刚对鬼戎军放下些许防备,敢捧着馒头坐在一旁,一边看他们办事一边下饭,就听说蛮夷皇帝来了。
  有个小孩吓得顿时连嘴里的馒头都不嚼了,包在嘴里鼓起一个包,目送一头巨大的黑狼驮着那位陛下缓缓走进。
  元彻走到他身边停下:“咽下去。”
  小孩咕噜一声,将自己给噎住了。
  元彻:“……”
  “给他点水。”
  元彻走至人群缓缓让出的最高位,落座在鬼戎军给他搬来的椅子上,忙活了一天一夜,他还穿着昨日里从荒山野岭赶回京城的甲,他一边才拆甲,一边漫不经心道:“你们先吃。”
  其实底下的人大部分已经吃好了,但不敢违逆命令,又强行塞了一个进肚子。
  元彻卸好了甲,又问:“味道如何?”
  唰!一片哗然,百姓先是面面相觑,然后整齐点头。
  元彻扶额,看出这都是在问屁话了,扫了一圈,点出一个教书夫子装扮的中年人,让鬼戎军去把他拖出来。
  中年人嗷嗷大叫得仿佛上了刑场,没骨头似的缩在人群前方,抱紧一旁大树不敢靠前,哆嗦道:“陛陛陛下,好吃的,这是草民吃吃吃,吃过最好吃的馒头……啊别杀我!”
  鬼戎军把他提了起来,直接拧去了元彻脚边丢下。
  “要是再不好好说话。”元彻两条结实的长腿自然分开,语气森寒道,“朕就真的杀了你。”
  中年人连忙捂住嘴,一声不吭。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们,元彻胳膊撑膝盖,压下身,重复了一遍:“这馒头味道如何?”
  中年人被元彻注视,感觉犹如被野兽盯上,四肢止不住发颤。
  同时,他猛地察觉陛下或许不是问馒头本身的味道,而是别的。
  白馒头没味道,虽然不难吃,但怎么谈得上好吃?
  “馒头,馒头……馒头虽然不敌美味佳肴,但,但方便携带,可缓饥饿,可维系性命……”
  元彻笑了:“命重要吗?”
  中年人忙道:“重要!重要!”
  “命重要还是美味佳肴重要?”
  “当,当然是命重要!”
  “好!”元彻挥了挥手,让鬼戎军把人带下去,站了起来,向着百姓们的方向迈出一步,负手而立,“诸位对他的回答有异议吗?”
  当然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摇头,元彻知道,他需要威严,可更需要这群人真正的心服口服,而非趋于害怕淫威下的被迫无奈,得棒枣并发。
  他让人丢出搜救兵从废墟中掏出的李瞻的头颅,朗声道:“礼王已死,而朕!既然在今日会从郊外赶来为诸位赶走齐军,明日,后日,以后也都会,更会保证在场的每一位,都像今天一样吃上缓解饥饿的馒头!”
  有了刚刚的话做铺垫,元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平淡无味的白馒头就是每一个人的性命,礼国的百姓想活,只能选择元彻,也只有元彻和鬼戎军,能保证他们在这乱世中不用挨饿,不用担忧上位者丢下他们自己逃走。
  战乱一起,贵族官\\僚们自有地方可去,倒霉的只会有老百姓,他们不敢走,因为他们的家,他们的地和根都在这里,他们一旦离开,就会成为无户无籍的流民,没有地方会收留他们,他们只能等死。
  享受盛世的是贵族,抵挡乱世兵马的却是他们,谁会甘心?
  谁不想当刀俎?
  谁不想活命?
  “陛下!您真的会做到吗?”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出了第一声。
  “礼国一仗,众藩王势必起疑。”元彻伸出右手,紧紧握住,“但诸位不必担心,只要朕在一日,你们再也不会经历齐军的铁蹄,而是得到一个四方开阔,万里绵延,再无藩王强势欺人的大楚!”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如山涧泉鸣,余音缭绕,都震撼着在场的人心。
  天下大争之势已起,无人可退,无人可避,一将功成万骨枯。
  最终胜出的只会有一位帝王。
  “草民愿为陛下尽忠!”
  “草民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人潮逐渐俯拜了下去,元彻站在最高位,俯瞰一切。
  礼国,只是开始。
  兀颜赶来向元彻复命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惊讶于礼国人态度巨大的转变,掏出衣兜里的馒头,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意思……”
  ……
  消息如同插翅撒播,仅一个下午,礼国上上下下已经传了个遍,沈之屿当然也知道了。
  他缓下一口气,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心想努力没有白费。
  卓陀只替沈之屿正好了骨,简单处理下较大的伤口,便将药箱放在一边。
  沈之屿看出这是元彻的令,他还欠着一顿“收拾”,待卓陀退了下去,便躺回被褥间闭上眼睛。
  废墟之下的幕幕经历涌上前来。
  那股不安的感觉又来了。
  就算是又如何?元彻为什么要因为这个生气?这是第几次了?
  沈之屿觉得有些累。
  真是荒诞又可笑。
  首先,他看得出元彻对自己和对旁人不太一样,之前还特地试探过,但一码归一码,对他而言,适可而止的谈情说爱是怡情,让日子多上几分趣味,毕竟元彻也长得很养眼,至于其他更多的,只会给他们徒增负担,大可不必。
  因为元彻不是别人,元彻是站在权利与欲\\望最顶峰的帝王,帝王不该有任何牵挂和软肋,要毫不犹豫地杀掉每一个阻碍他一统天下的人。
  包括自己。
  可事情好像正在往他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两人之间的界限,也越来越模糊。
  他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阻止?
  半夜,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也有可能是雪夹着雨,对着床的窗户没有关严实,透着一个小缝隙,让寒风吹了进来,冷得沈之屿打了个激灵,翻了个身,醒了一半。
  然后,他听见门扉被“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脚步声走进,却没急着先靠近他,而是绕去关上了窗户。
  沈之屿完全醒来睁开眼时,元彻已经坐在了床边,伸手在炭炉上烤着,全身暖烘烘的,没有从外带进来的冷气,想必是特地驱了寒。
  “醒了?”元彻一直关注着沈之屿的动静,哪怕眼睛没有往他身上看,也能靠呼吸声分辨他的情况,“醒了就继续之前的聊先把衣服脱了。”
  沈之屿人趴着,长发撩倒了身前,上衣退下一半,原本光亮白皙的背部赫然映有一道淤青,元彻将手洗净,从卓陀留下的药箱里找到了活血化淤的药膏抹在手上,试着去轻轻按压揉开那淤青。
  指腹刚落上去,蝴蝶骨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礼国一行,你没有对任何人说实话。”元彻顺着这条淤青按压下去,同时,目光不忘四处检查其他地方,“在京城见到赵阔那一刻起,你就看上了礼国的富饶,可当来到礼国后,你很失望,以礼国的实力,明明可以做到更好,偏偏礼王将这里的百姓养成了懒惰成性的模样,从那一刻起,你就下定决心,不仅礼王的王位,还要礼国全数乃至民心,朕没说错吧?”
  沈之屿闭上眼睛,忍受着这又酸又钝的疼:“……没有。”
  元彻冷笑一声,继续道:“你让朕同你演戏,初步看似是要体现朕胡搅蛮缠蛮不讲理,实则是在铺垫,你要礼国人亲眼看见朕残暴至此也不会动他们一根寒毛,甚至还会救他们于危难,这是作为为君者,朕高于礼王分寸和大度。”
  沈之屿被按得不住闪躲,被元彻发现,一把搂回原位。
  他有些恼,抓住对方作乱的手腕,开口道:“陛下,有些东西心里明白便是了,无需说出来。”
  “朕一定要说呢?你能如何?”元彻拍开沈之屿的手,重新挖了点药膏,“等一切都布置好了,你就打算直接毁掉礼王府,具体怎么毁,朕不知道,总归不会和现在差太多,你要让礼王身败名裂,让昔日辉煌的王府成为废墟。”
  毕竟,这么大量的炸\\药要短时间之内根本准备不好,更别说将炸\\药安置在恰当的位置,算好时间,在支走兀颜和魏喜后,让火星点燃酒窖,发生第二次爆\\炸。
  只能是一开始就准备好的。
  那么他为什么要一开始准备好?元彻不信沈之屿连齐王会掺合进来都能算到,齐王是意外,炸\\药定然别有用途。
  而如果是按照原计划的三天后,自己肯定没法赶回来,只能被迫接下沈之屿送来的礼国。
  想想都让人后怕。
  元彻看见沈之屿肩头至前胸处也有些伤,将他翻了过来,两人因此距离很近,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元彻对他道:“丞相大人,记住这些伤的疼,你骗不了朕,你更死不了,无论你做什么,在哪里,朕都会将你救回来,亲自处理这些自找的伤口。”
  沈之屿睁开眼,在颤抖中开口:“陛下还真是闲。”
  “没错。”药涂好了,元彻拿来帕子擦干净手,亲自将他的上衣拉起来穿好,系紧腰侧衣带,“朕对你,本就特别有耐心。”
  “可陛下别忘了。”沈之屿提醒道,“臣与你,不是一条道上的,我们的结盟在离开礼国那一刻起便会失效。”
  “……”
  “这不还没走吗?”良久,元彻嘀咕一句,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悲伤,拉过被子盖在沈之屿身上,“今日就这样,再睡会儿,明日起来朕带你见个人。”
  作者有话说:
  彻崽:谈恋爱谈恋爱谈恋爱!
  沈之屿:搞事业搞事业搞事业!
  感谢在2022-03-31 22:40:20~2022-04-01 23:10: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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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暗渡 第二十三
  男宠之一
  化雪天比下雪天还要冷, 沈之屿从来到堂前坐下,已经打了两个喷嚏。
  元彻就坐在沈之屿旁边,两人间隔距离还不到一臂, 在第三个喷嚏出来后,他放下手中的画押文书, 打量着沈之屿。
  沈之屿:“?”
  “朕今早说什么来着?”元彻伸手捻起沈之屿前襟垂下的外袍晃了晃, “让你多穿点, 这就是你的多穿?”
  沈之屿:“……”
  陛下毫不避讳, 堂下两侧持刀的鬼戎兵脖子不敢动,只能将视线轻轻往上,又默默挪回原位。
  若说先前的京城战役, 鬼戎军对沈之屿的态度仅停留在碍于元彻面子上的礼貌和客气,那么, 在经历礼国的博弈后, 尊敬油然而生。
  沈之屿就像是一柄饱经风霜的刀,虽铁锈和磨损遍布刀身, 但只要出鞘,定会直取敌人咽喉。
  站在最末的鬼戎兵出列,低头退下,去给丞相大人取厚衣裳。
  “朕不冷, 你先披着。”元彻脱下自己外袍丢去沈之屿身上,重新拿起案上的文书。
  看了不到一行, 就捏起了自己的眉心。
  “左右不过这些事儿。”沈之屿披上外袍,接过侍女送来的热茶,淡声道, “没什么好奇怪的, 直接将人提上来吧, 我来问。”
  元彻盯着文书上的“男宠之一”四个字,干笑一声:“还真没见过这样玩的。”
  元彻要带他见的人是孔衍秋。
  昨日,搜救兵还在废墟里挖出了孔衍秋,孔衍秋也是命大,在最后关头和元彻一样躲进了废墟的缝隙里,留下一条命来。
  当时事物繁多,没人顾得上孔衍秋,见还能喘气,直接将他丢去了天牢里,直至其他事都安排妥当,才想起这号人。
  齐军耗子似的,撤退非常快,一个也抓不住,无法,幸好有消息称孔衍秋在礼国国都置办了宅子,鬼戎全军出动,连夜搜了宅子,并扣押压里面所有奴仆。
  令人惊奇的是,这宅子里主人的衣物碗筷等用品竟然有两人份。
  也就是说,除了孔衍秋,还有一位主人家。
  鬼戎军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一边在国都排查,一边拷问这些奴仆,最终,在账房先生嘴里得到了答案。
  孔衍秋的身份很复杂,他既然是齐王安插在礼国的眼睛,齐王身边谋臣,更是齐王非常喜爱的男宠。
  之一。
  齐王每四月就会微服来一次礼国,每次停留五至十日不等,在这段时间内,孔衍秋闭门不出。
  这种日子,孔衍秋过了十年。
  “我说……我说!曾,曾有婢女无意间听到过齐王和孔大人之间的谈话。”天牢里,账房先生看着鬼戎军手中烧红的烙铁,吓得快要尿裤子,也不管话是不是有用,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齐王,齐王说他很喜欢孔大人脸上那道疤!”
  喜欢疤痕?审问的鬼戎兵心道这齐王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赶紧让账房先生画押供词,逞给元彻。
  果不其然,元彻迅速提审了孔衍秋。
  堂外一阵窸窣响动,孔衍秋是被两位士兵架着胳膊拖进来的,他身上没有上枷锁,因为没必要,他的命被鬼戎军救了回来,但元彻并不想要他快活地活着。
  元彻本想杀他的,但想着还有点用,便只是叫人打断了他的右腿。
  孔衍秋跪不了,只能靠人架着跪,鬼戎军都是眼尖的,有人架着跪多省力,他们可不能让孔衍秋得了这便宜,就特地腾出一只手扣在他的头上,让他额头碰在地上直不起背来。
  直到孔衍秋的汗水在地上滴成一个小小的水涡,元彻才使了个眼神,鬼戎军一起放开手。
  孔衍秋狼狈地跌在地上,喘出好几口气,用手撑起身体,他抬头,先看见了元彻,这是他第二次直面这位帝王。
  强大,危险。
  然后他又看见沈之屿,沈之屿和元彻几乎可以说是并肩坐着,身上还披着一件根本不合身的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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