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了眼睛,任由顾剑热情而执著地亲吻着他。
顾剑亲他亲得很用力,双手也抱他抱得很紧,甚至整个人都在轻微地颤抖。
江楚年感受到了顾剑身体的变化,他伸出手轻拍了一下顾剑的背部,顾剑慢慢放松了下来。
激烈的亲吻结束的时候,两个人都在低低地喘着气,粗重的呼吸声像漏了风的拉风箱。
江楚年看着顾剑,顾剑也在盯着江楚年。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再说话,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良久,顾剑突然笑了起来。
“云通海愿意为了你去死,我们也一样,他没什么特别的。”
江楚年挑了挑眉,他的手指划过顾剑的眉毛,鼻尖,薄唇和下巴。
向来冷静的顾剑呼吸逐渐急促,他一把抓住了江楚年的手指,眼睛里充斥着浓烈的情/欲。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暧昧气氛。
顾剑皱眉,松开了江楚年。
“吃饭了。”顾剑走过去打开了门,柳盼山站在门外,面色苍白,像极了一个从寒潭里爬出来的艳/鬼。
三个人吃了一顿安静的饭。
无形中压抑的气氛让人很不舒服,江楚年吃完饭早早回到了房间休息,隐约听到柳盼山和人打电话,安排他们明天离开别墅的汽车。
他很少抽烟,但这是今天他第二次抽烟了。
手中燃烧了一半的香烟,在夜色中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红光。
烟雾缭绕,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江楚年缓缓呼出一口气,躺靠在阳台上的躺椅上慢慢闭上了眼睛,手中还剩一半的香烟掉落在冰凉的地面上。
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他的房间门口,一步一步地缓缓走过来。
鞋底碾碎了香烟的烟蒂,脸色惨白的男人弯下腰在江楚年额头上亲啄了一下。
“年年……”
眼睛没有睁开的时候,首先嗅到了一股海水腥咸的潮湿气味。
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重,江楚年眯了眯眼睛,意识从海底般的深度睡眠中浮上水面。
什么东西碰到了他的嘴唇,冰冰凉凉的。
他下意识地微微张嘴,冰凉而醇香的酒液滑进了他的唇舌之间。
骤然喝了一口酒,江楚年的意识从海底跃升至海平面,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刺眼的光亮在瞬间被一只手挡住。
柳盼山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落下:“慢慢适应一下光线,年年。”
头顶明亮的光线顺着指缝落进了眼睛里,逐渐适应了光线,江楚年一巴掌拍开了柳盼山覆盖在他眼皮上的手掌。
他朝四周看了看,房间里仅有一扇圆形窗户,窗外漆黑一片,隐隐传来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
他们现在在海上。
江楚年正打量着四周,柳盼山突然挡在了他面前,一副委屈又生气的模样:“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先看看我?!”
明明船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为什么江楚年醒来以后第一眼宁愿去看窗户,看房间,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柳盼山终于崩溃得哭了。
他又委屈,又伤心。
眼泪不停地从通红的眼睛里流淌下来,配上一张苍白脆弱的漂亮脸蛋,像一个从大海深处走出来的艳/鬼。
“顾剑呢?”江楚年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柳盼山没说话,但哭得更厉害了。
他跪在床边,双手抱着江楚年的腿,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不要提其他人的名字,求你了……”
“怎么办啊年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记住我……你心里才能有我……”
江楚年被困在了船上。
柳盼山不知道在船上动了什么手脚,船没有办法航行,像一叶孤舟飘荡在看不到边际的大海之中。
江楚年甚至怀疑,柳盼山是不是想和他殉情,比如一起在海上被困死之类的。
以柳盼山疯批的程度,也不是不可能。
“我做的饭也很好吃的,不比云通海差。”
新鲜的海鱼烹饪出一道道美食,担心江楚年营养不均衡,柳盼山又准备了一些炒时蔬。
以往他们几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云通海负责下厨,这还是江楚年头一次品尝柳盼山亲手做的饭菜。
秉持着不能苦了自己的生活准则,江楚年拿起筷子尝了尝柳盼山做的菜肴。
柳盼山就站在一旁,神情紧张,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手指微微弯曲,脊背绷得又紧又直,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江楚年实话实说:“还不错。”
苍白的脸上绽放灿烂的笑容,柳盼山一开始只是傻乐,笑着笑着又哭了。
手背用力擦了擦眼角的泪,柳盼山积极地说:“年年想喝什么,我带了很多你喜欢喝的上来,起泡酒要不要?”
“好。”江楚年点了点头。
虽然他搞不明白柳盼山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船上来,但也不至于对着柳盼山发火撒气。
没意思。
该吃吃,该喝喝,该晒太阳就晒太阳。
白天的时候,江楚年偶尔也会海钓一番。
柳盼山就在旁边拿过一个小板凳,坐在上面手撑着下巴看着。
江楚年钓多久,他就看多久。
船上没有网络,但是柳盼山给他下载了很多单机游戏和电影,用来打发时间也不错。
晚上的时候,游艇的船舱里只有一间房,他们会睡在一起。
柳盼山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在江楚年旁边躺着。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一个星期。
又一天早上起来。
江楚年朝床头瞥去一眼,摆放在床头的花瓶里放着一束新鲜的玫瑰花,只是过了一个星期以后,再怎么新鲜的玫瑰花也枯萎了。
一片一片的,凋落在床头和地上。
江楚年打开了房间里的窗户,凉爽的海风吹拂进来,枯萎的红玫瑰散落了一地。
他走出了房间,餐厅里,柳盼山已经站在那儿了。
“年年,想喝什么?”柳盼山看起来还是有些苍白,精神却很好。
“果汁吧。”
江楚年在餐桌旁坐了下来,餐桌上铺着蓝色格子的桌布,柳盼山这几天仿佛把船当成了他们的家,尽可能的在每一处地方留下富有生活气息的装饰。
“年年。”柳盼山把餐刀递给了江楚年。
江楚年下意识地接了过去。
下一秒,柳盼山握着江楚年的手,把银色的餐刀插进了自己的心脏里。
江楚年瞬间抬起眼睛。
柳盼山对着他笑得很开心:“要记住我啊年年……我好爱你啊……”
第87章 回到了现实世界
韩玄找到江楚年的时候,柳盼山的胸口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他就像一朵凋零的红玫瑰,摇摇欲坠,最终扑通一声掉进了冰冷的海水中。
江楚年随后也跳进了海里。
他可能是想把柳盼山给捞起来。
但柳盼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江楚年给推开了。
身体渐渐沉入无尽的海底,柳盼山在逐渐黑暗的水中缓缓闭上了眼睛,清丽的脸上是满足的神情。
柳盼山最后的表情和云通海死前近乎一模一样。
顾剑此前亲口告诉江楚年,他们是自愿的,心甘情愿为了江楚年抹除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生命。
怎么会有人愿意为了他去死呢?
江楚年难以理解。
他爱自己胜过任何人,让他用自己的生命去爱另一个人,是天方夜谭,是匪夷所思。
“你们爱我什么?”江楚年坐在回国的飞机上。
他的身上披着一条毯子,盘腿坐在私人飞机卧室里的床上。
韩玄坐在他的旁边。
从海中回来以后,韩玄直接把江楚年带到了私人飞机上。
飞机起飞以后,江楚年的头发甚至都还没有完全干。
他们在万里高空之上,远离了柳盼山安眠的异国深海。
“就是很喜欢很喜欢。”韩玄摇了摇头,似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在床边坐下,侧身伸开双臂将裹着毯子的男人抱入怀里:“第一眼看到就很喜欢,然后越来越喜欢,越来越喜欢……”
“第一眼?”江楚年眨了眨眼睛,他问出了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你们是不是校霸?”
“真好啊,年年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记了呢……”韩玄直接承认了。
他把脑袋嵌入江楚年的颈间,贪婪的闻嗅着男人身上的味道。
没有香水也没有其他多余的香味。
就只是皮肤的味道。
很好闻。
干净清爽,属于江楚年的味道。
活生生的,热乎乎的。
江楚年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了。”
韩玄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也不记得小学同桌叫什么名字了。”
他说出来的话很是理所当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也没有因为江楚年忘了他的名字就伤心生气。
“喜欢你是我单方面的事情,你能记住我就很好啦……”韩玄笑得很开心,他眼里闪着光,喃喃自语,“真好啊,你还记得我,年年。”
有点傻。
江楚年又问:“真的不伤心?”
韩玄沉默了几秒,用额头蹭了蹭江楚年的肩膀:“就几秒吧……就难过了几秒。”
回到国内后,江楚年又回到了他自己租住的大平层里。
期间经纪人李哥打过来几个电话,江楚年以最近需要休息为理由,把工作都给推了。
“走吧!我们去吹吹风!”
韩玄收拾完了碗筷,拿出跑车钥匙在手里晃了晃。
傍晚,他们离开熙熙攘攘的城市,奔驰在城市中的敞篷跑车驶向宁静的郊外。
韩玄踩下油门,在跑车的轰鸣声中,路边的绿树与草地飞速掠过,成了一块块模糊的色块。
当跑车缓缓停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身处一处山上的悬崖边上。
天边翻滚的云海,在夕阳落日的映照下成了金色的海洋。
冷风迎面而来,带着萧瑟的凉意。
韩玄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江楚年的身上:“还记得这里吗?”
江楚年点了点头:“记得。”
他和韩玄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当时的氛围太过浪漫,以至于江楚年答应了和韩玄交往三个月的约会请求。
倘若撇除后来听到韩玄说的那些混账话,其实那段时间,他们相处得不错。
因为知道是三个月的恋爱合约,没有任何心理上的压力和负担,更能放松享受与男朋友的恋爱关系。
韩玄是个合格的男朋友。
懂得浪漫,会撒娇,身材脸蛋也很好。
“我应该是所有人里最幸福的。”双手插兜,韩玄坐在跑车的车盖上。
他微微眯着眼睛,远远眺望逐渐沉入云海的夕阳。
这里的“所有人”,指的是他们四个人。
同一个灵魂下的每一个切片都深爱着江楚年,但唯独韩玄是真正和江楚年谈过恋爱的。
韩玄回过头,笑得阳光灿烂:“没有遗憾了,年年。”
“韩玄——”江楚年眼皮一跳,隐隐约约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同样满足幸福的表情,又出现在了韩玄的身上。
“让我再亲你一次吧……”
从车盖上跳了下来,韩玄抱住了同样从车里下来的江楚年。
他用嘴巴堵住了江楚年想要说的话,轻轻含住了男人的下嘴唇。
他们一如当初,在夕阳下热烈的亲吻。
仿佛要将对方胸腔里的氧气都掠夺一般,直到快要窒息了才放开了彼此,气喘吁吁地拥抱在一起。
韩玄突然用力推开了江楚年,他笑得很灿烂,也很开心。
跑到了悬崖边,转过身,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往后倒了下去。
“韩玄——回来——”江楚年呼吸一窒,拔腿跑了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膝盖跪在地上,江楚年趴在了悬崖边。
随着韩玄一起坠入云海的,还有从悬崖上掉落下来的小石块和泥土。
风呼呼呼地吹着,像冷刀子刮在了脸上。
江楚年就这么在悬崖边坐了下来。
他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一片黑暗之中,一道力量拽住了他的胳膊,急切地把他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怎么,你也是来让我看着你死的?”江楚年直接被抱了起来。
他们越过停靠在悬崖边的跑车,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了附近。
车头的车灯亮着,照亮了日落后逐渐变暗的树木与杂草,将江楚年和顾剑的身影拉得很长。
没得到顾剑的回答,江楚年抬头瞥了眼男人紧绷着的下巴,喃喃道:“你们简直就是一群神经病,非得用这种办法让我记住你们吗?”
从云通海开始,一个两个的都像是疯了一样。
顾剑沉默不语地把江楚年放进副驾驶,给男人系上安全带,自己又绕过车头回到了驾驶位。
他发动车子,沿着来时的路,又重新回到了城里。
江楚年靠在副驾驶的车窗上,窗外的灯光洒在了他的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
他闭着眼睛,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
他不是一个记性很好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把校霸的名字忘得一干二净。
要想在他的记忆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很少回忆过去,更热衷享受当下,展望未来。
“你们成功了。”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江楚年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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