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有想到次日他竟等来了一纸圣旨:封妃的圣旨。
叶轻晗就这样被封了妃,被封为了晗妃。
他不是暗示说要娶自己吗?怎么会封妃?
虽然他对皇后之位无兴趣,可他只想要跟他在一起,做他的妻,唯一的妻。
可妃子可以有好多,并不是唯一的。
不过,不洁之身的他,好像也没有资格怨,更没有资格要求些什么吧?
对于凤儿身份的尊贵,洁与不洁丝毫没有影响,甚至和是否怀有别人的孩子也毫无影响。他能进宫对一国君主来说那都是受宠若惊的。可对于这点他始终认识不到,更怎么掰都掰不过来。从始至终在他心中自己就是不洁和怀了别人的孩子,也因此而自卑着。
他甚至忘记了,作为身份尊贵的凤儿是绝对没有封妃的先例的,那都是一进宫就封后的。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只要不去计较,只要忍着就可以了,就能和他的寒哥哥好好在一起了。
一连十天易寒野都宿在叶轻晗的殿中,也就是说十天都是由他侍寝的。
这天,他出了殿又去了殿外那个石亭里。看着自己住的寝殿牌匾上的殿名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牌匾上写着:“醉日殿”
醉日出自“海棠醉日”,是形容女子之美的,也可以说是形容美人的。要是以前他会欣喜,会感动。
可现在看着竟直觉得苦涩。
曾经的丞相府虽然没有这样奢华,没有这样大,但是有父母亲和倪枫陪着,温馨快乐。虽然有时候会无聊,会向往外面,好歹比这里自由自在。
茫然四顾,空旷的宫廷,他竟不知何去何从,只能困在这一方天地,无亲无友甚至连个熟悉的人都没有。
易寒野也再三叮嘱他不要随便出宫殿,不要四处乱逛。
锦衣华服,锦衣玉食却仿佛被关在笼子里任人赏玩的金丝雀般。
他终于明白书中为什么说凤儿宁愿四处躲藏,宁愿孤独一生也不愿进宫不愿嫁人了:不说破阳和生育子嗣时九死一生的痛苦,就这样被困在高墙后宫后院做个金丝雀也让人难以接受了。
更何况虽然他是凤儿,但毕竟也是男人。没有男人会甘愿被囚在高墙后宫做只金丝雀的。
……
易寒野也许是因为忙碌,也许是因为宫里还有其他嫔妃,去其他嫔妃的宫中用膳了吧。所以,除了刚来那天晚上,他们再也没有一起用过膳,更不要说陪着他了。
但是他每晚都会定时定点来醉日殿临幸他,就仿佛他只是个陪睡的人一般。
仿佛他只对他的身体感兴趣般。
即使在床上说了再多的情话,他都有种易寒野只是想要哄骗他身子那种错觉。
叶轻晗忽然觉得自己好恶心,竟然像个陪睡的玩宠,每天就等着晚上的到来,等着主人的赏玩。
仿佛这“醉日殿”变成了一座牢笼,他就好像被这座牢笼囚住了般,很压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
牢笼外的人会觉得锦衣玉食的日子很好,可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那种煎熬。
他忽然很想要逃,逃离这里。
可他又舍不得他的寒哥哥。
而且,他能逃到哪里去呢?他一个没有凤卫保护的凤儿,能逃到哪里去呢?对外界本就不熟悉的他,指不定就掉进了别人设好的陷阱或织好的网中呢。
所以,这晚承宠,他没有再喊易寒野寒哥哥,喊的是陛下。
易寒野立即停了下来神情慌张:“晗儿,喊我寒哥哥。”
这是叶轻晗第一次在承宠时喊他陛下。
他很不喜欢他这样喊他,特别是在承宠时。“陛下”两个字仿佛千山万水般,立即就把他们两的心隔开了,隔开了好远。
可这晚叶轻晗第一次使了性子,倔强地就是不肯喊。
易寒野立即退出了他的身子,慌张又虔诚地拼命亲吻他,几乎要吻遍了他。
看到这样的易寒野,叶轻晗又心疼了起来:“寒哥哥,你是不是很忙?”
“嗯,这些天我确实很忙,没时间陪你,忽略了你,我很抱歉。”
“应该这一年都会很忙吧。但是,等我把天下打下来后,就能护着你了,再也没有人敢觊觎你了,就有时间陪着你了。你等等我好吗?”
“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从来不舍得骗你。”
“好,那我等你。”
易寒野便把这些天遇到或处理的事情都跟他说了。
叶轻晗的注意力也集中在易寒野很难很累这上面了。
体谅到易寒野的难处,他忽然就不那么难受了,也不再委屈了,还多了些心疼。
他终于软声喊了句:“寒哥哥……”
听到这软软柔柔的声音,喊的还是寒哥哥,易寒野怎么还忍得住?
吻再次羽毛般的滑过冰肌玉骨的身子,再逐渐密集加深加重,留下一串串粉色的花朵,仿佛要把人吃了般。
急切而浓重的呼吸喷洒在冰肌玉骨上,麻麻痒痒的。像初夏的热风,吹得人心躁动,浑身发热,直到全身被热度包裹变成了粉红色。
下面的美人儿,身子缩了缩,颤了颤,痒得轻笑了声。
这笑声飘进了男人的耳中,狠狠地撞在了男人的心上,让他的心软成了一滩春水,使他加快了占据美人的速度。
粉纱帐幔剧烈晃动,帐幔珠帘叮当脆响,声音悦耳,仿佛在为他们伴奏。帐中热度急速上升,主曲调却羞得窗外的月儿都隐了。
……
次日叶轻晗醒来的时候,易寒野依然早就去上朝了。
此时御书房里,易寒野也确实忙个不停。
郝峰站在旁边,把收到的消息一一禀报给易寒野。
“谢君尧和谢君城兄弟的矛盾日益加剧,他们的关系也日益紧张,就差撕破脸了。谢君尧在这段时间已经笼络了很多文武大臣。但是对于我们的人还保持着警惕,并未完全信任。”
“谢君尧没有发现谢君城在宫中藏了人吗?”易寒野眯着眼睛问。
“发现了,他亲自又夜探皇宫了一次。”
“看来得加把火了,你让惊寒加把火。嗯,让我们的人不要太主动,刺激谢君尧自己找我们合作。”
“是!”
“谢君城那边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除了正常的上下朝,处理政务便是在宫内和人……”
“这完全不符合谢君城的性格。他到底要做什么?不过不管他到底要做什么,都不能阻止我们的脚步。最多三到六个月,我们必须要拿下邑国。”
虽然要收服一个大国,这个时间已经算特别的快了,可他还是觉得太慢,太久了。
“立国那边怎么样?”
“基本如常,没什么特别。立国皇帝贪生怕死,胆小如鼠;立国太子依然刚愎自用还自负;二皇子只知道吃喝玩乐。不过,三皇子倒是个例外,温和贤良,只是无心朝政。”
“嗯,继续注意着立国的动向。”
“是!”
……
日子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
叶轻晗一大早就起来了,想着要和易寒野一起过他们的第一个中秋节。
他让小豆子拿来一个大柚子,又在醉日殿的小厨房里让御厨教他做月饼。
凤儿的异禀天赋放在做什么上都让人叹为观止,一学就会。
月饼很快就做好了,有桂花月饼,有肉松月饼,还有果仁月饼。
月饼装好了,还用盒子装得精美无比和柚子放在一起,藏起来了。
准备好了一切,他就去了醉日殿外的那个亭子里,坐在栏杆处,身子趴在栏杆上开始望眼欲穿地等着易寒野回来了。
他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这个亭子了,因为在这里他可以等到他的寒哥哥,至少是最容易,最先看到他寒哥哥的地方。
忽然,他只见小豆子抱来一只小白兔。
“小兔子?哪儿来的?”叶轻晗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
“陛下说是上次送给您的,怕您孤单,特意把它带回宫来陪您呢。”
经过昨夜和易寒野说开了后,他也不再患得患失的难受了,嬉笑道:“啊,竟然是我的小白,嘿嘿。”
抱过小兔子就和它玩了起来。
尽管这样,宁静的日子还是很快就被打破了。
叶轻晗正坐在亭子里的栏杆处逗那只小兔子玩,小豆子嬉笑着问:“主子,要不奴才去给你拿些果脯过来?您可以边玩儿边吃。”
边玩儿边吃?你也把我当小孩儿吗?不过确实有些嘴馋了,他便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小豆子刚走,只听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
他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艳丽女子朝亭子走来。
他愣愣地看了一会儿便转回头继续逗那只小兔子。
谁料那些女子竟然也走进了亭子。
第26章 来人,掌嘴十下
女子们进了亭子,叶轻晗耳边就传来她们酸溜溜带着讥讽的话语。
“你就是晗妃?架子还真大啊,进宫这样久了竟然都不去凤仪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人家正得圣宠,架子怎么能不大?”
“是啊,一个乡野之人一进宫就霸占了整个后宫的荣宠,你说她能不狂妄吗?而且你期望她一个乡野之人能懂多少礼数呢?”
想来这些就是易寒野的嫔妃们吧。
一句一句就如针刺进心脏般,那句“给皇后娘娘请安”,更是如一把尖刀捅进了叶轻晗的心尖上,很痛,很痛。
他微微躬着的后背僵硬了起来,头更低了些,一手揪着心脏处的衣裳,一手撑在栏杆处紧紧地抓着栏杆。
众女子见人仍然没有什么反应,眼神互相交流了下,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这晗妃竟如此胆大。
“皇后娘娘,您看,她,她竟然无视宫规,不但不给您请安,还藐视您。”其中一红衣女子义愤填膺地喊道。
其他女子也附和了起来:“对呀,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啊,她,她竟敢藐视您。”
“肯定是没有人教她宫规了。”
……
“秋蓉,教教这晗妃规矩。”
声音气势很足,带着冷厉和威严,倒是很有皇后的感觉。应该就是皇后了。
叶轻晗不由转头朝她看去,只见唯一坐着的女人一身浅色玄衣雍容华贵,身形丰腴,柳眉杏眼,倒是生得一副富贵样。
直到一声响亮的“啪”声传来,脸颊一片火辣辣地疼,他的注意力才从皇后身上转回来,看向打他的那名宫女——秋蓉。
他没有说一句话,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她,要不是他眼神清澈清明,大家都要以为这晗妃是个傻的了。
其他人都站旁边幸灾乐祸地看戏。
秋蓉却被他看地莫名心里发毛,可皇后的威严岂容挑衅?况且原本就是晗妃藐视宫规在先,作为后宫之主的皇后教教规矩也是合情合理的。
而且这嫔妃竟然敢吓她?秋蓉便再次朝他甩了一巴掌,比刚才那一巴掌更狠,直接把他的半边脸颊打肿了。
“晗妃娘娘,请你给皇后娘娘请罪。”秋蓉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连称谓都用的是“你”。
叶轻晗一手抚着脸,一手握紧拳头。要不是怕暴露武功带来麻烦,他肯定要甩回去。
见叶轻晗不说话,更不乖乖请罪,只是愣愣地站着,都觉得这晗妃可能只是个呆傻的或者软柿子。
为了讨好皇后,也为了报复晗妃独得圣宠之仇,其他几个女子更嚣张了起来,不但对他骂骂咧咧的,更是纷纷指挥着自己的宫人帮皇后“教规矩”。
一众太监朝叶轻晗走来,叶轻晗脸上已显怒意,却仍然没有动。
有好些人押住他的双臂,还有人竟然在他的双膝上踢了一下,可有武功的他并没有因为被踢而跪下。
石凳上坐着的皇后见这小小一个嫔妃,竟怎么样都不肯对她行礼下跪,怒道:“既然晗妃这样难教,那不如先教教的她宠物吧。”
那边就有人把兔子从笼子里拎出来,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就甩在了叶轻晗旁边,血溅到了叶轻晗脚上。
那兔子蹬了蹬腿就那样死了。
叶轻晗见易寒野送的兔子就这样被摔死了,稚嫩单纯的脸上怒意暴涨,直接甩开押着他的人,冲过去猛甩了那宫人几巴掌。
用了很大的劲,一边甩一边怒声质问:“谁让你动寒哥哥送我的兔子?谁让你动的?”
“反了,反了,来人,晗妃以下犯上就地打三十板子。”皇后被他的样子吓住了,更是气倒了。
“为什么是我以下犯上?他摔死了我的兔子不应该是他以下犯上吗?皇后是觉得他比我大吗?”叶轻晗怒目看着皇后怒声质问。
皇后一口气堵着,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大胆晗妃,既然是皇后下的命令,那他代表的就是皇后娘娘,难道你能大过皇后?”一嫔妃大喝道。
“既然这样说,那这只兔子是陛下送给我的,那它代表的就是陛下,那你说到底是兔子大还是这奴才大?到底是陛下大还是皇后大?你们到底哪里来的胆子敢把陛下的兔子摔死?”
“……”
一时众人语塞,看这晗妃刚刚木讷的样子都以为是个好欺负的,却不想这样的能言善辩。
“那你不给皇后娘娘请安、行礼和请罪,藐视皇后娘娘总没错吧?”一嫔妃说,语气比之前要弱了不少。
“没有人告诉我宫里有皇后,也没有人告诉我要去给皇后请安。而且你们刚刚打了两巴掌我没有还手,这难道不是惩罚吗?”叶轻晗愤怒中的语气却是理直气壮的。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错了,他就是不愿行礼请罪,他就是因为他的寒哥哥有皇后还有嫔妃不高兴,所以他情愿被罚也不愿下跪行礼请罪。
况且既然已经受罚了,那这藐视的皇后的罪责也就抵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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