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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一身盔甲走来，满身是血，阴冷的目光看得人头皮发麻。
刚刚加入了战争的众人气喘吁吁地退到了门口，内心开始惶惶不安起来，他们不确定自己的人群中是否有人已经被感染了，以至于现在看谁都是一个定时炸弹。
“覃助理……”
“慌什么？”覃枞冷笑了声，“把自己手里的那杆枪捏好了，平日训练的东西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是……”
覃枞几声呵斥就让众人又重新拧成了一股绳。
感觉到强烈的视线照射过来，程辞立刻缩回了脑袋，
覃枞的出现近乎打破了顾希琛原本的计划，程辞揪心的抓住了顾希琛的胳膊，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他还过来了。
顾希琛沉思片刻，伸手掰开了旁边机器上的闸门，程辞盯着他的这个动作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仪器是连接这巨型水柱的，似乎是里面这奇奇怪怪的液体的源头，顾希琛把闸门一开，水柱之中的液体就开始不断往上攀升，很快就要冲破顶端的趋势。
这要是溢出来，过不了多会，整间屋子都得被水淹。
顾希琛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轻声道:“小辞，过来。”
“哦。”程辞乖乖地挪到了顾希琛的身前，他仰头惊讶地发现，顾希琛的脸也恢复成了原本的容貌。
顾希琛抬眸平静地说:“抱紧我。”
程辞还沉寂在这张脸中，看呆了好半晌，顾希琛又重复了一遍，他才一个激灵地红了耳根，“啊！这……主人，目前这种情况做这种事情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顾希琛目不转睛地看着程辞，仿佛下一秒就要给程辞原地表演一个川剧变脸。
程辞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然后伸手圈住了顾希琛的脖子，手脚并用的缠住了他。
“抱住了。”
程辞眨巴眨巴眼睛。
顾希琛十分无奈地从中伸出一只手臂，“咳，不错，抱的挺紧。”
这时，门口的士兵也在覃枞的指令下，开始从两侧包围过来。
程辞觉得这群人是把他两当鳖捉了。
顾希琛左手搂着程辞的腰肢，右手活动了下，揉了揉指骨，突然面色一冷，伸出拳头重重地捶破了面前的玻璃。
“喀嚓”一声碎裂的声响简直像是一个小型的炸弹，在众人心里炸开了花。
砸、砸碎了？
程辞惊讶地搂紧了顾希琛的脖子。
他现在一脑袋的问号和迷茫，他不懂顾希琛为什么要砸缸，难不成是司马光护体？可这水柱里也没人啊。
顾希琛一拳下那玻璃只是碎裂开了缝隙，还没有完全裂开，他没有停留，毫不犹豫的一拳接一拳，拳拳生风，落在这特殊材质的玻璃上简直堪比一块烙铁。
程辞是知道这玩意儿有多结实的，毕竟刚才他之前实验过一次，简直盛过防弹玻璃的程度，能够徒手把它轰碎的，出了顾希琛，怕是这世界上都找不出第二个人。
而朝这边靠过来的覃枞脸色一变，忽然扭头大吼：“退出去！”
就在这时，整个被震开的水柱炸了，玻璃溅了一地，里面黄绿色的液体如同黄河决堤般砸下来，势如破竹难以阻挡。
程辞猝不及防被淋了满身，他有些紧张的抱着顾希琛，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就是莫名觉得有些刺激。
“食烛。”
顾希琛低声落下，程辞就见食烛从自己的袖口钻了出来，长长的滕蔓迅速缠绕上了两人的腰肢……
“主人，你这是……”
程辞刚想发出疑问，身体就在下一秒僵住了。
他看着门口被水流全部淋了个透彻的士兵，仪器还在不断放水，目前的水流已经漫过了他们的脚弯。
覃枞身体重重地跌下去，跪在水里满脸阴沉地望着两人。
程辞目光一扫，在场的人几乎倒了一大半，即便没有倒下的，也都满脸痛苦地跪在地上，或是撑着墙壁，痛苦的扭曲了五官。
程辞呼吸也逐渐沉重了起来，他满满地感受到了被液体浇过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灼热感，还有那让人无比恐慌的麻木感。
和普通的麻木不同，那简直就像是刚刚遭受过雷击和酷刑的麻木，整个身体都难以动弹分毫。
程辞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看似普通寻常的容器为什么会禁锢了这么多的异能者、丧尸和人类了。
他之前猜的没错，这水里有古怪，但他没想到这个古怪居然是这水里加入了某种强效的类似于麻醉剂的东西。
程辞虽然对药理知识不算了解，但也知道以往没有任何一种麻药会在瞬间达到这样高强度的效用，这一定是研究所这群怪老头研究出来的。
“顾先生，您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让我们刮目相看啊。”覃枞抬起头，勾起嘴角冷笑了声。
程辞心脏一颤。
覃枞是认识主人的。
“或许我应该叫你019。”
覃枞试图挣扎地挪动自己的手臂，但即便是满头大汗的程度也只能弯着腰站起身来。
程辞仿佛被当头一棒，乌黑的眸子频繁地闪烁着，透着无措和恐慌。
“我们院长满世界找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居然会自投罗网。”覃枞讽笑道，“你真的以为你能逃出去吗？像当年那样？可惜现在可没有第二个Z博士能帮你了。”
顾希琛低沉地声音对比覃枞的愤怒显得有些慵懒，“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们还留着这个房间呢，怎么，姓齐的就对我这么执着？”
“呵，我们院长可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怎么将你抓回来呢，毕竟你可算是他老人家最得意的作品。别说十年，就算再过十年，你一样逃不出院长的手掌心，你早晚有一天会再次被锁进这个牢笼里，到那时，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出来。”
顾希琛随意的抹了下拳头上的血渍，“那可真是可惜，你们保存了这么久的枷锁被我给打碎了。”
覃枞咬着牙：“没关系，这样的容器你要多少有多少。”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锋，气压一度压到了最低端。
程辞垂下头，看着碎了一地的满屋子的玻璃片，回忆起了刚才拿在手里把玩的那块牌子。
姓名：xxx
代号：019
代号……019……这个019指的是谁？
程辞抿着苍白的嘴唇抬头望着顾希琛。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太阳穴也像是被针扎一样。
他完全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了。
脑海里一直反复回荡着同一个声音。
“019，你的代号是019。”
“019，你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太听话。”
“我不喜欢019这个代号。”
“是吗？可是你别无选择。”
“……”
“小孩儿，从今天开始，你有名字了，你叫……顾、希、琛。”
“走吧，离开这里，既然做了决定就别回头。”
“……”
有两股杂乱的意念反复将他的大脑搅得一团乱。
程辞尖叫了一声，忽然双手抱住了头，膝盖一软蹲了下去。
顾希琛眼疾手快地抱住了程辞，他伸手摸了一下，程辞的额头烫得异常，但浑身湿淋淋，他也分不清到底是液体还是汗水了。
“小辞！”
顾希琛肉眼可见的慌了。
程辞甩了甩脑袋，艰难地抬起头来，他脑子里那些杂念终于被他甩出去了一些。
“主人，我们要……怎么出去？”
顾希琛打破了这个水柱的确是解决目前这个困境最好的办法，可是这也导致了他们同样被困在了其中。
“不用担心。”
顾希琛摸着程辞的额头，低声道：“食烛。”
缠绕在两人腰间的食烛忽然伸长滕蔓递到了顾希琛的面前。
顾希琛伸手抓住了那条滕蔓，程辞只觉得耳边传来一阵风声。
两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被一根滕蔓给拽出了房间，并且势如破竹地往走廊深处钻。
程辞吓得尖叫了声，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画面，气得嘶吼：“食烛，跑反了！”
食烛抖了抖叶子，忽然来了个急刹，就连顾希琛都被这一个动作给甩的头晕了下。
还没来得及等两人反应过来，食烛就一个掉头往回跑。
程辞喉咙噎了下，还没来得及大骂，就见食烛再次停了下来。
不过这一次却是被迫停下。
走廊门口捏着枪齐刷刷指着他们的士兵站了一排又一排。
他们纷纷扶起地上的人，覃枞也被撑着胳膊站了起来，他弯着嘴角从两人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食烛探头晃了晃滕蔓，圈着两人掉头又跑。
覃枞沉下脸道：“开枪。”
程辞：“啊啊啊！”
食烛在一阵枪林弹雨之中，拽着两人开始了极限逃生。
顾希琛和程辞被甩的仿佛坐上了云霄飞车，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程辞眼看着一颗子弹从自己脸上擦过去，差点吓得一翻白眼原地厥过去。还好有顾希琛扶着他的腰肢，才不至于让他在空中掉下去。
他怎么能养出这么笨的藤。
累了，毁灭吧。
第171章 心疼了
覃枞盯着已经消失在眼前的两人，摆了摆手阴沉着脸道：“追。”
——
霍延透过那丝微弱的门缝，在空气中扑腾着双腿，但伸手却被一双手指捂住了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延延，宝贝儿，别叫，听话。”纪零一边哄着一边把人揉进怀里，裴勋关上了门，看了一眼抱着七月的小结巴。
他们跟过来的时候，顾希琛和程辞就已经暴露了，因此他们现在只能挤在这个狭小的储备室里，等找到机会逃出去。
“放我下去！”霍延气得想给纪零一拳头，“程叔叔和顾希琛他们……”
“他们会没事的，延延听话，我们现在不能出去。”纪零难得温柔地搂着霍延，没有一巴掌扇过去。
霍延：“可、可是……”
纪零笑吟吟地看着霍延，“要是真的被他们一网打尽的话就糟糕了。”
那表情像是已经按耐不住一拳砸到他的小脑袋瓜上。
霍延顿时噤声。
——
在被甩吐前，程辞终于被释放了下来。
顾希琛松开了捏着程辞的手臂，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显然也不太好受。
甚至他拽着食烛的手心还被勒出了一条红痕。
程辞看得心疼极了，拽着食烛就往墙上抽了一鞭，只恨不能揉成团扔到窗外去。
可惜他现在的身体还是太过僵硬了，太高难度的动作无法做到。
“这个液体到底是什么东西制作的，效果这么变态。”程辞捏了捏不太灵活的手腕，哭丧着脸，“我现在觉得整条胳膊都是麻的。”
顾希琛哭笑不得地看着把自己的手掌捏在手里，满眼心疼的程辞，“头还疼吗？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程辞愣了下，他回想起自己刚才在耳边环绕的那些声音，又一次陷入了迷茫。
顾希琛眉头蹙紧，掌心贴着程辞的衣服，程辞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手臂涌入了全身。
顾希琛的手指也顺势压在他的太阳穴，轻轻的揉了下。
程辞没多久就感觉到头疼好多了，甚至眼前都变得清明了许多。
不过对比他的僵硬，反观顾希琛却很快的恢复了过来，甚至伸手捏了捏程辞的手掌帮他活动腕骨。
程辞好奇地盯着顾希琛：“主人，你对这药物……”
“嗯，有耐药性了，所以这种麻醉剂对我的作用不强。”顾希琛不温不淡地说着。
虽然顾希琛表现得毫不在意，甚至说的那样风轻云淡，但程辞却依旧觉得心里难受。
耐药性。
这得是长期接触和服用过同一种药物达到一定的量比产生的拮抗作用，顾希琛到底在这个破地方被关了多久？
程辞深吸了一口气，简直不能细想。
“这个地方是……”
顾希琛扫了一眼他们目前所处的房间，这是一个只有十几平方的，明显像是小办公室的地方，整体色调比较单一，但看上去像是许久没有住过人的样子，台面上积了一层灰。
而且明显是实验台的地方，上面的仪器也全部用白色的罩子套上了。
程辞走过来扫了一眼，书架上的书都是有关《AI人工智能》《资本论》《芯片战争》的故事。
“这个房间的主人，是研究所里的哪位博士吗？”
程辞好奇地偏过头，然后他就注意到了书架最旁边摆放的一个水晶奖杯。
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那透明的水晶杯上光滑洁白，完全没有一丝灰尘沾染。
“主人，你看那个。”
顾希琛顺着程辞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伸手握住了那个水晶杯。
他试探的往下压了压，那杯脚居然真的被他压了下去，然后发出了一声“嘎吱”声。
定在墙上的书架忽然整个挪动开了，像一个巨大的推拉门，原地朝两侧推开。
而这个书架的背后，居然传来了更加明亮的光线。
“这里面居然别有洞天？”
程辞讶异地走进去，天花板上的感应灯骤然亮起，在这个密室内正对着一个长方形的棺木，莫名地为这个环境增添了一丝恐怖的氛围。
“这里面怎么会有棺木的？”
程辞往前走，一边抓着顾希琛的手臂，一边探过头往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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