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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
Z懒懒地抬了下眼皮，那表情好似在说，如果你不吃我就立马倒掉。
结合他一垃圾桶的面条，019冷着脸接了过来。
他盘腿坐着，拿着筷子的手在碗里扒拉了两下，让扒拉出碗底的两根糊掉的火腿肠出来。
019：“……”
Z语气不善：“要吃就吃，你胡乱扒拉什么？”
019：“……”
深吸了口气，019挑了一筷吃进嘴里，眨着眼睛嚼了两口。
嗯，中间硬硬的，没熟。
019挺少见到有大人把泡面下锅之后还煮不熟的情况，他现在有些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智商有问题。
偏偏一个从始至终炙热的眼神都死死盯着他看。
019板着脸抬起头来和Z对视。
那双赤裸裸的眼神像是在等待他的评价一般，019居然难得从这家伙眼里看出了些紧张。
不，也许是他眼花了。
019硬生生嚼碎了嘴里的面条，正想出口讽刺他一顿，但想了一下满垃圾桶的废料，怕他又继续煮出第四碗第五碗，便硬生生咽了下去，又低头吃了起来。
算了，饿急了也不是不能吃。
Z看着019狼吞虎咽的模样，总算欣慰的舒展开了眉头。
又重新坐回了凳子上，Z就在思虑片刻之后也拿起自己那碗泡面出来，他正打算挑着吃的时候，房间里忽然在一声脆响之后陷入了黑暗。
“嗯？”
房间里两双亮晶晶的眼睛互相望着对方。
尤其是019那双红眸，在黑暗下会更加的明亮，远远望过去简直像是一个恐怖片。
Z：“……”
019干巴巴地说：“停电了。”
Z：“……嗯，你坐着，我出去看看。”
他话音刚落，还没站起身，大门就忽然被一脚踹开了。
拿着手电的两个巡逻人员，手心里抓着一个频繁闪烁着红灯的仪器，然后举着手电将光束一左一右打在了Z和019的脸上。
Z还捧着一碗泡面，像是想要递到嘴里，结果还没有吃进去的样子。
“Z、Z、Z博士！”
两人行了个礼，紧张道：“抱歉打扰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整栋大楼都集体停跳闸了，不知道是不是有谁违规使用了大规模电器……”
身后的人巡逻员忽然发现了什么，用手臂碰了碰正在说话的同事，用眼神示意他看过去。
那人一脸困惑地挪了挪手电，然后光源聚集到Z脚边还在冒着浓浓烟雾的电煮锅。
Z：“……”
019：“……”
两巡逻员：“……”
场面一度陷入了极其尴尬的境地，甚至长长的十分钟内都没有人打破这个局面。
最后紧急供电完成后，两巡逻员一边做着记录，一边有些纠结地看着Z。
“Z博士，以后可不能在房间里使用这种大规模电器了，毕竟咱们刚刚修复好的电力系统还不是特别的稳定。”
目前丧尸侵略，用电的确是紧张的不行，Z体贴的点了点头，还主动道了歉，又双手把电煮锅交了上去，“我下次注意。”
“好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两人泪流满面的感谢了一下Z的善解人意，这栋大楼里居住的基本上都是研究所里很有声望的博士。而这些年少成名的高智商人群难免会有一些轻视他们这样的低阶人员。只有Z博士，虽然每天都板着一副脸，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钱似的，但人却很好说话。
“您的面，挺香的。”两人憨憨地说完之后，便行了个礼退下了。
Z关上门，发现019已经把碗里的面吃完了，正仰着头盯着他。
“没关系，电锅不是我的。”Z语气平淡，像个完全置身事外的人。
019：“……”
Z看了眼019手里的空碗，把自己碗里的面条随手递给了他，“一起吃吧。”
019犹豫了下，倒是也没有跟他客气，伸手接了过来。
Z就坐在旁边，用手撑着下巴，然后有兴趣的打量他的吃相，“很喜欢吃？”
019淡淡垂眸，什么话也没说。
当然Z这个手艺，还真算不上喜欢，只是对于饿急了的人来说，啃树皮都是香的。再加上经历了刚刚那一波吵闹之后，面条明显要泡的更加松软了，入口倒是也没有第一碗那样需要一口嚼个几十下。
Z倒是从他暴风式席卷里看出了些东西，眯起眼睛道：“下次我再给你做？”
019嘴角抽了下，冷淡地说：“没锅了。”
“没关系，我可以去隔壁老季那里借。”
019一阵无语，大致的评估了一下，这个老季应该就是把电煮锅借给了Z之后，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大冤种。
“不用了，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感激你的。”019啪一声放下碗，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人，那憎恶的表情又压抑不住浮现出来，“我说过我会杀了你们，就一定会做到。”
Z点了点头：“我从没怀疑过这点。”
019：“那你就不要假惺惺的装作对我很好的样子。”
Z嘴角扯了下，“我只是觉得在这漫长的，毫无生气的人生中，有点刺激也不错，019，我等你长大吧，我等你来杀我。”
019恶狠狠地捏紧了手里瓷碗。
019并没有在Z的宿舍待过多久，在实验室恢复供电之后，他又被一大帮人给扭送回去了。
临走前，那人坐在窗前拿着一本书看，暖光从窗户的缝隙中透进来，打在他的脸上，看上去十分的柔和。
但那人没有再扭头看他一眼。
019知道，凭他现在的实力，想要逃出这里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一边咬牙坚持，一边暗自隐忍。
他从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懂得韬光养晦这个道理了，毕竟他父亲虽然在他看来不是个有勇气的人，就凭他致死都不肯背叛研究所，不肯泄露实验室的数据来看，就能证明他这个人有多么的愚忠。
所以019在打心里想着，他绝对不会成为他那样的人，他会成长到有足够实力摧毁这个研究所的那一天。
第184章 博士喜欢喝牛奶
019的心里怀揣着一颗复仇的种子，并且慢慢的生根发芽，直到冲破泥土，成为无可撼动的参天巨树。
——
季博士推开门的时候，Z正半靠在窗沿上，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的柳絮发呆。
“早就跟你说了这小子是个硬骨头吧。”
Z听到季博士的风凉话，慵懒地抬了下眼皮，“从某种领域上来说，他的IQ比你还要高。”
“虽然我知道这是事实，但是我怎么听着就这么不爽呢。”季博士瘪了瘪嘴，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才五岁，还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所以院长才这么重视这个小孩儿。”
“是啊，难以想象这个怪物成长起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季博士抬起手看了一眼光脑，“院长可是说了，让我盯着你们啊，所以你最近悠着点儿，该汇报的我还得汇报，就你今天把他带回寝室这件事，怕是都够院长骂你一顿了。”
Z神色自若，余光看了季博士的光脑一眼。
忽然，他伸出手抓住了季博士的手腕，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了几下，将那编辑好的东西全部清空，然后取下季博士的光脑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季博士看着他这一套熟练的动作下来，简直目瞪口呆。
“今天这件事不用报告给院长，出了什么事我自己承担。”
Z拍了下他的肩膀，也不管他同不同意，转头就拿着自己的衣服出了门。
“不是，你这……”季博士一巴掌拍了拍额头，满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你真以为我不说，院长就不会知道吗？”
——
Z确实不会单纯到以为这件事情能一直瞒着齐院长。
这段时间他一门心思栽在实验室内，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取得不小的研究成果，只是这段时间内的019被折腾的有些惨不忍睹。
虽然他也没祈祷过那个男人会对他手下留情，但前一天晚上还笨手笨脚的给他煮泡面的人，第二天就冷着脸吩咐助理给他注射强效的精神药剂，实在让人愤怒。
季博士隔三差五的就会来观摩异常，观摩了两次也总算明白了Z的意图，午饭时端着餐盘坐在他面前，笑嘻嘻地说：“你是故意让他生气的？”
Z：“我从没打算过要用你所说的方法，相反019拥有一颗比你还要狡猾的脑袋，即便是软硬皆施，他也不会透露出一星半点儿有关他父母的消息，当然，我对此也并没有太大的兴趣，院长吩咐我的任务只是负责改造和强化他现在的身体。”
季博士：“所以？”
Z挑出有些嫌弃的青菜，面不改色地回答：“人在生气的时候，交感神经兴奋，心脏血液流速加快，大脑会过度分泌去甲肾上腺素，我收集到了不错的素材。”
季博士啧啧称奇：“玩还是你会玩啊，Z博士，有手段。”
Z喝了口汤，继续说：“况且，在大脑混乱的情况下，也是最容易出现漏洞的，就比如……”
季博士好奇道：“比如什么？”
Z挑了挑眉:“知道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季博士莫名地歪过头，“怎么还这么神神秘秘的。”
Z抖了下眉毛，没说话，开始埋头把碗里的菜吃完。
吃完饭后，Z就拿着一大堆的资料去了院长办公室。
Z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桌上，余光瞥了一眼院长旁边一摞厚厚的药理书，这种书籍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在院长办公室里。
“我听说，你最后的成果还不错？”
院长扫了Z一眼，放下书接过他递来的东西，那一张张密密麻麻的数据纸上清晰的记录着每一日的变化，以及这段时间以来所用的药物及019身体产生的排斥反应。
齐院长看完一句话也没问，只是轻轻抬眸，红唇轻启，“过来。”
Z绕过桌面，蹲到了齐院长的面前。
齐院长抬起手拉过了Z的手臂，然后轻轻的撩开他的袖口，神色冷漠地注视着，那手腕处已经结痂的疤痕。
那是一个很深的牙印留下来的，但明显是因为咬的太深的缘故，所以直到现在都仍然没有完全消退。
“我曾经跟你说过，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Z。”
齐院长语气淡淡地，手指却压在Z的手腕处，压在那疤痕处轻轻抚摸着，力道柔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Z垂下头。
“研究所内除了季屿还有很多监视你的人，你并不是不知道，你也从没打算用这件事情瞒着我。”齐院长忽然轻笑了一声，“你在等我问你？嗯？”
Z默认了。
齐院笑完，眼底的神色居然更冷了一些，“我吩咐你的事情做好就行，别耍些小性子，否则……”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但语气中那威胁的话明显听的人心惊。
Z闭了闭眼，轻轻点了点头。
他从始至终就没想过齐院长会为他着急，就像他这一个月内从未收到过任何慰问，而面前的女人，在知道他受伤的第一反应也是责备，而不是关心。
不过他大概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期待的吧。
期待她哪怕流露出一丝丝异样的情绪，但很可惜，她的那张脸上依旧让人无懈可击。
“说吧，你这段时间内有什么发现？”
齐院长撑着手，又开始翻阅起那本数据图。
Z挺直腰，“前两天我给你019注射过类似于致幻剂的精神类药物，他无意中透露过一件有关顾博士的事情。”
齐院长这次倒是感兴趣的抬起了头，“哦？什么事？”
Z眯起眼睛，“院长，您知道顾博士也是异能者这件事情吗？”
齐院长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看样子您的确是不清楚。”Z停顿了下，冰冷的暗芒在眸中闪烁，“顾博士也是一名异能者，并且他的异能比较特殊，我猜测他应该是单方面对研究所做出了隐瞒。”
齐院长修长的指节在轮椅上敲了敲，“他的异能是什么？”
Z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类似于蚯蚓一类的，肢体再生技能。”
齐院长震了震，脸上表情闪现过一丝微怒。
不得不说，顾栖戎的确是将这件事情隐瞒的很好，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久。
迄今为止，这可是第一个出现的特异性异能，毕竟末日这些年来，从未听说过具备这项异能的人类。
而当初在研究所抓捕他妻子的过程中，顾栖戎是自杀式的用九五式一枪命中心脏的，而他的尸体早就已经被扔进了焚化炉。
他们丢失了一个很好的素材。
“我知道了。”
齐院长揉了揉眉心，“019那边的实验你不用继续下去了，我会安排另外的人接手，我这里有一个需要外派的任务给你，或许会是个持久战。”
Z眉心瞥了瞥，压抑住点了点头，“是。”
他知道院长一向小心谨慎，但这次让他有些不理解的是，他明明拿出了数据和检验成果，但为什么齐院长却突然中断了他的实验？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之后，Z手里捏着一份新的文件袋，眼底一片冰冷。
他回到宿舍大致收拾了一下东西，很快就背着背包出发了。
019对于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只是他很清楚的明白，那个男人没有再来了，而是换上了一个姓姚的老头。
Z每天的任务都会安排的满满当当，甚至这些年在外面，他带着研究所的异能者在外扩展了不小的势力，再次回程的时候，他坐着意气风发的战甲车，向齐院长汇报这段时间四区三城的主要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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