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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什么此刻他只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只觉得更早之前就见过了。
“乖，没事了。”
顾希琛忽然勾着程辞的肩膀，把人摁进了自己宽阔的胸膛。
踏实的手掌在背脊上轻轻地拍打着，顾希琛没习惯安慰别人，动作姿势都带着明显的笨拙。
第79章 这家伙疯了吗
可这对程辞来说却异常受用，他忍不住将脸埋在顾希琛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梦中那股害怕和惊惧荡然无存。
程辞心里暖暖的，更加用力的抱紧了顾希琛，他想要永远攥紧眼前的这个人，不会让任何人抢走。
那个邢野也不行，门都没有！
“嘶——”
飞行器忽然左右摇晃了起来。
两人在凳子上偏离了中心，一脑袋往前磕去，程辞拉着安全带，但仍然被甩的头晕眼花的。
周围的人全部都陷入了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
“前方有敌袭，大家坐稳了！”
“……”
程辞“唰”一声拉开了遮光帘，透过玻璃去看外面。
飞行器的四周包围了好几架从未见过的飞行机甲，程辞只瞄了一眼，就见密密麻麻的枪弹宛如流星一般砸过来，贴着玻璃擦过去。
飞行器在高空中一个一百八十度翻转，灵敏的躲过了一大波高强度的攻击，然后提速继续保持平稳。
一只手越过来拉上了窗帘。
白副将表情很淡定地笑道：“不用害怕，习惯就好。”
“！”
程辞回头一脸惊愕。
什么叫习惯就好？
乖乖，这种事情也是能习惯的吗？
纪零被晃的一脑袋栽裴勋腿上了，等他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时，才发现自己刚刚拆开的一袋牛肉罐头倒了裴勋一腿。
“走开。”
裴勋脸色简直比那煤山里的煤炭还黑，他一巴掌拍开纪零之后，嫌恶地用纸巾去擦拭裤子上的痕迹。
纪零心虚的坐直身体，将目光看向白副将，“您的意思是这里经常发生这种空袭吗？”
白副将：“毕竟这里可是作战地区啊。”
程辞忍不住握紧了扶手。
难怪苏团长之前就说B市很危险，这一路不是海盗就是空袭，这小命保到现在太不容易了。
“白副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一群反抗霍司令的暴民罢了。”白副将显然不打算多说，摆了摆手，“大家不用惊慌，飞行器大概还有五分钟降落，到了军营边关他们就不会追过来了。”
“啧，要畏畏缩缩的做一群乌龟吗？”一声低低地笑意从程辞的前座传了出来。
“既然挨打了，就得打回去啊。”邢野抬起头，嘴角裂开一丝狰狞的笑意。
白副将皱眉道：“你说什么？”
邢野弯腰淡然地解开了安全带。
“喂，你在做什么？这种时候解开安全带，你想死吗？”
白副将惊讶地看向他，但邢野却撑着手站了起来，他在摇晃的厉害的机舱里如履平地。
纪零叹了口气，“这家伙又在发疯了。”
邢野从座位下拿出了他携带的那个大型背包，他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来一架巨大的火箭筒。
程辞：“！”
先不说这家伙是怎么把这东西带上飞行器，但现在……他是想用这个去炸对面的机甲吗？！
邢野把它扛在肩上，嘴角裂开一口的白牙，“我不是说了吗，得打回去呀。”
众人当场愣在原地。
邢野猛的拉开了机舱，呼啸而来的狂风席卷而至，有人尖叫了一声，机舱里众人立刻紧紧握住了扶手。
开始邢野却屹立在舱门处，扛着肩上的火箭筒对准了包围住这架飞行器的机甲。
白副将难以置信地呵斥：“你这家伙疯了吗！”
姜冉厉声道：“不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发射的话，飞行器会坠毁……”
顾希琛侧过来，用两只手将程辞的耳朵捂上了。
程辞一脸茫然地歪过头。
姜冉话音刚落，就见邢野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发射而出的破甲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最靠近的几架机甲。
几架机甲在刹那间“轰”的一声爆炸，喷发出强烈的火焰，然后直挺挺地朝地上坠落。
白副将：“你这个疯子，下面有居民区啊！”
“呵……”邢野看着在高空中轰然爆炸地机甲，那满足的表情像是在观赏一场盛大而热烈的烟花。
顾希琛的手掌还贴在耳朵上，程辞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爆裂的机甲，心脏像是被电流触碰了一下，脑海中也跟着炸了一波小烟花。
爆炸，火光，坠毁……总觉得这场面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但越是拼命去想，就越是想不起来了。
邢野拉上机舱，懒洋洋的抬起头，他声音因为兴奋还微微带着颤抖：“所以，他们是死是活，这关我什么事？”
白副将：“草！”
姜冉握住安全带的手指捏的发白：“白副将，比起这个，飞行器好像也故障了……”
从刚刚的破甲弹发射出去之后，原本已经稳定了的飞行器就开始在空中剧烈的摇晃起来。
驾驶员握着不受控的摇杆，手指轻触满屏红色感叹号的界面，急得满头大汗：“不好了，机翼似乎在刚才被爆炸波及了，飞行器正处于失控状态。”
白副将气得肌肉鼓动了下，“先不论爆炸的余波，新型装甲弹的后坐力太大，本来就不适合在飞行器上使用，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你是想害死我们吗？！”
邢野却充耳未闻，只是舔了舔干涩的嘴角，仰着下巴用那双渗人的异瞳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希琛。
那视线火热的仿佛要把人盯穿。
程辞蹙眉，猛的摁住顾希琛的脑袋把人埋在了胸口，然后恶狠狠的龇着牙将邢野的目光瞪了回去。
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里明显燃烧着熊熊怒火，好像在呵斥邢野——看什么看，我的！
顾希琛：“……”
高大的身影被迫弯腰挤在狭窄的空间里，他别扭的埋在程辞的胸口，鼻子也被衣服布料给赌住，陡然窒息。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他家宝贝儿想把他给憋死。
还好在上飞行器前才给程辞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否则现在还有满鼻子的汽油味儿。
“白副将，不行，要控制不住了！”
“准备紧急降落！”
“是！”
“大家抓紧了！”
飞行器的操纵杆被推到顶端，两侧机翼急迫的扇动起来，发出响亮的嗡鸣声。
伴随着机身的剧烈抖动，程辞重心不稳，忽然松开了手，一脑袋砸向了前面的靠椅垫。
顾希琛起身，一把将程辞捞了回来，然后摁在了自己腿上，自己也快速的俯下身去，将整个人圈在自己怀中。
“主人！”
“听话，别动。”
顾希琛安抚的揉了揉程辞的脑袋。
飞行器从云端降落，冲向了偌大的堡垒处最空旷的位置。
姜冉弯腰将霍延抱在怀里，裴勋伸手下意识地抓住了纪零的手铐。
尖叫声，撞击声……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飞行器贴着地面滑行了数百米，最后猛地撞上了墙壁。
前身弹出来的气囊护住了大半个机舱，众人这才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命。
“大家没事吧？”
白副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了下后排的方向。
众人显然被折磨的不轻，个个脸色惨白。
程辞晃了晃脑袋，巨大的失重感让他头晕目眩，连胃里都一阵翻江倒海。
“主人，你没事吧？”
他强撑着想抬头去看顾希琛的情况，这人刚刚一直把自己护在身下，怎么都不肯松手。
“我没事。”
顾希琛摁着程辞的脑袋，没让他抬起头来，“让我看看，脑袋没事吧？”
“没事，你刚刚不是一直护着我呢嘛……”
“别动，我检查一下。”
“……”
程辞趴在顾希琛的腿上，憋了半晌终于憋不住了，红着耳根小声地说道：“主人，能让我先起来吗？”
顾希琛低下头，这才注意到程辞埋在他两腿间的位置极其的尴尬。
从侧面看简直就像是在……
顾希琛松开手，不自然的低咳了一声，他虽然流氓，但还不至于这种关头当众耍流氓。
程辞没忍住笑出了声，他偏过头乖顺的用脸颊蹭了蹭顾希琛的大腿。
看着主人紧张的样子，他心里莫名的有点小雀跃。
顾希琛呼吸都重了两拍，他猛的提起程辞的衣领，一口咬在他的耳尖上，“别浪，晚上再收拾你。”
程辞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好呀，我等着。”
“你们俩没事吧？”
裴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座椅后面，冷淡地扫了两人一眼。
程辞摇了摇头，这才看到白副将徒手打开了舱门，正一个一个的把人往外接。
程辞站起身，同时也看到了从地上爬起来，满头是血的邢野。
那白发上似乎总是被染红，程辞很想做个宣传，让他去买个红色的染发膏什么的。
邢野捡起地上的帽子盖在头上，嘴角裂开一丝得逞的笑意。
程辞侧面看到了他赤红的眼睛，小脸立刻皱了起来。
邢野慢慢的偏过头，明目张胆的忽略了程辞，笑着冲顾希琛张嘴做了个口型——真好玩。
顾希琛的脸色有些阴沉。
程辞只觉得头顶铺天盖地的砸下一片凉意。
这家伙，疯了吗？
难道他是在把刚才这种情况当做一场游戏在娱乐吗！
可这种行为完全是在拿命赌啊。
万一飞行器再失控一点，万一气囊没有弹出来，又或是万一机身坠入到深渊中……
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第80章 这孩子，你生的？
“下雪了。”
顾希琛仰头望着天空，在程辞的耳边轻声说道。
程辞抬起头，漫天飞舞的雪花飘落，原来刚才自己感觉到的寒意居然来自于落在他头顶的雪花。
“真好看。”
程辞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小小的雪花漫天飞舞，偶天盖地的飘落，像柳絮，像鹅毛，悄无声息地停顿在程辞的头顶，肩上，手心……
顾希琛在背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程辞，不自觉地也跟着笑了。
在他眼中，比这幅场景还要更美的，是眼前这个让他挪不开眼睛的人。
“对了，B市这边靠北，冬天是能看见雪的。”
纪零接着飘落的雪花，不禁有些兴奋。
只可惜那米粒大小的雪花落在掌心就瞬间化成了一摊清水，纪零抽回手，哈出一口热气搓了搓冰凉的掌心。
“希望明年也能看到这么好看的雪。”
裴勋偷偷扫了他一眼，像是怕抓包似的，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他们此刻身处一个空旷的院落，院落四周檐廊环绕，可冲出来飞行器不仅把地面砸出了个大窟窿，机头还直接推翻了一面墙壁。
白副将盯着呼呼冒烟的飞行器，皱眉深思：“看来又得赔钱了。”
程辞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白副将，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白副将正命令人把飞行器里面的东西掏出来，“这里是霍司令的后院。”
程辞震惊地瞪圆了眼睛，“后院？这么大？”
白副将耸了耸肩，“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隔壁就连接着温泉，况且这附近整条街也就咱们司令的后院才有这么空旷的地方，方便咱们做紧急降落。”
“温、温泉！”
程辞嘴角抽搐了下，这怎么和他脑补的军营艰苦环境完全不一样啊，什么三角帐篷啊，什么满地黄土飞沙啊……
在这种末日下，得有多大的心才能建这么大的院子还弄个温泉出来啊。
程辞整理了下措辞：“你们司令……咳，挺会享受。”
白副将拍着他的肩头笑道：“嗯，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程辞：“……”
霍延正努力拍着自己身上沾染的灰尘，在一旁嘟着嘴道：“没错，他就是这种贪图享受的小人。”
程辞真是一个大写的服。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小弟弟，你看上去很了解我们司令啊。”白副将弯腰冲霍延笑了笑。
“我、我听说过他的传闻。”霍延提了下自己的书包，猛的钻到了程辞的背后。
白副将诧异道：“我很可怕吗？”
程辞干笑道：“我们家宝宝认生，嘿嘿，白副将别在意。”
白副将摸了摸下巴，富有深意的眼神看了看顾希琛，又看了看程辞。
“程先生，我一直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程辞揉了揉霍延的脑袋，笑道：“白副将，你问就是了。”
白副将摸着下巴，扫了眼程辞背后露出半个脑袋的霍延，“这孩子，你生的？”
“啊？”
程辞懵了两秒，“不好意思我刚刚有点没听清，白副将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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