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雁城春归(GL百合)——枕宋观唐

时间:2023-12-29 09:04:57  作者:枕宋观唐
 
燕祁将战线推进到了仓城之下,朔谷郡刺史罗英早就已经坐不住,连连请奏刘遂,说燕祁王大军势不可挡,节节胜利,若再作壁上观,任凭他将仓城收入囊中,南北图勒对峙数年的平衡之局将会被彻底颠覆,这于大魏而言十分不利。罗英请求刘遂允他立刻采取行动,阻止南图勒势大。
 
刘遂怎能不知晓仓城的意义,可是他心中有三个顾虑,这三个顾虑令他迟迟不能下定决心入局。
 
首先,图勒与大魏有盟约在先,又有承平侯和亲在后,大魏若出兵,便有撕毁盟约之嫌,名不正言不顺;其次,刘遂临行前乾武帝承诺过的调兵虎符一直未曾送至他手中,无虎符便无法号令三军;最后,也是刘遂最在意的,那就是他无法确定燕祁是否已经识破替嫁和亲的真相。若燕祁还未识破刘元乔的身份,大魏此时介入战局,只怕会对刘元乔不利,若燕祁已经识破刘元乔的身份,可他却迟迟隐忍不发,只怕就是在等一个在关键时刻反制大魏的机会,若出兵,就是亲手将这个机会送给了燕祁。
 
刘遂辗转反侧几夜,再三思虑,汤籍离京前曾对他言,决不可坐观南北图勒一统,可那时的汤籍并不知道和亲之事大有变故,此刻刘遂发现坐观南北图勒相争,是目前大魏能够采取的最佳手段。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1】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刘遂打定了坐山观虎斗的主意,但他没有想到,仓城前线居然传来了燕祁王身陨的消息。
 
“殿下,臣派出去的探子回报,南图勒大营已经竖起了白幡,臣敢保证,消息确凿无疑,”罗英激动万分,“燕祁王,的确已经身亡。北图勒必定会有所行动,我方便可趁机北上!殿下,机不可失!朔谷以北阳夏三州重归我手,便指日可待!”
 
刘遂左手食指有意无意地划过北图勒的辛岭原,这里,曾受中原辖制。
 
辛岭原,现在是北图勒右贤王的辖境,前朝曾在此处设阳夏郡,阳夏只辖平、砀、契三州,三州虽小,却状如短匕,直直地插入北方游牧民族的腹地。
 
然而前朝末年,殇帝为向北方草原借兵抵抗起义军,将阳夏郡三州拱手让给了当时主宰北方草原的伯罕族。图勒取代伯罕自立,一统北方草原,平、砀、契三州便一同落入了图勒的手中,本朝太/祖皇帝多次想要拿回阳夏三州,却始终不得其道。
 
阳夏三州,是刘氏江山始终无法解决的遗憾,无怪罗英着急,只怕罗英手底下的兵也一样着急,急着发兵,急着夺回阳夏三州。
 
“殿下!”罗英焦急地劝道,“殿下您想想,若阳夏三州能够就此回归我朝,那可是天下归心的大功一件!”
 
“罗英,僭越了。”刘遂不赞同地看着罗英,却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知道罗英是真心为他思量。他于政务一道上,在民间素有贤名,可于军务上,却始终缺少一个建立功业的机会。
 
刘遂着意提醒,罗英却坚持要继续,因为刘遂来朔谷的这一段时日,让罗英看到了希望。乾武帝年纪越大,越不复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励精图治,反而偏爱弄权制衡一道,忠奸善恶,能力高低,在他眼中全然不重要,听话与否,独断专行,才是摆在乾武帝心中第一位的,而像罗英这般手握兵权的戍边将领,近年来越来越受乾武帝帝王多疑之心的掣肘。
 
要十分粮饷,给六分,要六分粮饷,给三分,长此以往,大魏边郡还能养得起兵吗?
 
所以罗英希望刘遂的储君之位能够稳如泰山,这样,待他来日继位,边塞八郡才有存活之地。
 
“殿下文韬武略,文治一面,天下早有领略,而武功一面……”
 
眼见罗英越说越惊心,刘遂忍不住厉声打断他,“罗英,‘合固之围’才过去多久?!”
 
罗英静默数息,武将脾性上来,竟同刘遂顶撞起来,“殿下若一直韬光养晦明哲保身,长安城里的同昌王可就有‘近水楼台先得月’之机了!”
 
刘遂闻言方知罗英误会了他话中的含义,耐心地解释说,“罗英,孤想说的是,此事没那么简单。燕祁王从合固之围大显身手,到如今亲征北图勒,他打过多少仗?遇过多少险?可曾有败绩?”
 
罗英梗着脖子认真回忆了一下,硬邦邦地说,“没有。”
 
“孤再问你,燕祁王最常用的兵术是何?”刘遂循循善诱。
 
“这……”罗英不甚明白刘遂的意图,“殿下为何问这个?”
 
“你接到消息的时候就不曾怀疑过吗?”刘遂接着道,“擅于请君入瓮的燕祁王,为何千里迢迢将自己送到对手的城下中箭?”
 
罗英恍然大悟,“殿下是说?”
 
“且看吧。”刘遂卷起了堪舆图,“记得安抚军心。”
 
 
 
刘元乔醒来后发现,南图勒大军已经开拔后退了三十余里。
 
她摸了摸略有些酸痛的后脖颈,抱着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八两走出了营帐。
 
营帐之外的营地中,满目所见皆是招展的白幡,每一片都在向世人宣告一名年轻王汗的离去。
 
巴彦亲自将燕祁的棺椁安顿在主帐,并且派了重兵把守,别说刘元乔这么个大活人,就是一只飞鸟也进不去。
 
巴彦一出帐就看见了向此处遥望的刘元乔。他走到近处向刘元乔请安,“君侯。”
 
刘元乔上下打量了巴彦一番,此人面上的哀容是真,微微垮塌的双肩流露出的挫败也是真,所以,燕祁的死讯并非作伪?
 
“这是什么?”刘元乔指着巴彦右臂上的黑白相间的结子问道。
 
巴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是殇结。”
 
“为你们的王汗戴孝?”
 
刘元乔的右手抚上殇结,结子的末梢在指尖绕了几圈,这一个动作看得巴彦胆战心惊。
 
“是……”
 
“殇结……”刘元乔收回手指,在八两的脑袋上摸了两下,八两正打磕盹,感受到刘元乔的触摸后,懒懒地抬了下眼皮,正对上巴彦的眼睛。
 
巴彦眨了眨眼睛,适时低下了头。
 
“吾有些事想问一问左大将,可否借一步说话?”说着,刘元乔转过身去。
 
巴彦在原地驻地。说句心里话,他不是很想进帐,更不想回答刘元乔的任何问题。
 
刘元乔察觉巴彦并没有跟上来后,就勉为其难地重新转回去,“左大将要是想在此处说话,那也成。吾就问几个问题,你先告诉吾,王汗是如何……”
 
周围有士卒有意无意地往这里伸头,巴彦适时打断刘元乔的话,“此处风大,怎敢让君侯在寒风中站着,请君侯入帐。”
 
 
 
帐中远比帐外暖和,乍一入帐,八两抖了两抖。
 
刘元乔先将八两安置在榻边,才幽幽开口,“他是何时受伤的?又是怎么受伤的?”
 
站在暖和的地方,巴彦的脑子也变得活络了些,他从善如流地回答道,“大约一个月前王汗亲自与北图勒右大将对阵,谁曾想北图勒阵前出阴招,王汗一时不察中了箭,起先并无大碍,可是过了几日,伤口处便开始发紫,那是才知箭镞上淬了毒,七日过后,王汗便断断续续陷入昏迷之中……”
 
巴彦将燕祁中箭始末,乃至军医医治的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有条有理,令刘元乔挑不出一丝错处。
 
从闻讯到现在,刘元乔始终不相信燕祁身亡的事实,可巴彦陈述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清楚地向她昭示,燕祁就是中箭而亡。
 
刘元乔脚下有些站不住,顺势坐在榻沿,她坐下,巴彦便只能半跪着。
 
“王汗中箭一事吾已经清楚了,现在吾要问你另一件事,”刘元乔微微低头,这个动作恰好能够让她看清巴彦的神色,“吾问你,王汗逝前,可有向你说明吾的去处?”
 
“啊?”巴彦倏忽抬头,这个问题问得他措手不及,错愕尽数呈现在了脸上。
 
“大婚典仪被王汗中止,吾这个图勒的王后名不副实,难道王汗去前,就没有向左大将提过该如何安排吾的去处吗?”
 
“未……未曾……”
 
“哦……那王汗可有遗命昭示下一任王汗的人选?”刘元乔又问。
 
“王……王汗去的突然,并……并未……”
 
“那诸位决定如何推举下一任王汗呢?”刘元乔紧追不舍。
 
巴彦后背上沁出一层汗。如何处置准王后的去处?谁来继任王位?这是他能够置喙的吗?
 
巴彦早先就将刘元乔可能会问的问题想了个遍,可除了第一个,其它问题全都出乎他的预料。
 
“事发突然,继任王汗之事,还需等到扶棺回王庭后,再同诸臣商议。”
 
“哦?是吗?”刘元乔突然起身凑近了巴彦,朝他神神秘秘地勾了勾唇角,“可那时,还有左大将什么事呢?”
 
巴彦仰头看向刘元乔,“君……君侯何意?”
 
“吾的故国大魏有一句俗话,叫做‘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2】,但,”刘元乔话锋一转,“若有机会当主子,又为何要当臣子?左大将认为,吾说得在不在理?”
 
巴彦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刘元乔忽略了巴彦脸上精彩的神色,继续说道,“当谁的王后不是当王后,若吾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却连一日王后都未当上,那岂不是白白走了这么远。”
 
“哗啦”巴彦急忙从地上站起来,“臣想到还有事需要处理,臣先行告退。”
 
“嗯?”刘元乔脚下一跨,挡住了巴彦的去路。
 
“君……君侯……”
 
刘元乔更进一步,逼近了巴彦,“左大将已占足了先机,为王为臣,皆在左大将一念之间,若左大将下定了决心,吾可助你一臂之力,吾可以保证,吾的故国大魏,会站在左大将你的身后,只要,”刘元乔饶有兴致地抬手点上殇结,“只要图勒王后的位置,是吾的。”
 
话已至此,巴彦的脸色已经无法用惨淡来形容。
 
刘元乔兀自一笑,“左大将有时间可以考虑,不过吾耐心有限,至多,等你到今夜子时。”
 
她侧身一步,让开了路。
 
巴彦像躲鬼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营帐。
 
刘元乔捻了捻指腹,那里还残留着殇结的触感。
 
--------------------
 
注释:
 
【1】出处《战国策》。
 
【2】出自《三国演义》。
 
 
 
 
第78章 破阵曲(九)
 
 
在刘遂的授意下,朔谷表面按兵不动,但探子暗中的消息往来却络绎不绝。
 
南图勒大军后退至仓城西南百里处的塞上原后,刘遂接到了一封意料之中的来信。
 
信被藏在乞丐讨饭的破碗内部,于四日前从仓城发出,历经波折才送到刘遂手中,信上只有一句话,“某欲与魏共襄盛举”,落款是一枚北图勒王印。
 
“你是锡善王的人?”刘遂踱步到装扮臣乞丐的信使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五分信,五分不信。
 
“是。”信使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图勒礼,“若殿下愿与我北图勒结盟,一起出兵夹击南图勒大军,待事成之后,我王愿将阳夏三州,完璧归赵。”
 
刘遂眸光闪了闪,“哦,锡善王倒是大方。”
 
“我王诚意十足,殿下尽可相信。”信使说道。
 
刘遂不置可否,反问面前跪着的人,“孤有一个问题,锡善王如何对收复南图勒一事胸有成竹?据孤所知,北图勒如今五汗并立,锡善王所据的领土,不过当初的两成,就凭这两成,便想让孤下注?”
 
信使似乎早就知道刘遂会有此一问,不慌不忙地回答说,“不瞒殿下,我王所仰仗之兵力,确确不比从前,然我王身居王汗之位近二十年,乃北图勒正统,图勒百姓心中自有分明,再则,南图勒燕祁王骤然身陨,南图勒正是军心大乱之际,原先的两成胜算,便能涨至六成。”
 
“也就是说,信使也认为你们锡善王还有四成的可能会失败喽。”刘遂故意如此说道。
 
信使倏忽抬头,“若我王有十成胜算,今日臣下便不会出现在殿下面前,正是因为需要殿下补足剩下的四成,臣才来到此处,余下的四成,殿下给了,那么让阳夏三州重回中原辖境的功劳,便会落到殿下身上,这样一来,你我双方,皆大欢喜,不是吗?”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