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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光徊是胜利者(近代现代)——八千光年后

时间:2023-12-29 09:11:52  作者:八千光年后
  他还把一直扶着他的秦书炀也带倒在地,两个人木楞着坐在地上,脸赛着变得刷白。
  是贺光徊先回过神来的,摔倒后没几秒他就恢复了神情。
  拽过刚刚很疼的那只脚掀起裤腿看了看,确定没太大问题后他回忆着在医院里学的方法把两条腿拢到一起,手动摆好姿势。
  可试了好几次,发现并不能做到医生教的下一步。贺光徊只能伸手拍拍仍旧愣在一边眼睛里茫茫大雪的秦书炀,“炀炀,你能帮帮我嚒?没人搭把手我起不来。”
  贺光徊指尖冰凉,碰到秦书炀的一瞬间,刺骨的寒意将秦书炀拉回现实。他猛猛地点了好几下头,不由分说地抱起贺光徊往回走,将贺光徊放回到床上。
  恢复理智的同一时刻,心里的某根弦也骤然断裂。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看着你走得那么困难还要强迫你走这么久。”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违背承诺不回家,才让你跑这么老远来找我。”
  秦书炀把贺光徊的鞋子扔在一旁,揉着他的脚踝不停地道歉。就像很多年前,贺光徊被冻伤后醒来的那天一样。
  可人在绝望的时候,说出口的话都显得很笨拙,来来去去就这么几句,一点都不动听。
  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糊了满脸又全都滴在贺光徊冰凉的脚背上。
  突然,贺光徊碰了碰他脸,“炀炀。”
  秦书炀抬眼对上贺光徊温柔的双眼,瞬间将头埋得更低。贺光徊眼里一点悲切难过都没有,还是这么温和好看。
  可贺光徊越温柔秦书炀就越觉得喘不上气来,那种被人掐住咽喉的痛和涩从心脏一路蜿蜒,传递到他的每一寸血脉皮肤,疼得他揉着贺光徊脚踝的手都在颤抖。
  “炀炀,你抬头看看我好不好?”贺光徊揉着秦书炀短而硬的头发,如水的温柔包裹住秦书炀的颤抖。
  他撑着床往前坐了一点,坐稳后又如以往一般,亲昵地捻了捻秦书炀的耳朵。
  贺光徊淡淡笑着问秦书炀:“我们炀炀在不高兴什么呢?”
  他语气里充斥着慢慢的调侃意味,很明显是在活跃气氛。
  这句话问完,秦书炀的愧疚达到顶峰。
  虽然自己性取向特殊,但从小从父母那里受到的教育告诉秦书炀,只有天底下最没用的男人才会让自己老婆吃苦。
  以前秦兆丰总骂秦书炀没什么出息,他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从来没承认过这句话。这会儿秦书炀却觉得父亲说的一点毛病没有,他就是天底下最没用的男人。
  贺光徊摸着他头,了然笑了下,“你是不是在想,按照医生说的,我起码得翻了年开春以后才会不能走路。结果因为你没能回家害我跑这么一趟没法走路了,你心里很愧疚?”
  这些想法瞒不住贺光徊,秦书炀也没打算瞒着,只是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被贺光徊这么直白地讲出口,秦书炀更觉得无法呼吸,只能拼命地点头,脸怎么都不肯抬起来和贺光徊对视。
  “可我不觉得可惜呀炀炀。”
  秦书炀怔然抬眼,捧着贺光徊的手倏然收拢。
  见秦书炀终于肯抬头看他,贺光徊眼底的笑意更深一些。
  他拍拍自己旁边的床板,“别揉了,一点都不疼了。你坐过来让我靠会儿呗?”
  秦书炀整个人都是木的,言听计从把贺光徊的脚摆好后坐到了贺光徊旁边。
  贺光徊顺势靠近他怀里,抬手摸了摸他脸,“别哭了好不好,这两天我别的没见着,净见着你掉眼泪。你一难受我比摔跤还疼。”
  “嗯。”秦书炀吸了下鼻子,哑着声音回答:“没哭了,就是天冷的,眼睛不舒服。”
  贺光徊眯起眼亲了下秦书炀下巴,“那就好,我炀炀好乖。”
  空荡荡的房间里取暖器开到了最大的那一档,可秦书炀还是冷得眼睛一直掉眼泪。贺光徊就轻飘飘地靠在他身上,不戳穿、不催促,也不安慰,只温柔地等着秦书炀慢慢崩溃,又慢慢平复。
  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贺光徊完成了自己心里的最优先级,已经没有任何遗憾。
  但贺光徊不能要求那么心疼他的秦书炀逼着自己说自己没有遗憾,所以他没资格讲任何一句话。
  他只能牵住秦书炀,用自己的掌心贴着秦书炀的手,好告诉秦书炀这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等秦书炀的眼泪止住,贺光徊才扬起脸看向秦书炀,他捧着秦书炀吻了好几下,轻声问秦书炀:“现在这还疼吗?”
  说着,手指点了点秦书炀的心窝口。
  “还有点……”秦书炀抓着贺光徊的手指往自己的心口揉。
  贺光徊静静靠在贺光徊身旁,慢慢开口:“那……我喂你一颗贺光徊牌止疼药你吃吗?”
  秦书炀破涕笑了下,呢喃道:“管用吗?”
  随后捏捏贺光徊的手指,顺势移到自己嘴边咬了一下,“不管用要给差评的。”
  “管用管用,”贺光徊连连点头,眼睛特亮,拍拍自己胸膛,“不好使你和贺医生说,贺医生肯定负责到底。”
  在贺光徊眨眼的这半秒里,秦书炀突然想到好多好多年前。
  他们很多个茫然无措,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的夜晚,贺光徊也这么靠在他的肩上。那会两个人太年轻,谁也没底气说点什么来安慰彼此让彼此不要害怕。更多的时候就像先前那样,静静地牵着对方的手,一坐坐到后半夜。
  这一生很短,唯独这几个在外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瞬间又显得非常漫长。漫长到秦书炀觉得这漫长足以治好一切天崩地裂。
  “那你喂吧。”
  贺医生牵起秦患者的手,“你出差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去练走路。你记得咱小区附近那个小花园吗?我就是去那练的走路。”
  那个小花园秦书炀知道,他们刚回国装修房子的时候路过过,那会贺光徊还开玩笑,说等退休了他们可以在这跳广场舞下象棋。
  但到现在秦书炀也仅仅只是路过,忙起来的时候吃饭都得吃快一点,哪有那么多时间和闲情去手牵手散个步。
  “那个小花园其实很漂亮,我练走路的时候很仔细看过里面的设施,健身器材很全,园艺也很漂亮,连花园中心的那个小喷泉都弄得挺像模像样的。”
  贺光徊垂下眼,“可我没什么心情慢慢欣赏。因为我身边没有你。”
  秦书炀顿了下,哑声道歉:“小光,对不起。”
  贺光徊抬眼笑了笑,佯嗔道:“别打岔呀,不是正喂着你止疼药呢嚒?”
  秦书炀跟着笑了起来,疼痛隐隐减轻,他也能抬手捏捏贺光徊的脸颊,“好,你继续喂。”
  “我每次抬头看,有很多情侣呀夫妻呀,都手牵手在夕阳下散步,我都在想如果我炀炀也在就好了。我就可以不用自己一个人撑着肘拐走,我炀炀能扶着我,我不用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偶尔也能抬眼看看路过的花花草草或者是天边很漂亮的晚霞。”
  贺光徊忍了忍,长长呼了口气后把脑袋从秦书炀肩上挪开。
  他直视秦书炀,目光平静柔和,“对我、对现在和以后的我来说,能不能走路真的没那么重要了炀炀,我终究要有一天再也站不起来。所以在那之前,我想我的每一步都走得有意义。炀炀你知道吗?来找你的这一趟,我每一步眼睛都是朝前看的,因为我知道前面有你,只要我走完这段路,你就会出现在我面前。”
  那天傍晚,贺光徊终于出了宿舍。他被秦书炀抱在怀里,两个人去到了村寨的另一个更高的山头。
  远处的民居、古寨在袅袅的薄雾中变得烟火气十足,笼着令人安心的烟火气。而天边如同凤凰羽毛般的云霞又破开了郁结十来天的雾霾,在天际线绽开,一直蔓延到贺光徊目光不及的更远的远方。
  贺光徊坐在山石上,看着秦书炀半蹲在他身前,将衣服脱下来盖在他的腿上。
  相识、相爱十多年,贺光徊从少年变成青年,从站着变成只能坐着。
  而和他四目相对的那个人对他的眼神却十年如一日,始终盛满爱意。
  他们在夕阳下接吻。
  到这一刻,贺光徊恍然大悟,这浩无边际的海洋里压根没有什么浮木。
  只是他们在紧紧抓着彼此,想带对方到岸上。
 
 
第59章 
  贺光徊一共在苗寨里呆了十天, 后面的每一天傍晚秦书炀都会抱他出宿舍。
  去很远的小集市上吃过本地最有名的黄牛肉米粉,也去秦书炀熟识的老乡家吃过腊肉铜锅。
  贺光徊吃的不多,但每天都很开心, 不管秦书炀抱他去哪儿他都特开心, 目光交集秦书炀能从他眼底读到满满的安定感。
  只是刚回家, 还站在家门口秦书炀就被李淑娴往胳膊上重重地给了两巴掌。疼得秦书炀搓着胳膊站在门口鬼吼鬼叫,整个楼道都是他的声音。
  贺光徊急死了, 转着轮椅搁在长辈和秦书炀中间, 紧紧抱着秦书炀不停说自己错了。
  他出门那天说自己是去学校, 结果到晚上就给家里发消息说已经到了另一座城市。从那以后就心虚再不敢接家里电话, 找到秦书炀以后更是手机一关,不管汪如芸打多少电话,他通通都装不知道。
  不但自己不接电话, 也不让秦书炀接。忘崽牛奶和不孝饭成吨往肚子里咽,主打一个没良心。
  确实过分, 再过些年要是贺蕴也这样, 贺光徊能急死。不过在做决定的那个当下贺光徊已经顾不上那么多, 后面不敢接电话完全是怕父母找过来,搅散他得来不易的好梦。
  “小贺你别护着他!越来越不像话!一天到晚净带着你疯,你要有点什么事我看他今天还有没有脸回来!”李淑娴气不轻,又往秦书炀身上打了两下。
  这十来天她听着贺家夫妇的抱怨听得耳朵起茧子, 现在好不容易人回来了,当然要发泄出来。
  犯事儿的是两个人, 但没人能狠得下心来去怪一个病人,可不就是只能逮着自家儿子揍么?
  贺光徊腿还是不太舒服, 舟车劳顿累不轻站起来都困难,根本护不住秦书炀什么。
  情急之下索性一把抱住李淑娴, 仰着头替秦书炀辩解:“妈您别气了成吗,是我自己去找他的,他见着我的时候也气不轻,还骂我来着。我自己不懂事,您别怪他好不好?”
  这话说给李淑娴听的,也说给在后面的汪如芸听。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父母,又迅速地把眼睛移开,然后着急地表达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平平安安去的平平安安回来。
  养了十来天的伤,身上那些看起来吓人的伤口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加上心情好,整个人有气色好多。
  汪如芸上下打量贺光徊两圈,才黑着脸拍拍李淑娴的肩膀,松口说了句:“算了,人平平安安回来就好了。孩子也累,先让他们进门休息。”
  白脸退步,红脸还得再补一句结束语。
  李淑娴虎着脸看着坐在轮椅上急得马上又要掉眼泪的贺光徊在给秦书炀揉胳膊,他那傻大个儿子明明什么事都没有,贺光徊问疼不疼,秦书炀还要妆模作样地皱着眉说超级疼。
  李淑娴大大滴翻了个白眼,捂着胸口不耐烦吼:“你们两口子把我们老人家急死就没人打你了!”
  刚刚急得满眼都是眼泪的贺光徊倏然顿了下,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向已经先一步进屋的李淑娴,迟迟说不出话来。
  愣神间秦书炀已经帮他换好拖鞋。
  秦书炀捏捏贺光徊脸,哄着问:“轮椅上有灰,我先抱你进去,一会弄干净我给你把轮椅推进来,嗯?”
  贺光徊怔怔点头,末了胳膊搭在秦书炀肩膀上时才小声说:“先别和他们说,一会他们又着急。”
  他们一着急,又要骂你。
  等进了房间,贺光徊忽然笑了起来,被放在床上还在傻乐。
  自己没坐稳,倒在枕头堆里,被秦书炀扶正坐好给他换衣服的时候还在忍不住抿着嘴笑。
  秦书炀把居家服放床边,捻捻贺光徊的耳朵,挑着嘴角又疑惑地问:“怎么了这是?笑成这样?回家了就这么开心?”
  贺光徊微微摇摇头,“回家有什么开心的?我在你面前比在家开心。”
  “那我也没见你在寨里开心成这样啊,”秦书炀跟着贺光徊一起笑,没忘了帮贺光徊拉拉链,“祖宗,你也别光顾着乐,抬抬手。”
  贺光徊配合着秦书炀,抬手把外套脱了。
  他歪着头问秦书炀:“炀炀,你没听见么?刚刚咱妈说‘你们两口子’。”
  秦书炀拎着居家服的手顿了下,先前他在帮贺光徊解鞋带,看到贺光徊脚有点浮肿,心思都在贺光徊身上压根没听见母亲说了什么。
  见秦书炀没说话,贺光徊眼睛亮亮的,推推秦书炀的胳膊,“她说我们是两口子哎,咱俩结婚这么久了,她们都没这么讲过我们,这还是第一次。”
  回过神来,秦书炀没忍住笑出声,一把将贺光徊揽进怀里揉揉贺光徊后背。
  “就这事儿?能把你高兴成这样?”他调笑着问贺光徊,心里被贺光徊这几分钟的笑意弄得一片柔软。
  贺光徊趴在秦书炀怀里,特认真的点点头,眼睛睁得圆圆的。
  “可不高兴嚒?咱俩这十几年,要的不就是这句话嚒?”
  脾气闹过,迁就过,抗争过,低声下气过,所有委屈和不甘都往肚子里咽,不就是为了这句话这个身份嚒?
  贺光徊突然有些哽咽,努着嘴控制不住地想掉眼泪。回过神来又觉得矫情,羞赧地把眼睛压在秦书炀肩膀上。
  秦书炀把贺光徊抱了起来,温柔地替他抹了抹眼角,“高兴也掉眼泪,回头眼睛出毛病怎么办?好了,不难受了,我幺幺这么好,有这么好的儿媳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承认对不对?”
  贺光徊吸着鼻子点点头,喃喃道:“肯定是我妈唠叨,他们才骂你的。以后我不让我妈唠叨,他们不能打你。”
  “笨死了……”秦书炀失声笑出来,挠挠贺光徊下巴,“你以为真能打疼我?”
  贺光徊还在替秦书炀委屈,又抬手揉揉贺光徊的手臂,“刚刚打这么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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