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牙齿刚领略到糯米粉松软滋糯的质感,舌.尖.迅即接收到甜丝丝的讯号,那种莫可言状的清香在口腔内.恣.意.振.荡,最后一股脑的冲进鼻腔。
萧楚眼底掠过一抹赞赏之色,他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桂花糕。
他将蒸笼内的桂花糕捡出摆盘,端着盘子回到院子里。
桂花树下,躺椅上的人,用那本《宋羲逸事》遮住了头,安静的一动也不动。
萧楚轻轻拿下《宋羲逸事》,书卷之下,秦周双眼紧闭,呼吸节奏规律平和,明显睡的正香甜呢。
萧楚无声的笑了笑,将滑落的毛披风紧紧在他身上裹好,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道轻吻。
萧楚将《宋羲逸事》放在案几上,旁边火炉上的茶锅还在汩汩的冒着热气。
萧楚给自己的茶碗里添了一勺茶,轻抿在口中回味,凝望着爱人的睡颜,眼神柔情似水...
煮茶伴书眠,人间共清欢。
...
秦周与萧楚就这样每日煮茶看书做美食,或是牵手去林间、小溪边散步,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过了五日。
在萧楚回京的前夜,两人难舍难分,情难.自.控,悱.恻.缠.绵.至深夜,直到秦周累的瘫.软.成一团,才作罢。
秦周紧抱着得萧楚,红润.未.褪.的小脸上尽是不舍,萧楚不停在他额前、眉头、鼻尖、唇.瓣.轻.吻.安抚,承诺过几日他就回来。
而秦周即使累到睁不开眼,也不睡觉,紧紧抱着萧楚,享受离别前的珍贵时光。
临到天亮时,萧楚才把秦周哄睡着,他在秦周额头温柔落下一吻后,悄然离开了......
...
大齐都城尚京,皇宫勤政殿内。
今日是大朝之日,京中正三品以上的官员全都恭谨的列班在大殿两侧。
龙座之上,萧楚一身明黄色龙袍,飞扬的长眉微挑,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摄人的精光。
“...本月大理寺共核实死刑犯七十六名,判斩首五十六人,凌迟二十人,臣请陛下谕旨终判!”
掌管朝廷刑判之责的大理寺卿小心翼翼奏报着,当今皇上杀伐决断,对于作奸犯恶者,向来是从重量刑,他生怕大理寺的判罚轻了,惹得皇上不高兴。
萧楚微垂冷眸,极快地浏览过大理寺呈上的案卷,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晋王余孽和城东弑.父.案凶手保留原判凌迟处死,其余人全部改判斩首之刑。”
刑部尚书顿时愣住了,皇上今日怎么格外开恩,将那些凌迟处死的改判斩首了?他迷惑间,竟忘了承旨。身旁的左丞相文修怕他殿前失仪,暗中拽了下他衣袖。
大理寺卿反应过来,连忙应声接旨。
文修偷偷看了眼上方那道黄色身影,多年的辅佐追随,他隐约感觉出来,皇上这几日的心情似乎出奇的好!也不知是何原因?
萧楚扫视群臣:“众卿还有何事要奏?”
掌管外交事务的鸿胪寺卿出班奏道:“启奏陛下,自从陛下御驾亲征南岭国大胜后,南岭国君敬畏陛下如神灵一般,近日进贡了两名南岭玉人,甘愿为奴,侍奉陛下左右。两位玉人现就在殿外,等候陛下召见。”
殿上之人均露出不同程度的吃惊之色。南岭国玉山的男子生来俊美温柔娇媚,名扬四海,其中最顶级者,雅称玉人。据说这玉人万金难求一人!想不到南岭国这次一下进贡了两名!
殿内群臣个个翘首期盼,无不想要目睹玉人风采。
第55章 好消息
萧楚漆黑的眸子蓦地沉了下来,声音冷的像淬了冰:“不必进殿了!两名玉人分别赐予左丞相文修和右丞相卢至诚。”
此言一出,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聚集在两位受到恩宠的丞相身上。
左丞相文修的眉毛顿时弯成一道弧,立即跪倒谢恩。
而那右丞相卢至诚却依旧板着一张脸,出班奏道:“臣谢陛下隆恩,可惜臣清心寡欲惯了,不好此道,更不愿本心迷失在美色诱惑中,恭请陛下将玉人赐予其他功勋之臣。”
殿内众臣闻听,望着卢至诚纷纷露出震惊惋惜之色,卢相这是当着群臣的面,公开拒绝陛下的赏赐啊!他就不怕惹怒陛下!
萧楚深沉的眸子含着审视之势,紧盯着卢至诚。
这个卢至诚,人送外号“铁面丞相”,出身贫寒,却靠着廉洁公正、铁面无私的品质和气节,得到先帝赏识,当了十多年的右丞相,萧楚即位后,依旧留他做了右丞相。
只是这人不爱钱,不好色,甚至不娶妻,过着简朴寡欲的生活。萧楚几次赏赐金钱美人,均被他婉言谢绝,在大齐群臣中实属异类。
半晌,萧楚收回目光,脸上并没有不悦之色,只是将手中奏折扔到御案上,“既然如此,另一名玉人就赐予武定侯裴敏之吧。”
武定侯裴敏之在铲除韩王谋逆时,受了伤,一直在家养伤,故而文修替他向萧楚谢了恩。
下朝后,立即有官员跑到左丞相文修面前,恭喜相爷喜得玉人。
文修不咸不淡的应付了几句,怀远侯凑了过来,将文修拉远几步,笑道:“恭贺文相喜得美人。””
文修瞥了他一眼,淡声道:“多谢,侯爷还有事?”
“本侯想向文相打听点事。”怀远侯看了看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道:“陛下登基之后,将先帝赐给东宫的那些男妾美人,全都赏赐给了臣子,如今后宫空虚,于国家社稷不是长久之事啊。文相深得陛下信任,若是能推荐几个解语花在陛下身侧,自能为君解忧。本侯的小儿子年方十六,长得很是俊美,想请文相向陛下美言几句,此等大恩,本侯定有重谢!”
文修冷漠的瞧了他一眼,忽然问了一句:“侯爷,可知道三朝元老徐太傅,为何前段时间被陛下罢官,流放三千里充军吗?”
怀远侯一愣,摇了摇头。
文修云淡风轻道,“只因徐太傅在太皇太后面前,提了一句让他孙女入宫侍奉,只提了一句...”
怀远侯脸色顿时变得灰败,额头渗出一层冷汗,他抹着汗对文修尴尬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文修望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刚想出宫,一个小太监追了过来,唤住了他。
“文相留步,皇上召见您。”
文修立即随着小太监,一路回到勤政殿内。
御案之后,萧楚微抬眼皮,冷声丢了一句,“文相,你下朝跑那么快做什么?”
文修赔着笑道:“这陛下刚赐了臣绝世美人,臣...急呀。”
萧楚眸光锐利,嘴角微微一抿,直入正题:“朕要开恩科。”
文修眼中并未有太多意外,所谓恩科就是在非乡试考试年,加开一场乡试,意在广纳贤才,古往今来,新帝为了笼络文人,开恩科也非罕见之事。
他颔首道:“陛下圣恩浩荡,臣建议过了年的三月份,时间正好适合开恩科。”
萧楚摇了摇头:“太晚。”
文修略一斟酌,“年前开恩科,也是可行的。”
萧楚直截了当道:“一个月后开恩科!”
文修满脸震惊,一个月后?这也太仓促了吧。皇上为何这么急开恩科啊?饶是聪明通透的他,也没琢磨明白皇上的心思。
“就这么定了,你与右相卢至诚商量好相关事宜,立即着手准备。”萧楚的语气坚决,没有一丝犹豫。
文修咽下了肚子里的疑惑,遵旨退了出去。
卓奇从殿外步入,将一小盘晶莹剔透的水晶桂花糕放在御案之上,低声道:“陛下,这是秦公子让属下带回京给您吃的。”
萧楚冰眸柔和了几分,捏起一块放在口中,口中瞬间漫布了香甜气息。
一个月后恩科结束,他就可以带小周回京,长久的在一起了。思及此,萧楚口中的甜,一直蔓延到了心里。
...
清晨,明德府学
秦周步入授课厅时,脸色红润,神情愉悦,早已到来的秦远和吴玉观见状,相视默契一笑。
秦远笑侃道:“二弟,你这满面春色,我看前几日休沐,你跟夫郎定是小别胜新婚啊!”
一抹红云染上秦周的脸颊,他害羞的摆着手:“大哥取笑了。”
秦远和吴玉观又打趣了他几句。
吴学监和夫子一前一后入了授课厅,吴学监轻咳一声,厅内顿时静了下来。
吴学监面带喜色,走到讲台之上,高声道:“诸位生员,本官今日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宣布。”
他顿了一瞬,接着说道:“当今皇上圣恩浩荡,下旨开了恩科,将于一个月后进行乡试!”
此言一出,厅内似炸了锅般,生员们欢欣雀跃,高呼万岁圣明。
因为开恩科就意味着,如果顺利通过乡试,就可以直接参加明年四月份的京城会试,不必再多等三年。这对于众多考生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秦远和吴玉观也是兴奋不已,只有秦周一脸懵逼,怎么回事?乡试不是一年后吗?怎么一下子变成一个月后了?
吴玉观哪知道秦周的思量,他轻拍秦远、秦周兄弟俩的肩膀,鼓励道:“远哥,秦周,我学识有限,恐怕乡试无望,你们两个一定要努力高中!”
秦周被吴公子一鼓励,脑子里更乱,他迷茫的问秦远:“大哥,乡试考试的内容是什么呀?”
秦远道:“乡试之所以比院试难度大,是因为乡试分为笔试和面答,笔试是考核指定的十本书里内容,而面答则是朝廷派遣到各省的考官,在现场即兴提出三个问题,让考生作答。”
秦周顿觉脑袋“嗡”的一声,天啊!原来乡试这么难!
乡试的必考题,他还可以用食谱背书法,把必考书死记硬背下来。可是面试应答题,他该怎么办啊?他连让阿楚帮他押题的的机会都没有。考官和题目都是随机的,让人家怎么押题啊?!
第56章 发奋!努力!
秦周没精打采的出了府学,莫三赶着马车送他回老宅。
一路上,秦周的脸拧成一团,不停的唉声叹气。
他思前想后半天,终于下了决心,自己既然答应了阿楚要考取功名,就不能退缩。现在只能把面答题暂且先放一边,目前最要紧的任务是把十本必考书背下来。
待马车回到老宅,秦周一脸凝重的下了车,直奔房内。
待莫三栓好马车,秦周捧着一摞书来到他面前,一下将书堆在他怀里。
莫三满脸懵:“公子...我不爱看书...”
秦周心说,我特么也是。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语气无比认真严肃:“我不是给你看的!这些都是阿楚从京城带给我的菜谱。从今天开始,我要备战一个月后的恩科乡试,我给你个艰巨的任务,我每背下一页书,你就给我一道菜的菜谱,记住了吗?”
莫三憨憨的点了点头。
“好,开始——”秦周一溜烟跑进屋子,开始背起书来......
接下来的每天,秦周不是去府学上课,就留在家里背书,简直到了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的程度。无论做什么手里都拿着书。
莫三眼睁睁的看着他拿着碗,眼睛盯在书本上,手却伸向碗内,将食撒在鸡舍食槽里。
老虎和小白开心的跑过来吃食,哪知没吃几下,老虎和小白都翻起白眼,挥着翅膀跑到水槽,疯狂的喝着水。
秦周眼睛盯在书上,丝毫没有察觉,还在不停地给食槽加食。
莫三跑了过来,看了眼他手中的碗,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公子,您碗里是大粒盐......”
“嘘——别说话,我在背书!”秦周视线依旧没有离开书,将碗递给了莫三,继续在院子里徘徊走动,嘴里嘟嘟囔囔的背着生涩的文字。
莫三:“......”
他生怕秦周背书时出现什么危险,几乎全天看着他,更不敢让他做什么农活,只是秦周执意要自己下厨做饭。
莫三只好提心吊胆在厨房盯紧他,眼看着他把盐当糖,把酱油当豆油,却不敢多言,生怕影响到他背书。
白天黑天的刻苦背书,秦周的睡眠严重不足,天天顶着个大黑眼圈,飘来飘去。
这日晚饭后,秦周又回到屋内挑灯读书,莫三与往日一般守在房外。
这时,宅门外传来几声马儿嘶叫声,莫三耳尖一动,人已经闪到宅门外。
但见萧楚与卓奇下了马,风尘仆仆的迈过大门。
莫三恭敬跪倒施礼,“恭迎主上。”
萧楚犀利的眼神带有一丝担忧,这些日子秦周都没有给自己写信,他心中挂念不已,今日朝中无事,他便匆匆赶回老宅。
他边走边问:“小周呢?这几日他在忙什么?”
莫三道:“公子他...”
“诶呦——”东厢房内传来秦周一道凄惨的叫声。
萧楚眸色大变,身形猛地一晃,冲入房内。
但见书案后,秦周捂着头发正在痛呼,而他的头发被束成一缕,系在了房梁垂下的一条细绳上。
秦周顾不上见到萧楚的惊喜,拽着自己的头发,呼救道:“阿楚,我的头发系成死扣解不开了,勒的太疼了,快帮我......”
萧楚见他并未出事,心中稍安,看了眼卓奇。卓奇立即拔出佩剑,一剑斩断了细绳。
秦周的头发终于被放了下来。
萧楚上前帮秦周解开头发上剩余的绳结,不解问道:“小周,你的头发怎么绑到房梁上了?你在做什么?”
秦周抬起憔悴的脸庞,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可怜巴巴道:“阿楚,我在学习古人头悬梁、锥刺股的读书,锥刺股我怕疼,只敢头悬梁,没想到头悬梁也很疼!”
萧楚扔掉解开的绳结,温柔的捧起他的脸,疼惜道:“这才几日不见,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为何要如此苦熬读书?”
秦周小脸紧挨着萧楚的胸口,抱怨道:“就是那个皇帝也不知道抽什么风,要开什么恩科?结果本来一年后的乡试,提前到一个月后,我若是不刻苦,怎么能考过呀?你说皇帝是不是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
萧楚的俊脸瞬间黑了几分。他身后的卓奇和莫三更是低着头,强忍着不敢露出一丝异样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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