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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沉默了一会儿，对电话另一头的观澜说：“你都听到了，事情就是这样……”说着，他叹了口气：“依手冢的实力，去青学真是可惜了。或许当时，在邀请他来立海大的时候，我们应该再坚持一下的。”
天资再好的选手，也需要通过跟强敌交手不断进步。
青学规定一年级不能成为正选，也就意味着今年手冢无法代表青学参加比赛，会错失一年的宝贵机会。
“这是手冢自己的选择，不是你们的错，只是……”观澜的话语中罕见地带了些迟疑。
幸村对人的情绪感知向来很敏锐，当然听出了观澜话语中的不妥：“怎么了吗？你在担心什么？”
“既然青学把前后辈关系看得这么重，不知道手冢在青学会不会受欺负。这样吧，我们找个机会一起去看看他好了。”
“好吧。”幸村一听观澜的提议，立马答应了下来。
他本人对去青学考察之类的事不是很感冒，不过，如果是过去关心和看望一下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更何况，观澜邀请他一起去青学，也就意味着他最近会回关东。
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机会再跟他约着打一场网球……
观澜与幸村相约去看望手冢的日子，是地区预选赛开幕式结束后的一个周日。
虽然这天学校不上课，但由于牧之藤和立海大网球部的训练几乎全年无休，他们还是特意请了假才出来的。
观澜请假这事儿，当然瞒不过周助。
周助一听是要去青学看手冢，立马来了精神：“感觉会很有意思的样子呢，手冢见到我们，会大吃一惊吧？”
观澜从周助那雀跃的表情中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只得答应让周助一起去。
等到了跟幸村约好的地点，观澜发现，幸村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边跟着柳莲二。
在跟两人打过招呼后，观澜对幸村说：“我还以为跟精市君一起来的，会是真田呢。”
毕竟，真田对手冢的在意，有目共睹。
幸村笑了笑：“弦一郎在听说我们要去青学看手冢的时候，的确闹着要一起去。不过现在，他已经是网球部的副部长了，不能再任性妄为。在我这个部长缺席的情况下，他理应肩负起监督部员们训练的责任来。”
“听起来，真田君还真是惨。”观澜对真田表示了同情，但语气中没几分真诚之意。
“没办法，谁让是观澜君和我先约好要去青学的呢？既然弦一郎慢我们一步，就只好耐心等待下一次机会了。”说着，幸村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仿佛“欺负”真田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那么柳君又是为了什么打算去青学？”观澜看向站在一边的柳。
“手冢君实力很强，我想知道，他现在成长到什么地步了。这是一个收集数据的好机会，我当然不会错过。”
柳没有说完的是，他的数据告诉他，他幼时的小伙伴也在青学。
柳和乾在小学时代，本来是一对双打搭档，可某一天，柳却搬家转学，不告而别。
为此，柳的心中一直对小伙伴抱有一丝歉意。
去青学，不仅是收集手冢最新数据的好机会，同样也是一个跟小伙伴达成和解的好机会。
“周助呢？”
被问到的周助摸着下巴，面带微笑：“呵呵，我吗？我只是觉得，这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从立海大到青学只需要坐一班车，虽然途中要耗费的时间不短，但总体还算方便，至少不用来回倒车。
“说起来，这个时间点，青学网球部应该有在进行训练吧？”
上了车之后，周助提出了一个问题。
如果青学网球部今天没有训练，那他们岂不是要白跑一趟？
柳翻开笔记本：“青学正在为地区预选赛和东京都大赛做准备，周末会加训的概率是87.9%。”
“这样的话，就可以放心了。”至少他们兴致勃勃地跑过去，不会扑个空。
众人对于柳的数据还是十分信任的，在他这儿的大概率事件，等同于一定会发生。
“对了，我刚才就想问……”观澜看了看幸村披在肩上的土黄色外套：“精市君是什么时候开始把外套披在肩上的？”
“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用太过放在心上。”幸村一边说着，一边拉了队服的拉链。
柳看着自家部长这副做派，沉默了几秒钟，开口说：“是从精市当上部长开始的。精市拉上队服拉链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个乖乖牌学生，精市似乎是觉得这样很没有气势，后来就开始披着外套了。”
再后来，幸村肩上的外套，对于部员们来说，渐渐变成了一种威慑的手段。
毕竟，在披着外套的情况下，还能够把他们削零，足以证明幸村的实力。
不管幸村披上外套的灵感来源是什么，但到后来，他的确达到了他的目的。
即使他的面容依然稚嫩，个子依然娇小，网球部的前辈们也不敢再因为这些而轻视他。
更不敢因为看他面容精致可爱，总想在他脸上捏一把。
第54章 德不配位
观澜盯着幸村的脸看了一会儿：“嗯, 确实是。虽然精市君长得很可爱，但如果单看脸的话，的确没有什么威慑力呢。”
幸村不愿意别人总拿他的容貌说事, 尤其是一个比他还小的孩子当着他的面夸他可爱……咳咳, 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观澜君呢？担任牧之藤的教练，底下的部员都肯服从你吗？你在他们面前又是怎么保持威慑力的？”他把话题转移到了观澜身上。
柳莲二也翻开了自己的小本本, 似乎准备随时给观澜记上一笔：“没错，根据我的数据, 平等院前辈本来是要将部长之位交给三年级的白鸟前辈，却被白鸟前辈拒绝了。白鸟前辈当着网球部全体的面宣告他只是代理部长, 真正的部长是观澜君你。”
他说完这番话后，幸村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
“以小学生的身份担任国中网球部的教练以及部长, 应该会有很多人对观澜君不服气吧。你是怎么摆平这些人的？”
“啊，的确有些人对我表达了质疑, 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白鸟前辈很配合我，二年级和三年级中质疑的声音大都被他压了回去。至于一年级新生……”观澜看了周助一眼：“有周助哥和白石坐镇，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呢。”
二三年级的前辈都是经历过去年的全国大赛的, 对观澜的实力多少都有些耳闻。
他们中大部分人对于观澜兼任教练和部长都没什么意见。少部分有意见的, 让白鸟和吉田联手收拾一顿，也就学乖了。
连白鸟和吉田都打不过, 还敢挑衅完败过他们的观澜？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一年级新生中，很多人对观澜都很陌生，但他们对新生中实力强劲的周助和白石熟悉啊。
这两个人有着那么强的实力, 都肯好好听从观澜的意见, 他们有什么理由当刺头？
更何况, 在按照观澜为他们量身定制的训练菜单训练了一段时间后, 新生们发现，自己的确有了肉眼可见的进步。
这样一来，他们就更不会对观澜说出什么反对的话了。
“既然一切顺利，那就好。”幸村对于观澜是怎么统御牧之藤网球部的，并不关心。他只关心朋友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我这边也是，弦一郎和莲二帮了我很多呢。不然的话，我一个人，根本处理不来那么多的事情。”幸村说着，眉眼间流露出些许柔和之意：“本来弦一郎是那么容易害羞脸红的一个孩子，现在都有几分教导主任的架势了。”
柳轻咳了一声：“精市，辛辛苦苦在网球部代替我们监督部员训练的弦一郎，如果听到你对他的这句评价，大概会很受打击。”
“我只在观澜君和周助君面前说一说，回去我就不说了。”幸村像是跟朋友分享小秘密一样，叮嘱道：“莲二，你可不要告诉弦一郎。”
“我知道了……”
在几人的插科打诨中，时间过得很快。
等到观澜一行人走到青学门口被门卫拦下的时候，他们才发现，由于他们几个人是训练中途请假出来的，现在身上还穿着各自校队的队服。
周助身上的是一身白绿色牧之藤队服。
和其他学校一样，牧之藤的队服是两件式的，里面一件运动衫，外面一件外套。
牧之藤队服左半边是白色的，右半边靠近袖子的一侧，是由三角形图案拼接起来的一片绿，这苍翠的绿色一直延伸到袖子上，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观澜身上穿的小学部的队服与国中部类似，只是左半边胸口处多了一片嫩绿的叶子状图纹，以便跟国中部区分开来。为此，平等院曾戏谑地称观澜等人为“嫩苗”。
幸村和柳身上则穿着土黄色的立海大队服。
这种颜色其实很挑人，颜值一般的人穿了可能会显得很土气，但幸村和柳都有着颇为精致的容貌，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将学生证存放在门卫处后，观澜一行人总算获得了进入青学内部的许可。
几人中，幸村和周助亲和力最强，最讨长辈喜欢，由他们出面问明了网球部所在的位置后，几人直奔网球部而去。
因为是周日，学校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各大运动类社团训练的声音分外明晰。
观澜几人没花多少工夫，就找到了青学网球部。
这时，其中一个球场周围围满了人。
幸村戳了戳身边的人：“看，是手冢的比赛！”
被他戳中的观澜“嗯”了一声，略微有些不自在。但幸村的反应很自然，仿佛是跟朋友做惯了这种事的。
观澜觉得，他大概是把自己当成真田了吧。
手冢不愧是能把真田削零的人，即使是面对一个又一个三年级的前辈们，他也轻轻松松就取得了比赛的胜利。
而且，观澜注意到，手冢在大比分打赢那些前辈们的时候，并没有用自己的惯用手。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青学网球部还没有一个人值得他认真起来。
“总感觉有点无聊呢。”观澜意兴阑珊地跟身边的小伙伴们说。
他向来对这种虐菜的比赛提不起任何兴趣。
手冢用右手就轻轻松松地以6:1，6:2的比分拿下了比赛的胜利，在观澜看来，还不如看牧之藤网球部的新生们之间对打有意思。
牧之藤网球部的许多新生虽然水准不及手冢，但也比青学三年级的某些正选实力强多了。
由于青学网球部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球场中，观澜等人所站的位置又比较隐蔽，暂时还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到来。
手冢小少年倒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冲着他们点了点头。
可手冢的这个举动，在正与他对战的武居看来，就像是手冢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一样。
比赛途中还分心，这小子实在是太傲慢了！
“小子，别以为你有几分实力，就不可以不尊重前辈！青学网球部不是你这种小鬼可以撒野的地方！”
面对武居的愤怒，手冢态度平淡地扶了一下略微有些滑落的眼镜：“前辈想多了，我并没有不尊重前辈的意思，我们继续比赛吧。”
武居当众对学弟口出恶言，以年龄压人，青学网球部的其他人对这一点却司空见惯，丝毫不觉得奇怪。
顶多，也只是私底下议论几句。
“武居今天脾气比往常更加暴躁呢……”
“这也没办法吧，我们这么多国三生都被一个刚刚进入学校的国一生给打败了，确实很没有面子啊。刚刚，甚至连大和部长也败在了新生的手下。”
“也不知道那个叫手冢的小鬼为什么那么爱表现。就算他把我们全部打赢了，又有什么用呢？反正今年的地区预选赛和都大赛，他还是没有资格参加。”
青学的三年级生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议论着，多数人都在抱怨手冢爱出风头，没有人觉得武居的做法有什么问题，更没有人觉得，手冢实力如此强大，应该破例在一年级就入选青学正选。
幸村和观澜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柳和周助眯着的眼睛也在不知不觉中睁了开来。
“原来如此，这就是没落的网球名门——青学吗？”柳毫不客气地评价道：“如果这就是他们的作风，也难怪青学近些年来连关东大赛都打不进去！”
他看向了站在一年级新生中的乾贞治，心中默道，这就是你选择的学校吗，贞治？一直以来都想要超越我的你，这样下去，是没有超越我的可能的。
“没错，仗着前辈的身份欺压后辈，真的是非常讨厌呢！”幸村对柳的话表示了赞同。
他们立海大的前辈中可没有这么实力平平又自信过头的存在。
即使一开始，立海大的一些前辈不肯服从幸村真田等人的管束，但在幸村三人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后，被幸村三人打趴的前辈们也就乖乖听话了。
毕竟全国大赛比的是网球，而不是球员的年龄。
能够理直气壮地说出“即使你实力再强，也无法越过我们这些前辈成为正选”的青学三年级生，实在令人作呕。
周助瞄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观澜，心中想的却是，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从青春台第三小学毕业之后，是要来青学的。
如果不是观澜改变了他和裕太的想法，恐怕现在手冢的遭遇，他也要经历一遍吧？
倘若没有加入牧之藤，没有接受牧之藤强者为尊的理念，没有被幸村和观澜激起强烈的求胜心，周助或许会觉得，青学这种论资排辈的做法，虽然让人不太舒服，也能够接受。
可现在，周助由衷地觉得，能够加入牧之藤网球部，实在是太好了。
牧之藤的许多国三前辈们在落选正选之位后，没有抱怨没有嫉恨，只是自己默默加训以求提升自己的实力，并用自己的方式来关爱后辈。
他们，实在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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