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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爱离开公司后，在回商场的路上又忽然拐到了医院。
她悄悄来到病房附近，冒着被发现的危险, 只为能远远的见裴幼舒一面。
结果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裴幼舒来医院, 盛爱误以为这时候的裴幼舒在陪郑容。
不过短短两天时间，郑容这个女人居然就在姐姐心里这么重要。
盛爱的理智完全被嫉妒淹没, 手心被她自己掐出血都没发觉, 好在元乔这时候打来电话, 唤回清醒。
姐姐只能是她的, 其他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盛爱盯着不远处病房, 眼底闪过扭曲的偏执。
趁人发现之前, 她戴上口罩和帽子，接起响不停的电话离开了医院。
商场门口, 元乔提着买来的糕点等人, 刚想问她去哪儿了。
盛爱像是早有准备，特意从咖啡店的方向赶来, 手上提着新买的两杯咖啡。
盛爱讲话还有些喘气，“我特意跑去你经常喝的那家买的。”
而元乔只顾着高兴盛爱居然记得她喜欢喝什么咖啡, 完全没发现什么异常。
—
林家偏院。
因为医生说林念知需要静养，林娇自觉收拾东西搬回老宅住, 临走时还想去看看林念知情况如何，最后依旧被琳助理挡了回去。
自从林念知溺水, 林娇搬走，从老宅那边来探望的人一波接一波。
林家个个都是人精，一听说林念知要从郑容和裴幼舒其中一位选联姻，往常都看不上林念知这个病秧子的人，全都跑过来献殷勤，甚至还有人主动提起上门照顾林念知。
三楼主卧窗口，裴幼舒垂眸，看向楼下已经被佣人打发走的第五波人，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厌恶，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冷呵。
身后响起微弱的声音，“裴小姐是在心疼我？”
床上的林念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面色依旧惨白，似乎从醒来就看着窗口那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窗口那边的人听到这句话，神情僵了一瞬，似乎在想怎么回答，然后半头都没有回应。
感受到空气中的沉默，林念知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那就是在同情我？”
同情林念知？她可不敢。
裴幼舒立即转身，对上床上人黑沉的目光，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到嘴边又改成，“我只是觉得那些人太讨厌。”
从窗台缓缓走向卧室床边，林念知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她，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她感觉林念知的目光比平时软了很多，还有些黏黏糊糊。
现在的林念知虚弱的不成样子，至少短时间内自己是安全的，想到这，裴幼舒心里那条警惕的防线稍稍往后撤了一些。
对上床上那双因为生病而泛红的黑白眼眸，不知不觉，防线彻底退回到了安全区。
裴幼舒在林念知的注视下，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温度依旧高的烫人。
看着高烧不退、连呼吸都费力的林念知，心的一角不自觉泛软。
林念知目光渐渐上抬，扫了一眼放在她额头摸了又摸、不曾离开的手。
裴幼舒立即回神，把手收回，解释了一下，“琳助理她们走不开，又不放心林家派过来的保姆，所以这几天让我照顾你。”
琳助理和杨嘉还是被她派去找盛爱和耳环的下落，不用面前人解释，林念知自然也知道。
看着杵在床前一动不动的人，她嘴唇干涩的吐出了一个字，“水。”
但是林念知的声音太小，裴幼舒没听清楚，下意识弯腰凑近她唇边，想再听一遍，结果没控制好距离，靠的太近，侧脸颊正好与她的唇擦过。
她的嘴唇有些干裂，柔软的脸颊肉被摩擦到，泛起异样的酥麻感，惊的裴幼舒瞬间起身。
同时听清了林念知第二遍的话，说了句“马上”，立即出去倒水。
端着温开水路过客厅，裴幼舒抬头看了一眼角落的摄像头。
她知道整栋楼都有监控，一旦自己有什么异动，暗处保护林念知的人就会立即出动，这也是为什么琳助理和杨嘉这么放心留她一个人照顾林念知。
不过这纯属多此一举，她就没想过跑，当然，说了她们也不信。
林念知喝着水，旁边的裴幼舒对着床头柜翻翻找找，嘴里嘟囔，“温度计呢？我记得琳助理说放这了…”
林念知喝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安静的空气中响起微弱又可以听清的声音，“左边第三个柜子里。”然后她耳边的嘟囔声瞬间止住。
裴幼舒闻言拉开第三个柜子，果然看到了温度计，脸上稍微有点尴尬。
手忙脚乱的打开温度计，结果差点摔地下，裴幼舒自己都忍不住吐槽自己，然后略带心虚的解释，“不好意思，我以前没照顾过什么人。”
林念知偏过头，淡淡瞥了她一眼，“看的出来。”
听出她语气里夹杂的嘲讽，裴幼舒表示自己很无辜，真不是她养尊处优摆大小姐架子，穿来之前她是在孤儿园长大，成年以后之后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确实没照顾过什么人。
不过她照顾过猫猫，养的那只大白猫平常生病就是她照顾好的。
所以照顾猫和照顾人应该区别不大……吧？
裴幼舒自信满满，结果第一步就差点失误，尴尬的收回准备放腋下的手，被提醒，才发现手里的温度计是要放嘴巴里的。
看到床上的林念知朝她张开嘴巴，乖巧的样子莫名像她养的那只白猫。
都说生病中的人都很脆弱，果不其然连平时阴晴不定的林念知也是一样，不过她知道这些表面现象都是暂时的。
温度计放到舌头下面的热窝，林念知乖乖紧闭口唇。
等结果期间，裴幼舒就在旁边椅子上坐着，享受着难得放松神经的一刻。
忽然想起什么，有个问题她在心里疑惑了很久，趁着林念知情绪稳定，忍不住问了出来。
裴幼舒朝床上的人说道，“如果最后耳环的事真的是盛爱做的，你会怎么做？”
明知道林念知现在嘴里喊着温度计不能张口说话，她还问这样的问题，似乎是故意的。
不过林念知虽然不能说话，但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知到她的情绪变化。
比如现在，裴幼舒话音刚落，林念知本来微闭着的眼睛缓缓张开，黑沉的眼珠子移向旁边的人，目光有些冷。
她明白了。
裴幼舒对上那双黑眸，立即对着嘴巴做了一个拉链的手势。
果然有好感度和没好感度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如果那天密室里的人换成盛爱，那些发生自己身上的事肯定不会出现在盛爱身上，即使最后查出真的是盛爱干的，估计林念知也不会对她下手，至少不会像对自己那样，往死里折磨盛爱。
这可能就是心里有人和没人的区别吧。
林念着心里有盛爱，自然会原谅她做的一切，不像自己，被误会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些，尤其是那天的遭遇，说不难受是假的，但她知道难受也改不了什么。
“39度。”床上传来微哑的声音。
在裴幼舒思绪飘散的时候，林念知已经取下了量好的温度计。
还是高烧，裴幼舒起身去外面拿药。
回来的时候，林念知手里把玩着一部手机。
裴幼舒的手机一直是林念知保管。
刚开机，屏幕就弹出十几条来自汪管家的消息。
林念知扫了一眼上面的信息，朝旁边的人淡淡说道，“伯父伯母住院了。”
裴幼舒正在按医生的药方配药，听见后只是惊讶的“啊”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继续配药，看起来一点也不焦急。
然而裴幼舒还不知道她这个无意间流露出的真实反应已经引起林念知的怀疑。
她这个极其平淡的反应出乎林念知的意料，本以为裴幼舒是故意装作淡定，结果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面前的人是真不在乎。
林念知眉头微皱，她所认知里的裴幼舒并不是一个冷血的女儿，相反，裴幼舒日常中最关心的就是她的父母，聚会的时候经常提早离席回家陪父母，圈内人尽皆知。
另一边，裴幼舒估计也是反应过来她刚才的表现太冷淡了，并不像一个子女听到父母住院应该有的反应。
不过这真不是她冷血无情，毕竟她不是真正的裴幼舒。
穿来之后，她和裴父裴母相处并不多，而且林念知父母的死似乎和裴家也是关系，裴家二老也不像表面那么善良，所以她对裴家二位的感情也就比陌生人多那么一点。
至于为什么和裴家父母感情淡薄，还努力救裴氏集团，纯粹是为了给她自己留条后路，毕竟公司一旦倒闭，她顶着裴家大小姐的名头，那些追债的人肯定不会放过她。
然后裴幼舒企图亡羊补牢，装作被震惊到反应迟钝的样子，又紧接着问裴家二老的情况，只不过她是孤儿没有父母，不知道关心父母应该是什么样的，导致表演的漏洞百出，不仅没打消林念知的怀疑，反而加深很多。
这时，房间忽然停电。
不用再表演的裴幼舒松了口气，刚想把药拿给床上的人，忽然就看到从床下走过来的林念知，在黑暗中行走自如。
因为上次宴会停电，林念知瑟瑟发抖不敢动的样子还在她脑海里记忆鲜明，所以瞧见这一幕愣住，裴幼舒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不是怕黑吗？”
“你好像很了解我？”林念知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面前，面容隐在融黑暗里，漫不经心道，“我以前就过这种错觉，你对我的了解，比我想象中还要多。”
“难道你私下调查过我？”林念知像是没感觉到面前的紧张一样，停顿了一下，“还是说…”
以为她发现什么端倪，裴幼舒紧张的跟着咽了一下口水，结果面前的人话到这就断了，勾的她禁不住往下问，“还是说什么？”
“还是说…”林念知像条滑腻的蛇一样缠到她肩膀一侧，病白的唇凑到耳边，开玩笑般的语气，接着道，“你暗恋我？”
屋内的灯这时候恰好亮了，距离近到呼吸交缠，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林念知目光闪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虽然知道在开玩笑，但裴幼舒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直觉告诉她，林念知刚才想说根本不是这个，心底暗暗发慌，她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第23章 023
裴幼舒还在紧张林念知是不是看出什么, 结果面前的人突然面色一白，捂着胸口咳嗽，咳的腰都直不起来, 简直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一样。
地下突然多了一滩液体, 裴幼舒还没看清那到底是不是血，面前咳嗽的人突然昏倒在地。
人都快死了，裴幼舒已经没心情琢林念知到底看出端倪没有。
把昏过去的人抱回床上, 然后又加紧给医生打了电话。
几分钟后, 一位女医生赶到，她给床上的林念知做检查时, 脸色看起来明显比先前凝重很多。
女医生不认识裴幼舒, 以为她是琳助理安排的看护人员。
见把病人照顾的越来越严重, 医生忍着怒气把人拉到外面, 关好卧室的门，然后对着裴幼舒一通教训, “我再三交代一定要静养,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静养！居然还让她下床走动！”
“你们要是这么不在乎病人的身体，那我也不费心费力说那么多遍了, 林小姐身体本来底子就差, 现在心肺比七八十的老年人还虚弱，我现在直接告诉你们, 林小姐活不到正常人的寿命。”
这事确实怨她看护不周，裴幼舒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任面前的医生教训。
只是听到林念知寿命比常人短时，她眉头短时皱了一下, 下意识转头朝卧室看去。
看到裴幼舒东张西望，这个时候居然还在走神, 女医生顿时被气的不行，“你哪家医院的护工！真是太不像话了！一点都不负责任！”
说完就立马掏出手机，“我这就给琳助理打电话，让她现在就辞退你！”
一想到林念知可能命不久矣，裴幼舒根本没听进面前人说的话。
“林念知真的活不久？”裴幼舒还是不信，转过头朝医生询问，语气带着一丝心烦意乱的紧张，“您说的是真的吗？没开玩笑吧？”
“现在知道害怕了？”医生听见这声“您”，火气依旧没下去，把已经接通的电话摆在她面前，冷冷的开口，“晚了。”
说完医生就不再理睬裴幼舒，原地平复了一下心情，走到阳台接电话，向琳助理告知情况。
裴幼舒刚想追过去再问一遍，突然想起来她有系统。
系统简直就是肚子里的蛔虫，还等没问就开口说，“宿主不好意思，林念知能活多少岁我也不知道，我的级别太低查不到。”
裴幼舒追问：“意思是级别高就能查到？”
“嗯，不过必须要超级超级超级……高的级别才能查到，但是查到了也不能泄漏给宿主，不然会扰乱原有的世界秩序，秩序一乱原世界就有可能会崩，原世界如果崩了，那系统和宿主都会消失的。”
听到后面的话，裴幼舒沉默了很久，没再为难系统。
她回忆了一下原书剧情，发现原书作者还真没说过林念知活到多少岁。
只知道林念知从小都是被药罐子养大，体弱多病，林家人也查不出林念知得的到底是什么病，查不出根源自然也治不好。
或许从出生，林念知的命就注定长不了。
裴幼舒转头看向卧室那边，令人看不透的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分钟后医生从阳台走过来，面色虽然还是不太好看，但对裴幼舒的态度比刚才客气了点，显然是因为琳助理告诉了她裴幼舒的身份。
“这次一定记好，要静养，林小姐现在身体经不起第二次折腾。”医生估计还是不放心裴幼舒看护，叮嘱完注意事项后，又在纸上写了一遍贴在卧室墙上。
送走医生，裴幼舒照着纸上的医嘱，准备给林念知测体温。
床上的人还昏睡着，她只好亲自上手放温度计。
我不是要占你便宜，在上手之前，嘴里还嘟囔了一句。
林念知的嘴巴比她想象中的软，一直苍白的嘴唇也因为高烧的缘故红润了很多。
虽然上次咬破嘴唇的时候碰过林念知的嘴巴，但那时候只感觉到嘴巴被吸血的刺痛，并没有感觉到现在这种软软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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