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和之前相比,这根本不算是吻,就是嘴皮碰了一下她的额头而已。
韵春暗暗咬唇。她想起了之前的那几段梦。
当时连续做的春梦,就是从亲吻开始。
第一次梦到路青雪,韵春眼睛被蒙着,手也束缚着。那时她没什么想法,只是诧异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不都说梦境反射的是人内心最真实的念头吗?难道她潜意识里,她内心有这种类型的小九九?!
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就在她自我怀疑时,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轻轻的摩挲,好似在抚摸什么珍品。韵春自知身处梦中,但还是问:“你是谁?”
对方没有说话,下一秒韵春被蒙着的眼前浮现出了一行字:我是谁不重要。
韵春:“…”
接着又出现了一行字:我听见你说有女朋友,我想,你的女朋友可以是我。
韵春当时愣了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
晚上KTV工作的时候,一个富婆问她是不是单身,有没有机会了解了解。韵春虽然缺钱、爱钱,但底线还是有的。她当时一点犹豫都没有,说有女朋友,且每晚都在等她回家,她每天起床就能吃到女朋友的爱心早餐,还说了些话,其中每句字字不提爱,句句都是爱。富婆听到后心里可惜,可韵春没有跟她的想法,就说了句分手后再来找姐,姐等你。
韵春当时差点落泪,不是感动,而是这个富婆姐姐从她这里买了好多酒,光是提成她就挣了不少。完全不敢想真跟了富婆姐姐,她后半辈子有多爽。要不是她那不值钱却又价比千金的底线,她可能就从了。她落泪,是哭美好生活就这么离她而去。
看到眼前的字,韵春心想果然对晚上的事情耿耿于怀,明明没有女朋友非得编排个女朋友出来,现在好了,直接就梦见了一个。
因为是梦,韵春没有多想,“女朋友?那你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字再次出现:你是颜控?
韵春:“这倒不是,我是想看看你长什么样,要是我醒来之后在生活里看到你,就跟你认识认识。”
认识认识,但不一定要在一起。毕竟很少做这样的梦,想看看入梦的女子长什么样而已。
对方:我只在你的梦里出现。
对方:生活里,你会被吓哭。
“吓哭?”韵春嗤笑一声:“知道吗,我这辈子就没哭过几次。”
韵春不知道,对方听到这句话,眉头扬了扬,怎么在她的印象中和韵春的几次见面,超出一半的次数韵春都是在哭呢?明明是个小哭包。哦,嘴硬的小哭包。
韵春忽而意识到一个问题:“等一等,你长相很…吗?”她没有用形容词去描绘,算是尊敬对方。
对方:我很美。
韵春:“……”
韵春:“姐姐,你是说我会被你的美貌吓哭?”
韵春说完听到了一声轻笑,那是从喉间发出的笑,短短一声,可声线轻得如同零落的茉莉花瓣,清雅悦耳,让韵春想再多听几声。
同时她好不吝啬地夸道:“你笑起来很好听。”
对方:想让我再笑?
韵春:“哎呦,姐姐你还会读心术。”
说完韵春反应过来了,这是她的梦,对方是她想象出来的,她想什么对方肯定也知道,同时,对方说什么做什么,不都是她想的吗?
对方:嗯哼。
对方:对你都不用读心术,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韵春:“那当然了,你是我想象出来的。”
又一声笑。
韵春依旧:“真好听。”
对方:还有更好听的,你想听吗?
韵春的手腕被束着,有些不舒服。她动了动胳膊,将手放到了腹部,因此碰到了对方的胳膊,是温的。
“什么?你要唱歌?”
韵春说完已经准备点歌了,结果对方:是什么先不说,只要你点头答应,后面你会知道的。
韵春摸不着头脑,搞什么啊?她自己在梦里分裂了?怎么不按她想的来?
不过虽然如此,韵春还是点了点头,“来吧。”
说完韵春又听到了一声笑,笑声还是那么好听,韵春刚要开口继续夸赞,可字还未吐出一个,唇上就多了抹柔软。
虽没经历过,可韵春也知道她这是被亲了。
蒙眼的布下,她的双眼睁大。
这…这…这她初吻啊!就这样在梦里没了?!
但韵春的震惊只持续了两秒,两秒之内,她被对方的吻技征服。
对方的唇不仅柔软,还很温暖,撬开她齿间的舌软滑温热,勾着她的舌头,吸吮时酥酥麻麻的。韵春的身体在瞬间软了下来,束起的高举在腹部的手,在对方亲上她时,本想要挣脱去推对方的,可是在吻下,韵春不但没再挣脱手,她的一条腿不自觉弯起,靠近对方。
那时她想,反正是在她梦里,享受着些。
结果那天过后,无数个梦境,无数次亲吻。
韵春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梦境后幡然醒悟,对方根本不是由她掌控的,对方有思想,不仅如此,段位还高于她。
因为在一次次亲吻中韵春才明白,对方所说另一个好听的声音指的是什么——喘息。
对方的喘息声。
每当她被对方吻得情\欲高涨时,耳边就会响起令她身体每一寸皮肤泛起小疙瘩,每一寸毛孔放大,每一处都歌唱舒爽的喘息声,低沉的,妩媚的,性感的,让韵春不能自已的。
尤其当感受到她动了情,对方声音中含着低低笑意时的喘声是最抓韵春心的。
届时韵春会恼着说:“你故意的。”
再然后…对方会吻上她的唇,堵住她后面的话,后面是什么话不重要,无论谩骂无论指责,都融入了吻中,滋养着甜意。
那时,韵春口腔中的茶味和对方口中的石榴汁味道混合,清香中沁着甘甜。
那才叫做吻。
而现在…韵春收回的眼神染着绯色,羽毛似的睫毛快速眨了两下,就是亲。
很单纯的亲。
韵春恍然意识到,梦里的路青雪是有温度的。至少唇没有现在这般冰凉。
韵春自以为自己视线转移够快,路青雪就不会发现她的偷看。
路青雪不但发现了,还发现韵春在想些别的什么,至于具体内容,路青雪不确定。
她笑着唤:“小乖。”
“嗯?”
韵春闻声抬头,只见路青雪穿着青色长裙,身形宛若月下柳枝,随意轻晃,枝条蒙着一层朦胧月光。月光渡银下,路青雪垂落身侧的手冲着韵春微微抬起,“过来,我抱抱。”
还是那句话,不亲,就抱一下。
她想借助韵春这个太阳,从太阳身上汲取能量,让她心情足够愉悦的能量。
对于路青雪的要求,韵春原地顿了两秒,抬脚。
刚才由她后退一步拉开的距离,又由她前进一步贴合。
站在路青雪身前,韵春同样张开了手臂。
慢慢的,双方手臂在侧面交叉而过,同时碰到了对方的身体。
又一次拥抱完成。
“青雪姐……”韵春低喊了声。
“嗯?”
“你刚刚的语气有点像叫Merry。”
路青雪怔了下,笑着反问她:“那你还过来?”
路青雪的笑声就好似雨滴落湖面,细细的,滴滴答答;又好似太阳升起,一缕金光乍现在雪山尖,雪吻阳光;也似蝴蝶振翅……
反正所有美好的景象,不足形容路青雪的声线。路青雪的声音却可以带领着人走遍万水千山,看遍世间每一处动人景色。
韵春下巴抵着路青雪肩膀,将自己置身于山水间,坦然回:“因为你说要抱我,而我恰好也想抱你。”
所以我来了。
韵春从山水中走过,最终停在了一处湖泊前,她抬眸,看着湖泊里自己的倒影,低声轻喃:“抱一下就不疼了。”
她原本想问路青雪,问她我没有第一时间喊出你的名字,你有没有疼的感觉?
可这句话都到了嘴边,韵春却不敢问出。
韵春不确定当时在路青雪的心里她的大小,不确定会不会给路青雪造成不好的负面情绪。
尽管如此,韵春还是想抱一下路青雪。
因为她挺疼的。
心里的那股名为遗憾的情绪,碰到了缠绕在心脏处的荆棘,心跳一下,便被刺痛一下。
而那荆棘的名字,唤作死亡。
路青雪眸光微闪,嘴角噙着的笑转而浓郁。手抚上韵春的后脑,另一只手轻轻拍了两下韵春的后背,轻声回应,“嗯,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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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春和路青雪的拥抱还没结束,房门被突然推开。
好在门开的前一秒,路青雪在韵春的耳边说:“有人来了。”
韵春的手随之放下,可还是被秦星捕捉到了一丝怪异,韵春直定定地站在椅子边不说,刚还明晃晃的屋子变得黢黑。
秦星眉心蹙起:“你拉窗帘做什么?”
她也不知道。其实和路青雪相处了段日子,她发现路青雪并不怕光,只是每次尽可能处在黑暗中。大概不怕光,但处在光下会对她造成影响?
韵春瞥了眼窗帘,然后走向秦星说:“其实我是吸血鬼,见不得光。”
秦星无语了声,“…神经。”
秦星勾了勾嘴角,冲韵春说:“正好让大师帮你看看,你这病能不能治。”
韵春:“什么大师?”
秦星将韵春放在办公室的手机给她,“有人给你打电话,我看备注是徐大师。”
接着秦星看到韵春双眼发亮,匆忙接过手机。
秦星说:“我没接,她自己挂断的。”
韵春解锁,点进未接来电,发现确实是徐蓝椋打来的。
期待在心间蹭地升起。
难道是……有妈妈的消息了?!
秦星站在一旁,不明白韵春突然激动什么,她盯着韵春看了秒,问:“你没事了?”
韵春正在给徐蓝椋回拨电话,抬头不走心地看了眼秦星:“我能有什么事?”
秦星:“我看你刚才知道路青雪是SNOW的后,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一样。怎么,拉上窗帘就把你那魂找到了?”
韵春一边听秦星说话,一边打电话,只不过电话占线,打不通。想到上次去徐蓝椋家,她家那么多人,韵春猜估计是在忙。
放下手机,韵春望着秦星说:“星姐,我发现这两天你说话格外刻薄。”她笑,“老板不好当是吧?”
秦星沉默。
她只是想到了一个可能:
SNOW是路青雪的,现在莫月又在SNOW,那么SNOW做什么,都是听莫月的。他们会来找韵春去参加时装周,是不是…是不是和路青雪有关?
可路青雪已经死了,再和韵春扯又能扯上什么关系?所以只能是莫月。那莫月想做什么?捧韵春?还是替路青雪完成什么心愿?
“是不好当。”尤其是和莫月扯上关系的工作。回了这么一句,秦星单手撑着门框,将韵春拦在了胳膊里,问,“你和路青雪阴婚的事,莫…你大老板知道吗?”
“知道啊,她是青雪姐朋友,说是回去祭拜青雪姐的时候知道的。”
秦星:“那她有跟你说什么吗?”
不明白秦星问这个做什么,韵春还是回:“没有。”
莫月确实没跟她说什么,就聊了聊Merry的事情,前几天还跟她说Merry不闹绝食了。韵春知道,一定是路青雪去看过它了。
除了聊狗,莫月没跟她聊什么。
听到韵春说的,秦星抿唇默了几秒。
秦星比韵春低一点,此时韵春歪头看秦星,见其面色凝重,轻声询问:“怎么了?”
“莫…你大老板在SNOW有股份,我觉着邀请你去时装周,有她参与。”
“有她参与怎么了?”
韵春对此没什么感觉,莫家家大业大,何况莫月和路青雪是朋友,在SNOW有股份符合常理,至于请她去时装周,可是是看在她和青雪姐也是朋友的份上,救济她的?
秦星瞳孔闪了闪,对啊,有莫月参与怎么了?莫月的重点在韵春身上,跟她无关。她是不是太敏感了?可对于莫月,她又不得不敏感。
秦星这次沉默的时间稍长。
韵春看出秦星有心事,没有出声打扰,而是默默抬手,打算抓起秦星撑在门边的胳膊出门时,秦星打破沉默,出声问她,“你和路青雪的那张婚书处理了吗?”
突然被秦星问起这个,韵春恍了恍神,随后如实回答:“没。”
“为什么?”秦星眉下意识皱了起来,“这都过去多久了?”
“对我也没什么影响,就…不着急。”后半句韵春莫名心虚,当时她好像就这么跟秦星说的。
秦星慢慢靠近韵春,下眼睑眯起,“韵春,你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对于秦星的靠近,韵春说不出的紧张,可能是因为路青雪没有离开还在会议室,且就看着她们两个人?
“没啊。怎么这么说?”
“当初急哄哄去要东西的是不是你?怎么要到手就不理会了?不是鬼上身难道是你喜欢路青雪?觉得冥婚也挺好的?想这样跟一张纸相守一生?”
韵春:“?”
她没这么想啊。
她只是舍不得路青雪这个朋友,想…和路青雪多相处段时间。
韵春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坐在会议桌旁的路青雪。对方就静静地坐在那儿,柳叶眼勾着,眼尾微微向上斜着,有股慵懒地睥睨世间万物的从容随性。
韵春怕秦星发觉不对,只敢瞥一眼,然后快速收回视线,对秦星解释:“不是,星姐你误会了。它这个解不解除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影响,我就没管它。你…你干嘛突然问起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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