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各位小友都给自己的心动对象传达了信件,这将关乎到今日的约会。”
“互相传达心动信件的两位小友可直接达成互选,其余小友便只能重新挑选了相约的道友了。”
-掌门这是揣着明白装神弄鬼呢,就昨晚那个惨不忍睹的结果求求赶紧让另外两位师姐赶到吧,这六个人真的很奇怪啊,一点糖都磕不到!
-笑死,唯一互选的居然是两个男修。
-心疼我家白师姐,玄蝉你眼睛瞎了吗!
-心疼谢梧,瞧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之前长山门直播间预告里,不是有观众打赏投票来决定约会匹配对象吗?为什么我找不到地方?
-这才刚开始肯定不会有啊,白掌门那么精,肯定会把这个时机放在后期。
-可恶,我已经迫不及待乱点鸳鸯谱了。
首先表明心动对象的是白溪,不出意外便是玄蝉。
谢梧偏头,促狭地对身旁的青年眨了眨眼,他可是很看好这一对金童玉女的!
玄蝉微微垂眼对上他亮晶晶的瞳眸,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臆想,“我选的你。”
“……啊?”谢梧错愕地瞪大眼睛,“那个符箓是你送的?可是我是男的!”
玄蝉:“你不也选的我吗?”
“我那是因为怕唐突了人家姑娘,又只认识你,才写给你的!”谢梧连忙低声解释。
沉默良久,玄蝉道:“我也是。”
谢梧虽然失望自己磕的这对道侣没成,心中却莫名松了口气。
没选白溪,也比断袖好。
这样想着,他又来回打量了玄蝉一番,看着冷冰冰的,说不准便是不好意思直接对人家姑娘表明心意,所以只能让他这位朋友当个幌子!
害羞没关系,他可以偷偷撮合!
-啧啧这两人偷偷摸摸说什么呢?嘴巴都要亲到耳朵了~
-这样把其他人晾在一边说悄悄话真的好吗?
-注意玄蝉口型说的是:我选的你。这是一记直球啊!
-看把老婆吓得,玄蝉你狼狈找补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怎么就变成老婆了?一个大男人这样称呼也不嫌恶心。
-管好你自己老登,我爱怎么叫怎么叫~
眼见两人自顾自窃窃私语,颇有外人都融不进去的架势,白掌门轻咳了一声,“我们接着宣布。”
最后的结果是,宋九卿写给了司徒瑶一份琴音宗的合作信,司徒瑶在写给秋月白的信件里放了爆炸符箓附带一个鬼脸,而秋月白给自己写了一份长达千字的表白信件。
这结果,就连谢梧都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六个人,只有白姑娘一人是来寻道侣的?
-哼,等我们柳师姐来了你们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恋综!就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
-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柳明月那个海王,但是求求了,快让她来吧,受不了了。
第8章 你的手能不能老实一点?
-纯爱党已经磕到糖了捏,玄蝉谢梧真的好磕。
-看完这期恋综,无欲无求,我感觉我可以出家了。
作为唯一一对互选成功的嘉宾,长山门特意提供了上元灯会一日游,附赠人间的银钱一袋。
谢梧常年待在沧澜山上不知春秋,这会一算,才发现今日正是凡间的上元节。
都说凡间每到节日总是热闹无比,他也不由兴奋起来,刚走出院子就没忍住扯住玄蝉的袖角,“走下去太慢了,我们直接飞下去吧?”
玄蝉不动声色勾起唇角:“好。”
赤霄剑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也雀跃起来,速度都比以往快些,飞过长山门的学堂时,还能听见下方的云长老骂骂咧咧的声音。
-啊啊啊这个视觉看长山门好震撼啊!一个买不起飞行器的小弟子真的泪目了。
-将幻影拉近些,就像自己在御剑飞行一样!拉风死了!
-咦,玄蝉你的手能不能老实一点,一直在摸什么呢?
-不怪玄蝉乱摸,老婆这一截细腰,一手就能扣住,看得我都那啥了。
从上空远远瞧见青山镇被一条漂浮的各色花灯填满的小河包围住,谢梧笑着回头指给玄蝉看,“玄蝉,你看你看,好多花灯!”
玄蝉凝视着少年雀跃稠艳的眉眼,淡淡‘嗯’了一声,“很好看。”
此刻还是白日,花灯都未点亮,但街道上早已是人声鼎沸。
谢梧就这样在喧闹的烟火里,下意识拉住了玄蝉的手朝前走去,一只手里还拿着白掌门递给他的小纸条,上面写着约会的第一个地点。
身后,玄蝉垂眸盯着那双白皙的手,默默握紧了些,深冷的眼珠晦暗不明。
-牵着老婆小手跟在后面的样子,好乖。
-转播一条消息,上司徒瑶和秋月白抽签被迫分在一起去揽月湖垂钓,已经打起来了,鱼:危!
-哦对,白溪师姐和宋少主在凝春堂一齐给长山门新晋弟子讲课,讲得我都快睡着了,虽然很和谐,可是一点火花都没有啊!我都快睡着了!被迫来看谢梧……
-甚至我觉得谢梧要是教弟子练剑,肯定都会比那两人有意思……
-白溪和宋九卿都属于内敛的人,感觉不是很搭。
“白云斋……诶,在这里!”谢梧仰头瞅着面前悬挂的木质匾额,眼神一亮,连忙拉着玄蝉走了进去。
“两位道长,今日上元节,只要在本店买下酒水便送面具一对。”掌柜打着算盘,头也不回招呼道,“小二,来客人了!”
谢梧随意找了个角落的席位坐下,好奇问:“他都没看,怎么知道我们是修道的?”
玄蝉手执茶壶,不紧不慢沏茶,“寻常凡人没有灵根,无法使用寒玉镯观看直播间,而白云斋隶属于长山门,长山门有一物名为浮世镜,可化万千分身,现人世百态。”
正一知半解,大堂中间盖住的幕布忽而被人扯下,一面镜子映入眼帘,而镜中浮现的,赫然是在揽月湖炸鱼的司徒瑶二人。
只听秋月白嗤笑一声:“蠢货,你这样炸出的鱼是准备喂猪吗?”
继而是司徒瑶恼羞成怒的反驳:“有本事你来啊,就知道站那么远显摆你这身孔雀毛,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美男子?还没谢梧好看!”
“真没见识。”
秋月白道:“这是上古神兽朱雀之羽,被我点缀灵石后更是可让风雨绕行,比你那一沓避雨符箓不知强了多少,谢梧那一身衣服一看就是数年前的款式,全身上下只有腰间的剑尚且能卖些寿命点,能比么?”
“……”
谢梧低头瞅了眼身上崭新的红衣,平日里在山上他都是穿那身蓝色的练功服,这身红衣还是当初二师弟下山采买时送给他的生辰礼,一直都没舍得穿。
这样的师兄弟情谊,是孔雀毛能比的吗?!
谢梧心中,一种仇富的情绪油然而生。
“这是浮世镜的分身之一,专供人间观看,分文不取。”
玄蝉扫了眼他身上红衣,又云淡风轻挪开目光,简单解释道,“故而长山门能列为四大宗门之首。”
谢梧恍然:“难怪我自下山以来,总听旁人提及长山门,此等威望,不愧是仙门之首。”
也难怪玄蝉会推荐他来参与此次恋综,有长山门做噱头,看的人一定会多。
若是闷头在山上练功,怕是再过一百年,都无人知晓世间尚有剑道。
他看向玄蝉,眼中不由闪烁着感动的泪花。
玄蝉这样将他当做朋友,他也一定会好好为对方牵线搭桥,令其早日与白姑娘修成正果!
-
白掌门为他们罗列的约会打卡点有很多,他们并未停留太久,领了狐狸面具戴在脸上后便一齐离开。
只是这面具显然是为男女眷侣准备,一大一小。
谢梧瞅了眼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玄蝉,主动拿了小的那个,“你比我高,你拿大的。”
-嘻嘻这下真的是老婆了。
-本来我还在担忧医修在床榻上怎么打得过剑修,这下不用担心啦。
-玄蝉虽然是医修,但是也不是风吹就倒,再加上这个鼻梁高度,感觉老婆就算是剑修也会有些吃力。
-天哪,道友们都在说些什么?待会直播间就被封了!
再去下一个地点前,谢梧被一场街头的武艺表演吸引了目光。
喷火,耍刀,胸口碎大石,一场看似平凡的杂技演出,却在表演者露出手腕处的玉镯后变得不平凡。
他停住了脚步,耳边三言两飘入耳内。
“当初老王家两口子费尽心思把人送去仙门,谁知几年后灰溜溜回来了,不还是每日在街上卖艺。”
“要怪就怪他自己,空有那样好的符箓天赋,偏偏要去学刀,赚不到寿命点,这刀修与剑修和赔钱货有什么区别?”
“本以为能给咱们村长长脸,结果是个不中用的!”
“真是把王家的脸都丢尽了!”
谢梧心间莫名酸涩,默默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向被人群围住的青年。
一身灰白破烂衣裳,手中弯刀绝非俗物,可世间再无妖魔能证明他不是废物。
第9章 衣服都湿了,玄蝉刚刚做了什么?
谢梧本以为自己已是世间最落魄的剑修,却不想还有人在凡尘淤泥里打滚,为自己的道苦苦挣扎。
剑可震慑世间任何妖魔鬼怪,可如今存在的意义何在?
这个问题曾困扰谢梧数年,在无数个日夜里对他叩问,此刻他忽而明白了。
五百年世人为妖魔困扰,五百年后世人亦因无人飞升而颓然。
五百年前的剑为铲除妖魔拯救苍生而生,五百年后,便该用剑尖劈开天道,为世人劈出一条飞升道,给予世人希望,亦给予剑道存在的意义。
剑峰所指,便是吾道不孤,便是意义所在。
-唉,突然有点心疼剑修了。
-我听我师父说,五百年前的修真界,十个人里九个都想练剑,还有一个想学刀。
-风水轮流转,怪得了谁?现在的剑修刀修就是没用了。
“谢梧,你……”玄蝉眉头微动,话未说完忽而止了声。
只见一道天光破云而来,照在少年如烈焰般的红衣上。
-这这这,这是什么?
-两百岁道友在此解答一下,元婴以上的渡劫都会有天光预警,谢梧要突破了。
-?就看了一场杂技表演,他就悟了?
-我记得元婴以上突破很难得吧?谢梧不是已经元婴后期了吗?
-我的天,所以他是要突破化神了吗?我们可以看到他突破化神的直播了?!
-化神有两千年的寿命,谢梧要是能突破成功,就变成行走的寿命点了……
-化神哪里有那么好突破啊?谢梧自求多福吧,这样急于求成爱表现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话里有话啊。
然而下一瞬,直播间画面便变成了无数片雪花。
不待谢梧反应过来,玄蝉便左手一把揽住他,右手玄黑戒指中飞出一只青鸾,带着两人倏然远去。
“这里不适合渡劫。”玄蝉的面色罕见地沉郁,“青鸾会为你找一处空地。”
谢梧险些忘了,玄蝉亦是为数不多的传统修真者。
只是为修炼练就的那些丹药,不仅需耗费无数珍贵的药材,对如今的修真界而言还毫无用处,玄蝉又为何要坚持呢?
谢梧并不是什么好奇心太重的人,他不会问。
但这种共同之处却依然让他从青年身上找到一种亲近感。
感受到他的目光,玄蝉低下头,漆黑的眼睛竟浮现起温度,“别担心,我会为你护法。”
传统医修,可不只是炼丹,若论修为,他与谢梧不相上下。
时隔一百年,人间再次迎来化神的雷劫。
乌云聚拢在天际,电光在灰蒙蒙的云间穿梭,可乌云之后又露出彩霞的光影。
揽月湖畔,针锋相对的二人停了争吵,长白学堂里,琴音骤停。
沧澜山上,百无聊赖抱着剑仰头发呆的小丫头倏然瞪圆了眼睛,迈着小短腿往宗门大殿里跑,“师父!师父!出大事了!”
四十九道雷劫响彻天际,每一道劈下,都证明渡劫的人撑过了上一道雷劫。
直到最后一道雷劫劈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谢梧,死了么?
雷声风声消弭,乌云终于被彩霞流光吞噬。
原来乌云遮不住彩霞,只能遮住眼睛。
-
谢梧的记忆停留在他用赤霄击碎最后一道雷劫的瞬间。
神识恍惚间,他只觉着自己好似漂浮在温暖的水流中。
一双温凉的手十分耐心地为他洗去身上的脏污,从锁骨到腰腹,再往下——
谢梧心头一跳,猛地睁开了眼睛,与满头细汗、弯着腰为他清洗身子的玄蝉面面相觑。
隔着缥缈的水雾,青年的眸光瞧不真切,却依旧是沉冷而深不见底的,谢梧却没来由的往后,脊背贴住了浴桶。
“醒了?”玄蝉收回搓弄他皮肤的指尖,神色如常站起身,“可还有哪里不适。”
浴桶中的少年鼻尖与肩头都被热气熏得粉红,眼睛尚且带着惊醒的惺忪,往日里总是高束的马尾披散开来,罕见的有些脆弱与茫然。
皮肤雪白,红唇灼然,就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就连瑟缩的肩头都无端让人生出把玩的欲望。
“没有哪里不适,我自己来就好。”谢梧垂眸道。
玄蝉淡淡道:“有事便唤我。”
“嗯。”
直到青年高大的身影走了出去,谢梧方才长呼了一口气。
想他堂堂一介剑修,居然被一个手无寸铁的医修看得喘不过气,真是丢死人了!
一定是因为赤霄不在手中,才让他没有安全感。
他洗澡时可没有玄蝉那样细致,随意用力搓弄几下,觉着差不多了便从浴桶里起了身,刹那间水声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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