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过后,王洲打圆场,“如今看来,果然皆是误会。”
“因我之故,累得三位奔逃一场,我敬三位一杯!”孔宣状似歉然,举杯相敬。
三人对视一样,忙忙举起酒盏,丘引代为回应,“并非全因将军,也是我等太过大惊小怪。”
四人同时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洲爽朗地笑道,“几位误会既然解除,便来尝尝庖厨新制的菜品。”
招呼完,王洲第一个抄起筷子大快朵颐。
一年多呀,庖厨终于把酱油给制作出来了。阔别已久的红烧肉、红烧鱼、红烧狮子头、干烧牛肉、各种卤煮……终于再次出现在王洲的餐桌。
今天桌上就有一份红烧肉,用的是牛元劁过的猪,没有一点肉腥味,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虽然没有冰糖差了几分颜色,但这完全不影响王洲三下五除二把它们全塞进肚子里。
不仅是他,孔宣四人见他的样子,跟着举箸尝了一块。然后直到把饭食消灭干净,四人也再没有停下筷子。
风卷残云过后,看着同样空空如也的食案,殿内隐隐的紧绷终于变得消失殆尽。
“看来在美食之上,诸位与孤皆是同道中人!”王洲放下筷子,哈哈一笑。
孔宣笑着颔首,“大王奇思妙想,研制的美味确实让人无法自拔。”
王洲笑着摆摆手,“孔将军高看孤了,孤只不过是爱吃,又恰好得了些食单而已。能做出这些美食,全是庖厨的功劳。”
“大王果真洪福齐天。”柏林感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王洲,“食单是小道,却正合了大王喜好。而那制器与种地之法,足以令大王尽收民心。”
“就连我等修行之人,自从来到大王身边,方道兄、朱道兄、王道兄接连突破,高道兄随时可以进入神道,丘将军亦是突破不久吧?”
他试探地望向丘引,得到丘引点头回应,柏林脸上露出期盼,“若我一心一意追随大王,想来也会有突破的一日吧?”
柏林是被王蛟请来朝歌,用的理由便是,在大王身边有可能得到突破的机缘。而来到朝歌,亲眼目睹城中变化以及同门进阶,柏林对此更是深信不疑。
今日惊慌过后多饮了几杯,竟忍不住吐露出心声。
“若是可行,孤巴不得自己有令你等全部进阶的能力,”王洲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直视柏林,“但孤必须得告诉道长,孤没有这样的能力。若道长心怀此种念想,怕是永远进不了阶!”
这诅咒一般的话语令柏林一个激灵,立马从微醺的状态清醒过来,无措地看向王洲。
王洲继续严肃脸,“方道长进阶乃是重复制器修炼多日、又观众铸造师有感方才所有领悟得以进阶,朱道长乃是伏妖途中得遇机缘才会进阶,王道长更是细心观察自行寻到进阶之机。”
“高道长虽说是由孤帮着取了些巧,但高道长之行事严谨、兢兢业业,也一向为众人所称道。便是丘将军,”王洲看向丘引,笃定地问,“你会进阶也是有原因,而并非念着孤的名字吧?”
偏头看柏林一眼,丘引重重点头,“大王您命臣巡视全境,以本体为各处田地聚集同族,臣是在前往东鲁的路上进阶。”
“当时多处城池粮食已入仓,臣能感应到众多同族传来的愿力,以及许多人族的谢意。臣修炼又一次困于瓶颈之时,愿力入心,福至心灵,方才成功进阶。”
丘引会做这些是因大王之故,但若他答应下来却不认真去做,他也无法得到这些愿力。能够遇见大王是他们的机缘,但能否把握住,看的仍旧是他们自己。
柏林明悟了些许,即使心中还有困惑,也知晓王洲和丘引说的话是在点醒自己。他对着二人恭敬行礼,“多谢大王!多谢丘将军!”
“柏道长客气,”王洲恢复了笑模样,“你为孤效力,孤自是希望你越来越好。”
柏林也回了一个笑容,继续沉思。
一旁的孔宣安静听完几人对话,心血来潮,对王洲道,“大王,既然您给出了如此多的机缘,不知能否分一份与臣?”
孔宣入商为将,根本原因也是在于修为停滞,一者享享富贵,二者试图借商朝国运修行。
这次出城放风,也是进阶失败,烦闷之故。甚至遇见丘引二人凑上前,都是为了排遣郁气,随心放纵之举。
如今听得王洲一一数来,不到一年时间,便有足足四人因王洲成功进阶,孔宣哪里能坐得住,当即开口问道。
王洲吃了一惊,未曾想过孔宣竟会说出这种话来,回神过后便开始犹豫。
对于孔宣之能,王洲实则早早便眼馋不已。只是孔宣一向闷在府中修行,王洲不敢随意打扰罢了。
这回是孔宣主动,他要放任这个机会溜走吗?
只一瞬间,王洲便摇着头,回复孔宣,“孤方才便说了,不要把进阶之事寄托在孤身上。”
“自然。”孔宣微微点头,“臣不过是想沾沾你的喜气,试着寻寻方向而已。”
他困在瓶颈太久太久,任何一丁点希望,他都愿意尝试一下,碰碰运气。
“既如此,”王洲舔了舔嘴唇,谨慎地道,“孤确实有一事想请将军相助,但能否帮到将军,孤却是半分把握也无。”
孔宣轻松一笑,“大王只管吩咐便是。若得了机缘,是臣之幸事。便是得不到机缘,大王为主臣为下属,大王有何指使,亦是天经地义、应当应分。”
听得孔宣这话,王洲总算放下心来,说出内心之中存在许久的念头。
第64章
“孤想请将军外出国境为孤寻物。”王洲搓着手,一脸的向往。
玉米、土豆和红薯,这三种可是穿越者的制胜法宝。若有了它们,王洲再不用担心百姓会饿死。
还有棉花,就算狐狸们十分愿意送出毛毛,但狐狸洞这些也只能勉强保住朝歌百姓不被冻死,人人暖和舒适那完全是痴心妄想。
但若是有了棉花就完全不同了,棉布、棉衣、棉被,自给自足,这才是能让百姓们安心的东西。
当然,王洲也想过这些东西此时或许和现代有所不同。但是王洲也有外挂啊,木系之人,不就是最擅种植?柏林为何会在一个繁花山谷,就是因为王洲请他在那改良种子。
只要有了种子,再请柏林针对性地改良,拿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好东西不就指日可待!
除了这些为民之物,便是王洲的私心了。
来到这里一年多,他如今主食不用愁,肉食更是丰富多彩,但在蔬菜和水果上,就不那么尽人意了。
蔬菜番茄没有、南瓜没有、黄瓜茄子也没有,还有他最喜欢的辣椒,同样没有。
水果之中,葡萄、石榴、荔枝、龙眼……连同他最喜欢的西瓜,全都没有。
虽然荔枝、龙眼算是我国的本土植物,奈何商朝的地盘还没扩张到那么大,王洲仍旧没得吃。
至于派人去找?王洲完全没想过。不说他缺人,就算不缺,他也不会做。
毕竟如今长着荔枝龙眼的地方,不是被蛮夷或野人所占据,便是杳无人烟之处。贸然派人前往,大概率就是送菜。
但是孔宣就完全不同了,这位本体是祖凤所生的孔雀,飞行速度自不必说,无论亚欧非、南北美甚至南极北极,那不都是玩一样吗?
再有这位的实力,原著之中,圣人之下无人能奈他何,安全那是大大的有保障。
要是这位能够出马,王洲极力按捺住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音仍有些微颤,“孤得到的种地秘法之中,还写有许多可食用的粮食蔬果,有的产量高可饱腹,有的味美有益于人。”
“只可惜它们原产之地俱不在大商及诸侯境内,甚至并不在周边蛮夷之地。”
他叹口气,两手重重撑在桌案上,目光灼灼地盯住孔宣,“故而孤想请将军远行,将它们全都带回来!”
他早幻想过孔宣飞出去无数回了,今日是孔宣自己主动提出要为他办事,应该不会拒绝他的提议吧?
虽然有些疑惑大王的激动,孔宣仍是自信一笑,“只要大王告知所需之物的图样和地点,臣定能如大王所愿!”
“好!”王洲兴奋地拍了下手掌,直接站起身来,“将军请稍待,孤这便去将资料拿来!”
说完,王洲大踏步地走出殿外,一溜烟儿回到寿仙宫,翻出珍藏的匣子就往回走。
匣子里是王洲用光屏印出来的世界地图,和他想到的每一种作物的名字和产地。是在他每每怀念家乡的时候,在光屏中查找复制出来的。
回到嘉善殿,王洲将匣子交给孔宣,急躁地催促,“孔将军且看看,大致需要多久,才能将它们全部找到带回来?”
“大王,地图有误。”孔宣只看了一眼,便放下了匣子。
“地图有误?”王洲震惊地瞪大眼,世界地图他从小到大看过那么多次,虽然他去掉了上面的地名,但也不该有误才是。
孔宣指着地图边界大西洋的地方,“大王给的这份地图是一个球形,但此方世界并非如此。至少,蓬莱岛便在这片海的更远处,而在蓬莱岛之后,仍是广阔无垠的海洋。”
是了,这是封神世界,并不是他原本所在的那个世界。王洲一下子醒悟过来,此处的商朝与他学过的国家历史有重合,他便自动将家乡代入进来,实则这里不是他的家乡,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短暂的失落过后,王洲想起来,孔宣只说了世界不是球形,却并没提那几块大陆的问题。
这么说来,那几个大洲跟家乡一样?那问题就不大!
于是王洲摆摆手,洒脱道,“孤欲寻找之物,皆在这些地方。”他在物产最丰富的几个地块上点了点,“其他更远之处,对不对都没关系!”
孔宣这才将地图放到一边,拿起匣子里的其他资料看起来。粗略地看过一遍,孔宣发现大王所寻之物竟足足有几十种。
他将资料放好,指着大商所在地块西南近海的位置,“大王,往此处,臣大致十日足以来回。只是臣每回所能携带之物并不多,故而要将东西集齐,怕是需要不少时日。”
“将军无需担心,”王洲立马安慰,“这些东西本是天边无影之物,能够得到便已是侥天之幸,时间完全不是问题!”
他翻了翻作物资料,将棉花那张取出来,慎重地递给孔宣,“孔将军,若你前往此处,其他且不用理会,第一要务便是寻这棉花。”
“无论是种子或是成熟的棉花,恳请将军,能带多少便带多少回来。”
孔宣接过,细细看完记住,好奇地问,“大王,不知这棉花有何效用,令你这般重视?”
“棉花可用于纺线织布,其柔软舒适远胜于麻,与丝绸绢布各有优劣。而棉花被弹至松软,可填充进衣衫和被褥之中,其保暖之能,比之皮毛不弱几分。”王洲目光坚定地说道,所以一定要把棉花带回来啊!
在大商之外竟还有这般效用的神物?!不止孔宣,在场几人都吃了一惊。
要知道,他们虽然都非人族,且身具法力不惧寒暑,但都已来到人间许久,当然知晓人间之困苦。若这棉花果真如此好用,大王如此慎重地请托孔宣便不足为奇了。
而孔宣在听得王洲话语之后,便将那张纸和地图细细叠好,放进衣襟之中紧贴胸口之处。他正色承诺,“大王放心,便是找遍每一寸土地,臣也定给你带回此物!”
“将军切不可如此!”王洲连忙制止,这位可是顶级战将,要是找不到棉花他就不回来,王洲才是亏得要吐血。
他非常严肃地告诉孔宣,“孔将军,相比这虚无缥缈的棉花,你才是更为重要的国之重器。你若是一心去找这棉花,却把孤和大商抛在一边置之不理,孤可就欲哭无泪了。”
孔宣失笑,心中却是一暖,“大王说笑了,臣为商臣,如何会将大商抛诸脑后?”
“等你出去,可就说不准了!”王洲轻哼,强硬地定下归咎,“总之这回出行就以十日为期,无论是否寻到棉花,或是寻到多少,将军需在十日之内返回。”
面对大王不容反驳的眼神,孔宣妥协颔首,“臣依大王就是。”
王洲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分析情况,“将军此去,或许是在野外寻到棉花,亦有可能遇到凡人种植的棉花。若是野外自不用说,若是别人种植,将军不妨以蜂蜜或雪盐换取,稍后孤便令人将二者送至将军府上。”
“一罐蜂蜜或雪盐换取多少棉花才合适?”孔宣迟疑地问,他从未做过这种事,完全没经验。
王洲突发奇想,“将军想来可以驱使鸟类?”
孔宣点头,“此乃吾之本能。”
“如此将军至此地后,可驱使鸟类寻找棉花所在,能取野外者,便最好不要与人接触。若野外果真没有,将军可驱使鸟类,令它们打探当地物价,再寻人交易。”
王洲想了想,又补充,“稍后孤令人一同送些粮食与将军,将军可用它们饲喂鸟类。”
孔宣正用心记忆王洲的吩咐,猛然听见王洲竟要他带粮食去喂鸟,好笑中又带了几分感动,他继续点头,“好,都听大王吩咐。”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王洲面色变得凝重,双目定定地直视孔宣。
孔宣心神一凛,同样正色回望,“大王请讲。”
王洲一字一顿,“此次出行,一切全以将军自身安危为重。若有警兆,半点不要犹豫,立刻抛掉所有外物,全速回程!”
他想起来,棉花原产地虽是在西南方,但也在西啊。原著孔宣就是被准提抓去西方,他这一去,不会提前被抓住当坐骑吧?
要是自己真的送出去一员大将、更害得人失去自由,王洲越想越担心,都有些想要反悔、不让孔宣去找棉花了。
孔宣全然不知王洲担忧的根源,只为他看重自己安危而动容,笑着安慰王洲,“大王放心,臣定会毫发无损地回到朝歌。”
见王洲眉头仍然皱得紧紧的,孔宣面上带笑,平淡而坚定地道,“大王,臣等修行之人,从来不是一帆风顺。凡能更进一步者,安安稳稳是少数,轻伤重伤者数不胜数,便是丢掉性命也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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