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说话还是注意一些,现在侯爷身边只有妾身一人照顾,妾身心情不好了就容易记不住事,若是不小心忘了给侯爷送药送饭可就只能委屈侯爷了。”
“你——”岑东阳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女人拿捏如蝼蚁。
陆茵陈见激怒岑东阳的目的也达到了,悠悠然转身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道:“侯爷还是好好歇息着吧,妾身明日再来看望侯爷。”
“滚!”
听着身后传来茶杯落地碎裂的声音和岑东阳的无力怒吼,陆茵陈心情又更好了几分,让岑东阳痛快去死就便宜他了,她下的毒药症状只会一天重似一天,痛苦也会逐日翻倍,熬过七天才会起气绝,她要慢慢看着岑东阳受尽折磨,痛不欲生。
陆茵陈离开岑东阳的房间又从外面锁上了门,钥匙只有她有,就算岑东阳想逃出来或是外面的人想进去都是不可能的。
过了两日,江陵突然登门求见。
自从上次那件事,江陵已经很久没来过侯府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来,陆茵陈其实不是很想见他,但丫鬟说江陵带来了关于这次疫病的良药。
陆茵陈想了想还是让他进来了,毕竟岑东阳得“疫病”的消息已经被传出去,若是连大夫主动上门她都拦着不让进,便太过明显了。
江陵一进门也没多啰嗦,直切主题说起了自己根据上次给陆茵陈的那张药方改良了一下,说着就把药方给了陆茵陈,又问起再再的情况。
陆茵陈就知道他会问这个,不过还是如实告诉他再再和自己的父亲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江陵听说陆茵陈的安排后,悬着的心也稍微放下了一些,只说有急事可以随时去找他,然后又问起岑东阳的病情。
陆茵陈故作叹息道:“侯爷说头疼得难受,请了几个大夫来看过,吃了几副药也不见好,我倒是听别人说起这次的疫病就是这般,得硬熬过去才是。”
“看来侯爷的病情是很重了,不知可否让在下为侯爷诊个脉?”
“多谢江大夫挂念,不过侯爷说了要静养,便不许别人去打扰他,连我每天去照看他,过不了一刻钟也会被他赶出来,况且江大夫恐怕也听说了之前府上发生的那场闹剧,侯爷现在大概是不愿意见江大夫的。”陆茵陈可绝对不会让江陵接触到岑东阳,若是被他看出破绽,她的计划就付诸东流了。
江陵也没再坚持,而是掏出一个瓶子递给了陆茵陈:“我这里有两粒按照那个药方研制的丸药,还未曾找人试过药效,夫人若是不嫌弃,就请收下。”
陆茵陈谢过江陵,送走他后,陆茵陈看了一眼窗外,自言自语道:“江大夫也是,虽说是治疗疫病的药,但都没找人试过,这种药怎么能给侯爷乱吃呢。”说着就把瓶子从窗户扔了出去。
她打开一本书翻看了几页,看不到一会儿就打起了哈欠,便到榻上小憩去了。
等她醒来,外面的日光已经西斜,她打开窗户又看了一眼,那个瓶子果然不见了。
陆茵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懒洋洋关上了窗户,如同往常般给岑东阳送去了晚饭和汤药。
岑东阳还是和之前一样,背对她躺在床上,根本不看她一眼。
陆茵陈看了一眼桌上中午送来的食物和药碗,都原封没动,她也不生气,只是把新的饭菜和汤药放下,和岑东阳说了一声,见岑东阳没反应,她就关门离开了。
一夜过去,天刚蒙蒙亮,陆茵陈就已提着食盒往岑东阳的院子走去。
突然迎面跑来一个人,差点把陆茵陈撞倒。
陆茵陈扶着旁边的假山站稳了身子,那人自己倒先跌倒了,她神色慌张地爬起来,想要趁天还未全亮赶快逃走,却被陆茵陈喊住。
“站住!你跑什么?”
见那丫鬟脚步还不停,陆茵陈只能喊出名字:“小棠,你跑什么?”
那丫鬟听陆茵陈喊出自己的名字,脸色变了变,只得折返回来,又哭着跪倒在陆茵陈脚边:“夫人,快去看看侯爷吧,侯爷快不行了!”
陆茵陈听到这话却没什么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地躬下身子,一只手捏住丫鬟的下巴往上一提,让自己更看得清楚她的脸。
看着丫鬟痛哭流涕而失态的脸,陆茵陈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又放开了她:“还真的是你,你对侯爷做了什么?”
地上跪着的丫鬟正是小棠,陆茵陈还记得小棠是她到侯府后,岑东阳给她的第一批丫鬟,经过季嬷嬷的筛选,最后那一批就留下了两个,季嬷嬷的理由就是看着勤快能干还老实,只是没想到这“老实人”会带给她这么多“惊喜”。
小棠咬了咬嘴唇说道:“夫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陆茵陈见她不承认,只是讽刺一笑:“这天都还没亮,你不在自己房里休息,也不在我院中做事,这是打哪来的?”
陆茵陈又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这珠钗凌乱、衣冠不整的从侯爷院中跑出来,侯爷又正在病中,屋内正好无人,莫不是你趁机勾引侯爷?”
小棠急了,忙解释道:“夫人您误会了,是侯爷疼得打滚,我为了按住侯爷才成了这副样子。”
陆茵陈奇道:“我不是吩咐过不要轻易踏入侯爷的院子,况且你是怎么进入内屋的,你偷了我的钥匙?”
小棠急忙磕头道:“夫人,是我急于想让侯爷赶快好起来,才偷拿了您的钥匙去看望侯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您救救侯爷,他真的快不行了,只要您能救回侯爷,要怎么惩罚小棠都可以!”
陆茵陈啧了一声,来了些兴趣:“侯爷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连疫病都不怕,这么舍身救他?”
“侯爷没给我什么好处,但侯爷是我和妹妹的救命恩人,我只是想为侯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小棠哭得梨花带雨,陆茵陈却不为所动:“好一个力所能及的事,你的力所能及就是指怎么污蔑我和外男私通挑拨我和侯爷的感情,还是指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好去侯爷那讨赏?”
小棠没想到陆茵陈会突然调转话题,急得连连摇头,陆茵陈只是冷笑,脸上却带着笃定的表情。
小棠见瞒不过,只得说起多年前的旧事,当时她的父母双亡,她带着妹妹想去投靠亲戚,没想到亲戚没找到,却差点被路上的劫匪杀死,是路过的侯爷把她和她妹妹救下带回了侯府,她妹妹留在了侯爷那边当差,而她则被分配到了陆茵陈这边。
进了侯府后,岑东阳就再没单独找过她,只不过有时候她私下和妹妹聊天,会说起主子们的事。
“都怪我,我不该跟妹妹提起江大夫带走盒子的事,那天聊起这件事,妹妹只说这其中恐怕没那么简单,我万万没想到她会把这件事曲解成那样,都是我害了她。”小棠说起这件事脸上满是心痛的神色。
“你妹妹是谁?”陆茵陈问道。
“就是那日被侯爷打得半死的那个丫鬟。”
陆茵陈诧异了一下:“侯爷都把你妹妹打成那样,你还要为他办事?”
“侯爷后来又给了我一些银子,说那日是不得已才会打妹妹,让我拿着这些银子好好给妹妹治病,我妹妹现在就靠着侯爷的银子买汤药续命,侯爷还让我不要太难过,他会找大夫给妹妹治疗腿伤,让我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小棠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观察着陆茵陈的表情。
陆茵陈叹息了一声:“我真不知该说你是太聪明还是太愚蠢。”
小棠被陆茵陈如寒芒利刃的目光审视着,不安地往后退了一点。
“阖府上下知道你俩是姐妹的人少之又少,甚至连我这个做主子都不清楚,你若心里没鬼,又何必遮掩和你妹妹的关系,你一心想捡高枝去爬也无可厚非,但就错在不该用我来当你的垫脚石。”
她就说为什么上辈子自己针对沐安饶做的那些事,会在某一天突然全部暴露,原来她还怀疑是沐安饶那边的人,没想到居然是岑东阳安排的,而岑东阳对小棠的承诺必不可能像她说的这么简单。
“连岑桑兰远远躲在墙角偷听都能明白我和江陵清清楚楚,你一个在我身边日常当差的人却能用这件事误导了你妹妹,你究竟是想要我背上不忠的污名被休了,还是想借刀杀人让你妹妹因污蔑主子被赶出侯府?又或许两个你都想。”
其实稍微细想,就可以分辨出小棠的话里漏洞百出,况且经历过上次那件事陆茵陈也早就有所猜测,只要有猜测的方向,想要找出蛛丝马迹就并不难。
岑东阳这两天都不碰她带去的食物和汤药,不喝药也就算了,人不吃东西不喝水可不行,岑东阳要是饿了肯定早就发疯了,能那么平静的躺着,足以说明有人在想办法给他送食物和水进去。
她只不过是抛出了一个江陵带来的药丸“诱饵”,这只大鱼就自己跳出来了。
小棠还想要狡辩,陆茵陈却换了个话题道:“你刚刚说侯爷怎么了?”
提起这个,小棠脸上又带上了几丝焦急:“侯爷他突然口吐鲜血,捂着脑袋直喊疼,疼得到处乱撞,我想要按住侯爷,缺差点被他掐死,然后我就跑了出来。”
“我昨晚去看侯爷时,侯爷虽未痊愈,但也只是在床上静养,怎么今日的病情就急转直下了?”
“是江大夫给的药丸有问题!”说起这个,小棠脸上满是恨意,“我给侯爷吃了那个药丸不到半刻种就突然这样了。”
听到这句话,陆茵陈唇角突然绽放了一个莫名的笑意。
小棠心头闪过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陆茵陈便朝身后喊道:“岑桑兰,你都听清楚了吧,谁是要害死你哥。”
第80章
岑桑兰听到小棠说岑东阳晕死过去时,就已经十分着急了,听陆茵陈这么说,立马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你说清楚,你给我哥吃了什么?”
岑东阳多日未出门,他的小厮丫鬟也被陆茵陈安排在了其他地方,岑桑兰得不到消息,十分担心岑东阳的情况,她还自己去看过,可门被上了锁,岑桑兰当时就有些起疑,于是便找上了陆茵陈,提出要去看望哥哥。
陆茵陈倒没阻拦,只说让她今天起早一些一起过去。
岑桑兰虽然和陆茵陈一起出发,但她觉得面对陆茵陈总是有些别扭,便故意落后了她一些,没想到竟然让她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
小棠被突然出现的岑桑兰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江大夫给的药丸。”
“江大夫何时给你药丸了?”陆茵陈故作惊讶道,“该不是我扔掉的那瓶吧?”
“什么你扔掉的那瓶,到底怎么回事?”岑桑兰被这两个谜语人急得跺脚。
陆茵陈便说起了昨天江陵来送药的事。
岑桑兰脸色大变:“该不是这江陵因为上次冤枉了他那件事,怀恨在心,故意害我哥吧?我这就派人去把他找来!”
冤枉了陆茵陈和江陵那件事虽说后来已经真相大白,但到底还是有嘴碎好事的人在背后议论,甚至还有人觉得所谓的真相不过是侯府为了保全颜面拉一个丫鬟出来当了替罪羊,江陵也因为这事受到了不少非议。
陆茵陈见她急匆匆就要去找江陵,一把拉住了她:“算账是稍后的事,现在你不去看看你哥哥怎么样了?”
岑桑兰这才发觉自己急昏了头:“对对,得先去看看哥哥的情况。”
说着岑桑兰拔腿就往岑东阳的院子跑去。
陆茵陈招来两个小厮把小棠押了下去,暂时关在柴房内,然后才慢悠悠往岑东阳那边走去,还没走进内院,就听到了岑桑兰的哭声。
陆茵陈走进房内,看到满屋狼藉,桌子椅子都翻倒一地,地上还有岑东阳吐出的血迹,岑桑兰此刻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被传染,正抱着岑东阳呼唤他的名字。
陆茵陈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未断气,只不过看着人事不省。
陆茵陈“啧啧”了两句,摇着头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
“你都不着急的吗,我哥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能这么一副与你无关的模样!”岑桑兰看着陆茵陈冷淡的反应,边哭边怒骂道。
“我也急啊,可急有什么用,我又不会看病,再说我已经让人去找大夫过来了,现在除了等着大夫过来,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吧。”陆茵陈说着叹了口气就扶起来一把椅子,好整以暇地坐了上去。
岑桑兰气得咬牙,但也只能先把岑东阳扶到床上,然后焦急地等着大夫过来。
比起岑桑兰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还不停往门外看,陆茵陈倒显得十分镇静。
陆茵陈很清楚,现在京城到处都是病人,每个大夫都忙得焦头烂额,哪那么快就会来,等大夫来到,估计岑东阳也差不多断气了。
陆茵陈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岑桑兰高兴地说道:“大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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