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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弱战神的冲喜男妻(古代架空)——白马游缰

时间:2023-12-31 15:31:50  作者:白马游缰
  聂屿舟打量着这对兄妹,如何猜不出他们那点心思?他们一来看聂屿舟的笑话,二来想亲眼瞧一瞧江野的身体状况。
  聂屿舟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受气包。
  他将江野的狐狸狡猾笑学得炉火纯青:“小妹问侯爷有没有欺负我,这个怎么好意思说呢。说起来,让我给镇北侯冲喜还真是冲对了。你们瞧我这双腿……”
  他缓缓站起发颤的双腿,又坐下去,继续说道:“要不是你们来,我这双腿得被王爷欺负废了。”
  他故意将“欺负”两个咬得很重。
  聂琼春不明白聂屿舟的话中深意,一脸惊讶道:“侯爷果然身子好了吗?和传闻中一样狠戾无情吗?”
  听到聂屿舟那般说,聂琼春心里百感交集。
  既有些后悔没有自己嫁过来,不然现在和江野双宿双栖的便是她聂琼春了!江野的容貌她是见过的,英姿飒爽,如天神降世,无人能及。所以她才会去求姨娘皇后赐婚,但命运弄人,江野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她才不要嫁给一个将死之人。但现在江野又好起来了,如果自己当初坚持坚持该多好。
  又有些庆幸。听闻江野病重后性情大变,动辄杀人泄愤,若自己真嫁过来,每天受欺负、面对恶魔的就是她了。
  聂琼春脸上神色变化很精彩,看得聂屿舟想笑。
  芳青端了茶上来,聂屿舟端起茶盏,轻笑道:“侯爷虽然没有好全,但欺负我的力气是足足有余的。”
  聂琼春不解道:“侯爷欺负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聂屿舟心道,这人还真是又坏又蠢。
  聂行远拉了拉聂琼春的衣袖,让她别问了。
  聂屿舟一眼看出,聂行远听懂了他说的“欺负”是何种“欺负”。
  聂行远冰冷的视线盯着聂屿舟道:“二弟,你别犯糊涂。镇北侯那种人对你就是玩玩而已,将来他死了,肯定会让你陪葬。就算镇北侯侥幸不死,他迟早要娶别人,到时候你如何自处?”
  聂屿舟道:“谁知道来日怎么样呢?我呀,只想着和侯爷及时行乐。”
  聂行远再次凑近聂屿舟,低声道:“无论如何,你是聂家的一份子,凡事为聂家考虑。你嫁过来之前,我们对你说的话,你别忘了。”
  聂屿舟想起成婚前一晚聂父说的话,想尽办法弄死镇北侯,否则镇北侯活得越久,聂府越不能安心。
  聂屿舟:……聂府能不能安心,关我江屿舟什么事?
  他才不会对聂府言听计从。
  “哦?我家夫人嫁过来之前,你们对他说什么话了?详细说说,本侯也想听听。”门外,明境推着江野来了,声音清冷如寒泉叮咚。
  江野坐在轮椅上,神情恹恹,似笑非笑,宛如一头狡黠的老狐狸。
 
 
第9章 
  江野的突然出现就像一块巨石投进湖面,瞬间激起阵阵浪花。
  聂屿舟惊讶:我家夫人?本侯?
  江野这是被动触发了护妻技能?
  不不不,他应该只是要维护镇北侯的威严。
  聂屿舟福至心灵,主动上前去推江野的轮椅进来,颇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
  江野冷漠瞥向聂行远和聂琼春,语气淡淡却充满压迫感:“聂侍郎教子无方啊,见了本侯,你们俩就这么干愣愣地站着?”
  一句话将聂家上下骂了个遍。
  聂行远从惴惴不安中反应过来,连忙拉着聂琼春跪下行礼,心里头很不满: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一快死的残废吗?装模作样!
  聂琼春却在看到江野的那一刻,心里涌起一阵酸意。
  只一眼,她的心又为那人的丰姿神韵而跳动。
  她至今记得五年前初见江野的场景。十七岁的江野因奇袭成功,立下不世战功,成为楚国百姓最景仰的少年英雄,他从边关回京,圣上亲自在皇城门口迎接。
  百姓夹道,齐颂伟业;鲜花缤纷,洒满京城。
  江野一身银色铠甲,坐在白马之上,威风凛凛,意气张扬。
  他的笑容比那天的暖日还要明媚,世间丹青妙手难描其勃勃英姿。
  忽有一个五六岁小孩从人群中钻到大道上,眼见就要被骏马踩死,江野立刻翻身下马,急速抱起小孩,安然地放在一旁。
  那一幕落在十三岁的聂琼春眼里,成了她此生永远不能忘却的最美好回忆。
  皇城外的一见钟情,让聂琼春彻底神魂颠倒,死心塌地。她去求姨娘皇后赐婚,说此生非江野不嫁,皇后果然应了她的要求,召江野进宫。
  江野未曾见过聂琼春,斩钉截铁道:“西魏未平,何以为家?”
  明白人都能听出这里面的拒绝之意。
  江野是楚国的大功臣,是圣上的肱股之臣,皇后也不好强逼,只笑道:“本宫相信你的能力,三年五载,必能踏平西魏。只是你要记着,本宫给你物色了这世上最好的姑娘,你别辜负本宫一片好心。”
  那时,江野的亲姐姐江凝雪是前太子妃。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江野暂且没有再直接强硬拒绝,想着以后再找借口便是。
  没想到在江野出征的两年里,聂府一家将聂琼春和江野的婚事传得有眉有眼,连圣上都以为这两人两情相悦,还亲口对皇后说:“既是如此,等镇北侯班师回朝,就让两人成婚。”
  可惜,江野再班师回朝时,人身中剧毒,口不能言,腿不能行,便是偶尔睁开眼也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这种情况下,聂琼春的一腔春心如烟破灭,死活再也不肯嫁了,又去找姨娘皇后。
  皇后叹息,实在心疼外甥女,又在圣上面前费了不少口舌,终于用冲喜之法,以聂屿舟代替聂琼春嫁进镇北侯府。
  聂琼春以为病重的江野会不修边幅,面容憔悴,邋遢猥鄙,不复当年青春年少。
  然后此时此刻再见江野,即便坐在轮椅上,其非凡品貌若琼林玉树,非常人能及。
  他褪去了年少的张扬气息,多了份沉稳,眉眼间隐隐藏着些许狠厉和漠视,凌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面容线条感更加流畅,如刀刻斧凿,常年疾病缠身确实让他面容憔悴,但丝毫不减其风采,反而多了一份异样的脆弱感。
  江野一来,整个客厅如有光照。
  聂琼春再次找到了当年心动的感觉。
  她后悔了,也许自己嫁过来冲喜,也能冲好江野呢。
  她还很委屈,江野竟然让她跪下,他们俩可是差点成了夫妻的!
  江野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坦然自若地对聂屿舟道:“我的好夫人,快给你夫君倒杯茶喝。”
  聂屿舟顿时汗毛立起。
  他知道江野是故意演给这两个人看的,但也不用说这么肉麻的话吧!
  恶心心。
  但聂屿舟还是依言倒了杯茶,放进江野手里。
  江野揭开杯盖,闻了一下,漫不经心道:“这桂花龙井茶不宜用沸水煮,当用七八分的热水闷泡。茶叶徐徐展开后,可见汤色翠绿明亮,那香气才沁人心脾。”
  聂屿舟:菩萨无语JPG.
  侯爷演起戏来,有种浑然天成又不顾死活的疯癫。
  跪在地上的聂行远和聂琼春不知不觉出了一层冷汗,江野虽然没有疾言厉色,甚至可以说是温言细语,但他们就是感觉如芒在背,心头不安,仿佛江野说着说着就会抽出流云枪挑出两人的心脏。
  江野叹道:“罢了,将就着喝吧。不过这茶是新沏的,烫得很,我一般喝六分热的茶,劳烦聂大公子帮本侯试试水温,等凉一些,本侯再喝。”
  聂行远不解其意,抬起头,疑惑地望着江野。
  江野示意他抬起手,然后将去了盏托的茶杯放在聂行远的手上。
  那茶水是刚烧开的,能烫掉人一层皮,人的指腹又是极其脆弱的,聂行远立刻感觉一股刺痛感从指腹传来,都说十指连心,他的心不觉也揪了起来。
  茶杯实在太烫,聂行远的手指不停地挣扎腾挪,面部五官微微抽搐。
  他没胆量放下滚烫的茶杯,更不敢摔了,只得小心翼翼地捧着。
  那滋味真就像热锅里的蚂蚁。
  聂行远属实没料到今天过来会先遭到聂屿舟的背叛,再遭到镇北侯的欺凌,心里愈发愤懑,想着这次的屈辱绝不能白受,一定要报复回来。
  聂琼春则怕得瑟瑟发抖,唯恐江野转头就要折磨她。
  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又曾经和江野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壮起胆子往前膝行两步,扯住江野的裤脚,可怜兮兮道:“侯爷,我……我终于再见着你了!我……想你想得好苦。”
  聂屿舟:?
  江野亦皱起眉头,一脸问号。
  站在江野的角度看,他确实不认得这位聂琼春姑娘。
  当年江野拒绝皇后的赐婚后,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更是将哪家姑娘姓甚名谁忘得一干二净。
  至于京城中的两情相悦传言,身在边关的他一心扑在战事上,非战事不谈,故而闻所未闻。
  直到他病重三年后,突然得知圣上赐婚,要给他娶一个男妻冲喜,仅此而已。
  所以他对聂琼春真的是一无所知。
  聂琼春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尽委屈:“侯爷,不是我不想嫁给你,是我的八字同侯爷不合。二哥的八字才和侯爷相合,利于侯爷的病情,所以我才退步,否则便是死,我也是愿意嫁给侯爷的。”
  江野听得云里雾里,聂屿舟嫁到镇北侯府,和聂琼春有什么关系?
  他忽然想起新婚当晚,聂屿舟确实说过是代替妹妹嫁过来的。当时江野刚醒,没精神思虑许多,便没有追问,如今细思起来颇多疑点。
  聂屿舟瞧着聂琼春精彩的演戏,觉得很有趣又很可笑,默不作声,看侯爷如何处置。
  江野道:“本侯活了快二十三年,竟不知自己有婚约在身。”
  聂行远此时手指已被烫得发红,疼痛难忍,闻言,意识到此时只要聂琼春拿话遮掩过去,那便可将之前的事遮得严严实实。
  他不停地给聂琼春使眼色。
  但聂琼春还希望能和江野结成夫妻,迫不及待道:“是皇后娘娘赐婚……”
  江野眯起眼,细思片刻,这才将整件事串起来,自己的婚事竟然被人摆了一道。不过他也不生气,毕竟这世上值得他花心思对付的人太多,小小聂琼春还不值得他上心。
  江野扯动嘴角:“原来你就是皇后娘娘说的世上最好的姑娘,抬起头来,让本侯瞧瞧,到底好在哪?”
  聂屿舟听出这话里的阴阳怪气,他怎么可能接受一个曾抛弃他的人?
  聂琼春却以为江野回心转意,果真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泪光点点的芙蓉面。
  江野只极其蔑视地瞥了一眼,嗤笑:“皇后娘娘的眼光一向独到,可惜啊,本侯无福消受。”
  聂琼春将手攀扯到江野的腿上,汲汲道:“我愿意再嫁侯爷。”
  此时她已经将家族的生死荣耀抛在九霄云外,只想着眼前男子给她带来的盛大悸动,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如果真能嫁给江野,将聂屿舟赶出侯府,她就能独占侯爷夫人的位子。
  就在聂琼春做美梦的时候,江野嫌恶地踢开她,他发现眼前的女子听不懂委婉言辞,便厉声道:“别弄脏本侯的衣裳。回去告诉你的皇后娘娘,本侯很满意她送我的冲喜男妻。至于其他,不劳费心。”
  捧着烫杯的聂行远心中大惊:镇北侯言辞犀利,竟敢对皇后娘娘大不敬!
  聂琼春被踹倒在地,发钗皆乱,惊惶道:“侯爷怎么能喜欢我二哥?他……他有心悦的男子!”
  聂屿舟:???
  我有喜欢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江野轻敲轮椅扶手的手指突然顿住,乜了一眼聂屿舟,片刻后缓缓道:“无妨,反正他现在是我的人。”
  聂琼春:疯了吗?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妻强留在身边有什么意义?
  聂屿舟:疯了吗?谁是你的人?
  默默吃瓜的明境:疯了疯了!侯爷护妻的样子真霸气!
 
 
第10章 
  厅内,一片安静。
  众人脸上的神色精彩纷呈。
  聂行远的手指早被茶杯烫得起泡,好不容易茶水终于凉了,十指麻木。他忍辱负重道:“侯爷,请用茶。”
  江野将目光从聂屿舟身上收回,瞥了眼聂行远,懒洋洋道:“没心情喝了。明境,送客!”
  这简直就是将聂行远的自尊踩在地上,反复摩擦。
  聂行远捧着茶杯的手指用力蜷了下,脸上却笑着,将茶杯放在桌上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方胜儿信笺,走到聂屿舟面前道:“二弟,这是卿礼公子给你的书信。”
  结合前面聂琼春说的,聂屿舟猜测这个什么卿礼公子就是所谓原主心悦的男子。
  聂屿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立在原地,处境窘迫。
  聂行远见状,很得意,挑拨离间道:“侯爷,先前下官说,屿舟嫁过来之前,我们对他说了一些话,正是有关他和卿礼公子的事情。我们是希望他和卿礼公子一刀两断,断得干干净净,既然嫁给侯爷,就好好伺候侯爷,不可三心二意。但昨日卿礼托我们送这封信来,思来想去,还是禀告侯爷得好。”
  聂屿舟对他的倒打一耙并不见怪。
  只是若侯爷信了聂行远的鬼话,必会和聂屿舟生出嫌隙,那聂屿舟在镇北侯府的生存就会更加艰难。
  聂屿舟夺过那封信,放进江野手里,目光澄澈道:“我当然会一心一意侍奉侯爷,这封信任凭侯爷处置。”
  江野慢慢捏起信笺,似浑然不在意,嘴角渐渐勾起,对聂行远冷冷道:“别以为本侯不知道你们的心思。这封信完全可以不落到本侯手里,故意让本侯知道,你们是想挑拨我和夫人的关系!”
  他声音不高,但眉眼阴鸷,这几句话说得极具威严迫人。
  聂行远双腿一软,跪了下去,低声下气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全是为了侯爷和下官二弟能和谐……”
  忽然一杯茶水被泼洒在他脸上,水珠淋漓,滴答落下。
  别说聂行远本人震惊不已,就是一旁观看的聂屿舟都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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