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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废师姐重回巅峰(GL百合)——歧煦

时间:2024-01-02 13:20:31  作者:歧煦
  如此变故,饶是司翎萝再镇定也要疑心了。
  这张符改的极好,若不驱动,完全看不出被修改的痕迹,原先的咒法不知是什么,但一般食灵符的咒法分两步,一承二御,但这张却将御字诀改成了杀字诀。
  等杀阵消去时,司翎萝勉强看到食灵符的灵文:
  【食灵符】
  承:甄丽冰。
  杀:月满则亏,食灵则毙。
  因此在食灵阵后又有杀字阵,文寅当时若是依照甄丽冰所言烧掉这张符,二人尚且能保全性命。
  难道是……绍芒所为?
  能将符文改的这样神不知鬼不觉,除去笔法之外,必定有灵盘相助。
  司翎萝心想,她得去找绍芒。
  得商量一下,这两具尸体该怎么办?
  就在她思考之时,林中忽然出现一个人。
  司翎萝展眼去看,见来人正是绍芒。
  她的心神蓦然被牵动,目不转睛地看着绍芒的举动。
  只见她施法消除了食灵符的痕迹,冷淡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便要不动声色地离开。
  司翎萝出神地看着这个场景,呐然不动。
  她没注意到一条小蛇攀上手臂,等她发现时,小蛇吐着蛇信子,已经在她肩头耀武扬威。
  她面无表情地施法,将小蛇甩了出去,暗自松了口气。
  小蛇落地后懵了一瞬,遁地而逃。
  这样微弱的动静,竟然惊动了绍芒。
  司翎萝没来得及闪避,绍芒目光锐利朝这边看过来,一个闪身到了她跟前。
  四目相对,沉默半响。
  绍芒眼中的冷漠退去八分,温声唤道:“师姐?”
  司翎萝被她看得腿软,一下跌在地上。
  绍芒连忙拉她起身,抱在怀里,小声问:“师姐在这里啊。”
  分明是句再寻常不过的话,司翎萝却听的心颤。磕磕巴巴道:“我……路过。”
  绍芒让她靠在自己肩头,轻轻提眉:“是吗。”
  司翎萝声音艰涩,“符是你改的?”
  绍芒微微一笑,在幽冷的萤林中更显寒郁,“是我改的,你怕我了吗。”
  司翎萝摇头,说道:“不怕。”
  绍芒并不否认,摸了摸她的长发,往后退了些,二人面面相对,绍芒道:“那你吻我一下。”
  司翎萝闻声,双目微睁:“这是何意?”
  绍芒道:“这样我才能相信,你没怕我。”
  司翎萝并不依:“你在看轻我。”
  绍芒正要说什么,却听见草丛中窸窸窣窣一阵。
  原来方才被司翎萝甩下去的小蛇叫了帮手。
  两条。
  大蟒蛇。
  司翎萝瞬间把脸埋在绍芒怀里。
  “快走。”
  绍芒恍然大悟。
  原来她怕的是蛇。
  作者有话说:
  好长好长啊
 
 
第87章 谁会不心动 
  月考当天, 学堂内众人奋笔疾书,贵贱不一的墨香不知羞耻地缠绵在一起,闻之欲呕。
  袁恒驹仍然认为这是众学员在他跟前表现, 一时间神色愈发傲然。
  荊晚沐乘着彩凤,用水镜看着学堂内的场景, 不由摇头。
  不怪绍芒总是看不上此人,委实上不得台面。
  流云如水, 她躺在彩凤背上。
  绍芒端正坐着答题, 莫名觉得有道视线在看着自己, 如芒在背。
  荊晚沐见状,笑出了声。
  还是这么警惕。
  这才是她想要的人。
  昨晚杀了人,今日答题还如此淡然自若,像是无事发生。
  她想要的荊夜玉就该如此。
  这些年来, 她身边没有一个随侍, 也再没收过徒弟。
  她总想着将身边最亲近的位置留给荊夜玉。
  月考一毕, 袁恒驹立即收卷, 半分情面也未留。
  绍芒与司翎萝一同出来,不像别人一样讨论题目, 而是缄默不言。
  昨夜的事还如阴霾压在心头。东窗事发是必然的。
  走出学院后,司翎萝忽然道:“你先回去,我去见一个人。”
  绍芒劝道:“别去。”
  司翎萝握住她的手, 轻声道:“昨夜的事不是巧合, 我怕……还是问清楚。”
  绍芒迟疑片刻,往门边一站,“我就在此处等你。”
  自禁地一事后, 绍芒很难再放她一人去冒险。
  司翎萝知道她担心, 只说:“我很快就回。”
  绍芒不放心地望着她的背影, 久久未动。
  彩凤惊鸣时,荊晚沐慵困地睁开眼,看到不远处的司翎萝。
  三十年间,两人从未相见,互相都对彼此有深切的恨意,但又因为某个人而不能动手杀了对方。
  荊晚沐每每看到她,就觉得骨肉被恨意的烈火烧得滋滋作响。
  她将手臂垫在脑后,饶有兴味地看了过去,像是在看一位稀客:“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她好像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件衣裳,穿的很随意,但那白衣又精致到像是用柔柔月光织就,软流呈光。
  若是不知她的身份,恐怕要以为这是位天上的悠闲神女,在人间游玩取乐。
  司翎萝静静站着,不回她的话。
  荊晚沐微微眯眼,朝她看过去。
  若短暂地放下那些不可说的仇恨,荊晚沐完全能够理解荊夜玉为何会这么护着司翎萝。
  这样一个凉薄病弱的女子,满心满眼都是她,只为她而活,谁会不心动。
  彩凤再鸣,荊晚沐道:“怎么不说话?”
  司翎萝走近几步,垂眸看着她,开门见山,“你都知道对不对?”
  荊晚沐换个姿势继续躺着,漫不经心:“啊?知道什么?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个闲散宗族,宗府里的事我都不管,能知道什么呢。”
  司翎萝道:“三十年前,你帮我救她,为何现在又要害她?”
  闻言,荊晚沐面色渐冷。
  忽地抬眸,睇她一眼,“我帮你救她?”
  她道:“什么叫我帮你救她?她是你的什么人,又是我的什么人,我救她是情理之中,亦是出自本心,她死的时候最想见的人是我还是你?”
  司翎萝的脸色立时苍白至极,欲言又止。
  荊晚沐沉了气,偏过头去看漫天云霞。
  她和荊夜玉是相依为命的亲人。
  在她离家之夜,十三岁的荊夜玉跟着她一起走,发誓永不背叛。
  那个夜里,前路未知,她们走了好久,遇到一片柿子林,她爬上树去摘柿子,荊夜玉在下面惊慌失措地接,她借着月色看到一张稚嫩的脸,心想,这个小女娘就是她此生仅有的牵绊了。
  而那个积满谎言的家,她再也不会回去。
  她不需要。
  霞光暗淡下来,凤鸟彩羽柔和,擦过脸颊。
  荊晚沐才发觉,她已经很久没想起过那些过去。
  她很小时,父亲升迁,去了皇城,她和祖母守家。
  祖母是个很开明的老太太。
  在同岁的女娘定亲时,祖母送她去私塾。
  她敏而好学,也能吃苦,即便私塾在城东,她也能卯时起床,准时上课,晚上晚归时,祖母就会提灯在巷口为她照路。
  那阵子,街坊四邻传言,说附近有盗贼出没。
  祖母便去了邻居家,头一回拿捏辈分,让邻居家的姐姐带她一同上下学。
  因为那位姐姐有马车接送。
  荊晚沐后来才想到,那为何她没有马车接送呢。
  原来父亲已经很久没往家中寄银钱了。
  祖母当了自己珍藏的珠玉翡翠,也只够家中勉强度日。
  祖母说要给她留一些嫁妆,免得将来到夫家吃亏。
  尽管父母在皇城忘了她们,荊晚沐也从未觉得自己被谁抛弃过。
  她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匮乏,她在本该一无所有的时候得到了一个人全部的爱。
  等她大一些时,也明白了些事,就帮着去做些活,换一些铜铢来用。
  祖母日渐老去,她打定主意要为祖母养老送终,绝不会去皇城寻亲。
  之后祖母病重,她就不再去学堂,安心在家中照顾祖母。
  直到二哥的出现,让她既定的命运又改了一回。
  二哥带回一个裹在小被子里的女婴。
  毫无疑问,婴儿又留给祖母抚养,二哥说要浪迹天涯,不沾俗物。
  这个女婴究竟是不是二哥亲生的,谁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祖母病在榻上时,看到朝她伸手的小婴儿,眼睛突然亮起来了。
  她明白,祖母是怕旁人说三道四,因此一口咬定这是二哥的亲生女儿,还说这女娘长的和二嫂一模一样。
  因为这个小女娘的出现,家中的一切用度都要重算。
  但她却乐在其中。
  天知道她有多快乐。
  每晚伺候祖母喝药后,她就回房去逗小女娘。
  婴儿觉多,每次她回房时,小女娘已经睡着了。
  但她就是手欠,非要捏小孩的鼻子脸蛋,把小孩闹醒,然后告诉她,乖一点快睡觉。
  小女娘的眼珠漆黑分明,像夜里会发光的润玉。
  她小小一团就显得一把年纪,很是老成,被荊晚沐闹醒时也不生气,像个大人一样叹气。
  荊晚沐第一次见到婴儿叹气。
  她真的,爱这个小女娘,像爱亲生骨肉那样爱。
  等到小女娘长大些,背够结实了,就要背锅了。
  荊晚沐打完架回家,就会嫁祸给荊夜玉,祖母不痛不痒地罚一罚,事情便过去了。
  等到荊夜玉开始读书,荊晚沐一刻不见就想她,时常偷跑去私塾看她上课。
  有一次她生病,在榻上烧的半死不活,心想自己要是没了,荊夜玉得给她守床,竟然迷迷糊糊跑去私塾把人扛了回来。
  祖母过世前,哭着看她们,“我若再能多活几年,至少能看到你们立业成家……”
  祖母过世后,她们把人埋好,父母这才从皇城赶回来。
  见面时,他们都很平淡,彼此都不当对方是至亲。
  夜里,她听到父母合计要卖掉宅子,说要带她们回皇城,届时给她寻一门亲,再置办些嫁妆。
  荊晚沐明白,她得走了。
  她不难过,有祖母,有夜玉,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哪怕祖母过世了,夜玉将来也要嫁人,可那些过去仍然是真实的。
  正因为这两个人,她再也没法接受有瑕疵的爱。
  她不需要那样的爱。
  荊夜玉名义上是二哥的女儿,父母不会亏待她。
  她收拾了些物件,当夜就要离家出走。
  过去二十多年,于她而言就此烟消云散,她要去奔赴新的前程。
  而她从墙上跳下去时,看到荊夜玉蹲在墙边,面色平静:“你也太慢了!”
  那夜,寒风过境,月明如水。
  她们走出巷口,穿过荒坟,到了一片柿子林。
  荊晚沐察觉到自己心神不稳,再不想那些过去,又看向司翎萝:“为何口口声声说我要害她呢,我没有啊,我帮你救了她,怎么还会害她。”
  司翎萝道:“你已经步步紧逼,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荊晚沐从彩凤背上跳下来,站在她跟前,笑容温煦,道:“翎萝,你错了,我不害她,我只是跟她闹着玩,当然啦,我也想跟你玩玩。”
  司翎萝拧眉:“什么意思?”
  荊晚沐伸手碰了碰她的肩,司翎萝立即退开,荊晚沐也不生气,微笑道:“假如,所有人都知道你身魂不损、发肤不伤,你说……会发生什么?”
  司翎萝怔住。
  荊晚沐最爱看她这样的表情,笑意更浓:“袁恒驹虽俗,但在修真界也俗不到底,他尚且惦记着你那点只能把人擦破皮的灵力,何况是别人呢?”
  司翎萝道:“引我去禁地的是你——”
  荊晚沐挑眉,“是呀。”
  司翎萝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荊晚沐面色无辜:“我能做什么?你们杀了甄丽冰和文寅,我也没问罪呢,我还能作什么?这都是小事,我要说的是,你去陆月莲的院子里找人,可找到什么了?”
  司翎萝面色紧绷:“你用法阵掳我去了禁地,我怎知陆月莲的院子里有什么。”
  荊晚沐不认可,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找到陆月莲,相当于找到了她的弟子殷元洮,就能牵制周扶疏,是不是?”
  司翎萝默默蜷握双手,“什么意思?”
  荊晚沐温声道:“你恐怕要失望啦。仔细想想,在厌次城的时候你知道了什么消息?周扶疏屠了葑家满门,还杀了一个青衣女仙,那女仙和她有仇,但有什么仇呢?”
  她补充道:“对了,如果你找到陆月莲,她肯定会帮你们,因为周扶疏杀了她的徒弟。”
  司翎萝神色凝重,惊异至极。
  周扶疏……杀了殷元洮?
  她怎么能杀了殷元洮?
  她知不知道自己杀了殷元洮?
 
 
第88章 “好警觉的仙子。” 
  绍芒等了许久都不见司翎萝回来, 急地来回踱步。
  正巧墙上栖着一只绿豆眼的鹪鹩,痴痴盯着她衣摆上的凤鸟刺绣,小小那一点脖子伸到最长, 仿佛下一刻就会扒到她的衣裳上去表明心迹。
  等绍芒来回走了半个时辰后,突然听见啪的一声, 脚边滚过来一只双翅软塌塌的鹪鹩。
  “…………”
  她以为是有人在这边私猎,正要去看时, 云宝鸢蓦然出现, 抢先提住鹪鹩的脚丫子, 凑近瞧了一眼,凉薄地向后一甩,眩晕中的鹪鹩就被甩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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