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辛乔路过以后,她们终于绷不住一阵大笑。
周琨钰与辛乔和好这件事,最开心的是辛木。
她在和辛乔一起去超市购物、准备一些年货时,兴奋的问:“今年琨钰姐姐又能跟我们一起过年了,是吧是吧?”
“她应该要值班。”
以往周琨钰跟着周家回南时,春节的值班都是交给科室里的其他医生,今年她与周家的关系如此,自然没有回南的计划。
况且科室里有几个病人的情况,她也放心不下。
便主动顶了除夕这天的值班。
辛木很失望:“啊?那不能跟琨钰姐姐一起过年了啊?”
“谁说的。” 辛乔道:“我们包好饺子,去医院陪她一起过年。”
春节将至,在周、代两家启程回南以前,周琨钰还是回了一趟名义上的家。
她们便是这样,所有的波云诡谲都藏在关起的门之后,不会叫不相关的人挑出毛病以及看笑话。
只是从她在沙发上隔着段距离的坐姿,也知道她们现下的关系如何了。
沈韵芝依然笑得像位极疼女儿的母亲:“阿钰最近工作忙,气色倒瞧着还不错,不过我让阿姨炖了花胶,你多少补补。”
周琨钰心想:她几时喜欢过花胶呢。
那种微微泛着腥气的味道,总叫她胃里一阵阵翻涌。
她笑容不改:“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瞧见院子的鸽舍里又多了群新鸽子。”
“嗯,那是阿言养的,他从前不懂爷爷为什么喜欢鸽子,现在自己也觉得有趣了。”
周琨钰柔润的扬了扬唇。
人在什么样的位置,就会有什么样的心境和眼界。
从前新狮王诟病老狮王的那些,一旦自己登上王座,又真能避免重蹈覆辙么?
她在周济言面前显了自己的手段,不止周济言提防她,这大宅里人人都提防她。
吃过晚饭,开车回家,辛乔这段时间带着辛木住在她那里,她提前给辛乔发信息,让辛乔给她熬些解腥气的银耳雪梨汤。
回家放了包,先跟刷卷子的辛木打了个招呼,进厨房从身后拥住辛乔的腰:“在这儿守着干嘛?”
“我用砂锅给你熬,味道更好些,得在这儿看着火。”
“不怕麻烦啊?”
辛乔摇摇头:“不怕。”
周琨钰把头贴在她背上。
“周医生。”
“嗯?”尾音扬着。
“我真的很像柴犬么?”
“什么?”周琨钰笑出了声。
“你们医院护士说的。”
“我看看啊。”周琨钰绕到前面来,看了看她的脸,拎起她一边面颊,软软地往一边扯:“你有没有看过那个,一只柴犬被这样扯脸的表情包?”
辛乔瞥她一眼,低头去看自己的汤,没忍住,又笑。
“怎么这么老实啊?”周琨钰一手撑着流理台:“看着挺倔,其实怎么欺负你都可以。”
辛乔精确了下她的说法:“是你可以。”
“为什么?”
“你驯服我了。”
周琨钰笑得肩膀晃。
喝过雪梨汤,劝辛木放下笔早些去睡,周琨钰自己回房洗澡。
辛乔已经洗过了,缩在被子里等她。
周琨钰也不急,披着件白衬衫,那素来端雅扣到最上一颗的领口,此时松塌塌的,去开卧室里的那台香氛机。
淡淡橙花味溢出来,周琨钰转身,腰肢柳树般婀娜,辛乔这才发现,她戴了那副金丝边眼镜。
她回到床上,辛乔拥住她:“不冷么?”
周琨钰揽着她,引她去嗅自己的颈间:“据说橙花催人情思,你觉得是不是真的?”
辛乔摇头,鼻尖轻蹭着她的皮肤:“我不需要橙花。”
“周医生,你今天想不想有点不一样?”咸逐赋
周琨钰翕了下纤长的睫。
辛乔问:“你想要我么?”
周琨钰怔了下。
辛乔搂着周琨钰的腰,脸埋在周琨钰肩窝里一点点吻。
周琨钰起身去洗手时,辛乔抱住她:“不想你走。”
拉开床头柜抽屉,把一个小盒子递她。
周琨钰的指尖太纤长漂亮,连这样穿戴时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勾人。
抬头冲辛乔挑唇而笑,撩人的春天融化在她唇角:“那,不走。”
******
辛乔在最初的不习惯后,顺从的接纳了她。
周琨钰这时才发现,从小的优渥顺遂的确滋养了她的野心,她火烧火燎的野望之下,也藏着蓬勃的征服欲。
从辛乔的灵魂,到辛乔的各方面。
辛乔适应之后,睁开眼。
她发现周琨钰的这副金丝边眼镜,太适合今日的情境。周琨钰做这样的事时,脸上的表情甚至仍然柔淡冷静,藏在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神,带着对辛乔的某种审视。
如手术刀一般锋利。
解剖她的欲罢不能。解剖她的沉溺其中。解剖她终于对自己毫无保留的臣服。
辛乔则发现,像她这种血性的人,到底是慕强的。
周琨钰彻彻底底的征服了她,让她心甘情愿双手奉上自己的身心与灵魂。弦竹富
对她说“我们天上见时,我再叫你的名字”的魄力。
让她发誓对自己永远忠诚时的清醒。
认清一切局势后永远保有自我的坦然。
过尽千帆后仍然存留那一抹的温柔。
辛乔忍不住去握周琨钰纤细的手腕,按捺不住叫她的名字:“周琨钰。”
周琨钰。
这三个字,已是人间最短的一句咒语。
她如何能不对周琨钰忠诚呢。
好的坏的,天地间只有一种春天。
天地间,也只得一个周琨钰。
第92章
第二天辛乔起床, 洗漱完毕准备去厨房做早饭时,正好遇见辛木来倒水。
“几点起的?”
“六点,起来背英语。”
“你先进。”
“你先进嘛, 这有什么好让的。”辛木瞥她一眼:“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辛乔:……
她也说不好,就是, 不太想让辛木在她身后看着她。
总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泄露昨晚的秘密,她的反应大到出乎自己意料。
面对自己十多岁的妹妹, 就, 好害羞啊……
偏偏当她从冰箱里取出三枚蛋, 辛木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 神神秘秘凑到她背后:“老姐,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啊。”
“你是攻还是受?”
辛乔手指一颤,啪,一枚蛋掉在流理台上。
她赶紧把幸存的另两枚蛋放好,收拾掉牺牲那枚蛋的“遗骸”, 一脸严肃转过头问辛木:“你从哪知道这些的?”
“什么?”
“……攻啊受啊的。”
辛木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拜托,我已经十五岁上初三了好吗?”
“你还没回答我,怎么知道这些的?”
“有个看小说的网站,叫绿江, 不过,”她神神秘秘压低声:“你要是想学习什么知识的话, 去绿江已经不合适了,都给删没了, 你得去……”
最后的音节更是压低, 这时周琨钰走进厨房, 清晨的阳光照得她肤色和瞳色都浅淡,有种别样的温柔:“早啊。”
“琨钰姐姐早。”
辛乔:“早饭马上就好, 你吃了再去上班。”
“不急,还有时间。”周琨钰笑道:“你俩聊什么呢?”
辛木:“我问老姐是攻还是受。”
辛乔立马在辛木肩头拍了下。
这孩子怎么这么口无遮拦的。
辛木根本不怵:“琨钰姐姐,我姐不告诉我,你告诉我呗。”
周琨钰穿着拖鞋踱过来,揽住辛乔的肩,让辛乔的头靠向自己:“你觉得呢?”
辛乔平时不是一个娇羞的人,可周琨钰这样的动作让她想起昨夜,耳根露出一点红。
辛木恍然大悟的点头:“果然。”
“跟我猜的一样。”
她端着水杯,老干部一样点着头出去了。
辛乔:“她猜什么了?”
周琨钰笑。
辛乔:“不是,她猜什么了?”
然而她现在没空跟辛木理论,把昨晚预约好的粥盛出来,又煎了三个蛋。
吃早饭的时候,辛木接过她递的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眼:“谢谢。”
辛乔:……
等周琨钰去上班后,辛乔实在忍不住点点辛木的肩:“你是不是误解什么了?”
辛木一脸“我什么都懂”的神情:“我明白,你这是觉得跟自己平时树立的形象反差有点大,觉得不好意思。”
“其实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在琨钰姐姐面前一向都很弱鸡。”
辛乔:“谁弱鸡了?!”
辛木够着拍了拍她的肩:“行了,咱俩姐妹之间还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不过就是被我识破了你的真面目而已。”
“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你……尽享受了啊,是吧?”
“辛木!”
辛木秒遁。
辛乔捏紧了拳:她什么时候尽享受了?不就昨晚那一次吗!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误解?
但她又不能追着辛木,把这些一点一点掰扯清楚。那是她亲妹啊,她哪好意思细说这些?
这误解她就只能像对一个堵在嗓子眼的鸡蛋一样,囫囵硬吞下去。
堵死她了!
******
临近春节,辛木总算肯让自己稍微放松那么一点。这天吃完晚饭,她拿平板刷了会儿热播剧。
忽然抬头叫:“辛乔。”
那时辛乔正在打扫家里,捏着抹布直起腰:“嘿,你现在怎么总叫我大名?”
辛木一脸严肃的拿手指虚虚一点她:“我跟你说,好在你就是一片儿警。”
“要是你也让我从新闻里知道你的消息,我可跟你没完。”
辛乔走到她身边:“你看什么呢?”
“一警察题材的剧,刚好有这么个情节。”
这个话题暂且被揭了过去。
因为先前发生的意外,龚远的春节要在医院度过了,陆晴陪他一起。
这天,辛乔到病房帮着照看龚远一会儿,让陆晴去置办了些在医院过年的年货,从病房出来,正好去接周琨钰下班。
路过慈睦的花园,她忖着对周琨钰说:“我最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
“怎么把你的职业对木木说?”
周琨钰实在太懂她。
辛乔点头:“我觉得以木木的性格,她是想要知道真相的。可有时候又纠结,她才十五岁。”
“辛乔。”周琨钰柔声道:“你应该说,她已经十五岁了。”
辛乔一怔。
郑重点头:“好,我会找她好好谈一次。”
辛乔这周恰是周日轮休,上午同辛木和周琨钰一起去置办了最后一轮年货,回到旧筒子楼,中午按周琨钰的口味包了南方的馄饨,一味鲜汤吊着,辛木也直呼好吃。
天气晴好,冬日暖阳从窗口洒落。
辛乔拿抹布把吃饭的小圆桌面擦干净,又收起来靠墙放着,然后叫辛木:“木木,占用你一点刷卷子的时间。”
辛木第一反应是瞥周琨钰一眼。
周琨钰坐在沙发上,对她招手,让她去坐在自己身边。
辛乔搬了张椅子,坐到她对面。
辛木看看辛乔,又看看周琨钰:“你俩又吵架了?”
“不是。”辛乔对着辛木:“是关于我的职业。”
辛木望着她,眼都不眨。
“其实,”辛乔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是一名排爆手。”
因着一些热播的电影电视剧,都曾以排爆手为主角,辛木对这一职业并不陌生。
表情空白了两秒:“你不是片儿警吗?”
“你肯定是片儿警,对吧?你逗我玩呢,哈哈我才不上当。”
辛乔顿了顿,先是唤她一声:“木木。”
辛木忽然站起来就往外冲。
辛乔立即要追,周琨钰一只手在她肩膀上柔柔的按了下:“我去。”
拿了辛木和自己的外套追出去。
“木木。”
辛木是最喜欢周琨钰的,周琨钰唤她,她还是慢了慢脚步。
周琨钰上前,把她的外套给她穿好,她也不说话,埋着头继续往前冲。
周琨钰也不再叫她,默默跟在她身后。
走过青瓦灰砖的旧街。
走过辛乔给她订了很多次生日蛋糕的蛋糕店。
走过她最爱的零食店,冬天辛乔总会在这里给她买裹着糖霜的山楂球。
周琨钰始终跟在她身后,也不说什么,直到她自己回头:“琨钰姐姐,你想去电玩城么?”
“我请你。”
周琨钰也没说什么“怎么可能要你一个小孩儿请客”这种话,只是柔和一点头。
两人走进电玩城,周琨钰一身衬衫大衣的打扮太过秀雅,五官又出挑,一现身,不少人纷纷对着她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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