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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古代架空)——竟夕起相思

时间:2024-01-02 13:31:39  作者:竟夕起相思
  林晗旋开水囊,聚精会神地盯着他,慢吞吞咽下一口清泉。唇瓣上沾了水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还有多远?”
  “一百里。”卫戈合上地图,从身旁成堆的物什里取出一杆胡禄,“含宁要睡会么?”
  林晗摆摆脑袋,苦笑道:“你合会儿眼,有情况我叫你。”
  卫戈把胡禄草草掼在地上,堂堂大将,不拘一格,就地枕着箭筒小憩。胡禄是木头制作的,用来盛放羽箭,一头蒙着皮,当中便是个空腔。枕在上面能听见三十里外的马蹄响动。
  林晗默默坐在卫戈身旁,守着他小睡。许是困极了,卫戈才闭上眼便人事不省,好似陷进了坏梦,眼皮不安地颤动。
  林晗出神地盯了半晌,鬼使神差地伸手,想轻轻抚摸他眼下淡青的痕迹。哪知指尖还没碰到肌肤,卫戈便警醒地睁眼,双目转瞬就从恍惚变得清醒无比。
  他猛然把住林晗手腕,略微支起半身,有力地宣告:“走!胡人来了。”
  林晗迟疑一瞬,飞快地眨了眨眼:“你听到了?”
  “嗯。”
  卫戈动作神速,牵马上鞍,佩刀紧弦,下令军士集结前行。轻骑迅疾如风,将近正午时分突进到孤阴山脚,还差不到二十里便是大漠。
  山下埋伏着一股达戎骑兵,恰好与燕云军狭路相逢。达戎将近一万余众,卫戈麾下不足五千轻骑,不可正面出击,便只围成盾车阵,以弓箭破敌。战到达戎退兵时,燕云军打空了羽箭,连一根镞头都不剩下。
  林晗满心沉重,担忧再遇上一队胡族骑兵。卫戈倒是心神坚定,从容自若地指挥大军往西南行军,避开黑水河流域,走荒芜小道进入大漠。
  夜幕降临,他们终于离开险恶的孤阴山,驶入宽广浩瀚的塞外荒漠。战马四蹄踏上大漠沙砾的一刹那,林晗一颗心怦怦直跳,面对着天穹上清辉万丈的月轮,宛如重获新生。
  十日之后,大军历经千辛万苦,在无穷瀚海间餐风露宿,风尘仆仆地回归宛康。
  聂峥早得了消息,回城那日天还没亮便守在城门前迎接。塞外夏季炎热多风,烈日下黄沙漫天,等到过午时分,燕云军的影子才从滚滚尘浪间浮现。
  聂峥按捺不住相逢的喜悦,独自纵马上前,身后肃立着一排排玄黑铁甲的苍麟军。
  “含宁!”
  林晗舒展眉头微笑。多日来困倦忧心,昼夜难眠,他的面庞更加消瘦,笑颜中夹带着几分疲倦。
  “廷卓,总算见到你们了。近来宛康可好,有胡人来吗?”
  他忧虑地抬头,仰望着宛康城楼,看见城上铁甲如林,戒备森严,不由得长舒口气。
  宛康城岿然如旧,接近两月不见,倒是比初时繁盛许多,艳阳高照下,似乎连城头盘踞的灰霾都少了许多。裴信临走前从北越购置的粮米运送到了城中,一解燃眉之急。聂峥在他离开的时日里有条不紊地安排劝农的事,各县镇生产形势大好。
  最妙的是,王凝为了巴结官府,主动交出了宝钞,把印制纸钞的权力献给了官府,从今往后,汇通宝钞与王氏再无瓜葛。
  此举一解商市弊病。宛康城各大商户欣欣向荣。王凝识时务,明白什么时候该老实学乖,自愿弃卒保车,留下一条小命。
  “你们离开这段时日还算安宁,没胡人跑来找茬。听说两国又打起来了……”聂峥的目光越过林晗,落在他身后不远处,低声探问,“你们如何?”
  卫戈骑着雪白骏马,凝望着林晗背影,看似清冷漠然,实则眼含深意。他立在一众燕云骑兵前,一手按着缰辔,俊秀的脸孔正对着浑圆滚烫的金乌,肩上狮铠银光璀璨。
  林晗颓丧地叹了声,道:“九死一生。盛京让我做先锋打达戎人,我抗旨了,私自跑回来。”
  聂峥怔了怔,反应平淡:“哦。”
  林晗始料不及,一时迷惑不解,上下打量他:“我和朝廷撕破脸了,你这是什么反应?”
  聂峥不以为意,摸着下巴淡淡开口:“无碍,反正这脸早晚要撕得一点不剩。你和裴桓在塞外,不清楚朝中的事。听裴纯行那厮说,安太后临朝称制了。”
  林晗差点惊掉了下巴:“什么?皇帝又不是死的。”
  临朝称制,便是皇太后在天子无法亲政时登临朝堂,听政主事。
  聂峥一脸看热闹的神情:“是死是活不知道。安太后之所以临朝称制,就是因他突发恶疾,身体抱恙,整日待在太微宫卧床养病。”
  林晗缓缓皱起眉头,隐约嗅到股阴谋的气息,浑身浮起股冷冽的不安。
  聂峥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进言:“……我倒是觉得,他死了也挺不错的,给咱们省些力气。他若不在了,含宁便有机会顺理成章地回盛京。难不成安氏女流之辈,还要登基称帝?”
  林晗回过身,情不自禁看向卫戈。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卫戈策马朝他走近,轻声安慰:“先到城中再说。”
 
 
第229章 抓个正着
  聂峥淡笑附和:“说得对。先到城中,宴饮洗尘。”
  林晗道:“大家都累得慌,不必劳师动众。叫营中款待众将士,好好休整几日。至于咱们几个,随便在院里摆一桌就是。”
  卫戈命大军排成蛇阵,迤逦入城。林晗未在军中停留,先与聂峥去了都护府中,见各府衙井井有条,不由得神清气爽。
  赵伦在府堂坐镇,正与几个胥吏交托庶务,遥遥地瞅见林晗,便从百忙当中抽出一眼空隙,挺直腰背,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
  聂峥嘲道:“几日不见,倒学会摆谱?你在我们跟前装什么操心不尽。过来请安。”
  “你懂个屁,”赵伦倒竖眉毛,呛声骂他,转头看向林晗时换上副温和谄媚的神色,“我这是替殿下和世子分忧,他们在外奔劳,我便在内主持家务。”
  聂峥皮笑肉不笑,道:“挤在人家两个中间,照照镜子去,多余。”
  林晗环顾府衙,不时有掾吏弓着脑袋小步从旁经过,手捧书卷墨盒等物件,冲他行礼问好。他连回了几句安,扭头询问赵伦:“近来有什么大事?”
  赵伦便将上月以来城中要务跟他细细谈说。与聂峥在城外告诉他的相差不多,就是汇通宝钞与北越粮米的事。朝廷要征收的贡品也交了,王凝帮了大忙,捐了许多珍稀宝物。
  林晗沉思良久,喃喃低语:“记得丞相走之前跟凉帅和我商议过,不仅要买北越的粮米,还要购进他们的兵器。米粮运到宛康了,那兵器呢?”
  那两人面面相觑。赵伦迟疑道:“别是被人劫走了吧?”
  “这倒不会,”林晗轻轻摩挲着指节,“粮米与兵器同样重要,要是有人想起事,哪有只要兵器,不要粮的道理。”
  思来想去,他胸中酿出一个猜测。裴信或许压根没把买米粮兵器的事放在明面上,要想把货从北越运到梁地,必然得走暗地的路子。兵器不比米粮好蒙混过关,只能先藏在某处,找时机送到宛康。
  麻烦的是,裴信手底下人手众多,分工细致,各司其职。不光林晗不知他如何安排的此事,恐怕就连姜拂也被蒙在鼓里。
  各处视察一圈,林晗困意上涌,直想倒头大睡,便打发聂峥回去,自个朝居所走。原先住的屋子几月没有人气,又没丫鬟仆役收拾洒扫,落了厚厚一层灰,好似盘丝洞一般,完全不能住人。
  林晗强忍着困意调头,回到府堂前的庭院,冲赵伦问:“你们如今住哪,营房么?借个地让我睡睡。”
  赵伦一愣,忍俊不禁道:“祖宗,多可怜似的。整个宛康都是殿下您的,睡哪不成?”
  林晗一撩袍子下摆,托腮坐在台阶前,懒洋洋地晒太阳。
  “快说说,我真困死了。”
  赵伦指了处就近的宅子。他们早从营房搬出来,盘下座二进大院,取两间厢房做起居之用,只不过没腾扫客屋。
  林晗利落起身,蹒跚地朝外走,边走边说:“那我去你屋子里睡。”
  赵伦权衡再三,见他实在可怜,犹豫道:“也不是不行……”
  屋宅在府衙西北,隔了一条街。宛康不比两京,对商市管束相当松散,街衢随处可见各国货商。
  夏日炎炎,太阳高照,四方蝉鸣聒噪悠长。林晗穿过人声鼎沸的闹市,按照赵伦说的地址,寻见一角白栀怒放的青砖墙。
  砖墙建在背阴处,幽静平整,足有两人高,上头开着扇门钉崭新的桐木大门。
  门扉虚掩,像是有人在家。他蹑手蹑脚地跨进院子,走到二门前,听到些低语。东侧厢房门开着,门口铺了一地窗花状的太阳光。
  聂峥不防有人进宅子,从那屋中春光满面地出来,恰与林晗撞个正着。
  “金屋藏娇?”林晗指着屋门笑他。
  “不不不……”聂峥如临大敌,忙不迭后退几步,摆手摇头,顿了一瞬,又连忙摸着后脑怯笑,“是,是啊。”
  林晗脚朝西面厢房,正打算睡觉去,却被他这反应搅得生疑,皱着眉头审视聂峥。
  “你怎么在这?”聂峥问。
  林晗思索一下,抬脚冲他背后屋门走,伸长脖子望。
  聂峥摊开两臂,苦拦不住,被他推搡着往屋里退,叠声叫唤:“别看了别看了,怎么连我女人都惦记,我告诉裴桓了啊,我这就告诉他了啊?!”
  林晗推开挡在眼前的脑袋,扫视一圈,屋里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角落摆放着一口硕大的朱漆木箱,挂锁开着,晃晃悠悠。
  他瞪聂峥一眼。后者知道阻拦不住,苦叹一声,无奈地站开。
  林晗蹲在箱子前,轻手掀开盖子。里面蜷着两个锦衣华服的小孩,都睁着蓝盈盈的大眼睛,呆怔地望着他,颈上璎珞簌簌作响。
  林晗愣神地挺直脊背,靠后了些,唯恐吓着两个少年似的,道:“这是……”
  聂峥慌不择言:“这是我义父!”
  那两个孩子一个稍长,看上去约有十二三岁,另一个年幼,只有四五岁的模样。年长的将弟弟护在身下,冲着聂峥弱弱唤了声:“义父。”
  林晗灵光一闪,瞥向一旁手足无措的人影:“倒是挺行。叫什么名?”
  那孩子鼓足了劲,温声道:“周牧。”
  林晗点点头,有些猜测:“你娘是谁?”
  小孩不敢说话,迟了片刻才吞吐道:“我娘是平都公主。”
  如此一来,他们的身份来历不言而喻。聂峥身躯绷得笔直,惴惴不安地唤他:“含宁……”
  林晗站起身子,打了个呵欠,神态如常,道:“别让人家藏箱子里。有钱么?给我几个。”
  聂峥踌躇地点头,从腰间掏出钱袋。
  “干嘛去啊?”
  林晗指头勾着钱袋上的穗带,头也不回地走。
  “找个地方睡好觉。”
  他快步出了正门,重新走进闹市,在人潮人海里逡巡片刻,一时竟不知何处落脚。林晗身为宛康都护,实际在这地方呆的时日并不多,兜转许久,才找到间眼熟的邸店下榻。
  哪晓得进去一看,里面吹拉弹唱,莺莺燕燕。怪不得眼熟,原来是百花馆,当初点过的两个姑娘还记得他。
  林晗实在劳累,懒得再走,便打发了许多银子,不要歌姬作陪,只让他们安排一间安静的厢房睡觉。
  堂倌们客气地引他上楼,到了三楼最里间,琴瑟笙箫变得朦胧渺远,好似秋窗小雨。林晗顾不得脱衣,沾床便睡,屋子里似有若无的脂粉香熏得他迷糊地皱眉头,两边额角突突发疼。
  顷刻间,床榻边一重,像是有谁来了。林晗捂着前额,不耐烦地呓语:“不是说了别来烦我吗?”
  一双冷冰冰的手拂开他的手臂,指腹摁在他额上揉捏,力度刚好,舒服得林晗直哼哼。疼痛稍解,林晗就要沉入睡梦,那双手却倏然挪开,痛觉又慢慢爬回来,搅得他难以入眠。
  他连忙去寻那两只手,握住了蛮横地朝头上按,柔声催促道:“再来呀,怎么停了?”
  顶上传来个冷冰冰的声音:“大爷不给钱,奴家两手累得慌,来不了了。”
  林晗被这声猛然惊醒,连滚带爬缩进床帐里侧,结巴道:“桓桓桓桓……”
 
 
第230章 丢尽老脸
  卫戈才忙完军中事项,没来得及卸甲,一路杀进百花馆,无人敢拦。
  他浑身都冒着寒气,幽怨地盯着林晗。
  “又来这种地方。”
  林晗飞快思索,忙牵着他的手讨好赔罪,无辜道:“你瞧瞧,我什么都没干。”
  卫戈侧过身子,面庞被窗户透进的日光映得皎白,两眼透着哀戚。
  “我老是管着你,你是不是心烦了?”
  林晗脱口而出:“哪有。我就是没找到去处,想睡一觉而已。”
  卫戈轻轻起身,居高临下望着他。林晗莫名感知到一股压迫,更往后方挪了些。
  “咱们之前如胶似漆,有我做你的‘去处’,你万般不愿。我倒是不明白,这世间除了我,还有谁配得上你。”
  “桓儿,”林晗放软了声,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眼巴巴瞅着他,“你这么好看,天神下凡似的,可比我讨人喜欢。”
  “那你喜欢么?”卫戈斩钉截铁地问。
  林晗张了张口:“我……”
  卫戈了然地盯着他,冷冷一笑。林晗正琢磨着如何回话,却一阵天旋地转,被人拦腰扛到肩上。
  “啊!你这是干什么?放我下去,桓儿,别闹了!”
  卫戈置若罔闻,宛如肩扛着一截木头,面若寒霜地朝屋外走。林晗挣扎不休,口中直呼求饶,好话歹话说尽,依旧劝不住。
  “你这是闹哪门子脾气?咱们走了那么久的路,你也知道我有多困,有话不能等我睡饱了再……”
  卫戈步子又急又快,林晗晃得头晕,口里的话戛然而止,只觉长廊里的木栏绣墙跌撞倾倒,转眼间楼下的喧嚣便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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