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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古代架空)——竟夕起相思

时间:2024-01-02 13:31:39  作者:竟夕起相思
  林晗放下筷子,脚步如飞地赶到院子里,瞧见一拨带弓的武士。卫戈一身大红锦袍,窄腰紧袖,俊美至极,翩翩地穿过人群。
  “回来了?”两人异口同声。
  进了屋子,林晗斟上一杯酒,打量着他满身的气派,道:“打猎去了?”
  卫戈叹了声,浅抿了口酒液,道:“是。有些事要办。”
  林晗拈酸道:“听管事说,你都不着家了,上哪野去了?”
  也不知卫戈是打了一天猎累着了,还是粗心,竟没听出他话里的醋味,从容地夹了几根菜吃。
  “住在城西淳善坊,离西郊近,懒得来回赶路了。你案子查得怎么样?”
  林晗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亏你还能想得起我。”
  卫戈停下筷子,歪头瞧他:“你今天回来的?”
  林晗暗地里咬牙切齿。这什么意思,他不回来他就到处撒欢去?十来天了,他在衙门忙得焦头烂额,也不找个人过问两句。
  小没良心的。
  一顿饭波诡云谲。林晗火气渐消,顾念着自家桓儿年纪小,不太会疼人,便原谅他了。
  虽然下定决心不计较他这回,但他心里却像是有爪子挠来挠去,胡乱揣测卫戈这几天干什么去了。盛京处处繁华,该不是被什么勾走魂了吧?
  卫戈跟他久别重逢,很是开心,吃得津津有味,全然不知林晗心里百折千回,上演了一出又一出大戏。
  用完晚膳,夜色已深。林晗满腹心事地进了寝房,点着灯烛等了半晌,不见卫戈人影。他披了件衣裳,心烦气躁地踱回前厅,从西面窗户望见管事打着灯笼,领着几个仆役路过花园,便出声叫住。
  “郡王又跑哪去了?”
  管事手里拎着棍子,道:“郡王歇在书房了。说花园里有野狐狸,让我们看着点,别吵着殿下休息。”
  林晗不是滋味,他们一路走来都是同床共枕,哪有今天这样生分?
  管事瞧他不说话,轻声道:“奴婢叫郡王过来?”
  “别了,”林晗道,“他都睡下了,别去吵他。”
  他怔愣地转身,想起那几大车猎物,忽然回头,问道:“郡王近来常去打猎?”
  管事道:“正是。”
  “跟谁一块去的?”
  “都是朝中武官……显贵的人物。最常来邀约的是齐将军。”
  林晗咬了咬嘴唇,盘算着,道:“齐震?”
  “正是齐大将军。”
  他俩才认识多久,什么时候如此要好的?
  那天才见第一面,齐震就肯帮卫戈。卫戈容貌极好……莫不是这混账东西,看上他的人了!
  林晗返回寝房,倒在榻上辗转反侧,琢磨主意。
  他生平头一回有如此深重的危机感,有人跟他抢卫戈,该怎么办?
  他越想越精神,独自生闷气。卫戈也傻乎乎的,瞧不出人家用心,还天天跟齐震混在一块!
  如今连觉都不跟他一块睡了。
  好不容易平心静气,林晗思量许久,他若是无端指责,吵闹撒气,必然惹卫戈心烦。还不如对他好些,想法子更进一步,牢牢地把人套住,让卫戈知道他的好,永远舍不得他。
  林晗熬了大半夜,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找人一打听,卫戈果然又走了,嘱咐他好好吃饭。
  他不留信倒好,林晗听完这句,气得头昏脑涨,哪有吃饭的心思。
  他把管事叫到跟前,道:“到平康坊,给我找个最红的小倌来。”
  管事一脸难堪,道:“殿下,这……不大好吧?”
  “快去,”林晗皱着眉头,塞给他一包银钱,“你跟小倌说,把他们楼里好玩的,助兴的都带来让我开开眼,好处应有尽有。”
  管事欲言又止。林晗一瞪眼,他硬生生咽下嘴里的话,垂头丧气找人去了。
  林晗在府宅里等了几盏茶,管事领着个姿容妖媚的男子到他跟前。林晗一边饮茶,一边分神观察他,这小倌一袭青衫,低眉顺目地立在他跟前,生得雪肤乌发,艳如桃李,腰身仿佛柳枝一般,弱不堪风。
  管事退出屋子,带上了房门。林晗放下茶盏,道:“你真好看。”
  那小倌偷眼打量他,两颊微红,怦然心动,眉目间含着情意,娇声唤了句:“贵人……”
  被他一唤,林晗浑身骨头都酥了,不由得想:要是我也能学到这本事,还愁抓不住男人?
  他清了清嗓子,生怕吓着人,温声问:“我让你带的东西,你带了吗?”
  小倌点点头,从身后取出个檀木箱子,一只糕点盒子。
  林晗好奇地倾身:“都有些什么?”
  那小倌坐到他跟前,放下木箱和糕点盒。林晗审视着桂花糕的纸封,暗暗夸了句乖巧,出来服侍人,竟然还带着糕点。
  他打开箱子,取出些绢本图卷和形态奇异的玩物,细细地讲解。
  林晗听得目瞪口呆,捡起一卷图画参详,道:“那种事,门道居然这样多?”
  小倌脸红,颔首低眉:“贵人也不像不通人事的呀。”
  林晗惊讶道:“这你也看得出来?”
  他是会些磨人的伎俩,可哪比得过他们这种术业专攻的!到现在,他也算是黔驴技穷了。
  “贵人浑身上下……都有股风流劲。”那小倌忽然叹了声,“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做不了心上人的知音,即便情意再深,都会有一拍两散的时候吧。”
  这番话说得林晗感同身受。两人坐在一块品起了茶。
  林晗翻看着图卷,道:“可若是不靠这些,恐怕连一刻的心动都抓不住。”
  小倌抬起袖子,掩着唇轻笑。
  “一刻欢愉,那还不容易。世上有的是助兴的妙物,旁人绝对看不出端倪,比如这桂花糕……诶,我的桂花糕呢?”
  林晗一脸窘迫,佯装淡然地指了指空盒子:“这玩意原来不是茶点?怪不得,我吃着格外香甜爽口。”
  小倌大睁着眼,盯着空荡荡的糕点盒,如临大敌。
  “贵人全吃了?这东西一小口就能助兴,等到发作,恐怕要七天七夜……”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林晗别过眼睛。
  小倌仰起面孔,楚楚可怜,权衡一番,咬了咬牙,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
  “也罢,舍命陪君子。”
  林晗摆手:“不了,你回去吧。这图留下让我看看。”
  “那您怎么办?”
  “我没想寻欢作乐,就是想找你学一学。”林晗饶有兴致地翻阅。
  小倌一噎,良久才说:“大奇事。”
 
 
第261章 下厨
  林晗笑着挥了挥袖子,那小倌不舍地折腰一礼,缓缓退下。
  他自知体质羸弱,放任药物发作,定会伤及根本,便让人送来个瓷盂,并起两指送进口中,摁压舌根催吐。
  小倌离开不久,紧闭的屋门吱呀一响。卫戈十万火急跨进门槛,看见他趴在瓷盂上精疲力尽的模样。
  桂花糕的药性让林晗昏昏欲睡。他浑身浮起燥热,半阖着眼睛,偏头瞧向乍开的房门。
  “你回来了……”
  卫戈朝前走了两步,脚步声沉重迟滞。林晗颤巍巍地撑起身子,不耐地扯了扯衣领,端起几案上的茶水,自顾自漱口。
  “你到平康坊找人?”卫戈兴师问罪。
  林晗手上一顿,有心捉弄,冲他轻佻地笑了笑:“郡王消息好灵通,瞒不过你。”
  卫戈皱起眉,居高临下审视他,高大的身影遮挡住门外天光。一身皎月似的袍子,金丝银线密绣着腾挪的鳞蛟,出尘绝伦,俊逸神飞。
  他脸色黑得像墨池,从齿缝里挤出二字:“瞒我?”
  林晗揩净唇角的茶水,瞅了瞅门口,仍是不知死活地撩拨:“不瞒你,难不成让你看见?”
  卫戈别过头,强压着怒火。
  “别跟我开这等玩笑。我回来之前,你找小倌干什么了?”
  林晗药劲发作,浑身的血都在沸腾,迷离中没听清卫戈的话,听凭本能,坦诚地褪去重重衣衫。
  “就是找个人教教我床笫之事……免得桓儿厌弃我。”
  卫戈只听进了前半句,愤怒到极点,像是要杀人。
  “床笫之事?你让别人碰了!”
  林晗一副面红气喘的浪模样,眉梢微扬,不置可否。卫戈以为他默认,更是恼怒,箭步到林晗跟前,出手制住他裸露的脖颈。林晗遭这股力道冲击,整个人仰倒在坐榻上。
  他盯着眼前人白玉般的面孔,痴迷地想:原来这么不禁逗,这样就生气了。
  脖子上的手臂好像铜铁浇铸的,箍得林晗发疼。他忍不住呻吟几下,两手慢吞吞握住卫戈的小臂,难耐地摩挲着微凉的肌肤。
  “想不想惩罚我,怎样都好,随你心意管教我──”
  卫戈眯了眯眼,手心摸到的颈肉像是有火在烧。他俯到林晗下巴边嗅了嗅,觉察到异样。
  “你服药了?”
  他探出另一只手,抚摸林晗潮红的脸蛋。冰凉的机械臂触碰到滚烫的肌肤,好似久旱逢甘霖,林晗闭上眼,迫不及待地蹭了蹭。
  卫戈平静些许,掀开他身上堆叠的衣服。仔细检查一番,没有亲热过的痕迹,恍然大悟。
  “含宁骗人。”他怒气渐消,捏了捏林晗的下巴,低沉道,“就这么想惹我生气,好让我对你粗暴些?”
  林晗被他戳破心思,不说话也不动,难为情地别过脑袋,像是偶人一样任由卫戈摆弄。霎时,他脖子上一松,被卫戈摘下头顶玉簪,发髻散落,长长的青丝铺了满地。
  “既然知道了,还废话什么。”林晗索性袒露心声,两手勾着他的腰,缓缓靠拢,蛊惑似的吐息,“抱我入帐。”
  卫戈拨弄他丹红的唇,耳鬓厮磨一番,私语道:“那就满足你。”
  共赴巫山一回,林晗躺在锦褥中,盯着满身青紫淤红的痕迹,道:“你还真舍得下狠手。”
  卫戈闭目小憩,神色晦暗不明。
  先前他在床幛中逼问出他找小倌的原委,心头五味杂陈,竟不知向来英明果断的林晗,也会干出这等傻事。
  “含宁十指爪功也毫不逊色。等明日,我背上就没有一块好肉了。”
  林晗扑哧一笑,忍着酸痛起身,撩开帐帘,瞧见窗外夜色。
  还明日?时辰早就过了,纵情大半天,从白昼到天黑,累得气息奄奄,连午膳和晚膳都没用。
  卫戈捉住他的手腕,问:“去哪?”
  林晗挣了挣,半边身子疼得快散架,道:“你力气好大,我都动不了了。”
  卫戈抿了抿唇,手劲松了些:“下次还敢找小倌吗?”
  “我是找了,”林晗垂着眼睛,狡辩道,“我也没快活,我找小倌还不是为了让你舒服。”
  卫戈听得直皱眉,坐起身穿衣。
  “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晗从背后搂着他脖子,亲昵道:“我今日这些……你喜欢吗?”
  卫戈瞧了瞧他:“你都学了些什么?”
  林晗如实相告:“那图上说,男子都喜欢来硬的,做下面那个,就不能怕痛。”
  卫戈默然片刻,语气里透着心疼:“我以为是你喜欢。”
  林晗怔怔道:“啊?喜欢倒……”
  喜欢倒也喜欢,虽然疼,但别有一番滋味。
  卫戈堵住他未出口的话:“算了,下次别这样。你身子不好,还吃那些药。”
  林晗轻哼一声,赖在他后背上,酸溜溜道:“你还挑三拣四,让我别来。我是不如世家公子哥会玩,可要换了别人,哪肯像我这样任你睡的。”
  “别人?”卫戈挑眉,思忖一瞬道,“原来,含宁吃醋了。”
  林晗“嘁”了一声,裹着里衣挪到床边,两脚塞进鞋子。
  “折腾半宿,你饿不饿?”他问。
  卫戈瞧着他背影,笑道:“你去哪?”
  林晗侧目回看:“给你做饭!”
  他几步出了寝房,脚步轻快,朝厅堂走去。一阵风从洞开的屋门吹进,搅乱了卧室旖旎的帐纱。
  卫戈放心不下,紧跟着起床。这间宅子不大,只在外院有厨房。微风寒凉,林晗雪白的背影宛如游鱼,越过两道门,在漆黑的夜色里穿梭。
  林晗走进厨房,点了盏小灯,打量着繁多的食材,两眼放光。
  卫戈倚在门口抱臂看着,背后几缕青丝被风掀动。
  “含宁要做什么?”
  林晗雀跃道:“上回只做了汤饼。这回便做些好的吧。往年宫中有道芙蓉宴,席单上共八十二道菜肴,道道都是人间至味,恰好这里食材应有尽有,不如做飞鸾脍、小天酥、冷蟾羹、青精饭……”
  卫戈低头掩唇,淡笑着听他滔滔不绝。
  “你能平安顺遂地做道蒸鱼,都算万事大吉。”
  林晗不服气,举着灯烛瞥他,道:“蒸鱼有何难?小桓儿,给爷生火。”
  卫戈忍着笑应和:“好。”
  林晗从缸中捞起条新鲜河鱼,胡乱宰杀,清洗去鳞,盛在盘子里。
  卫戈面庞映着火光,饶有兴致地问:“这就完了?”
  “你别催,”林晗洗净双手,抚了抚发鬓,“让我想想。”
  卫戈轻咳一声,冲一旁指了指,给他台阶下:“葱姜蒜和豉油都在那边。”
  林晗盯他一眼,默不吭声地挪到旁侧,拿到一众辅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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