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怀风接道,“十七厚颜缠我睡。”
十七,“……噗。”
十七立刻就被醉昏了头的段怀风给可爱到了。
然而十七是被段怀风给可爱得忍俊不禁了,但段怀风却被十七给笑得恼羞成怒了,“你笑什么?!难道我对得不好吗?!”
“没有啊。你对得很好,非常好,特别好。”十七松开攥住段怀风手腕的手,改为摸摸他因恼羞成怒而变得更加红艳绮丽的脸,“教主,我厚颜缠你睡,你生我气?”
段怀风确实正在生十七的气,但他并不是因为十七厚颜缠他睡在生气,而是因为十七方才在萧惊玉房间里说的那番话在生气。
正在生气的段怀风见十七还在这跟他嬉皮笑脸,一点儿认错的意思都没有,于是当即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说,“我看起来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吗?”
十七道,“那就是生气了。”
段怀风想让十七主动认错,于是就道,“让我生气的人是你,你说你要怎么办吧。”
“怎么办呢?”十七笑眯眯地说,“生气了就要消气。既然是我把你给惹生气的,那当然也得由我负责让你消气啦。教主,你若是非要我说怎么办的话,我觉得你回房后狠狠罚我一顿,这么办会比较能让你消气。”
段怀风虽然已经喝醉了,但神志并不是完全模糊不清,因此他仅仅只是眯着眼睛看了目露期待、跃跃欲试的十七一眼,就立刻看明白了这既气人又不要脸的棒槌肚子里究竟在打着什么如意小算盘。
“罚你?”段怀风更生气了,才不会让他如意,因此当即就冷脸起身往外走,“你想得美!”
想得比段怀风长得还要美的十七赶忙跟了上去,“哎呀,你走慢些啊,小心别摔着。”
段怀风闻言脚步霎时一滞。
一滞之后,段怀风再抬脚时就赌气把步伐迈得更大更快了,“我才不会摔着!都说了我没喝醉了,你别跟着我!”
十七,“……”
要是段怀风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的话,那他就不是十七了。
十七跟个狗屁膏药似的跟在了段怀风的身后。他一边跟,一边注意着段怀风的脚下,生怕段怀风会不小心一脚踩空,摔下楼梯。
段怀风气冲冲地走出酒楼,等被寒夜冷风吹了片刻后,人也跟着稍稍清醒了两分,“看吧,我都说了我不会摔着了。”
十七闻言不禁弯了弯唇角,“嗯嗯,你好厉害啊。”
“呵,你少来。”段怀风横眉冷眼,道,“不是谁惹你不高兴了你就杀谁么,我哪能有你厉害啊。”
十七不想再惹段怀风生气,于是就低眉顺眼地说,“抱歉,方才我说了些不中听也不该说的话,你能原谅我吗?”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还用得着向我道歉?”段怀风定定地看了一瞬十七毫无破绽的真诚眼睛,不由嗤笑一声,道,“今天你因我师姐惹你不高兴你就对她心生杀念,明日我若惹你不高兴,你是不是也要举剑杀我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眸黑如墨,唇红若血,神色忧伤,声如泣血,简直就像是做好了他随时都会举剑杀他的准备似的。
十七被他说得心如刀绞,五内俱焚,等再度开口时,嗓音竟克制不住地有些发哽,“你、你果真是这么想我的么?”
段怀风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十七的目光,便转身继续往前走,不再去看他的眼睛,“不是我这么想你,而是你本就……你、我、唉、十七,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是‘十七’,还是……”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段怀风突然没法继续说下去了。
然而就算段怀风没有再接着继续往下说,十七也知道他没能说出口的那个名字究竟是哪三个字。
十七敛了敛眸,接着沉声说道,“既然你不希望我是陆笃之,那我就肯定不是。”
“……要是真能如你所说,该有多好啊。”段怀风勉强提了提唇角,嗓音里满是遮掩不住的疲惫,“十七,我都快要不知道你是谁了。”
十七听得心痛难忍,当即伸手去牵段怀风的手,“我永远都是你的十七。”
段怀风,“……”
段怀风沉默半晌,没有应声。
“你信我。”十七在段怀风意图抽手的时候直接改为将人紧紧搂在了怀里,“教主,我发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永远是你的十七。”
这话说得既真诚又郑重,真诚郑重得使得段怀风本被冷风吹得清醒了些的脑子突然跟酩酊大醉了似的犯起了糊涂,“此话当真?”
十七听出来段怀风非常想要相信他,于是就将他抱得更紧,“千真万确。”
段怀风想要立刻就相信十七,但奈何他的理智并没有消失彻底,非要告诫他口说无凭,不能相信。
段怀风沉默片刻,终是开口问道,“可万一你要是忘了我呢?你要是忘了我,还怎么做我的十七?”
闻言,十七立刻毫不犹豫地笃声答道,“就算我忘了你,我也照样还是你的十七。”
段怀风见十七这话说得异常笃定,不由得将头挪开他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就算是忘了我,也照样还是我的十七?”
“想知道?”十七用手掌轻轻地拍了两下段怀风的背部,等段怀风情绪稍缓后,他接着才缓声道明了他的理由,“说起来,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啊。教主,其实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来着。”
段怀风,“!!!”
段怀风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没说过!”
十七见段怀风如此反应,当即不禁弯起唇角,柔声说道,“那你现在知道了。总之,我的意思是说,即便我再次失去记忆,我一见到你,也照样还是会对你一见钟情的。”说着,他不禁笑着去亲了亲段怀风亮莹莹的眼睛,“所以啊,就算我忘了你,我也一定还是你的十七的。”
段怀风被他亲得面上直热,心跳咚咚,不由得抬手抚上了十七也咚咚作响的心口,“哼,反正我是天下第一,你要是忘了我的话,我就……”
“你就扒了我的衣裳迫我伺候你?”
“怎么可能啊!是我就把你绑走!”
十七“哦”了一声,接着道,“你就把我绑走,然后扒了我的衣裳迫我伺候你?”
段怀风被他说得脸红得都快要滴血了,“你胡说什么?!我才不会!”
十七也觉得向来面皮很薄的段怀风不会,但他还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逗他道,“那就是你要扒了我的衣裳,然后把我绑着,迫我伺候你?”
段怀风,“!!!”
段怀风脸没有红得滴血,鼻子却突然热得流血了。
段怀风(纯爱龙傲天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薄)年(脸)穷(皮)!
另:说明一下,‘猛虎一杯山中醉,蛟龙两盏海底眠’是很有名的对联,具体出处查不到,只搜到和杜康有关
第21章 无上
次日天光大亮醒来后,段怀风甫一睁开眼睛,就觉得自己好像哪哪都有点不太对劲。
这种不对劲具体指的是身体上的,宿醉让他头疼嗓干,腰酸背痛……
等等,腰酸背痛,嗓子发干?!
跟宿醉扯不上关系的症状霎时让段怀风双眼大睁,一个激灵就彻底醒了过来。
浑身哪哪都不舒服的段怀风侧过脸看了一眼正睡得舒舒服服的枕边人,起床气瞬间就轰的一下子从胸腔里烧起来了,“别睡了!你给我起来!”
“再让我睡会儿吧。”十七闭着眼睛蹭了蹭段怀风的柔软侧脸,睡意朦胧地说,“教主,我昨晚伺候你伺候了大半夜,真的很累。你就体恤体恤我,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段怀风才不体恤十七这个将他弄得腰酸背痛、嗓子发干的罪魁祸首呢。毕竟他昨晚明明是被十七给气得去不归楼‘美酒如刀解断愁’的,结果愁还没被酒斩断,他就莫名被十七给带回客栈来‘被翻红浪汗泪流’了。
他郁闷!他生气!他恨不得直接咬上十七一口!
险些被段怀风给盯穿了面皮的十七惊觉大事不妙,刷的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教、教主?你这么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做什么?”
“我做什么?”段怀风冷笑一声,接着招呼都不打一声地就抬手掀起十七身上盖着的半边被子,下嘴去……段怀风下不去嘴了,“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我身上这些勒痕啊。”十七眼珠一转,跟着就抬起手腕,将手腕上未消的勒痕展示给满眼惊诧的段怀风看,“看,我手腕上也有呢。”
段怀风,“!!!”
段怀风看得张目结舌,肉跳心惊,赶忙抬手将他方才才掀开的半边被子给十七重新盖了回去,“真、真的是我?”
根本回忆不起昨夜情状的段怀风直接被十七身体上的交错勒痕给震惊成了红脸大结巴,“可、可我就算酒后再怎么无状,也不至于绑着你做那种、那种……总、总之,我怎么也不至于会对你做出那种事啊。”
十七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人之间的情势,竟仅凭一个瞬间,就彻底地颠倒调转了。
十七定定地看了一瞬看样子像是根本就不记得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段怀风,接着他就垂垂眼睫,抿抿嘴唇,扮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小声说道,“怎么不至于?这房间里就你我二人,不是你做的,难不成是我自己做的么?”
这话说的就有点丧良心了,因为昨夜把十七‘五花大绑’的,还真就是他自己。
毕竟昨晚段怀风光是想想他的那种样子就激动得鼻血直流了,想要讨好段怀风、让段怀风高兴的十七,又怎么可能不满足段怀风的‘妄想’,让段怀风好好地亲眼看上一看呢。
对实情一无所知的段怀风根本想不到十七是故意骗他的。他羞惭地以为自己是因为昨夜喝得太醉了,酒催欲兴,兴之所至,所以才会下手没个轻重,把十七给搞成现在这副模样的,“还、你还疼吗?”
十七闻言赶忙使劲地压了压直往上翘的唇角,“嗯。”说着,他抬手轻柔地将段怀风散在脸侧的长发拢至耳后,声音也跟着放得更轻了些,“还疼的。”
“抱歉。”段怀风被十七抬手为自己拢发的温柔举动搞得羞愧难当,此时哪里还记得自己还腰酸背痛,只顾着忧心去看十七手腕上的瘀痕去了,“我、我酒后那么无状,你怎么就、怎么就不反抗呢?”
十七,“……”昨夜那么美好,我失心疯了才会反抗呢!
忍笑忍得两颊发酸的十七竭力保持住脸上的委屈表情说道,“因为我想要让你高兴嘛。教主,只要你高兴,就算是……”
“好了好了。”段怀风生怕十七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让他无颜于世的话,于是就慌忙打断他道,“明阁那里有治跌打损伤的药膏,待会儿我找他要一瓶给你抹。”
十七一听这话,顿时就有点不乐意了,“不要。”
心里有愧的段怀风一改往日作风,像十七以前做错事了哄他那样,伏低做小、小意温柔地哄起了十七,“明阁那里的跌打损伤药都是巫长老亲手配制的,抹上去不会让伤口更刺痛,而且祛疤祛痕都祛得很快,效果很好的。一会儿等药拿来后,我给你抹好不好?”
十七巴不得这些痕迹留在身上永远不消,好叫段怀风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温柔待他。因此,他就只好‘忍痛’拒绝了段怀风的抹药服务,“不用涂药膏。教主,你亲亲我就行。”
“啊?”段怀风明知十七是在胡说八道,却还是忍不住跟着问道,“真的吗?”
“真的啊。”十七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教主,你只要亲亲我,我就不疼了。”
说完,他就试探着将右手手腕递至了段怀风的嘴唇边上。
段怀风见他黑发如泼墨般逶逶迤迤地撒了一枕头,面如冠玉,颜如舜华,甚至抬眼朝他看来的眸光都缱绻旖旎,不禁就红起了面皮。
“教主,你想好了没有啊?”十七见段怀风面上绯色更浓,瞧上去当真是桃羞李让,色如春花,不禁就笑着催促他道,“教主,我手都举酸了。你到底是亲,还是不亲呀?”
段怀风,“……”你手腕都快要直接抵到我嘴巴上了,还由得我说‘不亲’?
看出十七非常想要他亲他的段怀风抿抿嘴唇,小声说道,“亲啊。”
说完,段怀风就俯睫低唇,依言去亲十七的腕上瘀痕了。
然而,就在段怀风将嘴唇贴上十七腕上瘀痕的那一瞬间,他嘴唇一软,头皮一炸,跟着就猝不及防地突然记起了昨日夜晚。
昨日夜晚,十七这个说谎不眨眼的棒槌,就是用着这只灵活无比的右手腕,照着书册图页将他自己给捆成了不成体统的样子的!
恢复了昨晚记忆的段怀风一想到十七这个厚脸皮的王八蛋昨晚是怎么用那副不成体统的样子引诱他照着书册图页做出一些不成体统的动作的,他就、他就、他就……
段怀风一时间想不出用何种恶毒手段才能狠狠炮制十七这个无耻之徒,气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张大嘴巴,狠狠地照着十七的手腕来上了一口。
“啊啊啊!”十七瞬间疼得面目扭曲,手腕直抖,“松、松嘴啊教主!”
“哼!”段怀风松嘴后,跟着就朝就会瞎叫唤的十七横眉怒目道,“叫什么叫?!又没有咬出血,你瞎叫唤什么呢?!”
十七,“……”
十七披衣坐起,一脸无语凝噎的表情,“教主,没咬出血,并不代表我就不疼啊。”
16/39 首页 上一页 14 15 16 17 18 1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