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睡了吗?”
青年侧身,凑近了陈青:“没有。”
“你……”顿了下,陈青才问:“你不想知道你过去是啥样的吗?”
“不想。”青年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为啥?”
“不知道,反正就是不想。”
“怎么能不想呢?我要是你,我肯定好奇。”
黑暗中,青年捏抬手摸了摸陈青的耳朵,有些不高兴:“你又在想什么?别做多余的事情。”
也不知道青年啥时候又添了新毛病,没事总爱摸他耳后的疤。
陈青被摸的一个激灵,想躲也没躲开,只能随对方去了。
“总这样不是个事情。”怕青年又生气,陈青又立刻解释:“我是愿意你一直在的,可我怕你以后后悔。”
不知道陈青那个字眼戳中了青年,青年笑了一声,摸着陈青耳后的手缓缓向下,贴着陈青的后脖颈稍微用了用力,将陈青往自己的方向贴了贴。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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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回忆应该就能结束了。
我预估···
第45章 45“你真好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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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去找了安安亲爹几次,对方狮子大开口,说要二十万这事才能办。
这样的漫天要价,陈青也不是冤大头,即便是,他也拿不出这么些钱。
当下不欢而散,陈青黑着脸回了家。
青年见陈青的表情,径直问道:“遇到什么的事情了?”
这事也没什么好瞒的,陈青就将来龙去脉给青年讲了。
“……那畜生就是捏准了我舍不得安安受苦,二十万他也敢说出口,村里好些人一年都赚不了几万块,妈的真想弄死他,操蛋玩意儿!”
青年听着陈青骂骂咧咧,又见陈青嘴唇发干,转身从暖壶里倒了杯水,试了试温度才递了过去:“先喝点水。”
陈青接过来直接咕咚咕咚渴了几口,又说。
“……这事儿我问过律师了,正常走法律程序也不好判,默认亲爹还在不会把孩子监护权给舅舅,唯一办法就是私下协商,让他签个放弃监护权的协议书……”
“那你怎么想的?”
陈青将杯子放下:“孩子我不可能还回去,钱我最多拿四万,多一分我都不会给,那畜生爱要不要,不要就这么耗着,反正安安上学还有几年时间,这么长时间总能有个章程。”
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了。
搁置了陈青就不太想了,只和青年外加一个安安,躲在家里猫冬。
北方的冬天天寒地冻的,又下过了几场雪,门口的河水彻底冻结实了,陈青就给安安裹得厚厚的,拉着青年去河上打出溜儿滑。
长大后的陈青虽然不合群,和别人也没那么多话,可到底是乡下野大的孩子,滑了一天冰还不过瘾,回头又拿镰刀削了个陀螺,绑了个鞭子就给青年和安安演示怎么抽陀螺。
那几天河岸上全是“啪啪”的声响,中间还夹杂着小孩子的欢笑声。
而青年就一直站在边上,面目柔和,看着陈青甩着膀子用劲儿,时不时还要听对方说一句:“这个不厉害,我在给你展示个别的花样儿。”
陀螺被陈青抽出了差不多快十八个花样儿,再一转眼就临近年关了。
期间陈青跟着专门做红白喜事的厨师队干了几天活,赚了一小笔钱,那些钱他一点没留,给安安和青年一人买了身冬装,又买了一堆鸡鸭鱼肉干果之类的年货等着过年。
村里在外务工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回了家。
其中有一个人和陈青关系很不错,算是初中同学,和陈青不同的是,这人的爸爸是村支书,家里有些钱,顺利的上完了高中大学。
墩子喊了陈青去喝酒,酒桌上说起来这几年如何,闲聊了一堆,陈青便将安安的事情说了,想着在大城市工作过的同学说不定有点见识,能帮忙想点办法。
那同学也是个热心肠,听着安安被虐待的事情也很气愤,当下就拍了桌子。
一旁坐在沙发上喝茶水的村支书听了,看着自家傻儿子年轻气盛的的样子摇了摇头。
“这事儿你们当事人不好出面,找几个相熟的人,先去说和说和,都是乡里乡亲的,什么事情不能坐下了谈一谈?那家人干事不地道,真闹开了,也在村子里待不下去。”
后面陈青拜托村支书帮忙这些细节暂且不提,总之拉扯了几次之后,那家人也自知理亏,最后定的就是,陈青这边给七万块,这事就算能办。
晚上陈青翻了翻存折,有些发愁,这几年他确实攒了些钱,但距离七万还是有不少的差距。
他孤家寡人的,自从父母离世后,亲戚都断了往来,周围的邻居也都不富裕,三五百的还好说,三五千的也没人借。
安安趴在床上,不明所以得看着陈青手里的小红本,见陈青愁眉苦脸,也学着陈青叹了口气。
陈青被逗乐了,抱起安安抛了高高。
青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将背后的门关好,看了眼墙上的老挂钟说:“很晚了。”
陈青嘴上应着“知道了,知道了”就安排安安去睡觉了。
等安安睡下后,青年才问:“差多少钱?”
陈青用手比了个四。
“很为难?”青年又问。
陈青不想让青年跟着发愁,他笑了下:“也还好,我回头借点,凑凑应该差不多。”
青年不说话了,一双黑眼珠一错不错的看着陈青。
“你别再打之前的注意,那是犯法的。”陈青忙说。
其实有关这个安安监护权的事情,陈青和青年也商量过办法,一开始青年说,把安安送回去,待一段时间,那家人见讹不到钱,养孩子又麻烦,到时候再谈事情就容易了。
可陈青哪里舍得,安安是个孩子不是个物件,回去一天遭一天的罪他都舍不得。
青年又提了别的法子,具体不好细说,总之都是些很危险的事情。
陈青当时听得时候冷汗都下来了,一边说不行,一边警告青年不许这样做。
见陈青反应,青年后面就也不再提了。
青年大概见这条路行不通,转头找了个时间,骑着陈青的摩托车去了趟县城。
晚上再回来的时候就拿给了陈青三千块。
陈青看着眼前的一沓钱吓了一大跳,忙问这是哪里来的。
“赚的。”
青年似乎不想多说,身上还带着散不去的烟味儿,估计是他自己也受不了,解释了这么一句就说要去洗澡。
陈青哪里安心,直接追到隔壁的屋子。
——乡下地方没有浴室,冬天洗澡很费劲,寻常人家半个月一个月洗一次都是常事,陈青属于爱干净的,在隔壁的屋子里弄了个特别简易的喷淋,想洗澡的时候提前把热好的水加进去,总比用盆子方便的多。
进去的时候,青年刚将上身的衣服脱掉,裸露在外的身体肌肉线条流畅又很有力量。
陈青猝不及防的看了个全部。
他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都是男人,夏天他在工地干活的时候,很多人都打赤膊,只是在心里惊讶了下,平素看起来有些单薄的青年,衣服下面竟然也有紧实的肌肉。
青年看了陈青一眼,又慢条斯理的将讲那件T恤套了回去,问了句:“怎么了?”
“钱你哪里来的?”陈青问。
见陈青一副不得到答案就不会走的架势,青年只能说:“打牌赢的。”
陈青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脸色立刻变了。
县城里是有不少棋牌室的,虽然明显上都禁止用钱当赌注,可暗地里这种事情很常见。
当初陈青在县城干活的时候,工友们中就有人特别爱玩牌,陈青是见过他们把辛苦赚来的工资输的干干净净后哭爹喊娘的。
“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陈青急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你需要钱,我去赚钱,其他的我看了,都需要时间,这是最快的办法。”青年平静道。
“那也不能赚这种钱!”
“我心里有数儿,没有全在一家店,不用担心……你不是很着急吗?”
陈青确实着急,前几天他甚至动了卖房子的想法,找人问了问,最后到底没舍得。
可即便如此,打牌赢钱这种事情,性质严重了是要被抓了进局子的,况且,哪里有会有人一直赢。
当晚陈青第一次对青年冷了脸。
“这钱我不要,你拿回去该给谁给谁,我知道你想帮我,但这样不对。”
青年倒是没有硬和陈青杠,陈青不愿意,他也就保证不做了。
来钱快的不行,小县城实在没什么可操作的空间,青年只能来慢的,找了家街边的洗车店,谈好了价钱就去上班了。
临近年关,洗车行的生意很火爆,等着清洁的车排成了一行。
青年从早忙到晚,几乎才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大冬天的,北方滴水成冰,洗车这种工作又不能穿太厚,接触的还都是水。
陈青晚上去接青年的时候,等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等到青年下班,看到青年冻的通红的手,心里跟被酸水泡了一样。
“别干了,咱不干这个了,钱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你操心的,我找人借借总能填上。”
他打心眼里把青年当弟弟,又因为青年一直记不起来,心里总觉得对方算是病人,对方有这个心就够了,他见不了青年吃一丁点苦。
当下陈青就拉着青年辞了职,一起回了家。
但钱的事情还是要解决。
陈青找了几个关系不错的人,拼拼凑凑了一万多点,可这样还差两万多,还是墩子提议,让陈青找他经常干活的包工头说说,那包工头人不错,也算相熟,说不定会借。
陈青觉得有理,当下提了两瓶酒去了包工头家。
喝了一下午酒,陈青再出来的时候脸上轻松了许多,包工头答应了借钱,不过要等年后。
不管怎么着,这事情算是基本解决了。
比除夕先来的是安安的生日,陈青不是苛待孩子的人,大冷天骑着摩托车跑了趟县城,转了两圈买了安安一直爱吃的草莓蛋糕。
路过某个数码店的时候,看到橱窗里的各种手机,陈青摁下了刹车。
陈青是有个手机的,最老式的那种,仅限于接打电话,陈青没啥可联系的人,手机几乎就是个摆设。
想到墩子前端时间花了大半积蓄买了个手机,一个劲儿的跟他炫耀新手机多好多好的事情。
陈青突然觉得有点亏待青年。
老实说为了安安的事情,陈青是要精打细算的,可陈青还是停了车,进了店里。
又在店员天花乱坠的推荐下,花了小一千块买了部智能手机。
一小沓红票子给出去的时候是很心疼,但一想到这是给青年的,陈青又觉得心里莫名的开心。
到家得时候,陈青拎着大包小包的,推开门就喊了声“小白”。
青年掀开厚重棉门帘,从门后走了出来,看着满脸笑意的陈青,脸上也不由的柔和了些。
陈青几步上了台阶,呼出一口白气:“怎么不穿外套就出来了,快进去,别感冒了。”
青年接过陈青手中的东西,过程中碰到了陈青的手,随即皱起眉:“没带手套?”
陈青低头看了眼,又摸了下身上的口袋,片刻后抬头对着青年咧嘴一笑:“着急回来,忘了。”
青年不说话,直接拉过陈青的手,揣到了口袋里。
陈青光惦记着买的东西,也没注意到这其实很奇怪。
两人进了屋,安安正趴在床上搭木头块,见陈青回来了,立刻下床,踩着鞋子过来抱了抱陈青的腿,嘴里喊了句:“舅舅”。
陈青摸了摸安安的头:“乖。”
晚饭是陈青和青年一起做的,买回来的那只大公鸡剁成块加了土豆蘑菇炖了一大锅,又简单炒了个几个素菜,杂七杂八的摆出来,那张小木桌上看着满满当当。
小孩子眼里只有蛋糕,吃了两口饭就跑到了放蛋糕的桌子前,也不说话,更不吵闹,只是眼巴巴的瞅着。
青年见状,将蛋糕取了下来打开,安安眼睛立刻亮了。
在青年腿边蹦来蹦去,喊着“叔叔”“小白”的乱喊一通。
两个大人陪着小孩过了个生日,闹腾了一通,等差不多八点多的时候,安安也困了,自己倒腾着小短腿洗漱了下,之后就躺在床上自己安静的睡了。
这会儿桌子前只剩下了陈青和青年。
外面已经彻底黑透了,陈青喝了点酒,脸上带着红晕,笑着拍了拍青年肩膀说:“小白,哥也给你买东西了。”
说罢摇晃着起身,身后的青年见他走路摇晃,便也跟着起身,抬手扶住了陈青。
陈青也没反抗,几步走到挂衣服的地方,伸手从那件破旧的皮衣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个白色的盒子。
他在青年面前晃了晃,嘿嘿一乐:“看看。”
青年没有立刻去接,一双黑眸定定看着陈青,像是看不够一般。
陈青见青年不接,以为对方客气,又使劲将手里的盒子推了推:“别客气——”
这一推没站稳,陈青直接扑到了青年的怀里。
青年双手稳稳的扶着陈青的腰,低头往陈青的脸颊处蹭了蹭,声音发沉:“陈青。”
醉了酒的陈青下意识的“嗯”了声,偏头看了眼抱着自己的青年,突然开口说了句:“小白,你长得真好看。”
说完陈青也不看青年的反应,左右看了眼,意识到自己在对方怀里后,便脚下用力想要站直身体,造成的结果就是又使劲往青年怀里蹭了几次。
“我能行,你不用扶我,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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