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试官:「谢狐狸功力果真了得」
谢深玄:?
监试官:「刚才还在同小严大人暧昧,现在就接诸大人的手帕了!」
谢深玄:??
监试官:「这水端得可真平啊!」
谢深玄:???
不是,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什么端水,他怎么就端水了?!
-
谢深玄迈步踏入学斋时,仍觉万般心情复杂。
他觉得自己大概给当场所有监试官与太学先生心中,都留下了些古怪的印象,现今他们只怕不仅觉得他刻薄刁钻,还要觉得他在诸野与严斯玉之间摇摆不定,看着便很有些暧昧。
可谁要这种摇摆不定啊?!
严斯玉那臭玩意,能和诸野比吗?!
可他面前的棋桌之后,坐着满怀期待的赵玉光,他一点也不想对赵玉光露出这般神色,以免打击到赵玉光此刻好容易鼓起的信心,他只能对赵玉光笑,一面同他解释当下的境况,道:“玉光,接下来的棋试,由我代为执棋,监试官与你对弈。”
赵玉光用力点头。
进来的人是谢深玄,显然令他心中的最后一丝不安都消散了,谢深玄在他面前坐下,再抬眼去看他——玄影卫的乔装之术果真了不起,他看赵玉光面上那些细小的红疹极为逼真,倒同真的起了疹子一般。
谢深玄不由低声夸赞:“我听闻玄影卫极擅易容乔装,这画得倒时很真精致。”
赵玉光一顿,小声说:“不……不是画……”
谢深玄一怔:“那是贴上去的?”
赵玉光的声音更小了一些:“也不是贴的……”
谢深玄:“……”
谢深玄攀着棋盘,趁着外头的人还未曾太过注意他们的举动,他凑到赵玉光面前,仔细看了看赵玉光面上的痕迹。
等等,这……这是真的起疹子了吧?!
谢深玄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以为自己是看错了,而赵玉光压着声音同他解释,为了不被外头的人听见他们交谈,他的声音很小,近乎耳语,更因此而好像莫名带了些委屈意味,道:“诸……诸先生带了人来,那人说若是画上去,未免也太假了一些。”
谢深玄:“……”
很好,这说的应当是那个扮作医官的玄影卫,诸野可说了,这人极擅乔装易容,他来此处,便是来为赵玉光乔装掩饰的。
“另一人说,画着假,可若真有,就逼真了。”赵玉光小声为谢深玄解释,“他说他们玄影卫很擅毒药,吃一颗眨眼见效,等事情过去,再来一颗,立马便好了。”
谢深玄:“……毒药?”
赵玉光乖巧点头。
谢深玄震惊问:“你直接就吃了?”
赵玉光继续点头。
谢深玄猛地倒吸了口气。
第65章 不好啦!
谢深玄望着面前乖巧抬眼看他的赵玉光, 一时之间,竟不知应当感慨赵玉光对他与诸野的信任实在太深,还是应当等着待会儿出去, 先将那两名骗人的玄影卫揪出来骂一顿。
那可是毒药,再怎么说, 毒药可必然都是伤身的, 这玄影卫敢随随便便便将毒药拿给其他人, 而赵玉光竟然也不做多想,直接就真这么吃了。
还有诸野……诸野十之八九知晓此事,清楚赵玉光面上的疹子根本不是画出来的, 而是下了毒,他却也不曾告诉谢深玄, 倒不知究竟是在心虚些什么。
赵玉光看着谢深玄面上神色,知晓谢深玄大约是有些生气了, 他很感激两位先生和那些玄影卫为他做的事, 他不希望先生同玄影卫吵架, 便还主动为玄影卫说话,道:“先生,他们说过,这毒他们已在自己身上试过许多次了,绝不会出错的。”
谢深玄唇边带笑,道:“嗯,你放心, 我不会去找他们麻烦的。”
他至多也就是将诸野和那下毒的玄影卫揪出来骂一顿,让他们把这毒药交到他手上, 他要带回去给贺长松好好看一看,再令他们立即为赵玉光解毒, 以免这毒药在体内拖延的时间太长,真带来了什么难以挽回的结果。
当然,这些事情,全都不怎么需要让赵玉光知道。
这是他和玄影卫之间的问题,最多再牵扯上诸野……不,一定要牵扯上诸野。
他必须要去问问诸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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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试的限定本就宽泛,哪怕在癸等学斋内,也只有帕拉出乎意料地以为五子连接便能取胜,不知究竟将围棋当做是何物,成为了太学内唯一棋试不合格的人。
可不论怎么说,今日三试已尽数顺利结束,学生们的表现也比谢深玄所想的要好上不少,这开年小试,终于也只剩下明日的经算二试了。
赵玉光如今不方便出现在人前,谢深玄便想令赵玉光先留在癸等学斋内稍候片刻,等着严斯玉与其余监试官先离了此处,他再令小宋接赵玉光去他的书斋,毕竟他先前可答应过裴麟,若他们担心赵玉光,便等考试结束之后,再来他的书斋内与赵玉光相见。
嘱咐完此事后,谢深玄自己离了学斋,走到外头,先四下寻了寻诸野所在。
诸野仍靠着那一侧长廊下,像是正等着谢深玄出来,他见谢深玄径直朝他走来,便站直了身体,望向谢深玄,道:“我有事要同你说。”
“正好,诸大人。”谢深玄一脸平静说道,“我也有事要问您。”
诸野:“……”
他看谢深玄神色,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却还是微微颔首,道:“换个地方谈。”
此事当然要换个地方谈。
谢深玄是想上门问罪,问问玄影卫到底给赵玉光下了什么毒,此事总不能让太学内的人听见,可他的书斋内有学生,书斋内也不行,他正想着要不要随意寻间空着的学斋,诸野却已在前领了路,将他带到了近旁伍正年的书斋内去。
今日小试虽已经结束,伍正年却还未从太学内离开,他平日虽不用去太学内上课,可手头的俗务倒也不少,这两日忙于小试,积攒了许多需要处理的来往公函,正想趁着这时间处理些许,还未看过几封,却不想谢深玄与诸野二人忽而便闯了进来。
二人面上神色皆显得有些沉重,这副模样,倒像是遇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急事,伍正年不由便起了身,心中隐有不安。
“诸大人?谢兄?”伍正年看起来很是惊讶,“你们有什么事吗?”
诸野答:“没有。”
谢深玄客气一点,还同伍正年揖手行礼,道:“伍兄,同你没什么关系。”
伍正年:“?”
可谢深玄与诸野已看向了对方,那副模样,倒像权当伍正年不在场一般,直接了当切入话题,倒真是一点也不介意伍正年听见了他二人交谈。
谢深玄先一步开口,道:“你们玄影卫给玉光下了毒?”
诸野几乎就在他开口那一刻说了话:“我病休已要结——啊?”
他二人显是都觉得自己听错了,各自讶然望着对方,最后倒还是诸野先蹙眉疑惑询问:“下毒,什么下毒?”
谢深玄很惊讶:“你不知道?”
诸野:“……恐怕不太清楚。”
他这一句话,几乎令谢深玄心中的怒意消散了大半,毕竟若诸野不知此事实情,他心中这微怒,便可只放在玄影卫之上,而不牵涉到诸野。
他略松了口气,想着既然诸野不知此事,那他单同诸野讲述,自然也是没什么用处的了,他们还需将那下毒的玄影卫也找过来,此事倒也很容易,反正他们就在伍正年的书斋内,倒也可以借伍正年身边的书童去寻人。
到此处,谢深玄才看向了书案后呆怔看着他们的伍正年,清了清嗓子,道:“伍兄,能帮我去将今日那位医官找过来吗?”
伍正年却无奈苦笑:“二位大人,你们是真不怕我将此事外传啊。”
谢深玄笑了笑:“伍兄,你可是我好友——”
诸野:“你不敢。”
伍正年:“……”
伍正年的笑容更苦涩了一些。
诸野这话说得倒没有错,他本就是站在他二人这一边的,自然不可能会将此事外传,到头来,他便也只能点点头,令身边书童去寻谢深玄所言的那人,一面再请谢深玄同诸野坐下,还亲自为二人沏了茶。
谢深玄这才想起诸野方才同他所说一事,有些后知后觉,蹙眉问:“诸大人,您方才说,您病休要结束了?”
诸野:“是,已拖了几日了。”
谢深玄皱起眉:“您的伤还未痊愈吧?”
诸野答:“卫所中事务繁忙,我不可长久在家中休息。”
谢深玄:“……那这就是提早结束了?”
诸野稍微停顿,略微思忖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道:“算是。”
他倒是语调平静,像是对病休提早结束一事并无意见,可这一句话听在谢深玄耳中,却令谢深玄心中隐隐有些不快。
“这不会又是皇上的旨意吧?”谢深玄问,“玄影卫内太忙,便要抓您回去当苦力?”
“那日我受的本就只是小伤。”诸野说道,“如今也已好得差不多了。”
谢深玄:“……”
小伤,诸野永远只会说那是小伤。
谢深玄虽然不通医术,可他很清楚,那日他所见那么长的伤口,愈合起来恐怕要费些事,哪这么容易便能痊愈?
这分明是就在胡说八道。
谢深玄忽而倾身向前,险些带倒桌上的茶水,将诸野与伍正年二人都吓了一跳,伍正年匆忙伸手去扶桌上的茶水,而诸野下意识朝后避了一些,问:“你这是——”
谢深玄:“诸大人,得罪了。”
诸野:“……什么?”
他按住诸野的肩,一时之间,只觉得诸野身形僵滞,好似怔在了原处不敢动弹,而谢深玄又道了一句抱歉,手上稍微用了些力道,诸野略显吃痛,轻轻低哼了一声,却又因是谢深玄这般按着他,而他不知谢深玄是不是另有目的,便真这么坐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避闪。
谢深玄这才松了手,知晓自己方才应该是碰到了诸野肩上的伤处,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害怕再将诸野弄伤了,可这般算不得用力的触碰,诸野却也觉得疼痛,这等伤情,诸野又怎么能说自己当初那只是小伤?
“这也算是好了?”谢深玄挑眉,“皇上胡言乱语,你自己难道也不知道顾着点自己的身体吗?”
诸野:“……”
伍正年急忙又清一清嗓子,道:“谢……谢兄啊,有些话,咱不能乱说……”
谢深玄挑眉:“是我乱说还是皇上乱说?”
伍正年:“皇上怎么会乱说呢!”
他极力暗示,让谢深玄莫要犯上,诸野可是玄影卫,若再因此事被玄影卫记过,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可谢深玄心中憋着气,说实话,这股对皇帝的怨气,已在他心中持续了一段时间了,而这几日在太学之内调查,令这憋闷之意,更是再上了一层。
他不仅想在此处怒言,他更恨不得想要入宫,当着皇帝的面,指着鼻子狠狠骂他一顿。
伍正年:“谢兄,圣上虽不在此处——”
谢深玄:“我当着他的面,也是要这样骂的!”
伍正年:“呃……我……诸大人……”
他回眸看向诸野,希望诸野能够帮他劝谢深玄几句,令谢深玄莫要再口出这等犯上之语了,可他却见诸野蹙眉注视这谢深玄,伸手似是要从怀中摸出他们玄影卫的小册子,伍正年不由再倒吸一口气,急匆匆道:“诸大人!谢兄这可是为了你好啊!”
诸野:“……”
诸野的动作看起来没有一点停顿,伍正年的话语,好似将他的最后一丝迟疑也打消了,他已摸到了怀中小册,深灰的扉页在他怀中露出一角,外头却传来了颇为急切的脚步,伍正年的书童在外匆匆高声叫喊,像是这太学之中,出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几人都下意识将目光转到门边,而后便见那书童惊慌推开房门,倒是连行礼都顾不上了,急匆匆开口便朝他们大喊:“大人,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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