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恶劣的奕炀快速地打开了信,果断地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一个橙红色的饮料盖子滚到白色瓷砖上,乐言歪头过来看,里面刻着四个黑字:再来一瓶
“再来一瓶?”他不信里面会是一个瓶盖,拿过信封又抖了抖,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为什么是再来一瓶……”乐言扔了手里的信封,疑惑又怀疑地望着奕炀,质问道:“你是不是把我的信调包了。”
奕炀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一本正经地摇头:“我有什么理由拿你的信?你可是从银戈山下来的嫌疑人,如果想检查你身上的某样物品,可以采取法律手段,用不着偷偷的。”
“可为什么是再来一瓶?”他举起瓶盖,蹙眉说:“这个瓶盖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乐言喝水只喝矿泉水,这么五颜六色的瓶盖一看就是饮料。
奕炀理所当然道:“刚才就让你确定里边是不是你的东西,现在打开了,东西确实不是你的。”
“可这个信封是我的……”乐言很难过,下意识往奕炀家里看,每一个摆件都扫了一遍,最后精准地在垃圾桶里看到一个嫌疑瓶。
他拿过来,又捡起地上的瓶盖,拧上盖子,纹丝合缝……
“这个瓶盖明明是你的!”兔子生气,“你把信还给我!”
“我没拿。”奕炀摆手,对瓶盖这件事只字不提。
“奕炀,我可以为了维护自己的物品权益,报警抓你!”
“我就是警察,这一片我也能管,你直接和我说,什么权益受损了?”
“我……”兔子觉得这个人今天特别地不可理喻。他憋着憋着,鼻子一酸,开始默默掉眼泪。
如果信封真的落在别人的手上,里面的内容又是不可控的,他会不会又回到实验室里,成为编号为R133的实验体……
沈老师已经不在了,如果换作其他的科学家,是不会心疼一只兔子,甚至会剖开脑袋和身体…
他们给予伤害时,从来不会有顾虑…
“奕炀,你一点都不好……”乐言捡起地上的渔夫帽,攥得紧紧的,还有那个空信封。
乐言控制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一方面信不见了,另一方面,他对‘实验室’的恐惧几乎达到了顶峰,仿佛马上就要被关进去了一样。
沈老师和他说,藏不住尾巴代价是:痛苦又煎熬地感受生命的流逝。
除了沈老师,没有人能共情一只兔子……
沈老师已经不在了。
乐言更加难过,他没办法解决现在的困难,没有人教他怎么应对这种突发性的困难,所以他只想回家去。
见状,奕炀也慌,他不会哄人,只好握着门把手,不让乐言打开。抬袖子帮抹他眼泪,动作有点粗糙,语气却比刚才柔一些,“你别哭了,我把信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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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言摸着下巴思考:有些人类,为什么一定非得把人欺负哭才肯妥协,是在练习哄人技巧吗?
作者眼前一亮:哦莫,你这个思考角度好新颖,稍等,我拿笔记一下!
乐言皱眉:我不想当奕炀的邻居了!奕炀除了长得好,其他的都给差评!
奕炀:逗一下都不行,小气鬼。
第13章 不能用嘴乱亲别人
几乎是立刻,兔子的眼泪滑下最后一颗,后面的都强行止住了。
他有点害怕奕炀只是和他开玩笑,所以紧张地反复揉自己的渔夫帽,一双眼睛一心一意地盯着他看。
人类的嘴巴会说谎,但眼睛不会。这个道理是奕炀第一天告诉他的。现在就学以致用,乐言盯着他的眼睛,势要看看这双反应心灵的窗户到底会不会躲闪。
“你这么看着我,是想报刚才的仇?”奕炀抬手把他下巴尖挂着的泪珠也抹了,大概是看在眼泪的份上,倾过半边肩膀给他,“给你打一下,不过该说的话我还是得说。你又不是小姑娘,怎么说哭就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像今天这种小事不值得流眼泪,等以后遇到真正该流眼泪的时候,你的眼泪反而不值钱了。”
乐言觉得奕炀像一个热衷说教的老头,如果把脸蒙住,忽略声音不计的话。
兔子怎么能理解眼泪的含义和值钱与否?难过了会哭,这是生理上决定的,大脑根本控制不了,也不能控制,由此可得,这和是不是小姑娘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几个字听着特别酷,奕炀说的一大段话里,兔子只赞同这一句。
他已经说了会还信,乐言几乎是步步紧跟,不过只是行为上显得特别着急,多余催促的话是一句都不敢讲。
在嘴皮子功夫上,乐言从来没有赢过。
“还有……就是……”奕炀忽然回过身,拧着眉嘶了一声,似乎后边要说的话有点烫嘴,好几次想说,在看到对方纯真无邪的脸后又咽了回去。
来来回回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终于斟酌好了,开口道:“你不能用嘴乱亲别人,这个举动不光奇怪,而且冒昧,也就是我个人素质高,换作别人,刚才你要挨的就是一顿打。”
“那你抢我的信,这就是对的吗?”乐言依葫芦画瓢,把教训的话通通还给他:“身为警察,你怎么能乱抢别人的东西,这个举动不光坏,而且特别坏,要不是我不敢,你刚才要挨的就是一顿打了!”
“这两样东西不能相提并论,”奕炀笑了几声,以示乐言的威胁没有半点威慑力。他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解释道:“我拿你的信又不是不还给你,而你亲人的这个举动,对陌生人来说属于猥亵,这种恶劣行为连第一次都不能有,你明白吗?”
“不明白!”
兔子回答得特别小声,不服是他能为自己出气的唯一方法。
生气归生气,也不得不承认,奕炀现在说的每句话都很有道理。这个道理如果稍微严谨一点的话,应该还需要区分一下男女。
男女才授受不亲,如果是两个男人,或者是两个女人,同属性的话应该就不能算‘猥亵’了。晏陕挺
所以他刚才才会亲奕炀,以后可能在必要的时候还会亲两口。这件事在本质上就没有错,何况,奕炀自己也说过,都是男人,怕什么!
“不明白?再小声我也听到了,你就倔吧。等哪天真的在这种事情上吃了亏,你才肯信这个邪。像你这种半大不大的同志,都听不进道理,多撞撞南墙就行了。”
“又开始教训人!”兔子瞄他一眼,把手上的渔夫帽重重地扣在脑袋上。这样对比起来,他还是喜欢穿上警服的奕炀,起码在工作的时候他会很忙,忙得没时间说教别人。
奕炀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用两根手指夹起一个叠的四四方方的信纸,递给他:“给你,今天洗衣服的时候它自己从信封口滑出来了。既然对你那么重要,就找个地方好好收着,不要随身带。”
“好!”乐言两只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擦干手心的汗,近乎虔诚的用双手去接,这和奕炀随意的两根手指头对比实在强烈。
乐言做事认真,等他把失而复得的东西安顿妥当后,抬头准备说谢谢。刚抬起来就发现奕炀正看着他。
这种眼神乐言太熟悉了,和审讯室里那种探究,打量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仔细才有点区别,似乎多了一点看蠢蛋的无语。
“你是不是……看过我的信了?”乐言问出疑问,皱紧眉头,五味杂陈地望着他。
少部分的人类才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但是地球有几十亿人类,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占大部分!奕炀凭什么会是那一小部分呢!
他表现出一点都不好奇的模样,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信里的内容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秘密了!
奕炀没说话。
他果然做贼心虚……乐言苦着脸,眼泪差点又要贬值了。
“你真的看了?”
“嗯。”奕炀泰然自若地点头,语气,行为,动作,表情,都显得自然又放松,他说:“我确实看了,毕竟这是从我衣服里掉出来的东西,我总要确认他是个什么东西吧?而且你也没有第一时间跟我说你丢了一封信,对不对?”
完了完了。
这是乐言今天第二次感到紧张,他抬手按着渔夫帽,外表看着像个求饶的可怜蛋,五指并拢,包着左右两边脑袋,压得紧紧的,生怕耳朵出来了。
他说:“你不仅看了我的信,刚才还打算占为己有,奕炀,你是不是想带着这封信送我进警察局,还是你………”
“你想不想知道信里的内容?”奕炀闲适地坐在自己的床上,抱着胳膊看眼前或许在发抖的人。
“我不听我不听!”乐言连声拒绝。
现在的情况是,即便奕炀已经把信看了,他也不能打开这封信。乐言知道人类死后的遗愿对逝者来说是最真挚,最期望,最重要的。
奕炀看了,也不是他跟看的理由。最敬爱的沈老师,他的每句话值得被认真对待。
“不听就算了,”奕炀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家长里短。”他起身带着乐言去客厅,揪了半天才把他捂在脑袋上的渔夫帽摘下来,“你看你,在空调房里都能给自己捂出汗来,不嫌热吗?”
乐言顾不上热不热,他的心情在听到‘家长里短’后,得到了显著提升。
再结合奕炀的话和他现在的表情,兔子能100%的确定,信里面的内容没有他是一只兔子的信息。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是乐言自己开口,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是一只兔子!
耶!
兔子如释重负,甚至咧开嘴笑。因为太过兴奋和激动,连他自己都没想起来,他除了紧张和害羞,在极度兴奋和激动的情况下兔耳朵也是会冒出来的。
白色的毛三角,尖尖带点粉,短小可爱。左边那只可能被渔夫帽压久了,处于半塌下来的状态。
而奕炀的视线此刻就停在这只毛绒耳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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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又是有惊无险的一天。
奕炀:真的是这样吗!
第14章 奕炀,你很讨厌!
“我要回去睡觉了。”乐言脚下步子轻快,迈了三步半。
奕炀突然扶住他的肩,制止他摇头晃脑的行为,并让他只看着自己。两人四目相对,奕炀更近距离地看到了兔子的小耳朵。
离谱,惊奇,然后慢慢消化。
经过这么跳跃且丰富的心理路程后,奕警官只是吸了一口气,浅浅地呼出来,反应不大。可见,他能够顺利从警校毕业,并且获得一份不错的工作,强硬的心理素质一定功不可没!
为了不被兔子察觉一丝一毫的异样,奕炀只用余光观察那对毛耳朵,主视线却落在乐言含着笑意的眼睛上。
他沉默了大概半分钟,乐言就抬着下巴,陪了他半分钟,笑容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褪下了脸。
乐言其实有点心慌,因为他不知道奕炀现在要干什么……
他巴巴地看着,不敢忤逆。
压塌的那只耳朵抖了一下,立起来了,乐言毫无察觉。就算是人类,如果不抬手去摸,光凭感觉也很难发现,耳朵其实一直守在脑袋的两侧……
乐言悬着的那只脚方才落地,另一只脚就腾空了。不,是两只脚一起腾空。
奕炀钳着他的胳膊,提起来,把兔子从门口往回带,放在客厅连接卧室的那个走廊。
忽略门不计,这里是三面光秃秃的墙。
“别动。”
奕炀这句话含着警告的味道,表情也说一不二,冷冷冰冰的。
兔子在状况外,被从门口拎过来就满脑子疑问。这种被“拎”的感觉让他想起还是兔子的时候,科学家们移动他就是用‘拎’,拎得后脖颈!
乐言不开心,就要动,挪了一步,“我要回家。”
“等等再回,你先站着不准动。”
乐言不由自主听他的话,真的一动不敢动,视线悄悄地转,最后定在奕炀霸道又不讲理的脸上。
他正在思考着什么,蹙着眉,手插在腰上,活像一堵墙挡在乐言面前。他途中回头看了一眼半开的卧室门,想进去拿东西,却迟迟不动。
乐言觉得,他好像在守着自己。
为什么要守?
“奕炀,我要回去睡觉了!睡觉!”乐言再次提醒他。
没有缚鸡之力的兔子,即便家就在对面一个过道之隔,还是被警察胁迫了,方方面面地胁迫!
“你不困,来我房间坐一会儿?”奕炀不是询问,是通知。他拉着乐言进去,然后反手关上了卧室门。
两人面面相觑,就这么沉默无声对视了半分多钟。
三十多秒啊,一下一下数也要数很久!乐言迫于他给的压力,最坏的打算就是:奕炀有深藏不露的异食癖。
他想吃人!
兔子脊背发麻,耳朵刺痒抬手想挠。奕警官忽然咳嗽一声,吓得兔子又把手缩回袖子里。下意识逃避,低下脑袋看脚踩的白拖鞋,心越来恐慌。
奕炀今天真的很反常,这种强制行为乐言在刑法里读到过,于是认认真真地给奕警官科普。
因为他不看对方,所以更像说给脚下的地板听:“刑法第238条,故意非法拘禁他人或以其他方法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这属于非法拘禁,犯法的。”
“你觉得我现在是在非法拘禁你?”
“嗯。”乐言还是没抬头,一对毛耳朵往后挪,成了飞机耳。他在紧张。
“没有。我又不是不让你回去。”奕炀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是错的,他每次和乐言说话都会下意识看一眼那对短耳朵,看它们回去了没有。
“你已经把我关在房间里了,说明没有要放出去的打算……”乐言试图给奕炀这样的反常找一个合理的理由。他没怎么细想,还真被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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