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大摸摸头:“这也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老三你是不是被耍了?”
徐老二用力拍了一下徐老三的手:“手还被人一巴掌打断了呢!真给我们丢脸,看到钱就忍不住去抢。”
“你们不知道,那人钱袋里面元宝碰撞的声音有多大多美妙,听的我心里痒痒,不偷不甘心,偷了才发现他敢带这么多钱是有人罩着的。”
徐老三轻巧地越下墙头四处查看。
既然答应了就得做到,偷神威侯的信,他记着呢。
他一拍脑袋:“啧,我给忘了,神威侯还在江家养伤呢!神威侯府现在压根没住人,得去将军府才有人。”
三人只能又去了将军府,他们三人偷盗几乎是没有失过手,天生速度就快,练了轻功后更是宛如一阵风一般轻盈,而且在杂技班子练过,能弯曲成各种各样的姿势,主要是长相平平无奇,就算被别人看见了,依他们的长相到不了第二天别人就忘记了。
到了将军府,徐老大问道:“那人有说信放在哪里嘛?”
徐老三陷入回忆,过了半晌老老实实地摇头:“没有。”
徐老二瞪眼:“……耍我们呢这不是。”
徐老三眨眨眼,脸上带了点笑意:“他不像是耍我玩的,小孩挺天真的,还让我去劫富济贫呢。”
徐老二:“老大,偷不偷啊?我们不知道要偷什么信啊……”
徐老三补充道:“哦,对了,他还说不准偷看。”
徐老大:“……你确定他不是耍你?”
徐老三无奈道:“小孩可能自己也不知道信放哪,反正我们只偷一次。”
重要的信件一般在书房,不过书房有重兵把守,暗处还有暗卫,兄弟三人老小偷了,随便弄出点动静就让那群侍卫和暗卫跟苍蝇一样满地乱窜,跟着动静追过去的时候连人影都瞧不见。
徐老三趁机混进书房,借着月光瞧见暗处摆了个小巷子,从怀里掏出铁丝熟练的开锁,打开小箱子摸到里面是信封,秉着不偷看的原则,他直接盖上盒子跑路。
第二天,他直接去御香楼找祁思言,长得普通就是好,分明昨天他才被抓住,今天就换了身衣服,店小二就不认识他了,热情的过来问他吃什么。
宿在御香楼三楼上房的祁思言抱着狐狸下来和春风裴煜吃早餐,狐狸穿着小衣服,带着一顶威风凛凛的虎头帽,裴煜昨天在街上给它买的。
因为狐狸的耳朵虽然不明显,像是知道自己耳朵显眼,昨天它耳朵也一直都是平着的,没有立起来过,所以没人注意,但如果有人仔细看就能看出来他两只耳朵有分叉,宛如四只,宫里人都知道祁思言养了只四耳狐狸,容易被人发现。
就是祁思言不知道裴煜为什么要买顶虎头帽。
看着狐狸带着虎头帽撒欢,就想起自己在平安福里带着虎头帽的样子。
他觉得裴煜是故意的。
可惜他没有证据。
他决定一天不理裴煜。
【作者有话说】:昨天看牙去了,不好意思宝子们。
今天双更,还有一章。
??第五十三章 各怀心事
虎头帽子的狐狸顿时吸引了不少视线。
正在吃肉包子的胖子一行人,尤其是胖子恨不得眼睛都被蹬掉,恨不得跟拎小鸡仔似的拎起祁思言,大声咆哮:就这你跟我说不喜欢戴着虎头帽太子?
祁思言无视所有目光,站在楼梯间迟疑片刻,泰然自若地坐到徐老三旁边。
胖子瘪眉望着小弟:“嘶,那小孩前面坐着的人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弟看了一眼平平无奇的徐老三:“大哥你记错了吧,我没见过他啊。”
胖子点点头,回头对小弟道:“可能是吧。”
祁思言并未听见别人说什么,径直走到徐老三面前坐下,听着小二跟打快板似的报菜名,知道他们有钱,也没有报便宜的菜。
“你吃什么?”祁思言问徐老三。
徐老三神色大惊:“你认识我?不应该啊!”
祁思言就像看傻子一样:“我记性很差吗?”
“不,你记性太好了。”徐老三给祁思言倒了杯水,见祁思言请他,便点了碗大肉面,还不客气的加了一点酒:“你不知道,我们兄弟行走江湖那么多年,武功又不是很好,只是逃的快一点,为什么没有人抓,就是因为我们兄弟三人长得放人堆里根本认不出来,我有时候会犯愁我们三这样找不到媳妇,你是第一个记得我长相的人。”
祁思言点点头,深以为然:“你们确实长得没有什么特色,你换了身衣服我在楼梯那里险些没认出来你。”
他点了海鲜粥,裴煜在外头不怎么吃东西,象征性地点了碗白粥,春风吃了碗羊肉汤泡馍,祁思言还点了三个小菜。
狐狸吃的就比较好了,一碗兔肉,兔肉都撕成了小块放在盘子里配着胡萝卜丁,上面还有大颗大颗的新鲜的龙虾仁。
吃饱喝足,徐老三跟着祁思言一行人去了上房,坐在椅子上,把盒子递给祁思言,贴心的把锁打开:“你要的信,我给你偷来了,你要打开检查一下吗?”
狐狸立刻爬到桌子上试图打开里面的信。
裴煜微微垂眼,平静的目光放在盒子里的信上。
他抬眼望着祁思言片刻。
似乎在等他解释。
祁思言难得心虚,连看都没看那些信件,整个人都关注裴煜去了,宛如当着裴煜的面被人硬生生的扒开曾经的幼稚行为,那种又羞又急又有点慌张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无处可躲。
在裴煜看过来的那一瞬间祁思言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出了一身冷汗,他只觉得头昏脑涨,想都没想,立刻关起盒子:“不不不不不用检查了。”
他看着裴煜,笑的格外的甜美,只能从四处飘忽的眼神里看出他的惊魂不定,他指了指小盒子,故作镇定地道:“哈哈哈哈,都是些不重要的东西,我现在就让人把它处理了。”
裴煜矜贵地点点头:“嗯。”
祁思言这才感觉到心里的大山彻底移开了,等到他抱着狐狸带着春风走到荒无人烟的小道上把盒子埋掉,看见裴煜一袭白衣高贵清雅的站在一边,未沾半分尘土才骤然反应过来。
自己还在和裴煜生气。
那个虎头帽。
然后,他居然被裴煜一个眼神就恨不得把自己的掏出来给裴煜看,还乐颠颠用挖坑来表明:我真的不喜欢江清越了,写的信我都埋掉了。
关键他还一点都不生气,看着待在一边俊美的裴煜,还颇为开心。
他对这样的自己充满了疑惑。
于是过去用手拍了拍裴煜雪白的衣裳,看到雪白的衣服上面一个灰扑扑的手印后就瞬间后悔了:“好脏啊。”
裴煜拉住祁思言的手看了看,皱眉:“手脏?”
“我是说衣服。”祁思言垂眼,小声道:“你衣服,脏了。”
“脏了就脏了。”裴煜平和道。
瞧见祁思言还是可怜巴巴的,无奈伸手拉着他去河边洗手。
祁思言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他只知道他不想弄脏裴煜。
春风默默的填完土后抬头发现周围没人了,祁思言走在前面被裴煜拉着,回头一直朝他招手:“表哥,表哥。”
“……”
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浓郁的孤独感围绕了全身,祁思言再也不是在深宫里孑然一身,只有他一人相伴的那个孤寂的帝皇,而是被千娇百宠的太子殿下,他的身边有太多太多人了,都是他比不上的。
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心疼密密麻麻的涌来,他掩下眼里的黯然,抬步追了过去。
三人在河边洗手,祁思言即使用水把裴煜的衣服上的手印洗干净了,仍然对裴煜肩膀上的脏手印耿耿于怀
直到裴煜用石头打晕了一头硕大的草鱼,祁思言才开心起来。
春风用剑挑起草鱼抓住。
河边的草鱼长的很大,有时候会有乡郊的村民拿着鱼篓过来捞鱼,却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
连着鱼尾,几乎有春风的剑那么长。
祁思言看着草鱼,想起以前在国师府后山在小溪里捉鱼给裴煜烤的场景,不由得有些馋,他轻声提议道:“我们烤鱼吃吧。”
见他终于高兴起来,裴煜眉眼未松:“可以。”
春风从胸口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祁思言:“我带了火折子。”
祁思言兴奋起身:“我们去捡柴,裴煜你守着鱼。”
“殿下,我去就行了。”春风拉住祁思言:“荒郊野岭会有危险,您还是留在这里。”
祁思言顿了顿,显然与春风不在一个想法上,他看了看四周,小声道:“不是说,在外面,你是我表哥吗?你怎么叫我殿下?”
春风微微一怔,在祁思言有点不解的眸子中,过了片刻才退后半步:“礼不可废,如今没有别人,春风应当守礼。”
他说罢就一人捡柴去了。
祁思言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了?”裴煜问道。
“春风一个人捡柴去了。”祁思言用树枝戳戳已经咽气的鱼,软软地道:“我感觉他不是很开心。”
“嗯。”裴煜耐心地听着,哄孩子似的:“你觉得他为什么不开心?”
祁思言思考了片刻,沮丧地道:“我不知道。”
他忍不住站起身:“不行,我要去找他问问。”
裴煜也没拦他,只是垂眸望着被祁思言洗干净的那一块布料。
他嘴角勾起一丝苦笑,他在祁思言的眼里,居然完美的连衣服都是一尘不染的。
【作者有话说】:下章有漂亮姐姐出没,今日二更完毕。
??第五十四章 调香师沐菡
春日的荒郊也是枝蔓丛生,野草遍地,祁思言小心翼翼地绕过小腿高的草地,瞧见不远处春风用剑削树枝发的芽和小刺,将枯枝表皮削去,只余下里面白色的枝干。
祁思言悄悄地凑过去,轻轻地戳戳春风的脊背:“我陪你一起捡柴啊。”
硬朗的脊背僵硬了一瞬,春风回过头,垂眸望着祁思言,摇摇头,拒绝了祁思言的提议:“殿下,树枝有刺,会划伤手。”
“你不开心。”祁思言抬头望着他,双目认真凝视着春风:“我想知道为什么。”
“没有不开心,只是想起一些过去。”春风把削的光滑干净没有木刺的柴火放在一旁,重新拾起另一根柴,重复刚才的操作。
祁思言好奇地蹲坐在他旁边,小声道:“那是过去很不开心吗?”
“嗯,很糟糕。”春风望着在他旁边蹲成蘑菇的祁思言,嘴角微微扬起,伸手把祁思言发间的木屑给拿下去:“糟糕到我不愿意重蹈覆辙。”
“这么糟糕吗?那就不去想,慢慢就忘掉了。”祁思言轻声安慰:“不要拘泥于过去。”
“可是……我又很贪心,不想忘掉过去的美好。”春风想伸手揉揉祁思言的头发,因为他蹲坐在那里,乖巧又可爱,最后却也只敢克制的抚摸腰间的平安符,他不愿继续往下说,便换了个话题:“殿下是觉得我不开心来安慰我吗?”
“嗯。”祁思言点点头,伸手从胸口掏出一包松子糖,打开糖纸,自己放了一颗进嘴里后全都塞给了春风,声音甜丝丝的:“吃糖心情就会变好噢,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春风微微一怔,手里的硬糖还带着祁思言的体温,他声音低哑:“谢谢殿下。”
“别叫我殿下了。”祁思言:“表哥?”
“嗯。”春风捡起地上的柴火:“去找国师吧。”
“好哦。”祁思言在前面带路,
裴煜见两人过来也没有说什么,生火烤鱼,祁思言比较幼稚,喜欢生火,看着火苗慢慢窜高,他烧柴的时候,裴煜看见了被打磨的光滑的柴火,不动声色的看了春风一眼。
三人吃完了鱼,裴煜根本就没动吃几口,春风也有意让给祁思言吃,导致一条鱼大多都落入了祁思言的嘴里,一条鱼再怎么大,三个人也吃不饱,祁思言又晃悠着钱袋在各大酒楼外转悠。
对比前一日,今日京城带武器的人明显更多了,不过街上还是一样的热闹,因为毕竟这是京城,治安非常好,几乎每一刻钟就有巡逻的侍卫队。
街上热闹的很,什么糖人,烧鸡,糖葫芦,卤肉,祁思言看到吃的就不动了,掏钱买买买,什么糖葫芦,雪梨汁,卤猪蹄,雪花酥,核枣糕,时不时地塞一点给春风,时不时把吃不完的递给狐狸。
而仙风道骨的裴煜被祁思言硬塞了个糖人,吃了一路。
走到前面,发现前面不动了,仿佛被堵住了一般,不嘈杂的声音,还有哭喊的声音,赶着马车的马夫不停的嚷嚷:“让一下,让一下。”
祁思言忍不住走上前去,随意拉了一个路人问道:“前面怎么围那么多人?”
路人道:“前面有人卖身葬父,大伙儿都在看热闹呢。”
“啊?”祁思言拿着钱袋:“我去看看。”
卖身葬父肯定已经是走透无路了,祁思言拉着裴煜走到前面,面容姣好的女子哭的我见犹怜,她的父亲被白布盖着,不怀好意的市井混混不着调地调笑。
女子跪在地上磕头:“求求哪位好心的人,给我些钱让我葬了我父亲呢。”
祁思言伸手就想掏钱,手却被按了回去,一阵香风拂过,祁思言只觉得鼻尖洋溢着沁人心脾的香味,香味进入鼻翼的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百花齐放,变成了蝴蝶争相飞在最艳丽的花上,花滴下一点剔透的露珠。
周围不少人都是一副看见了无上美景的表情。
被人轻轻一推给推倒了裴煜身侧,眼前大片红色从眼前穿过,穿着红衣英姿飒爽的女子伸手拉起跪在地上的女子:“姑娘快别哭了,要多少钱,我给你。”
“真……真的吗?”卖身女抬头一双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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