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红衣女子漂亮的脸上满是不耐地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她挥挥手:“行了行了,这姑娘归我了,你们散了吧!”
祁思言想知道这名女子会把卖身女如何,便没走,待在一旁。
女子伸手掐住卖身女的脸蛋,叹了口气:“姑娘,京城富贵人确实多,可是也不傻,你看看你,虽然说卖身葬父,但是发间还戴着银钗,衣服也是干净的布料,连个补丁都没有,明显是惊心打扮过,街上都是些人精,你这样也只能骗到一些不谙世事的小公子。”
一旁祁思言:“……”
他扯扯裴煜的袖子,见裴煜看过来,抬起头轻声道:“你觉不觉得……她是在说我?”
“对,就是在说你。”女子抬眼。
祁思言懵懂的目光与她对视上,吓了一跳,往裴煜身后躲了躲:“你怎么能听见我说话。”
“你猜。”
女子说完后便对卖身女道:“你花了多少银子让这个人躺在这里?”
卖身女看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咬牙:“一两。”
“我给你十两银子,跟着我怎么样,我调香阁在招人,比较缺美女。”
“调香?是你身上这样的香味吗?”卖身女有些不屑:“我很忙,没时间调香。”
沐菡轻轻扬眉:“可是我的香还能帮你报仇。”
卖身女神色一凛:“真的吗?好。”
“调香阁?”祁思言看着裴煜:“你知道吗?”
裴煜简短地介绍道:“知道,她叫沐菡,擅长治香,各种香,有些香,无色无味,亦能杀人于无形。”
“不容小觑。”春风对祁思言道:“她很危险,身上的香味也很可疑,不要靠近她。”
“可是我看她挺好的诶,她还帮了那个卖身的女子。”祁思言抬眼:“香味好好闻,很容易让人放松,我想仪妃娘娘失眠已久,我想仪妃娘娘带个这样味道的香包回去。”
“你好……”祁思言才刚刚开口。
沐菡抬眼,眼神微眯,散发着凌厉的锋芒,神色桀骜带着几分探究:“我的香,不卖给小孩。”
“……我不是小孩。”祁思言顿时变得激动起来:“我还差一月就十六了。”
沐菡凑近了些,眼睛睁大了点,倒也不显得凶悍了,说话跟逗小孩似的:“噢,我不信,除非你把面具摘下来我看看。”
祁思言顿时哑火:“……”
春风失笑的挡在他前面:“我弟弟想要你的香包。”
沐菡摊开手:“你来买?不是小孩来买了,行啊,给钱,十两。”
毫不犹豫从口袋里掏出银子,祁思言对沐菡道:“你看,他们俩都没钱,我是大人了,两个哥哥都让我管钱。”
沐菡伸手揉揉他的头,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眯眼看了一眼盒子,辨认无误后,毫无感情地道:“哦。”
祁思言被她的语气给气的接过盒子的手都气的发抖:。
沐菡被祁思言的反应逗的笑了半天:“行行行,你是大人了,还会数钱,比你两个哥哥强多了。”
祁思言抿唇点点头,明显高兴的嘴角都翘起来了,却还是轻轻地哼了一声,故意哼给沐菡听似的。
“武林大会见。”沐菡正色,朝他身后的两人轻轻点头示意,伸手跟着卖身女。
祁思言也往御香楼走,准备回去吃晚饭了狐狸在裴煜手里焉哒哒的,明显是饿了。
走到下榻的旅馆。
“这个给你,还有这……”沐菡把祁思言的那十两给了卖身女,随后在包袱里掏出十几个盒子,捏起其中一个,皱着眉,微眯起眼,似乎是看不清,又拿近了点:“嘶,好眼熟,这我不是给卖给那小孩了吗?”
“不会吧!”她眯着眼辨认半天,最后放弃用视力,而是每个盒子都闻了闻才大惊失色:“坏了,拿错了!那是迷情香!”
目睹一切的卖身女:“……呵呵。”
这视力还尼玛配香。
??第五十五章 裴煜不要我了
吃过晚饭,祁思言抱着狐狸回到了房间,他有钱,订了三间上房,被褥都是软和的绫罗绸缎,毛巾,甚至连皂荚都是带香味的,在祁国,带香味的皂荚可不便宜,寻常百姓一般用的都是普通的皂荚,能搓出沫子就不错了。
浴桶上面有根管子连接着水房,只要拿开管子上的木塞,等一会儿,热水就会顺着管道留下来,上面放水的小二都记得用量,也不用自己关,到了差不多大半自己就停了,不会烫着人。
祁思言先用毛巾倒了点热水放在盆子里给狐狸擦擦脚垫,又拿开他的虎头帽,擦擦耳朵和鼻子,狐狸凑过来用湿热的鼻子拱拱他的脸,闻了闻祁思言的气息,随即用舌头舔了舔祁思言的脸,跟盖戳似的。
瞧见狐狸那副傻傻的模样,祁思言伸手揉了揉它软乎乎的毛,嘿嘿笑了:“我有什么好闻的?给你闻个香的。”
他从胸口掏出一个约摸半个手掌大的沐菡给的盒子,边掏边道:“今天刚闻这个香的时候,我就觉得浑身都好轻松,就像睡了一觉,一瞬间所有疲惫和烦恼都消失了。”
他打开盒子,里面的香粉是红色的,压的紧实,香气有点淡,不像是今天闻的那一种,可能是粉尘压的很实的缘故,祁思言伸出手沾了一点粉末,涂在手背上,然后再凑过去闻,果然香味浓郁了不少。
“有点热……”
闻的这一下让他的脸不自觉地发烫起来,身体也由内而外地散发着炙热的温度,祁思言自言自语地搓搓脸道:“怎么有点热。”
他迷迷糊糊地把手递到狐狸面前,双眼笑的弯成一道月牙,声音又黏又软,仿佛是被咬了一口的汤圆,傻乎乎地道:“你闻闻,可香了。”
狐狸凑过去闻了闻,呼吸顿时快了不少,温热的鼻息吐在祁思言的手背,祁思言顿时一个激灵,把手缩回去,哭唧唧:“好烫。”
狐狸:“……”
它似乎也意识到不对,立刻把散发着香味的盒子给盖住了。
“臭臭……好热啊……好难受……”
祁思言眼皮烫的都睁不开了,睫毛上已然有了点点水珠,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珠挂在纤长的睫毛上要掉不掉,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热,只觉得浑身都仿佛要燃起来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试图给自己倒杯水缓解一下。
才刚刚站起,就腿软的跌倒了。
祁思言懵懂地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腿,感觉到腿间的布料发生了改变,他喃喃道:“没力气了……”
心口忽然忽然一阵一阵的疼,他捂着心口趴在地上,剧烈的仿佛皮肉绽开的疼痛让他眼眶一下子就湿了,热涔涔的汗珠让衣服紧紧黏在他的身体上,勾勒出细软的腰,他一下一下的抽泣,手指扣住地板:“好疼……好烫啊……救我。”
他脑海中一片混沌,哭的几乎浑身都在颤抖:“谁来救救我……”
啪的一声。
门被迅速推开又合上,屋子里几乎没有任何气味了。
裴煜伸手把汗湿的祁思言抱了起来,以往清冷的双目微红,呼出的气息湿热又急促,似乎也受到了某些影响,紧紧抱着祁思言汗湿的身体,修长的手指掐着祁思言的腰,凑过去咬他的耳垂:“闭眼,很快就没事了……”
祁思言摇摇头,伸手推开裴煜的脸,以往澄澈的双目挂满盈盈的泪珠和一丝风情,声音绵软又可怜还带着些许哭腔,他抱住裴煜的身体,只觉得宛如抱着一块冰,几乎是想把自己整个人都粘在裴煜身上。
他把脸埋在裴煜的脖颈处,拉着裴煜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我好热啊……这里还被纹了花……流了好多血……好疼……又疼又热……”
裴煜喘着热气,声音温和却带着些许不受控制的气音,他轻声哄道:“这里很好,没事……”
“我好疼……”
祁思言抱着裴煜没有那么热了,却始终得不到释放,疼痛,焦虑,失落,空虚夹杂在一起,让他的脑海稳如被灼烧一般烫的让他几乎想死。
祁思言迷迷糊糊的哭着,仿佛孟婆汤在这一刻失去了效果,让前世的记忆在祁思言的脑海中交错了一瞬,他执拗的认为自己心口被纹了一朵桃花,很疼,他这么热,桃花会盛开,桃花的纹路会裂开,他会流血。
祁思言哭着蹭蹭裴煜,眼神涣散地望着床幔,眼泪打湿了裴煜的耳朵,在他耳边呢喃:“救救我……”
“为什么不来救我……”
“我好疼。”
“……”
裴煜抱着祁思言,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双手环着他的腰身,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揉碎在怀里,仿佛抱着自己的珍宝,手指轻颤:“对不起,我没想到……”
他满怀歉意地抱着祁思言:“我该早点醒的,对不起。”
裴煜的手放在祁思言的心口,柔和的力量缓缓蔓延开来,祁思言似乎心口没那么疼了,紧紧攥着裴煜袍子的手松开了些,他艰难地撩开哭的酸涩的眼睛:“好热啊……”
脑海中的疼痛退却,热意支配了他的欲望,祁思言下意识地凑过去想亲亲裴煜的唇。
裴煜没躲,垂眸望着祁思言鲜红欲滴的湿热的唇瓣,静静地呼吸着,等待着祁思言的靠近,两人呼吸交缠间,祁思言像是恢复了些许意识,缓缓退后了一点,自言自语道:“裴煜……不能亲的。”
说着说着鼻子又开始抽抽,瘪着嘴像是要哭:“裴煜不要我了……”
“没有不要你。”
裴煜低头,主动凑过去,和祁思言短暂的接了个吻。
是一个青涩,又含着无尽的怜惜的吻。
祁思言顿时熄灭了一切声音,连带着动作也缓缓停滞了下来。
裴煜垂眸,又轻轻地咬了一口祁思言的耳垂。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祁思言在他的怀中安静的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看起来可怜极了。
把祁思言放在床榻上,裴煜站起身,大步走到脸盘前,用里面已经彻底凉下来的冷水浇了一下脸,随后走到狐狸面前,用手拍了一下狐狸的脑袋:“这种香料也认不出来,自己还中了药。”
狐狸:“……”
原本想反抗的站起身,正好裴煜腿间的布料,心虚的俯下身子,用前爪扒住脑袋:“呜……”
裴煜不理它。
汗湿的衣襟紧紧贴着祁思言的身体,这身衣服是不能穿了,裴煜伸手攥着祁思言的腰带,轻轻往下一扯。
??第五十六章 偷错信了
在怪盗三兄弟偷完信后的第二天,江家就迎来了不速之客,为了不引人注目,打扮低调的炎国暗门门生翻墙进了江府。
江父知道他要来,早已备好了茶水。
门生戴着黑色面具,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货准备好了吗?”
他笑着把人迎进书房:“看见你们传的消息,倒是让我一阵好等,货也已经准备好,不过,有个问题,这次暗门选择在京城开武林大会,是为何?”
“祁国太子成人,是为祝寿。”
在祁国,男子十六岁即为成年,也可以定亲娶妻,女子十四便可议亲,十五便可嫁娶,不过为人父母一般想多留女儿两年,大部分都是十五订亲,十六十七再出嫁。
太子的成人礼,是祁国今年最重要的日子,而祁国正是强盛时期,自然是空前盛况,八方来贺。
江父点点头,低头沉思片刻,如今京城鱼龙混杂,过段日子南疆辽国炎国等等小国的使臣都要过来,出了乱子也再正常不过。
他笑了笑,伸手示意:“货已经备好了,跟我来。”
路上都处理好了,两人避开了所有的下人。
门生跟着他到了暗室,里面摆放了上百个打开的大铁箱子,几乎每个都有大半个人高,箱子里黑乎乎的一片,摆着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还没经过打磨的铁矿石。
这就是江家和炎国的交易了。
炎国暗门需要大量的铁来制作暗器和士兵的武器,而炎国却只有一条铁矿,根本不够用,反倒是祁国,光是铁矿高达十几条,更不用说其他的天然矿洞矿石,炎国经常需要从祁国高价买铁矿。
以往哪里发现了铁矿,都需要报告官府,可是江老将军在自己庄子附近的山上四年前忽然塌陷了一块,官府派人收拾干净并未发现异常,而他却发现在塌陷的地方,有铁矿。
于是他就想到自己同炎国做生意,价格比祁国给出的价格要低了三成,祁国一千两白银五十斤,而他只需要七百两,这生意已经持续了四年,不过祁皇并未发现,毕竟就算是暗门自己不要铁矿石,炎国对铁矿的需求量也是巨大的。
“暗门会备好二十万黄金。”门生道:“等太子生辰过完,我们会同部队一起带走。”
走私铁矿是重罪,所以一般炎国会走小道偷偷运,出城后和运铁矿的大部队一起回炎国。
他从怀里掏出十万两银票,递给江老将军,略微嘲讽地道:“这是门主让我给你的,这几年,你背叛祁国给炎国送铁矿,也算是劳苦功高,而且我们考虑买下你的那条铁矿,你有意向卖吗?”
江老将军接过银票,笑容不及眼底:“没有,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被祁皇发现,你们私吞了那么多铁石,炎国怕是要被大祁铁骑给踏平。”
“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他带着门生看完货便带着门生回到书房:“这些年,炎国国君给我写的书信,你们门主写的信,所有的账本,我都收着呢,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钱我也分文未动,随便找个理由就是戴罪立功,你们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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