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京:“……”
他扶着“受伤”炽烈往前走。
看见迎面走过来的人,祁思言直接吓的瞪大了眼睛,随后把头埋入了裴煜的肩膀上,一双耳朵通红地露在外面,显然心虚的不行。
“兄台。”炽烈显然认出了他们,苦笑着道:“倒是有缘。”
春风拧眉,但抢邀请函这事儿确实不地道,他沉思了一下,对面前的这个人短暂了同情了一下:“抱歉。”
裴煜伸手拍了拍祁思言,没有言语。
“无碍,是我技不如人。”炽烈笑笑。
祁思言更愧疚了,他抬起头,一双眼睛里满是歉意:“对不起啊,抢了你的邀请函,你刚才是在抢别人的邀请函吗?”
“没抢到。”炽烈有些失落地耸耸肩,他看着祁思言:“原以为今年能参加武林大会当一次江湖侠客,却没想到刚出门就知道江湖很不简单。”
阿京默默深吸一口气,表示无语:“……”
祁思言默默深吸一口气,狠狠的谴责了一下当初抢劫的自己,就这样害的江湖之中没有一个热心的江湖侠客了。
可是邀请函不能还,他皇兄身体越来越差了,今年武林大会正好在紫禁城,明年就不知道是在哪里,严沐尧也不见踪影,他要见到神医谷,自然需要参加武林大会才可以。
祁思言动了心思,他扯扯裴煜的袖子:“一张邀请函,能带几人?”
“三到四人。”裴煜冷漠道。
不管是门派,山庄,还是各种团体,能带的人马只有三到四人,就算门派带的人再多,最后能参加的人也只有三到四人,因为倘若带的人多了,不仅准备的房间不够,还有可能影响到各大门派的安危,毕竟武林大会乌龙混杂,来的人少而精,就算是起了乱子,门派也能解决。
“那就不行了。”祁思言眨眨眼:“这样,你跟我们一起上去,我在剑派有认识的人,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如果不行的话,我……”
他硬着头皮道:“我就帮你抢一张。”
裴煜:“?”
春风:“?”
阿京:“?”
在场众位江湖人士:“?”
炽烈微笑:“好。”
裴煜用力的敲了一下祁思言的额头:“学坏了?知道抢了?”
“那我们抢了他的邀请函,害他不能参加武林大会,刚才还被人打下来摔了,也不能不管吧,如果严沐尧在剑派能帮我就最好了。”祁思言捂着头。
裴煜冷声斥责:“那其它人呢?如果你抢的人又来求你呢?你又心软帮他们去抢一张?”
祁思言低着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听着裴煜的斥责更是委屈的不行,可是他自小的教育就是这样,父皇说要时刻心怀善念,这样上天才能保佑他,保佑大祁。
片刻后,额头被轻轻地揉了揉,裴煜叹了口气:“心能不能硬一点?”
“要成年了,心也该硬起来了,再这么软,你爹爹要说你的。”
祁思言下意识反驳:“胡说,爹爹说我这样最好了。”
“等你成年,你再说这句话,你看你爹打不打你。”
原本以为上辈子先皇并未想过教导太子如何治国,是不想让太子继位,却没想到原来是想等太子成年再教,可惜先皇死的早,国师也走了,太子磕磕碰碰,到最后连心狠还没学会。
春风帮小包子把棒果的壳给剥了,看着小包子跟松鼠似的咔嚓咔嚓的吃掉,又给他剥了一个,随后望向炽烈和阿京,声音带着几分警告:“我弟弟已经说过会帮你们,你们最好别打其它主意。”
炽烈:“好的,谢谢。”
阿京垂眸望着胸口,分明在他的衣服里,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就能碰到新鲜出炉的邀请函,却没想到居然还要仰仗别人。
等他们吃完饭,将要上山之际,看着小包子心安理得的坐上轿子,阿京走在最后,悄悄用暗语跟炽烈交流。
门主,我们自己有邀请函,为什么还要骗他我们没有?万一他不能让我们进去,我们找什么理由?
“你不觉得他很有趣吗?”炽烈眼里满是兴味。
阿京面如死灰:“属下并不觉得。”
炽烈这才缓缓正色:“他刚刚提起的人,是祁国名将严大将军之子,严沐尧。”
【作者有话说】:或许,下章掉马?
??第七十五章 剑派子弟
原本一路还算正常,直到祁思言走累了,三步两步跑到春风面前,扬起笑脸:“春风,你使轻功带我吧?”
让小包子坐轿子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也会累点,到时候如果春风抱着小包子的话就不能抱他了,那他怎么躲懒?而且坐轿子会不舒服,爬山的时候还有石子,会上下颠簸,他还想体验那种飞起来俯瞰大地的感觉。
裴煜撩起眼皮,凉凉地望了一眼祁思言:“……自己走。”
“可是还有好远,你看他们都在飞。”
祁思言指了指上面,江湖上哪有不会武的,几乎全部有功夫的都使轻功,足间轻点树枝就能一跃而起飞很远,不累而且速度又很快。
整个崎岖陡峭的只有祁思言一行人在走。
春风点点头走过去,对裴煜道:“那我带他去前面休息着等吧。”
祁思言立刻亮起双眼。
“别惯着他撒娇。”裴煜摇摇头:“他惯会用这种方式躲懒,这样以后怎么担责?”
“噢。”
祁思言双眼中的光立刻破灭。
过了片刻,他绕过裴煜兀自走在前面,也没回头再看众人,脚步又快又重,仿佛连后脑勺都写着满满的失落和怄气。
裴煜:“……”
他轻轻皱眉:“这种贪玩又撒娇的性格,也不知道他爹爹是怎么教的。”
春风在一旁看着裴煜低喃,不敢言语,只敢在心里暗暗吐露:太子殿下好像是你养大的吧?
气氛霎时间几乎凝滞,连轿夫都下意识地放轻放缓了步调,炽烈见祁思言已经走到很前了,只剩个浅浅的背影,便快步走上前对两人道:“为何不带他?只是偷懒一程罢了,他走的也累了。”
裴煜脸色很差的垂着眼皮,加快了些许速度追人。
春风对这个被抢了邀请函只能跟在他们身后的冤大头还是有几分同情在的,跟着裴煜加快速度的同时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他哥哥的意思是,一时偷懒就会想时时偷懒,不能养成这种习惯,本意是想锻炼他。”
祁思言腿脚没有几人的长,几人加快速度追的很快,裴煜站在祁思言身后,声音冷淡:“站住。”
祁思言不理他。
裴煜:“你知道我身体不好,别惹我生气。”
祁思言顿了顿,然后听话的站住了,回过头,才发现那张嘴已经委屈的能挂秤砣了,双目望向旁边,鼻子一吸一吸的,像是在极力憋住自己的脾气和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裴煜见他如此,已经狠不下心了,罢了,反正以后都会在他身边,如此也可,他朝着祁思言走过去的同时对祁思言也对祁思言道:“过来。”
“伤心了?”
“没有的。”声音低低的闷闷的,一听就是还在委屈着。
裴煜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见祁思言已经撇开头,目光放在了旁边的树木和野草上,定定地道:“我会长大的。”
裴煜一愣。
“我会懂事的。”祁思言轻声道。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等到过了生辰,太子的身份就不再只是一个名头,他会拥有管理的实权,要步入朝政,站稳脚跟,直到能成长到代理皇上监国,做到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不能再随心所欲的耍小聪明,毕竟他已经不能算是小孩子了,他要学会自我依靠,而不是下意识的依靠别人,毕竟人人都会离开,可是他觉得,裴煜和春风,是可以依靠一辈子的人。
裴煜不知道祁思言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看到面前的人脸色愈发委屈,伸手摸了摸祁思言的头发:“一开始怎么不坐轿子?”
“想飞起来。”祁思言像只被主人骂了的小猫咪,被主人顺毛哄也不想理会主人,但又不得不拜倒在主人这么好的撸猫手法下,不由自主的露出软和的一面。
“罢了,还没过生辰。”裴煜捏了捏祁思言的脸蛋:“还有撒娇的权利。”
他伸手揽住祁思言的腰。
“等等!”
随着裴煜的手臂环住了祁思言的腰,几乎就在那一刻,祁思言浑身都被那只手给烫软了,站都有些站不稳,心如鼓雷,耳朵里只剩下心跳声,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一瞬间为什么腰都酥了半边,仿佛整个人要以裴煜的那只手为支撑点,也不懂自己甚至可以清晰地细微地感受到裴煜修长手指的指节。
“你……”
祁思言张了张嘴。
他红着脸,片刻后发现做不到控制情绪,就用手捂住眼睛,艰难地道:“你身体不好。”
“你不重。”裴煜平静地道:“我身体不好,但我也能打架,在杀手阁,即使没有他们,我也能帮你救出人。”
他的手轻轻发力,把人搂在怀里,随后足间轻点。
白衣衣袂翻飞,衣摆随风而动,因为是白衣,隔远了望仿佛是腾云驾雾的仙人一般,带起一阵细微的风,吹动了婆娑的树枝,阳光透过树枝撒下的斑驳树影被两人的身影挡住。
炽烈痛失良机,大失所望地瞧着被抢了位置的春风,幽怨道:“这叫锻炼?”
却见春风视线盯着两人,紧抿着唇,神色亦满是落寞和强忍的一种自卑?
但这种情绪持续的时间很短,随后就被压了下去,如果不是炽烈第一时间看向春风,估计这种情绪很难被发现。
炽烈摸摸下巴。
这种情绪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哥哥对弟弟该有的情绪。
春风神色恢复了正常,他对着轿夫道:“剩下的山路,我带着他去吧,钱已给过,你们也可以早点下山,不用继续劳累。”
轿夫连连道谢。
小包子原以为自己这次可以轻轻松松被轿子抬上山,却没想到还是被人抱在怀里上山,所幸不是像以前一般被人夹在胳肢窝里,他也能接受。
见春风使了武功,炽烈和阿京也不再慢慢悠悠的走路,亦是足间轻点就使了轻功追上去。
裴煜速度不快,甚至是有意放慢了速度让祁思言在高处欣赏远处的,地下的景色。
祁思言以前在空中说话受风打嗝,丢了颜面也得了教训,自此后在这种情况下再也不敢说话了,只是眼睛晶亮亮的攥着裴煜的一小片衣角,乖的宛如得了糖果的小狗狗。
虽然裴煜有意放缓速度,但还是比春风一行人快了不少。
剑派背靠祁国,建的很是气派,大门处有一块经年累月的石墙,应该是有精心的养护,石墙微微发亮,一点灰尘也无,上面刻着凌厉的剑派二字,这是帝皇的亲笔赐字。
剑派弟子身着统一的青衣,背着剑,负责引入的,负责安排房间接待的,负责查看邀请函的,巡逻的,离武林大会还有两天,门口已经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而明天会来更多的人。
祁思言仰着头往里面张望,没有发现严沐尧和沐菡一行人的身影。
春风几人匆匆来迟,祁思言见他们来了便掏出邀请函,递给了看守的弟子。
看守的弟子长相勉强算得上端正,只是听他和人交谈时的优越感,就让祁思言觉得不太舒服。
轮到他时,他把邀请函递给那名弟子。
弟子睨了祁思言一眼:“第一次参加武林大会?不懂规矩的新人?”
“第一次参加怎么了吗?”祁思言望着他。
弟子挑眉望着他:“你没听人说过一张邀请函只能带四个人吗?不过你可以稍微……我可以通融一下。”
毕竟不少人都是只身前来,多了两人随便划分一下就可以了。
弟子做了个银子的手势。
“为何剑派只要银子就行?难道其它武林大会的举办地点,管理都如此宽泛吗?”
炽烈摇摇头,附在几人身边小声道:“都是必须严查的,毕竟谁也不知道哪些地方混进了哪些人。”
祁思言皱眉先给了银子,剑派如此堂而皇之的在门口进行如此行径,岂不是丢了整个祁国的面子,带着几人进去了,随便拉了一个弟子:“我想问一下严沐尧在不在?”
那弟子顿时提高了声调:“严沐尧?严师兄?他可是皇亲国戚,将军之子,你想见他,够格吗?”
周围的弟子随着他的声量不约而同的笑了出声。
话里话外不仅有看不起祁思言的意思,更有贬低严沐尧的意思。
祁思言直觉不对,下意识反驳:“皇亲国戚怎么了?谁走到现在不是靠本事?”
“啧,就是仗着皇亲国戚才能上剑派,不然他能上剑派学武还夺了大师兄的位置吗?”
“剑派如此清正廉明练武的地方,这种皇家子弟能不能别来恶心人。”
“就是,不干不净地抢了大师兄的位置,灰溜溜的下山去了,也不敢当面对峙!”
祁思言气笑了:“你们不是靠祁国养着的吗?严老将军为祁国立下赫赫战功,他想让孩子多学点武为国效力又如何?剑派本来就是依靠皇家而建立,你们怎么还看不起皇室子弟呢?”
弟子嗤笑一声:“皇家怎么了?天高皇帝远,在剑派,是我们说了算。”
??第七十六章 摘下面具咯
祁国常年需要支出钱财的地方很多,各种皇商生意,别苑园林,矿藏挖掘,剑派只是小小的一环,饶是这剑派,还是始祖皇帝见其它国家都有自己的门派,才建立了祁国最为擅长的剑派。
发展到如今,和别国的严加管控为自己的国家培养武学奇才不一样,祁国已经很少管剑派如何发展了,或者说是任由剑派自行发展,江湖只是偌大朝堂斗争中的沧海一粟,只要不影响到祁国利益就可以,除了每年送些银子过来,几乎算得上的毫不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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