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祁国比其他国家要大上很多,剑派的那些人都不够看的,剑派本来就是始祖皇帝见其它国家都有一个制衡江湖培养势力的部门,而用来在江湖中滥竽充数的,和其他国家的本质初衷就不同,祁国从始至终就压根就没想过利用剑派培养自己的势力。
祁国地大物博,兵马众多,尤其是不缺矿石,武器自然多的数不胜数,再者,祁国的实力早已是其他小国望尘莫及的国家,所以祁国并不看重江湖门派的影响力。
自然也没料到剑派如今的作风。
祁思言简直气极。
不过他也知道当下不能甩脸色,勉强压下怒意点点头:“行吧,带我们去房间。”
弟子自上而下看了打量一样,而后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走吧。”
他带着祁思言一行人穿过了层层人影,来到了最为偏僻的一处住宅,这种房子一看就是为那些没多少名气也没多少钱,又好运得到邀请函的人准备的,根本没怎么收拾,祁思言难得看到这种比东宫下人还要差上许多的单间。
春风皱眉前去推开门,发现里面脏兮兮的一片,床铺和被褥是旧粗麻布,桌上没有茶具,只有几个破了口的杯子倒扣着。
祁思言望着面前的一切,哪还有不懂的。
他深吸一口气,望着裴煜,笑眯眯地道:“行吧。”
“就是这里了。”弟子听着祁思言的话,也笑了,不过是嘲弄恶意的笑:“这可是严沐尧朋友的待遇。”
“你知道,严沐尧的朋友除了江湖人士,还有官宦子弟吗?”祁思言抬眼望着弟子:“我现在就是杀了你,你们掌门也不敢说半个字。”
春风会意上前拔出剑。
炽烈立刻接话:“要闹事吗?我帮你啊。”
弟子的脸色顿时变了,他呵斥道:“你们这种江湖无名小卒敢在我剑派闹事?”
“祁国不管剑派太久,倒叫你们忘了,倘若祁国断了你们的月供,你们怕是连饭都吃不起,武林大会算得上是江湖大事,祁国也给你们批了不少银子吧,把武林大会举办的如此寒碜,你们剑派倒是会中饱私囊给祁国丢脸。”
以前武林大会都在别国或者在别的地方举办,祁思言不能离京无法参加,但是从民间传出的画本也不难看出当时举办的盛况,不说前五天就大摆流水席好酒佳宴以礼相待,至少也是载歌载舞,比武耍剑,热闹不已。
“呵呵,断了我们的银子?祁国不敢,我们剑派乃是江湖第一门派,祁国还需要我们在江湖中的声望给他们建立威名!不然严沐尧会被他爹送上来修习?”
“我爹送我上山不过是为了让我能在江湖走动顺畅些。”
一道轻亮又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传来。
居然是许久未见找不着人的严沐尧。
炽烈眼神微眯。
严沐尧一袭水蓝长袍,腰间系着丹青色虎纹腰封,别着一把折扇,从房顶一跃而下。
祁思言哒哒跑过去,一猛子扎入严沐尧的怀里,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抱抱:“你你你跑哪里去了!找你好久了。”
“刚回来就听人说有人在剑派提起我,我一想就知道是你,你爹爹同意你出来玩了?”严沐尧回抱了一下祁思言,看向裴煜和春风:“好久不见。”
他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弟子,慢慢吐出两个字:“滚吧。”
弟子气愤不已,转身走了。
“这里不适合住人,去我的别苑吧。”严沐尧皱眉望着破旧的院子:“这剑派恶心人的方式倒是一脉相承。”
祁思言拉着严沐尧给众人介绍:“这是严沐尧,我朋友,这是小包子,我路上捡的,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差点被人拐咯,这是……”
祁思言顿住了,他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和这两人的关系。
“在下炽烈,这位是阿京。”
暗门门主的真实姓名只有炎国国君知晓,行走江湖炽烈一直用暗门门主的身份,他一直都在炎国境内境外游走,没来过紫禁城,如果不是这次武林大会举办地点在紫禁城,正巧又是太子生辰,炽烈也不会来到这里。
严沐尧轻轻皱眉,目光逐渐变得凌厉起来,他浅浅勾唇:“我怎么没听过你们的名字。”
炽烈淡定的很:“只是江湖中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没听过正常。”
“过几招?”
是要看招式门派了。
祁思言连忙拦住:“先别打,你先说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啊?”
“剑派背靠祁国,久居深山又不愁吃穿,每年武林大会出席的只有两三人,自然早已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用从不参加武林大会比斗这种方式保持神秘,因为祁国国力,江湖还以为他们也实力强劲,尊他们为第一派,奉承的人多了,他们也就信了,那掌门还想子承父位,让他儿子继承自己的位子,假模假意的举办了门派内比,而门派弟子衣食无忧,自然没有斗争意识,而且还能讨好掌门一家,居然没一人站出来,他儿子就是个草包,两下被我打败,自然气愤不已,而剑派又都是掌门的人,”
“不过这次武林大会在剑派举办,剑派这次是核心,必须要派人参加武林比斗,掌门也清楚自己的那些弟子有几斤几两,这不就想起我了,还封我做了大师兄。”
祁思言:“……”
居然是这样!
怪不得那个弟子一直都以为祁国是沾了剑派的光。
不光是弟子,就连自己甚至是别人,在没有接触剑派的时候,都觉得剑派里面的所有人都是武艺高强的英勇侠客。
所以奉承的人不了解内情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剑派那些半吊子还真的信了,而且信的彻底,仿佛被人给灌入了迷魂汤。
“他们每天都要接受掌门长达一个时辰的自夸,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严沐尧说完后便有些气愤地道:“不过我没想到皇上批了十万两黄金用于这次武林大会,我回来后看到的居然是居然是这幅模样,仗着祁国不管,简直是把祁国颜面往地上踩,等我回去禀告了皇上,让他派人整顿一下剑派,不过就算事后整顿,祁国的面子也算是丢尽了。”
“派人?我有啊。”
严沐尧瞪大眼睛:“你来真的?”
“有何不可?身份不就是用来利用的吗?”祁思言耸耸肩:“我又不怕别人对我下手,我只怕我带的人太多,会吓到他们。”
“不过在此之前。”严沐尧瞧着炽烈:“我得先确认一下你们的身份。”
“我抢了他们的邀请函进来的,当时情况有点复杂,但他愿意救我,应该是好人。”祁思言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基本都警惕心还是有的,春风不懂江湖,裴煜身体不好,严沐尧是最合适的人选,他默默缩到了最后:“你下手轻点噢。”
严沐尧是谁,他从小就知道剑派是个名不副实的地方,自学武功后走南闯北,无时无刻不在和人比武,学的武功杂七杂八,几乎在对方使招数的时候就能辨认出对方使哪门哪派的人。
可是炽烈堂堂暗门门主也不是吃素的,要装也能装的全套,他小心翼翼地应对,一招一式皆为基本剑招,几乎不露马脚,看的阿京胆战心惊,心道幸好是炽烈上前应战,倘若是自己,怕是要暴露身份。
在一次“不慎”使出一招时,炽烈动作顿了顿,被严沐尧抓住破绽,他缓缓勾唇:“你是辽国的人。”
阿京:“……”
炽烈拱拱手,笑眯眯地道:“不是辽国御兽堂的人,只是今年在辽国学了些防身的功夫,因为辽国江湖人士甚少,被辽国御兽堂给了邀请函,就只身闯荡江湖,结果半路被这位抢了邀请函。”
阿京听着主子的谎言,当时冷汗都冒出来了,心想还好不是问他,不然又是死路一条。
炽烈回答完又问道:“你为何试探我?我相信在江湖行走,这种试探没有必要。”
严沐尧扬声道:“他愿意带你,并未在你们入门派第一时间就与你们分道扬镳,是想与你诚心相交,我必须试探你是否可信,辽国与祁国同盟已久,我也能放心些。”
“你们这是?”
“虽然祁国不问江湖之事,对这些江湖传言并不在意,但我也不想让祁国沦为笑谈。”祁思言抬眸正色:“如果你们愿意,为了表达我的歉意和感谢,我想邀请你们来参加我的生辰。”
炽烈隐隐感觉自己已经知道了的严沐尧话里隐藏信息和暗含的意思。
他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轻颤,却怕被人发现自己的情绪外泄,被他强硬地控制住,紧紧握成拳,几乎指甲都要嵌进肉里。
祁思言摘下面具。
露出那张被他在纸上拓印了无数遍的脸。
【作者有话说】:好难,全勤好难。
??第七十七章 战士遗孤
谁能想到,面具之下,居然是祁国的太子!
阿京双手用力掐住自己的衣摆。
回头看炽烈,炽烈早已经看呆了。
“虽然你们可不可信其实对我不重要。”祁思言回头朝着炽烈笑笑,他缓缓道:“毕竟我只是出来凑凑热闹,以后与你们这些江湖大侠能见面的机会不多,就算你们是坏人,也影响不到我什么,但我诚心与你们相交,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你……你是太子?”
炽烈喃喃道:“真好看。”
在纸上临摹了无数遍,也不及亲眼所见的美人风采的万分之一。
“嗯,我是太祁思言,你是从坊间那些平安符看见的吧?”祁思言对炽烈道:“不好意思了,我不是故意隐瞒身份的,还有,你别把我抢你邀请函的事情说出去啊!我爹知道会骂死我的。”
炽烈忍不住勾唇:“遵旨。”
裴煜伸手接过祁思言的面具,并未阻拦他,也未曾想先入为主桎梏祁思言的想法,只是平静地问:“你想如何处理?”
祁思言思索片刻,抬眼望着裴煜,眼神里满是信赖,显然是希望裴煜给他些建议:“掌门易主,先把这些年吞的银子吐出来,江湖朝堂本是两回事,祁国不想过多介入,但如果是剑派这样,还是需要介入一番的,武林大会至少也得让人看到祁国风采。”
“可以。”裴煜点点头,伸手摸摸祁思言的头:“按你想的做。”
“对啊,你可是太子殿下。”严沐尧绕到他前面:“大胆去做,天塌下来,有你爹爹在。”
“我又不做坏事。”祁思言撇撇嘴,朝着严沐尧小小抗议了一下,随后便道:“别浪费时间了,带我去你们掌门那里,顺便说说他的情况。”
“好。”
严沐尧引着他们去了理事堂,边走边道:“这一届的掌门姓赵,叫赵和,其实很早以前,剑派就已经走下坡路,权利都掌握在掌门手里,不过以前的掌门还是不敢把光明正大把职位给儿子,就传位给了自己的得力弟子,得力弟子自然把师父视如亲父,这就和传给儿子也并无两样。”
“这赵和见祁国一直都不管剑派,就生了心思,以前是贪些钱粮,还在饭堂也设立三六九等,那些父亲战死,母亲亡故的孩子被祁国送到剑派来,却当着外门弟子只能受赵家糟践,从小每日做最苦最重的活,还吃不饱饭,赵家嫡系倒是吃的穿的甚至比得上官家子弟,现在还直接想直接让儿子继位,以后直接让他历代赵家子孙当剑派的掌门。”
“赵和想在剑派称王称霸?”祁思言的怒火已经上升到了头顶,如果在他头顶放两片叶子估计可以直接着了,他双眼凌厉:“祁国那些遗孤送到剑派来是想让他们好好照顾的,我大祁士兵战死沙场,看着他们的孩子在剑派受欺负该怎么想?”
祁国太大了,管理的地方太多,需要管理的事情也很多,官员每天都要要是禀告,一层一层根本管不过来,每个地方的事情堆在一起都能将御书房的书案给压满,父皇根本腾不下心思来管一个小小的江湖组织。
只要每月拨去足够的钱粮就是,甚至每月还给那些战士遗孤额外的粮饷米面。
原以为剑派就在眼皮子底下,只要查,一查一个准,不敢造次,却没想到赵和根本有恃无恐。
“他是不是身后有人?”祁思言敏锐地道:“不然他怎么敢贪的这么厉害?”
“不错,会思考了。”裴煜心情很好的捏捏祁思言的耳垂作为奖励。
“您知道?”严沐尧抬眼望着裴煜。
裴煜无心解释,只是示意严沐尧继续说。
严沐尧便继续道:“你可知云贵妃的母家,云丞相的妻子云夫人,亲弟弟的三姨娘,姓赵。”
“这云夫人也是贾府贵女,诰命加身。”祁思言被牵扯到的关系给复杂到了:“贾侯爷虽然已经告老还乡,但是云夫人的弟弟,贾桂,我记得他现在是刑部尚书?”
“正是,那赵和把嫡亲女儿送给人家当小妾,借此巴上了云家,自然是有恃无恐,在祁国派人查探前就有人通风报信,自然传回去的都是好消息,虽然察觉到古怪,但国事太多,皇上也分身乏术,暂时搁置了。”
祁思言也就是在这时候才彻底意识到父亲常常念叨的国事繁重并不是说说而已,也意识到,很多细微的事情,父皇无法分神管辖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一份折子,并不是一份普通的折子,里面可能就有无数人的等待,他寄托了很多人的期望才有幸传到了自己的手里。
他不该对这些事情保佑抵触之心。
倘若他不那么贪玩,早日为他父皇分忧,那说不定剑派的事情就能早点被发现,这些战士遗孤就能早点过上该过的日子。
愧疚这种情绪迅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祁思言压的喘不过气。
他缓缓垂下眼:“那些战士遗孤,会不会恨祁国把他们送到这里。”
“不必自责。”裴煜牵住祁思言的手:“至少你这次来的方式很对,没有泄露身份,可以不被他们的表面欺瞒,直接一网打尽。。”
祁思言声音闷闷的:“可是我来晚了,如果我多为父皇分担些,国事多操心,可能剑派的事情我就能提前关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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